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和魏忠賢一模一樣

　　魏忠賢終究是沒有時間去乾清宮把奏章撤下來，今天朝會沒有別的項目，就是一個狀元代表新科進士進謝恩表的儀式，儀式結束就鳴鞭回駕了。

　　皇帝住的乾清宮是三大殿正后方的第一座宮殿，從皇極殿過去路程太短。魏忠賢沒有理由離開皇帝然后百米沖刺跑去乾清宮，支使別的太監去也不行，能進乾清宮的太監本來就不多，僅有的幾個也一樣不能在宮里飛奔。

　　魏忠賢眼看著皇帝回了乾清宮，連轉移他注意力的間隙都沒有。

　　今天朱由檢格外興奮，絲毫沒有去睡回籠覺的想法。即位五年以來，內有黨爭搗亂，外有建奴犯邊，皇帝做的并不太平。今年科考取了個大明最年輕的狀元，現在又來了祥瑞，不管李沅所說的祥瑞有幾分真，總是讓人高興的事。

　　回到殿里就一屁股坐在御案后，想看看大臣們有沒有上有趣的奏折來。

　　“一群王八蛋！”

　　朱由校看的嘴都氣歪了，一連十幾份折子，都是彈劾李沅的，理由同樣，勾結犯官，意圖不軌。

　　“好啊，好啊，魏大伴，這幫狗東西如此欺我！平時給他們的事太清閑了，都盯著新科狀元，他們想干什么？！”大手一掃，奏章散落一地。

　　有了先入為主的概念，在朱由校心里，人家和熊家有接觸，完全是正當的小事，今早不是說了嘛，看房子去的啊。

　　朱由校對外臣的那一套無事生非、小事化大的本事，早已經門清，并且厭惡至極，不然也不會對東林黨彈劾魏忠賢那么多罪狀無動于衷。

　　在他看來，魏忠賢是忠心護主的好奴才，一心為自己的好大伴。外面詆毀他的折子越多，只為越發讓朱由校覺得對不住魏忠賢，魏忠賢是為自己，為皇家背鍋受罵，反而變本加厲地賞賜他。

　　“魏大伴，他們這般詆毀李沅，無中生有，和當初東林一黨彈劾你，簡直一模一樣！”

　　魏忠賢一聽，心中哭笑不得，這哪跟哪，完全不一樣好嗎，這小子運氣這么好，被這么一整反而給皇帝留了個好印象。

　　如果李沅在這房里，估計也會暗自腹誹，老子才不是和魏老閹一模一樣！

　　魏忠賢裝模作樣撿起一本奏折，看了一看說；“皇上，那幫蠢材，一定是嫉妒李沅年紀輕輕就高中了狀元，心倒未必有多么壞。李沅剛才早朝說起的奇夢和玄龜，不知真假，奴才讓幾個東廠的番子會同錦衣衛去把那神龜提來，給皇上瞧個新鮮。”

　　“好，讓那李沅把神龜抱來給我瞧瞧，神龜好水，就叫他來西苑承光殿見我。”

　　李沅一下朝就來了東三里河的熊府，錦衣衛要來勘驗現場，對墨洵的準備不放心啊。

　　熊兆珪和墨洵早就在正房大廳里等的心焦，見到李沅急急忙忙地前來，知道事情完成了大半。

　　李沅緊張了一上午，口干舌燥，抓起幾上的茶杯，猛喝了一大口，趕緊一把放下，太燙了！

　　來不及咧嘴抵舌，一口氣把朝堂的事說了個大概：“二位，我該做的可都做了，接下來就看你們表演了，錦衣衛馬上上門。”

　　熊兆珪走到李沅面上，深深一揖：“為了救家父，讓狀元郎身處險地，此事不管成與不成，熊家永不忘恩。”

　　李沅也不避讓，這禮他受得起，說：“別別別，必須得成，如果不成，我們大家都得完，必須得成！”

　　墨洵說：“李公子，放心吧，一切安排妥當，一定能成！經過這么一個插曲，還想參李公子的人都得重新掂量掂量，效果也會大打折扣。”

　　正說著，庭院里進來一大群人，熊兆珪三人知道是錦衣衛的來了，出門一看，來的人得有十好幾個，人家進來，根本不讓看門的老兵弁通報。

　　在來的人中間，李沅倒是見到了一個熟人，正是那日雄縣旅店查案的錦衣衛百戶駱養性。

　　“駱大人，哦，升官了啊，恭喜恭喜！”

　　李沅和駱養性打著招呼，兩人在客棧有過交集，算是相熟。今天見駱養性穿的武官常服，胸前的補子是熊，就知道這小子升官了，五品至少是副千戶了。

　　“李大人，托你上次的福，駱某現在忝為錦衣衛親軍所千戶。”

　　李沅不由對他高看一眼，不簡單啦，二十歲的錦衣衛千戶，還是官二代升的快啊。駱家從嘉靖朝開始在錦衣衛掌權，是整個大明掌權最久的錦衣衛世家，雖然駱思恭下臺了，但他們在錦衣衛中盤根錯節的勢力很難消除。駱養性在雄縣雖然沒有抓住建奴的間諜，但也實實在在打掉了建奴間諜的窩點。有這份功勞駱養性升職說得過去，但連聲兩級就是因為他姓駱了。

　　錦衣衛雖然現在只有十三所，但錦衣千戶沒三百也有八十，皇帝不停恩封出去不知道多少錦衣衛指揮和千戶。但駱養性的千戶是真正掌握實權的千戶，遠不是那些干拿待遇的能比。

　　“李大人，我們的舊誼過幾天再敘。今天除了我錦衣衛，還有東廠的檔頭邢公公在，先帶我們看看神龜。”

　　駱養性對李沅客客氣氣，但辦起事來也是雷厲風行，還好熊兆珪早有準備，將眾人引到庭院中間的古槐邊。

　　“諸位大人，昨日李大人在槐樹下見到的神龜，在下已經將它養到了大缸里。”

　　駱養性等人湊近一看，真是一只碩大的老龜，足有兩尺多長，臥在缸底也有小半尺高，通體玄黑。玄奇的是背部龜裂的紋路支離破碎，其中有暗紅色的條紋相對清晰。

　　李沅湊近，指給駱養性等人看：“各位大人請看，這暗紅色的龜裂紋，是不是組成了小篆文字，熊、膽、明、目，四個大字。”

　　也不知道墨洵在哪里找的巧匠，雖然筆畫不是那規整，只能說勉強說得通。但正是這樣的模模糊糊，更加能顯出“魁星神君”神諭的神秘感。

　　駱養性把李沅拉到一旁，小聲說：“你有把握？皇上有口諭，讓你帶神龜進宮面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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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歲的錦衣千戶并不稀奇，陸炳掌錦衣衛的時候才二十八歲。

　　錦衣衛原來有十四所，在永樂朝將旗手所獨立出來成為了旗手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