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旋城有一種特殊的旅館,專門接待奴隸商人。
與奴隸市場的普通奴隸不同,能住在這里的奴隸多是走拍賣程序,或者送到貴族府邸,所以,這里有為奴隸準備的特殊房間,以及化妝間,還配備化妝師等附加服務。
紫子等人,就住在這樣的旅館,因為這里的食物不但好吃,還能配送上門,可以避免被人懷疑。
她們選擇了一個五人間,房間共有五張床,也有拴兔子的地方,小黑小白因為要睡在一起,正好可以留一個給外出打探消息的阿魯。
在旅館住宿的商人們憂心忡忡,他們擔心自己的生意,現在的凱旋城氣氛不對,像是在集合軍隊,有人曾見過大量斗獸士和獵兵在城內出沒。
還有人傳言,第八第九軍團長已經入駐城堡,戰爭一觸即發。
昆娜閑不下來,她帶著小黑小白去收集消息,她們去過冒險者公會,公會當晚就被拆掉了,她們第二天又去了商會,商會當場停業,等再去的時候,房子都沒了。
紫子坐在窗邊,夜幕深沉,孩子們已經熟睡,她想起那個星光璀璨的屋頂。
如果主人在這里,奧蒂莉亞一定不會有事。
開著的窗戶,被黑影闖入,三女仆的大姐,阿魯滾落在地板上。
“阿魯,你沒事吧。”紫子扶起阿魯,兩天不見,她變得更加消瘦。
“我打探到消息,小姐從地牢監獄轉移,送到了角斗場的死囚牢房,三天后,理查德要讓小姐和那些獸人死囚互相殘殺。”
阿魯多久沒休息了,她眼眶深深凹陷,連站著都搖搖晃晃。
“阿魯,你需要休息,不能再喝藥水了。”紫子將阿魯放在空床上。
“我,還行——”阿魯沾床就倒,昏睡過去。
“阿魯,阿魯,”紫子聽見她呼吸均勻,想來她是太困了,便給她蓋上被子。
紫子看向房內,昆娜和孩子們睡得熟,只有米莎眨眨眼睛,她讓米莎安靜,繼續睡吧,但突然察覺米莎旁邊好像少了什么。
......五人間空了一張床,安妮呢?
她跑過去抱起米莎,摸著它圓鼓鼓的肚子:“我不記得你吃過晚飯啊?”
米莎:“???”
它撇過頭去,看了一眼睡著的小白。
紫子愣了愣,扔了米莎,抱起小黑就是搖,她邊搖邊喊:“小黑快起來,主人救命啊!”
整個旅館亮起了燈,奴隸們害怕得睡不著,據說,在當天夜里,有一個可愛的兔人女孩,她在睡夢中被同伴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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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麗堂皇的城堡深處,有一個金邊軟包大拱門。
門外走廊墻壁上,懸掛著歷代奧茲國王的肖像。
作為王子的會客廳,這里是達官貴人和親信聚集的場所,此次卻意外迎來一名有著畸形種血統的小客人。
士兵報告到:“殿下,奧蒂莉亞已被帶到,是否讓她進來。”
“骯臟的畸形種,”說話帶吐的,是一個有著貴族血統的金發青年。
他雖然長相傲慢,但卻是個十足的美男子,他眼睛藍得透亮,有著高挺的鼻梁,全身服飾奢華,像是宮廷禮服。
他就是奧茲帝國唯一的王子,理查德殿下。
他看了眼身后的黑斗篷,又對跪著的士兵說道:“讓她心懷感激的進來。”
押解在門外的奧蒂莉亞,被推進會客廳,她站在深紅的地毯上,一言不發的看著王子喝茶。
王子坐在沙發上,斜眼掃了她一下,抬手讓士兵告退。
會客廳之內,除了理查德王子,還有一個全身藏在黑斗篷里的人。
“你就是奧蒂莉亞,流著畸形種的血,”理查德輕蔑一笑,他對奧蒂莉亞招招手,又指了指紅毯中央,像是命令她站到那個位置。
“你呢,”王子瞇起眼睛,“其實沒資格說話,但現在我給你一個機會,賞賜你一個活下去的機會。”
理查德放下手中的紅茶,自從看到奧蒂莉亞,他就喝不進去了,總有一種看到臟東西的感覺,堵塞在心口。
“你——”奧蒂莉亞剛張開嘴,就被理查德厲聲制止。
“你沒資格說話,為什么就是聽不明白,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說什么?”理查德用手在眼前揮舞,像是再給自己換氣。
他捂著鼻子,聲音不屑:“你以為我是誰?我可是奧茲帝國唯一繼承人,那封信就是個誘餌,我就在玩你,唉,你是不是要哭,我批準了,哭給我看。”
他向站在身后的黑斗篷埋怨:“都是你的錯,給我的人生留下污點。”
但他言語之中轉換極快,剛才鄙夷的神態蕩然無存,一個轉頭,理查德抱怨的態度,就在和知心朋友說悄悄話。
但黑斗篷沒有看他,只發出詭異的聲音,那是一種難以分辨男女的虛假聲音。
“殿下,如今的發展都在您的掌握之中,您的心愿即將達成,這不是污點,而是閃耀著智慧的勛章。”
理查德沒趣的哼了一聲,他再次看向奧蒂莉亞,此時的她將怒氣咽下,不哭不鬧。
“正事要緊,在空氣被污染之前。”理查德擺弄著帶托盤的茶器,“我現在賜予你一個機會,只要你愿意當我的奴隸,我就放你一條生路,也不用去什么角斗場。”
他見奧蒂莉亞盯著身后的陽臺,那里陽光明媚,他抿嘴一笑:“被扔在黑暗的牢房里,不好受吧,你不是人類,就該爬行,向往光明,那就爬出來吧。”
奧蒂莉亞轉過身去,她咬緊牙關,肩膀顫抖,但聲音卻平穩有力:“勇者之國,都是命硬的人,我學不會爬,還是角斗場更適合我。”
“嘿,勇者,她說勇者!”理查德樂了,他伸手去拽黑斗篷,但沒拽著,只能尷尬的左手握右手。
他搖搖頭,慢悠悠說道:“這呢,叫做凱旋城,是給勇者準備的,現在呢,是奧茲帝國的凱旋城,那勇者,指的不就是我嗎?”
他向黑斗篷尋找認同感,但黑斗篷沒搭理他,只是站在那里當背景,他放下拳頭,當的一聲,敲在身邊的桌子上,他咧嘴笑起來:“輸家只能被掠奪,贏家可以占有一切,笑就要笑到最后,哈哈哈。”
奧蒂莉亞不甘示弱,她也跟著笑起來:“哈哈哈哈哈。”
“不識抬舉,”理查德偷偷剜了黑斗篷一眼,便拍手叫來士兵,讓他們押走奧蒂莉亞,“我等著你最后的表演,可別死太早,我要讓你后悔今天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