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三章 流浪民族

　　西秦對于圣漢帝國的態度很矛盾很復雜，一方面那里是自己的母國，另一方面那里已經與現在的自己無關，但大家還會時不時地從客商或者難民口中打聽中原的戰時情況。中原的戰爭打了兩年，西秦也在這兩年中國接收了十幾萬漢人百姓，這些百姓大多數都是琿州、代州、并州、司州、牧州、雍州的，但也有兩成是其他各地百姓。

　　十幾萬漢人并沒有改變西秦的人口結構，西秦依舊是以韃塔人為主，西域各族為輔的一個新興集團，但如今隨著北方靺鞨等五族混戰，西秦的地位越來越重要。

　　五族混戰打了三年，靺鞨、韃塔、北夷、烏桓、羅剎共計損失三十幾萬年輕人，北方被迫休養生息，沒有三五十年恢復不過來。

　　人口不是莊稼，今年收割了，明年還能長，一代人的成長需要二三十年時間。張孝武的西秦軍團如此強大仍舊如此保守，便是因為他知道人是不可再生資源，他拼命鼓勵大家生孩子也是基于此緣由。

　　人口始終是一種重要的戰略資源，清朝入關時，滿清所有人口加起來才三十四萬，滿八旗兵才四萬人，滿清依靠這四萬人將人口近一億的大明帝國給占領了，所以導致即便三百年后依舊有許多人忿忿不平——憑什么？螞蟻吞象，還真給吞了。

　　張孝武的西秦一門心思搞生產，搞貿易，生孩子，抓文化建設，甚至進行了宗教改革。

　　以薩滿教為基礎的宗教改革在如火如荼地進行，韃塔的薩滿教起源于靺鞨的薩滿教，并加入了自己的民族圖騰和中原道教文化影響，但總體說來是一種非常松散的宗教模式，他們崇拜的神有很多，只有祭祀時的薩滿舞蹈和祭祀形式比較統一，甚至沒有一本關于薩滿教的經書。

　　于是張孝武便集中了所有西秦薩滿祭祀進行薩滿神話創造和經文撰寫，創造一套神話體系，刻畫核心思想。薩滿的先天文化是尊重自然尊重生命，每一個生命經過歲月的洗禮都會成為神明或精靈。根據薩滿宗教思想，祭祀們創造出了一個個神話故事，編寫了屬于西秦的《一千零一夜》和《西秦童話》。

　　此外，張孝武建議薩滿祭祀采用等級制度，共分為九個等級，最低級是白衣薩滿，而后顏色逐漸加深，最高級是黑衣薩滿，又在各地建造薩滿寺廟用以供奉薩滿祭祀。

　　張孝武在神女山建立了一座薩滿教士學校，祭祀學徒需要在學校學習并考試合格，才能成為一名真正的薩滿祭祀，享受西秦官方給與的生活補助。祭祀學徒們學習文字、薩滿經文、醫術、天文歷法、算術、祭祀舞蹈、祭祀音樂、薩滿神話故事等項目，幾乎成為了西秦的全科人才。

　　西秦的薩滿改革轟轟烈烈如火如荼，導致許多各地各族薩滿祭祀前來拜會學習，尤其是大青汗國的薩滿祭祀們，他們的宗教本身與韃塔薩滿就屬于同根同源，于是紛紛將西秦薩滿教士學校所在地神女山當做圣地。

　　隨著國教的確立，西秦各地的思想開始漸漸統一，并逐漸影響到周邊國家和地區。

　　秋季到來，西秦又迎來了一件事，大概八萬毛雅人投奔西秦而來。毛雅人是一直被人驅逐的種族，他們喜愛追逐利益，往往哪里有利益，他們便涌向哪里，且并不瀏覽土地和不動產。毛雅人是最適合做生意的民族，但有時候做生意的手段無所不用其極，甚至放高利貸，囤積高賣等等惡毒手段。毛雅人往往幾代人便能夠積攢起巨大的財富，這時候流浪民族便面臨著巨大的危險，甚至被滅絕的可能。

　　而新興的西秦如今蓬勃發展，影響這個西域乃至西方，毛雅人正是看到了西秦的崛起，對他們的未來充滿著信心，這才舉族來投。

　　張孝武看到毛雅人歸降書，知道這個種族就是典型的異界猶太人，讓他們定居在此有好處也有壞處，這些人并不忠誠，可這些人卻又創造力，能夠幫助國家快速提升國力。

　　在思考許久之后，張孝武給他們提供了幾個條件，第一，毛雅人必須種田養活自己，第二，毛雅人必須放棄自己的文字和語言，第三，毛雅人必須信仰國教，第四，毛雅人必須與原住民結婚繁衍后代，第五，毛雅人只能販賣自己的農產品和自己制作的商品，而不允許倒賣囤積。

　　毛雅人對此爭論不休，一部分人認為不應該接受如此羞辱的條件，毛雅人應該建立自己的國家，擁有自己的土地，但另一部分人則認為如果繼續流浪，毛雅人終有一天會滅絕。毛雅人最后分裂成兩部，一部分人接受了該條件歸降成為西秦人，另一部分人則前往阿爾泰汗國，成為阿爾泰人。

　　但剛剛入冬之后，從阿爾泰傳來了震驚的消息，三萬堅持毛雅讓文化的毛雅人被阿爾泰國屠殺，財富被劫掠一空，剩余七千生育適齡女子被瓜分給眾人淪為供阿爾泰人玩弄的女奴。

　　西秦國中的毛雅人憤怒起來，他們集體跑到吉祥宮門口，跪請西秦出兵懲戒阿爾泰。

　　在聽到一些官員懇請出兵之后，張孝武眉頭緊鎖，召集眾臣說道：“西秦好不容易安定了三年，趁著中原戰亂，我們休養生息吸納人才，可這些毛雅人真的把我們當做工具人了。老子不是澤連猶斯基，這里也不是烏克蘭，還不需要這些毛雅人指手畫腳。”隨即，他罷免了為毛雅人說話的官員，并開始驅逐部分毛雅人。

　　有些民族被人所厭惡和排擠，既有偶然性，也有必然性。

　　對于張孝武和西秦來說，如今各族各國紛爭，西秦是一個難得的避世樂園，尤其是中原百姓更是源源不絕涌入，以現在的移民速度，只需要十年時間西秦便足以擴充到千萬人口，介時無需爭霸，西秦也會是西域第一強國。

　　“大統領！狼尾從中原發來消息了。”

　　張孝武接過信函，粗讀之下大吃一驚，忍不住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兩個孩子好奇地看著父親不明所以，還以為父親生氣了，嚇得趕緊跑了。

　　狼耳徐徐走來，輕嘆一聲道：“大統領，中原終于天塌了。”

　　張孝武握緊拳頭，憤怒道：“他怎么敢這么做？他怎么能傷害婉兒？他還是我認識的小胖子嗎？”

　　狼耳道：“永定皇帝這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誰想到他會罷黜皇后呢，圣漢，不久將亡！只可憐天下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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