馬靜妤幾人見有援兵趕來,雖然一時分辨不出是誰,身邊的戰況也還不樂觀,但有些頹然的士氣大大提振,至少已經有了希望。
本來馬靜妤等人已經準備赴死了。
見到建奴的陣腳似乎已經亂了,大家的心更加安定。
“李大人救我們來了,加把勁,熬過這一陣咱們就都活過來了。”馬靜妤不確定是李沅,但這個時候李沅這塊招牌比什么東西都好使。
對方陣中的首領也看出來了,、自己被反包圍了,看來要折在這里了,不禁惡向膽邊生!
黃圖格看對方中間只有幾個女子,護衛的二十來人已經只剩幾個,而且被分割開來,就縱馬直驅,兇性大發,準備拉馬靜妤幾個女人陪葬。
頃刻間就沖到了馬靜妤面前。
形勢又急轉其下,遠處的李沅等人發現了谷中的異動。
這時候哪怕將這支建奴騎兵全殲在這里又有什么用?但似乎太遠了有些鞭長莫及,谷中已經敵我混雜,這個時候拼運氣射弩箭的話,倒有一半的可能先把馬靜妤她們射倒了。
不管了,總要試一試去救人!
李沅不顧前面還有很多建奴士兵,提馬就往谷中馬靜妤的方向沖,曹變蛟見狀,趕緊帶著親衛跟著李沅往前沖,現在李沅實在危險,身邊隨便一個冷刀冷槍,都可能要了他的命。
因此,曹變蛟他們是在左右護衛,替李沅格擋兩旁的建奴士兵。
李沅沖得夠快,頃刻間也是離黃圖格只有十幾步的距離。
但黃圖格已經在馬靜妤的近前,他手中的長刀已經揮向馬靜妤,此刻的謝寶慶被幾個建奴糾纏住了,情急之下,抓起地上不知是誰的長刀,甩向黃圖格,但這毫無準頭的“暗器”阻擋不了分毫。
馬靜妤身形矯健不是一般的女子,此刻剛有身孕動作并不受很大影響,當然不會束手就死。
軍弩的箭矢早已經射光,但馬靜妤抓起弩身砸向了黃圖格的刀背,生生把近前的馬刀砸偏了幾寸。
但刀刃還是帶刀了馬靜妤的手臂。
血光一現,看不清擅如何,李沅嚇得肝膽俱裂,一下子竟然忘記了催馬。
不等李沅回過神來,黃圖格又再次揮刀,這家伙完全是同歸于盡的打法。
“嘭!”
李沅往懷里一摸,心念一動,摸到了一把槍,這是李華梅送來的燧發槍。本來李沅是不想在軍中配槍的,現在的火銃還不如好的軍弩好使,但這把燧發槍他呆在了身上。
不為別的,這把槍不用點火,使用方便,射得快!準性也比火銃好。但有一個致命的缺點,經常打不響,也就是擊打出來的火星經常點不燃火藥。
大概十次中一的概率…這概率,還不是火銃呢。
也不知道是為什么,李沅這次出門鬼使神差還是帶了一把在身上。
現在來不及想太多,抬手就是一槍。
“叭!”
這是扳機的聲音。
緊接著就是“嘭!”的一聲。
居然打響了。
由于距離很近,李沅槍中的子彈準確打中了黃圖格握刀的右手上臂,黃圖格大叫一聲,但這揮出去的一刀還是落了下去,盡管方向角度有了偏差,力道有些降低,還是砍向了馬靜妤!
這時候馬靜妤手中已經沒有了格擋的東西,雖然像奮力躲開,但已經來不及了。
突然,身邊的湘琴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和勇氣,居然用力要把馬靜妤撞開。
她不僅是在保護家里的大夫人,也是在替馬靜妤腹中的孩子…少爺的孩子擋刀。
馬靜妤一個踉蹌,人是被撞開了,但刀卻落在了湘琴的身上!
又是一道血光。
李沅瘋狂扣動扳機,但連續七次,全是只影叭!叭!叭!”的扳機響聲…他全忘記了,他手里的這把燧發槍一次只能有一顆子彈,打響之后,必須重新填裝子彈才能再次發射。
沒有子彈,你就是扣扳機一萬次也是白搭啊。
黃圖格一刀沒有殺了馬靜妤,盡管右手血肉模糊,他還是換左手拿刀,要繼續砍殺馬靜妤她們。
兇悍無比。
但現在輪不到他來逞兇了。
曹變蛟他們早就沖到了近前,手持軍弩向黃圖格射去,這么近的距離,不會對馬靜妤他們有誤傷。
只一瞬間,黃圖格刀剛剛舉起還沒落下,就被射成了一只大豪豬。
李沅早已經下馬,快步跑過去看馬靜妤他們的情況,曹變蛟等人迅速在中間圍成了一個半圓,把李沅等人保護了起來。
還好,還好。
馬靜妤和湘琴看起來很嚇人,血染衣袍,但都沒有山要害的地方。李沅準備給她們簡單包扎一下,芝蘭趕緊過來幫忙。
“相公。”
終于等到李沅來了,馬靜妤手上吃痛,但笑顏如花,開心極了。這次死里逃生,更加舍不得離開李沅半刻,沒受贍左手抓著李沅不放。
李沅心將馬靜妤和湘琴擁在懷里,差點失去更懂得什么最珍貴。
“相公,我再也不要離開你了,再也不要!”馬靜妤喃喃地。
“好,再也不要,再也不要…”
“相公,我好怕,我不是怕死,我怕傷了我們的孩子,我怕…”
“傻姑娘,你比什么都重要,你要記住,保住自己要緊,萬一…孩子沒了,我們還可以再生…”
湘琴自始至終沒有話,只是安靜地靠在李沅的胸口。
“湘琴妹妹,不礙事吧。”
最緊要的關頭,替她擋刀的居然是李沅原來的丫鬟…雖然沒有責怪芝蘭的意思,但對湘琴,馬靜妤真是有了特別的感覺,心中千萬的感激,化作簡單的一句問候。
深深的感激,來日方長,以后大家生活在一起的日子還多著呢。
在良鄉和房山之間的一個鎮,李沅和大家歇息了半日,因為馬靜妤有身孕,這次出門李沅帶了兩個大夫,去救馬靜妤的時候只帶了騎兵,所以大夫是過了兩個時辰才跟到鎮上。
給兩位夫人巴扎了傷口,人無大礙,馬靜妤腹中的寶寶也沒有問題,李沅才徹底放下心來。
救治傷員,收殮袍澤,隊伍修整了半日,才重新向京城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