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十六 楚塵的變化
告別了姬如雪和陳玉，天早就黑了下來。
楚塵與楚茹、夏萌、葉青璇也回到了家里。
經過了一些事，楚塵的心境早已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他來到陽臺邊。
說是陽臺，其實十分破爛，僅僅只是一塊極小的落地窗，加上一小塊空地，也就湊成了一個所謂的陽臺。
楚塵在青陽生活了十二年，在這個小陽臺上，十年間，楚塵都會在太陽初升時，迎接天邊而來的紫氣。
如此十年，從不間斷。
只是收效甚微。
十年間，不過修煉到練氣六層而已。
但楚塵萬萬沒想到，只是幾日的功夫，楚塵便搖身一變。
成了親王之子，覺醒了血族之體，也強行筑基。
楚塵突然覺得有些沮喪。
想起那十年來的堅持，卻抵不過自己親手結果了幾條性命，來得痛快。
作為一個前世循規蹈矩，遵紀守法的好公民，楚塵如何不覺得沮喪。
來到這個世界十年，楚塵依舊覺得這個世界很陌生。
楚塵靜靜地望著遠處黑夜籠罩著的青陽，咧著嘴。
盡管青陽的夜晚也就燈火通明，也那濃濃的夜色一如那黑幕一般，將所有的一切籠蓋，沒人逃得出去。
一切變化得太快，楚塵措手不及。
從夏萌與葉青璇到來的一開始，或者更早些，從楚塵教訓葉北玄一開始，命運的齒輪就開始飛速地運轉。
楚塵的命運，開始翻天覆地的變化。
而一切，就像是有一張手在推波助瀾一般。
楚塵沒有力量抵抗。
“呼——”
楚塵深深呼出一口濁氣，低聲咒罵了一聲，像是在發泄心中的不痛快。
“你覺醒了血族之體，算是承認自己的身份了嗎？”
不知何時，楚茹出現在楚塵身邊，此刻的她沒有平日間小孩子的作態，而是帶著某種成年人才應該有的擔憂。
落下偽裝，此刻的楚茹才接近真實，唯有楚塵才知道的真實。
楚塵無奈地攤手，“性命攸關，容不得我有其他選擇不是？”
“可你一旦覺醒了，就有了必須爭奪柴爾斯族長之位的理由，他們只會追殺得更加瘋狂。”楚茹淡淡地說著。
“管他呢，我的命在我手上，他們要取走，也得加把勁。”楚塵的聲音有些冷。
楚茹愣了愣，第一次認真地仔細看著楚塵。
這一刻的楚塵，表情前所未有的認真，楚茹極少見過。
以前的他們活得很苦，沒有人能夠理解，也不需要別人的理解，這間小房子便是他們唯一的天地。
或喜或悲，或苦或甜，就像兩頭孤獨的小獅子，受傷的時候，只有彼此才能相互舔砥傷口，或者分享快樂。
“還記得我跟你說的圣斗士星矢的故事嗎？”楚塵突然微笑著看著楚茹。
“記得。”
“當那個小星矢一旦被雅典娜選中，便由不得他后退。”
楚塵轉頭看著遠方的黑夜，神色如常。
“那他應該變得比雅典娜要強，甚至比任何人都要強，這樣他就有了后退的理由。”
楚茹學著楚塵的樣子，同樣地看著天空。
血族地世界里，或許沒有黑夜，因為黑夜似乎才是血族的主場。
“那就變得比任何人都強。”
楚塵回答。
黑夜里，遠處的霓虹燈照耀著兩人的臉，兩人相視一笑。
這是他們最后的平靜。
只是漸漸地，在楚茹微笑著的臉上，似乎有一縷淡淡的悲傷，努力驅趕著笑容。
楚茹驚叫一聲，逃回自己的小房間。
楚塵哈哈大笑。
而他的身后，夏萌與葉青璇則是靜靜看著狂笑著的楚塵。
在她們的眼中，這個一開始唯唯諾諾的少年似乎發生著某種變化。
她們說不上來，只覺得此刻的楚塵才更像一個血族。
血族，那是黑夜里的王者，陰險而詭詐。
一夜無話。
.......
天未亮，楚塵便起了床，盡管每日早晨時分所吸納的鴻蒙紫氣實在稀少，但每日早課卻不能拉下。
如往常一般，楚塵盤膝于地，坐在陽臺，靜候太陽初升。
片刻后，自那遠方的第一縷陽光出現，而伴隨著的，卻是天地初升時，那自遠方而來的鴻蒙紫氣。
楚塵連忙運轉功法，丹田靈氣運行于四肢百骸，紫府種，太極圖也在慢慢運轉。
很快，一縷鴻蒙紫氣便被楚塵吸納，存于丹田之中。
楚塵臉色微變，突破筑基后，楚塵發現自己對鴻蒙紫氣的掌握有了顯著的提升，而且所吸收的那一縷紫氣更是壯大了不少。
照往日，楚塵每日吸納的鴻蒙紫氣都十分微弱，但今日吸納的竟然有先前十倍之多。
“想來是境界提升，對于紫氣的吸納也有了長足的進步。”
楚塵咧開嘴笑起來，紫氣妙用無窮，最顯著的一點便是能夠增加楚塵雷霆之力的威能，若是加諸于那赤色雷霆之上，想來赤色雷霆的威能應該能夠更進一步。
楚塵開始極力地吸納著。
直到那太陽完全顯露于地平線之上。
楚塵才停止了吸收。
紫氣一過，便再無吸納的可能。
楚塵伸了個懶腰，開始新的一天。
......
“這么說，我的血液能夠提升你們的血脈濃度？”
楚塵驚愕地看著夏萌以及葉青璇。
有些不淡定地喝了一口粥，砸吧砸吧嘴，心中有些詭異莫名的感覺。
“是的，楚塵殿下。”夏萌如實回答。
楚塵頓時臉色一苦。
完了，真完了啊。
養一個楚茹就已經勞精傷神，先在又多了兩個血族子爵要養，楚塵覺得很過分。
自己這血脈到底有什么神異之處？
楚塵可沒聽說過這一檔事。
不過聯想到，昨日血巖嘗到自己血液滋味的時候，那副詭異的神情，楚塵不得不相信夏萌的話。
合著，我還變成唐僧肉了？
楚塵頓了頓，迎著夏萌期待的眼神，輕咳一聲。
“要我養你們也不是不可以，但我們得約法三章。”
“殿下請講。”
“我需要知道你們血脈提純的情況，還有我的血液需要營養的補充，不可能無限制地給予你們。”楚塵道。
葉青璇道：“自然如此，殿下的血脈萬中無一，我們也沒想到會有這種神奇效果。
前日，我們第一次服用，可以感受到身體被洗精伐髓，血脈應該被提純了百分之三。”
楚塵頓時雙手比劃了一下，“合著你們喝了那么一大碗就提純了百分之三？”
“正是”，夏萌連忙說道，眼神無比熱切，“殿下，一般血脈純正的血族血脈純度并非百分之百，一般上位血族血脈純度能夠在百分之六十就不錯了。”
“你們的血脈純度有多少？”
“我們被親王賦予初擁，血脈自然比葉北玄之流要高，但即便如此，我們的血脈濃度也不過百分之三十而已。”
“這么說，還得來個十次？”楚塵道。
“或許不止，一般來說，以后的提升應該會逐步降低，直到沒有效果為止。”葉青璇的思維十分清晰。
楚塵點點頭，“也好，感覺壓力應該不是太大，既然你們成為我的護道者，我不會虧待你們，以后每三天，我會讓你們吸食我的鮮血，你們能夠強大，也能更好地為我做些事。”
聞言，夏萌與與葉青璇相視，眼神熱切。
“多謝楚塵殿下。”
夏萌與葉青璇單膝跪地，表達忠心。
楚塵滿意地點點頭。
夏萌和葉青璇來得突然，楚塵也不傻，如果想要夏萌與葉青璇以后能夠死心塌地地跟著他，楚塵自己也需要給予她們一些好處。
而血脈上的提純，應該是適合她們的。
“這段時間，我需要你們幫我做些事。”楚塵旋即說道。
“殿下請講。”
“我需要青陽血族的一些信息。”
......
楚塵很快便交代完畢，隨后楚塵便準備去上學。
叫醒了楚茹，準備片刻，楚塵和楚茹便開門走下樓去。
但當楚塵和楚茹走到樓下的時候，楚塵便驚訝地看著樓梯口的某個人，一臉呆滯。
陳玉今天似乎打扮得極為精致。
穿著一身火紅緊身宇衫，加之身材本就凹凸有致，此刻盡顯性感。
衣服雖然鮮艷，但陳玉極好的面容卻極好的駕馭住了那一絲狂放。
而且，似乎今日的陳玉還化了些淡妝，平添了一絲性感氣質。
知性而性感？
更何況...
怎么白花花一片？
楚塵腦子一時當機了。
一絲痛感傳來，楚塵回神來去，原來是楚茹正瞪著一雙憤怒的大眼睛。
楚塵訕訕地笑了笑。
陳玉很滿意楚塵的表情。
陳玉已經很久沒有這般穿著了，玉京學府一事對陳玉打擊極大，陳玉自己清楚，不過好在出了楚塵。
當初，陳玉發誓，既然自己回不去了，也會帶著自己徒弟重回玉京學府，然后讓那個小婊子看看什么叫天才。
現在看來，楚塵至少算自己的半個弟子不是。
“我今天好看嗎？”
陳玉興奮地轉了個身，有些得意。
“好看。”
一股涼意自心頭起。
嘴上說著，楚塵的神色卻驟然變得平淡。
似乎剛才的那驚鴻一瞥早已過去，此刻的楚塵儼然變成了正人君子。
前后變化，極為明顯。
又來了。
楚塵心頭狠狠咒罵一聲。
“呃...”
陳玉臉上的笑容掛不住了。任誰都看得出楚塵此刻臉上掛著一個詞——“敷衍”。
陳玉有些氣惱。
剛才來時，那路上的行人一個個可都是一副忘記擦口水的樣子，而且楚塵剛才的表情也顯然是被驚艷到了。
可為何楚塵前后轉變會如此之快？
想了想，陳玉突然大笑起來，直笑得花枝亂顫。
“我倒是想起來，某人昨天像是承認了某個不得了的事情。”
陳玉朝著楚塵眨眨眼，語氣滿是揶揄。
楚塵面色一尬，道：“老毛病了。”
“也罷，看來，人類的漂亮，血族之人是欣賞不來。”
陳玉一陣嘆氣。
“老師今天怎么來了？”楚塵很明智地選擇岔開話題。
陳玉終于正色，“上車吧，路上說。”
說著，陳玉挪開身影，其后立著一輛造型極為華麗的跑車。
“異能化超跑，雪豹T-G系，不愧是執法局局長的女兒。”
楚塵有些羨慕地看著遠處的跑車。
異能化跑車，災變后的產物，以一顆異獸獸核為動力，速度比之楚塵前世速度最快的跑車都要強悍，而且還有一定戰斗能力。
至于陳玉背后的這輛，雖然戰斗力上并不強大，可卻是以一枚雪豹異獸的獸核為動力核心，速度奇快。
飆車黨最佳選擇。
在平民窟，極少會有這一類跑車出現，楚塵也就見過幾次而已。
陳玉展顏一笑，“想要嗎？”
“想。”
楚塵如實回答。
開玩笑，做夢都想好嗎！
“送你了。”
陳玉隨手把鑰匙扔給楚塵。
楚塵：“......”
不對啊！
這一類跑車隨隨便便都要數百萬以上，就是把一頭血族男爵賣了都不一定買得到。
今兒這陳大班主任是怎么了？
這可不是她往日對待自己的態度啊。
楚塵心里發怵。
“陳老師，你腦子瓦特了？”楚塵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陳玉旋即白了楚塵一眼，道：“先上車，你來開，慢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