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沒成想,當他把廊柱一側的木條抽開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了。
“還,還真有東西!”
玄一震驚的言語,很快就吸引了徐文伽,文伽拋開了厭煩情緒,也湊了上來。
感受到她清淺的呼吸,吹拂到自己肩上,玄一嘴角上揚,嘿嘿,果然,一遇上正事,她也沒有辦法再賭氣了。
“這是什么?”
除去一卷紙條,還有一個小小的瓷瓶子,這個小木條楔出的小洞,地方其實還不算小,除卻可以放置小紙條,小的東西也可以放在里面,雖然稍顯擁擠了一點,可是,這些東西也并沒有掉出來,玄一把所有的東西都取出來,兩人迅速進入邸店二樓。
二樓最末一間,一直是狄仁杰特意保留的他們會面的地方,他轉身進入其間。
店鋪的老板早就認識他們兩個了,也沒再阻攔。只是派人送去了茶水,便不再過問。
“瓷瓶中藥粉是裴交給我的,有一袋子,他說過幾日行動要用,務必放好。你們看看,這究竟是什么東西。”
這就是紙條上的全部內容,一看就是勿言的手筆,那毛筆字歪歪扭扭,還不如玄一。
還真沒想到,昆侖奴勿言竟然是識字的,不只是認字,而且還會寫。要說這些字著實不是太容易的,他能把自己的意思表達清楚,字都寫對,當真不容易。
“也就是說,這瓶子里的東西,是裴炎交給勿言的。”文伽亦端坐,說話的語氣也正常了不少。
“應該是的。”
玄一將粉末倒出來,也展示給文伽看。
“你先瞧瞧,這會不會是什么毒藥?”文伽把粉末搓起一點,兩指捻捻,又放在鼻端嗅嗅。
沒有什么味道,看著樣子也不像是有毒的。她伸出舌頭,正要嘗嘗,玄一已經出手攔住了她。
“誒,你要做什么!”
“萬一是有毒的,你嘗了,中了毒可怎么辦?”
文伽瞟了他一眼,看他那緊張兮兮的樣子,真是沒見過世面。
“你不讓也就算了,著急什么!”
她又長嘆一聲:“據我看來,這不是毒藥。若是真的有毒,就算是放在手上都會感覺有異樣。”
“可我并沒有什么感覺,以我行走長安城的這些年的了解,從來也沒有見過這樣的毒藥。”
“既然不是毒藥,那這是做什么用的?”他陷入了疑惑。
據他們所知,在這次四象圖的相關案件之中,裴炎一直充當的都是事后做裝扮的工作。
也就是說,四象圖直接指向的案件,那些個死者,并不是裴炎派人殺的。
那么裴炎把這些粉末交給勿言的原因就很可疑了。
這種灰灰白白的粉末究竟能做什么用?
放在死者手心?
也不對啊,勿言說的很清楚,這樣的粉末有滿滿一袋,以前他們是如何做偽裝的,玄一都很清楚。
只需要一小撮就夠了,根本不用一袋。
如果這一次的粉末和之前幾次的用法相同,勿言也就會直說了,絕對不會還來請教他們用法。
等一下,沒有味道,還是這樣灰白的粉末,他好像有點靈感了,若是他想的沒錯,或許,稍加試驗就可以知道這東西究竟是什么。
“先收起來,不必著急,晚上我們找個機會看看它究竟是做什么用的了。”他自信滿滿的說道。
要不是現在是在室內,他甚至可以馬上就告訴文伽這東西是什么,可惜啊,只能等等了。
“你是說,你有辦法搞清楚這東西是什么?”她依樣畫瓢的反問,顯然對某人的說話并不相信。
尤其是經歷了剛才的信用危機,文伽對他的信任更是降到了最低點,要不是要辦事,他連看都懶得看他。
眼睛都不往他這邊瞧了。
哎,真是苦役啊!
玄一有些后悔,要是兩人晚一點挑明,說不定現在的情況還能好受些。想想自己剛才的表現,確實是十分差勁。
明明他已經感受到了文伽對自己的情意,他還要去追究她前任男友的問題。
甚至說,明珪都算不上是她的前男友,兩人也根本就沒有互通心意,再者,現在的情勢哪里就到了非要把這件事挑明了說的地步了。
就怪他一時鬼迷心竅,非要拉著她訴說,這下可倒好,她的心意倒是明白了。
可如此就要時時刻刻的關注她的心理變化,重視她的一舉一動。他倒是不想這樣做,可問題是,他的心總是禁不住的要被她牽動。
真是想不想這件事都不成,現在這樣糾結的情況也不知道該怨誰。所幸,因為這個奇特的發現,他們兩個的狀態倒是有所緩和。
不再那樣冰冷了,沉了一刻,玄一這才說道:“你…”
才說了一個字,文伽就猛地抬頭,玄一沒想到,她一直都在等著自己開口。
頓時就覺得,信心倍增,熱血上涌。
她的手柔柔的搭在條案上,他猛地一把抓住,文伽的眼里滿是驚訝,她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沒有把手抽回來。
“剛才是我考慮不周,把你想歪了。不過,我只是擔心,擔心你因為師兄的事情左右為難。”
“我那樣問你,絕對沒有為難你的意思,也沒有挑刺的意思,我只是想讓你能夠提早想明白這件事,你看,現在我們距離真相越來越近了,我想,你也早就看出來了,在我們調查的案件之中,你的這位師兄恐怕是不清白的。”
“他究竟做了什么,我們還不得而知,可他身上纏繞著許多謎團,這你也清楚,我們必須要進一步調查。”
“我只是怕最后我們的調查結果,萬一對明珪不利,你會感到困擾,到時候,你要如何取舍呢?”
“我希望,你能鄭重的思考一下這個問題,不要到時候后悔。”
聽了他的解釋,文伽才平息的怒氣,騰的就升了起來。
她緊緊的反握住他的手,反應方式完全出乎玄一的意料,他不禁有些懷疑,以她的武藝,若是她一個不得意,會不會把他的手撅折了?
“文伽,我這都是真心話,你別介意啊!”
“我不介意,”都是咬著牙說的,還說自己不介意,這誰信啊,玄一立刻擺了個笑臉,奈何用處不大。
和他對視了一刻,文伽才幽幽開口:“你為什么不相信我?”
“難道,就因為我曾經鐘情于師兄,你就認為我會偏私?”
她的眼神咄咄逼人,玄一哪里還敢說她不愛聽的話,然而,好話說的多,她卻并不領情。
仍然是板著一張臉,好像對他很有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