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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6章 出冊

  十月的第三天,秋風氣爽。

  今天是大貪官前總敬司葛柏刑期告滿出獄的日子,新聞界爭相出盡各路人馬。

  現在有一百多名中外記者,正守候在新界小欖的監獄署精神病治療中心大門處。

  有關當局為了葛柏的出獄采取了特別措施,實屬罕見。

  根據監獄條例,葛柏服刑期滿,一步出小欖監獄,便是自由人,監獄便無權干涉。

  警方為了防止葛柏出獄發生不愉快的意外事件,在監獄門外架設了一百五十公尺的鐵馬。

  今日葛柏走出監獄大門的時候,需要繞過鐵馬步行。

  警方采取這種特別措施,無疑是為了限制記者們的活動的。

  這么一大批傳媒記者來這里的目的,就是采訪及攝影這只大老虎出獄的情形。

  為了拿到第一手的報道,從昨晚十一點開始,這些記者大軍就安營扎寨在監獄的門口。

  他們帶著長槍短炮,備足了干糧和御寒衣物,在這里通宵守候。

  由此可見,葛柏出獄的轟動性。

  從昨晚凌晨開始,葛柏可于任何時間均可離開監獄。

  記者為怕葛柏預先躲避,靜雞雞走人,所以寧愿捱通宵等候。

  這班記者鍥而不舍的精神,可以給他們每人頒發一個普利策獎了。

  由凌晨開始至早上八點,傳媒界的車輛還可以停泊在監獄附近。

  可是八點之后,整條通往外面的通道禁止所有車輛停泊。

  趁著還有時間,記者們啃著面包頂肚,一個個看起來眼睛紅紅,精神萎靡。

  他們為了今日拿到葛柏出冊新聞,可謂是表現出足夠的耐心了。

  最近無論是現實還是電影,火熱的話題都跟一個「冊」字有關,都是黒社會的用語。

  現在兩部上映的電影,比如像鄧光容的「出冊」,還有鄒潤發的「入冊」。

  出冊是出獄,入冊自然是入獄了。

  現在正在發生的,如今日葛柏的出冊,還有馬氏兄弟販毒集團的入冊。

  “來了,葛柏出來了。”

  此時忽然有人大喊起來,原本在等候多時的記者,頓時打起精神。

  只見穿著西裝領帶,一臉胡絡腮的葛柏,終于從監獄大們走了出來。

  他左手夾著一個箱子,右手提著公文包,兩年來第一次自由步出大門。

  葛柏看到外面有大批的傳媒記者在蹲守他,不由感到一陣錯愕。

  他之前就能夠想到有記者會蹲他的,但沒想到他們搞這么大陣像。

  但是記者可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端起照相機對著他,按閃光燈拍下照片。

  他們要取得第一手資料給圖片,向讀者和觀眾交代。

  葛柏回過神來,說了句「早晨」,便在敬察的護送下,步行準備登上私家汽車。

  就在這時候,站在鐵馬外有人叫他的名字:“葛柏先生,你接下里準備去哪里?”

  接著還有人想沖上來,“葛柏先生,說一說你名下的四百萬如何處理?”

  一大堆記者,總有幾十人,隔著鐵馬不斷向葛柏大聲地追問起來。

  葛柏神色不變,抬頭默默向前步行,一聲不吭了。

  “你恢復自由有什么打算?”

  “葛柏先生你回應一下吧?”

  葛柏全程保持沉默,在敬察護送下,登上了私家汽車,然后駛出了。

  但是記者可沒輕易放棄,依然緊追不舍地拼命跑上去,想要拍多幾張照片。

  甚至還有守候在禁泊之外路邊的記者,拍完照片后,馬上跳上汽車,飛撲著跟蹤上去。

  警方派出了十幾個交通騎警,前后左右護送著葛柏的汽車往機場方向。

一個出獄的貪污犯,能夠有這種待遇可謂是  “唉,這里連烏蠅都不多一只。”

  “老板讓我們今天蹲點在這里,消息應該不會要假吧。”

  在機場一樓東閘的一條通道上,有兩個人偷偷摸摸隱蔽在一邊小聲說話。

  一個佳藝電視臺的記者潘景新,另一個是天天日報的記者文徽明。

  他們兩個本來是來機場做娛樂新聞的,結果被領導臨時派來這里蹲頭條。

  不過這次也是個好機會,如果能夠得到一篇獨家報道,從娛樂版調入到社會版,身價自然會高了不少。

  兩人面前的門上貼著醒目的「禁區」大字,讓人望而卻步。

  這里是啟德機場大廈一處貴賓通道,普通人是不會知道這個特殊場所的。

  這里是隸屬香港警察政治部的秘密辦公室,對外界來講是個神秘的地方。

  非持有特許通行證,禁止進入。

  潘景新壓低了聲音,“我們這樣偷偷摸摸的,會不會被他們認為是恐怖分子吧?”

  文徽明不由嗤笑出來,“我看你了是膽小過頭了,恐怖份子來這里做什么?”

  潘景新不忿反駁地說:“前兩天,盧生還在扶輪社的午餐會上發表演講,認為現在有必要成立一支專業化的特種警察部隊,守衛機場的安全呢。”

  文徽明搖搖頭,“我覺得沒必要這么小題大做了,機場幾十年都沒法過什么大事。”

  潘景新卻有不同的意見,“今時不同往日了,現在國際恐怖主義盛行,今年發生飛機被騎劫事件和墜毀的還少呀?”

  文徽明想了一想,點頭道:“那也是,如果要搞事,真是防不勝防。”

  潘景新繼續說:“遠的不說了,前幾天被赤軍份子騎劫的曰本航空DC八機,現在還綁架在孟加拉呢。”

  文徽明忍不住追問:“現在事情發展到什么地步了,不會真的按照恐怖分子的要求放人吧?”

  潘景新嘿嘿地說:“曰本政府當然按照他們的要求,釋放被捕赤軍份子,要不然還能怎么辦?”

  兩個記者閑得無聊一直在吹牛,等待著「獵物」的出現。

  早上九時半,葛柏的汽車從新蒲崗方向進入機場,在警方的護送下,從貴賓通道進入候機廳。

  “葛柏先生!”

  潘景新和文徽明異口同聲的大喊,聲音里有無比的驚訝。

  葛柏臉上有著不耐煩了,這群記者怎么像幽靈一樣,神出鬼沒的。

  潘景新首先發問道:“葛柏先生,你可以說說恢復自由有什么感想嗎?”

  文徽明也不甘落后,“葛柏先生,你在獄中是否后悔自己的罪行?”

  葛柏霍地指著他們兩個,滿臉怒容地大聲說:“我沒有罪,我現在仍然堅持我是無罪的。”

  潘景新和文徽明兩人隱隱有些興奮起來,完全不在意他的態度。

  葛柏的語氣還是很沖,“我并沒有貪污,我認為那些證據都時偽造的,是你們香港人小題大做了。”

  葛柏被這群可怕的記者糾纏了一路,現在終于忍不住發火了。

  他想到那句俗語,真是佛都有火。

  就在這時,警方及時過來制止和驅趕兩位記者,以免葛柏言多必失。

  潘景新和文徽明還是一臉的興奮,被敬察趕了出去。

  葛柏哪怕只是說了一兩句,都是絕好的采訪材料了。

  以記者的妙筆生花的本領,完全可以補充成一篇獨家專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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