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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倒霉的姐妹】

  馭手順著羅霄的目光看去,臉色一變,目光猙獰:“小子,本想放你一碼,顯然你的運氣不好——給我過來!”

  馭手梢鞭一甩,發出噼啪的凌厲破空聲,卷向羅霄脖子。

  羅霄手掌一翻,蛇形匕倏現,格擋住鞭影,梢鞭擊中匕首,如蛇般纏繞數圈,陡然繃直,一股強橫的拉拽之力從鞭子傳遞到匕首,再傳遞到羅霄手掌、手臂,直至帶動羅霄身體朝巷墻撞去。

  羅霄身體騰空,飛到半途,足背一勾牛車的車轅,頓時剎住沖勢,同時棄匕揉身而上,一記手刀切在馭手執鞭的手腕,鞭子脫手。

  馭手驚而不亂,左手伸出,屈曲雙指,直插羅霄眼珠子。

  羅霄不躲不閃,頭一低額頭撞向馭手雙指。馭手顯然也是練過指功的,但如何及得上伐毛洗髓加百年肉靈石鍛體后的羅霄強橫防御?連槍尖都破不開他的肉身,更何況區區肉指。

  咔嚓一聲,馭手二指俱折,悶哼聲中渾身氣力一泄。羅霄順勢以緘腕技控制住馭手右腕,單臂叫勁將馭手舉起,像扔沙包一樣重重砸向巷墻。

  轟!巷墻如蛛網般裂開,馭手被震得嘴角溢血,反彈跌撲,拼命扭動想把手臂從羅霄控制中滑脫。然而落入羅霄這樣專精擒拿的準武士手里,除非實力比他高出一個大階,如武士或戰士這樣的級別,否則不要想掙脫。

  羅霄牢牢控制馭手臂腕,繼續像打鐵一樣掄著馭手往地上猛砸。一下、兩下、三下…每砸一下,馭手口中就像噴泉似地飚血,不過三五下,全身淋漓盡赤,一只手臂也被擰折成麻花狀…

  雙方從交手到結束,不過七八個呼吸,由于小巷偏僻,一時半會未驚動旁人。而先前還蠻橫兇狠的馭手便被廢掉一臂,內腑重創,全身骨頭都不知斷了多少根…羅霄之所以下手如此兇狠,一是馭手酒桶藏人在前,意圖滅口在后;二是在交手時馭手蒙臉頭巾震落,露出一副高鼻凹目焦須的典型突勒人的面孔。

  羅霄對突勒人尤其是突勒戰卒(相當于武者)十分了解,在突勒語中,“突勒”的意思就是“狼”。突勒人天生就有狼性,兇殘狡詐。而且身處的環境不是沙漠就是戈壁,草原綠州極少,幾乎沒有什么天地靈氣。所以他們的修煉體系是以煉體為主,內修血氣,實戰升級,故稱之為“戰士”。

  與突勒戰卒(戰士)交手,一旦搶得先手,就要趁勝追擊,不把對手打得動彈不得,徹底失去還手之力,絕不能放手,否則必遭反噬。就像屠狼或打蛇,絕不能手軟。

  羅霄拾回蛇形匕,再用堅韌的牛皮梢鞭把突勒馭手捆成粽子,然后才跳上牛車,一拳轟下,那傾倒的酒桶嘩啦四分五裂,露出一張昏迷狀態的熟識的臉——易水城守之女,程飛鳳!

  羅霄愣住,旋即想起什么,反手一記肘錘狠狠撞擊另一個巨大酒桶,酒桶咔啦裂開一個大窟窿,一張圓圓的大餅子臉聾拉掉出,隨著搖晃的酒桶懸晃搖擺…

  半個時辰后,時運客棧,某個客房。

  “你是誰?!”

  “這是什么地方?!”

  兩聲驚呼之后,兩個女子慌里慌張檢查衣襟感受身體情況。

  正好整以暇坐在椅子上喝茶的羅霄一口茶水含在嘴里差點沒噴出來——程飛鳳這樣做倒還能理解,但那“門板女”也做這相同的動作…

  羅霄把茶水強咽入肚,將茶杯不輕不重往桌面一頓,發出“篤”地響聲,借以提醒二女:“不用慌,這里就是你們住的時運客棧,你倆的房間在隔間,這是我的客房。至于我是誰…只要飛鳳小姐不太健忘,就應該記得。”

  大概自檢一切正常,二女終于平靜下來。

  程飛鳳咦了一聲,仔細看了羅霄幾眼,驚訝道:“是你!你是那個…紅鯉堂的黃帶弟子!”

  本草堂之事距今不過一個多月,程飛鳳當然不會忘記,剛開始醒來時發現自己與表妹都躺在床上,自然驚慌,等確定安全平靜下來后,自然一眼就認出了羅霄。

  羅霄含笑點頭,本郡各城修武堂弟子互相之間一般不會稱呼對方是“某某城修武堂弟子”,而是習慣用代稱。比如燕山修武堂的堂徽是大雁,代稱是“鴻雁堂”;岫巖修武堂的堂徽是孤峰,代稱是“孤峰堂”;而易水修武堂因那獨特的紅瓦如鱗,加上本堂徽章為魚龍,故而被其余二城修武堂弟子稱為“紅鯉堂”。

  門板女一下燃起熊熊八卦之火:“表姐,你認識這小子?怎么認識的?一個月前他居然還只是黃帶弟子?”

  程飛鳳丟跟她一個大大的白眼,壓根不理。

  確定身份,消除敵意,羅霄三言兩語便解釋清楚自己為何來到這白草城,以及如何發現她們并出手解救的來龍去脈。

  二女又是后怕又是感激,一齊向羅霄襝衽行禮致謝。

  “感謝羅兄相救之恩,待返回易水,必有厚報。”程飛鳳心下感慨,沒想到當初偶遇的一個少年,竟成為自己脫險的關鍵。

  “羅小子,你很不錯,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門板女則拍得胸前水袋亂晃,大大咧咧道,“今后若來岫巖城,有什么事盡管找我。”

  羅霄眼皮亂跳,轉頭對程飛鳳道:“現在到你們告訴我,為何會來到這白草城,又為何被裝進酒桶里?”

  一聽這話那門板女氣不打一處來,氣惱大叫:“這幫該死的突勒人,竟然把本小姐裝進酒桶?”

  “打住!”程飛鳳用力拽了一把表妹,狠狠剜她一眼,“你這嗓門…這里是客棧,不是你我府上。行了,你別說話,我來說。”

  門板女也意識到不妥,垂下腦袋不敢說話。

  程飛鳳接過羅霄遞過來的茶水,呡一小口,清清嗓子,明亮的眼晴撲閃著盯著眼前少年,心里不無驚訝,她能感覺到眼前這比她還小一些的少年的修為絕對不止四階,從他身上透出的氣息之強大更在她之上,而更令她吃驚的是,對方身上那股子渾厚的元氣波動,貌似在兄長突破武士之境時曾感受過…

  這樣的念頭令程飛鳳自己都嚇一跳——怎么可能?舞陽國其它的郡不知道,但河朔郡這幾十年來,還沒聽說過有哪位弟子可以在弱冠以前突破武士的。

  “想多了,我一定想多了。”程飛鳳搖搖頭,驅散腦袋瓜子里的荒唐念頭,定定神,開始回答羅霄的問題。不過她第一句話就讓羅霄愣了一把:“先介紹一下,這是我表妹勞飛燕,來自孤峰堂。跟你一樣,剛晉級紅帶;也跟你一樣,接了第一個外出任務;更巧的是,她的任務也是來白草城找岫巖城情報據點,領取關于突勒人的情報。”

  勞飛燕咧嘴一笑:“小子,緣份吶。”

  羅霄嘴角微抽,沒理會她,只盯住程飛鳳:“別告訴我,你也是從鴻雁堂領取了同樣的任務?”

  程飛鳳呡嘴一笑:“猜對…當然是不可能的。你應該記得,我們一個月前在易水城碰過面,那是為了給家母祝壽,家兄與飛燕表妹也都來了。祝壽之后,飛燕說接了一個白草城任務,她是第一次出外,想讓我陪著她,正好家兄也有一個塞外任務,于是我們三人同行。我們到白草城,而家兄早在兩天前就獨自越關出塞了…若是家兄在此,哪輪到突勒人囂張!”

  說到這里,二女臉上神情一片憤恨。

  羅霄點點頭,再聯系之前審訊那突勒馭手的情況,基本能把事件始末還原了。

  這對姐妹的遭遇前半段與自己差不多,區別就在于他將將要踏進圈套時,那掌柜氣息暴露,引起他警覺,迅速離開,逃過一劫。而程飛鳳二女可就沒那么幸運了,被弄暈后裝入酒桶,準備運到另一處窩點。至于為何沒下殺手,據馭手交待,是因為從程飛鳳的隨身包裹物品發現了她的身份。

  易水城守之女,這個目標價值不低,由此二女才撿了一條命。以羅霄估計,換成是自己若被拿下,以他區區一個“四階”武者,再普通不過的一個修武堂弟子,怕是直接就被咔嚓掉。突勒人手段殘忍,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輩。

  勞飛燕一說起被突勒人暗算之事,就氣不打一處來:“該死的突勒狗,不敢真刀真槍,居然從后面偷襲…走!”勞飛燕呼地從床上跳下,大腳丫子踩得矮榻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

  站得近了,羅霄才發現這門板女居然比自個高了半頭,橫向大了兩圈,真不知是怎么吃什么長的…

  他皺眉道:“走?走去哪?”

  勞飛燕跳著腳嚷道:“當然是找那幫突勒混蛋算賬啊!對了,我的斬馬刀呢?還有表姐你的劍!全讓突勒狗搜走了,我們要拿回來…”

  程飛鳳臉色也不好看,她那把青羽劍可是十六歲生日時,父親送給她的禮物,不拿回來實在不甘心。

  羅霄一陣無語:“算賬?!你確定打得過對方?”

  “我們看過了,那情報點就兩人,伙計頂多一二階武者,掌柜也就四階左右。”勞飛燕伸出蘿卜粗的手指,連點三下,“我是紅帶,你也是紅帶,加上表姐是黑帶。咱們三個四五階打兩個低階,有問題么?”

  “當然有問題。”羅霄肅然道,“首先對方絕不止兩人,至少那個突勒馭手就不是你們見過的掌柜與伙計之一。再有,我與那馭手交手,對方至少是四階,不過區區一個手下,你覺得他們的頭也只是四階?”

  勞飛燕愣了下,道:“可我們感受過那掌柜的氣息,頂多只有四階啊…”

  羅霄神情凝重道:“我此前也曾到隸屬易水城的情報點踩點,那里也是一個掌柜一個伙計,那掌柜的氣息同樣也是四階左右…但是,當我靠近時,他似乎受到什么刺激,氣息一下爆發,雖然收得很快,但我可以確定,他至少是鱷戰士級…”

  程、勞二女齊聲問:“什么是鱷戰士級?”

  “這是突勒人的實力劃分,相當于我們的玄武士。”

  二女臉色都變了,她們聽出了羅霄話里的意思,這些突勒人,有獨特收斂氣息的方法。她們面對的,極有可能不是什么三四階武者,而是武士級的強者!

  程飛鳳與勞飛燕心頭一沉,都不敢再提拿回兵器了,互望一眼,問道:“那現在怎么辦?”

  “一個字。”羅霄伸出食指朝東門方向一點,神色凜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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