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討論了一會兒。
隨著柳國祥的請教,張谷的解答,楊潔也越聽越明晰。
腦子里漸漸有了這款一次性圓形吻合器的雛形。
“怪不得張組長讓我全程參與呢光是聽聽柳研究員和張組長的討論,我都能學到好多知識。”
終于,柳國祥再沒有了問題,最后用肯定的語氣保證,會在近幾天內就做出來。
張谷和楊潔回到醫院后。
給了她一份關于圓形吻合器的資料,讓她提前進行學習。
楊潔視若珍寶的接過,喜滋滋的去學習了。
大外科主任向建華找到張谷。
“張谷,你下午有沒有空”
張谷看了眼排班,“有空的。”
向建華道:“給你安排個任務怎么樣給市二院的一臺十二指腸切除術加吻合術,做一下技術性兜底。”
張谷眉頭一挑。
“可以啊”
當初,周東風、向建華、耿博忠都給他做過技術性兜底。
如今,張谷也能靠著出色的吻合術,開始能給別人做技術性兜底了,這代表著一種成長。
不過市二院 市二院原本也是市級醫院,如今卻已經衰退的連縣區級的四院都不如了。
市二院在前幾年,接連出了好幾次重大醫療事故,每一次都讓市二院元氣大傷。
持續的公信力下降,讓病人不愿再去市二院就診。
這幾年來,二院也換了好幾屆領導層,想了各種辦法,始終沒能再次起來,只是越陷越深。
非常悲慘。
向建華道:“待會,你和市二院遠程連線一下,了解一下這臺手術,給二院提一些技術性建議。”
“下午你先忙自己的工作,二院會先開展手術,如果二院能拿下來,就沒你的事了。如果遇到解決不了的疑難問題,會請你過去。你下午切記保持電話通暢就行。”
這種模式,就像上次張谷做手術時,向建華請耿博忠做技術性兜底一樣。人可以暫時不用來,但需要隨時做好應急的準備。
這是對自己人的技術有一定自信的表現。
張谷先和二院的普外科主任楊光取得了聯系。
遠程了解了病案情況。
張谷發現,二院還是剩下一點厚家底的,像這位普外科主任楊光,就是二院早年間剩下來的人才,他對十二指腸切除術還是非常精通的。
負責做吻合術的,是來參加過張谷吻合術培訓教學的一名四十歲的醫生柯盛,他的吻合功底一般,尤其是剛學的胰腸捆綁式吻合術還不扎實。
這部分是需要張谷兜底的。
張谷和楊光、柯盛兩人進行了對接,并在吻合部分做了一定的技術性指導。
之后,張谷就繼續他的日常工作。
到了下午。
張谷一看時間,“二院的手術應該已經進展一會兒了,要是再過兩個小時不叫我,多半就是他們自己搞定了。”
正想著,手機就震了起來。
來電顯示,正是剛剛存的“二院普外科主任楊光”。
一接起來,楊光就道:“張醫生,情況有點復雜,需要請你來一趟。”
張谷知道對方既然開口,那肯定是情況不容樂觀,掛掉電話,立即就動身出發。
“沈文婷、小毛,和我去一趟市二院,有個十二指腸切除術后的吻合病人需要我們接手。”
沈文婷和小毛一聽有活要干了,也連忙放下手中的事情,趕緊跟上張谷。
片刻后,三人來到市二院。
這座醫院,作為原城第二人民醫院的底子還在,高聳的科研樓、占地很寬的外科樓、交通便利的門診樓 可惜,華麗的外表下,是衰退的可憐的軟實力。
一路走進來,到處都顯得蕭條。
不僅門診的就診病人不多,就連醫院本身的工作人員數量都縮減了很多。
張谷回想起曾經:“當初我畢業后應聘時,還考慮過二院,最終也是不看好二院的發展。”
連他一個成績中等的本地醫科大學畢業生,都看不上二院。
這正是二院的現狀,人才不停流失,卻沒有新進人員補充。
此刻,二院手術室中。
監護儀器的聲音正滴滴的響著。
無影燈下,幾個人卻是有些手足無措。
剛才的吻合縫合,是用胰腺殘端和一條難以離斷的空腸強行吻合,第一次就沒成功,吻合口直接就大出血了 術中就出現了嚴重的吻合口瘺,這情況太糟糕了。
幾個做吻合部分的醫生,本來信心就不是很足。看到這情況,頓時就慌神了。
出現了這種術中大出血的情況,是非常嚴重的,必須盡快止血 這情況甚至把大外科主任,醫務科長、副院長等幾個有頭有臉的人物都給驚動過來了。
醫務科長內心也有陰影了,生怕再出現一次醫療事故,搖搖欲墜的二院,可是再經不住一次折騰了。
好在楊光和柯盛這兩個負責人還算沉穩,把出血點夾閉后,進行縫合結扎。
大出血的問題,總算是解決了。
清理干凈創面的血液后,胰腺殘端和空腸再次顯露出來。吻合問題再次浮現。
柯盛等幾個做吻合部分的醫生,眉頭擰巴。
最佳吻合口,已經被他們做壞了,剩下可選擇的吻合位置,更加不理想。
柯盛此刻眼里已經完全沒有了信心。
“這例病人的胰腺殘端太粗,捆綁式吻合的密封性是考慮到了,但是通透性連續性不行,吻合難度太高了”
“恐怕,就是張醫生來了,也不好選擇吻合位置啊”
醫務科長聽到這話,吞了一口口水下肚,臉色十分難看。
眾人心里都有些忐忑、沒底。
如果吻合部分做不好,強行吻合的話,那病人在術后發生吻合口瘺、胰瘺、腹腔感染、腹腔出血的概率都會變高。
就在這時,張谷帶著沈文婷和小毛來了。
醫務科長,大外科主任等人,都朝著和張谷打招呼。
張谷沖眾人簡單一點頭后,邊快速換手術服,穿戴口罩和手套,邊問道:“現在情況怎么樣了”
楊光臉色不太好看,道:“剛才大出血了一次,用的是你在培訓基地教學的胰腸捆綁式吻合術式,但是”
柯盛接過話頭,聲音苦澀道:“最佳吻合位置,已經讓我做壞了,現在繼續行胰腸捆綁吻合,怕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