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三章、變化
世界上，從來是不缺有野心的人的。
像是小明這樣的人，也不過是其中之一。
但是他有著足夠支撐自己野心的智商，或許大部分沒有表現在表面，但是在長時間地謀劃上，確實是有著他擅長的地方。
不過此時，就在此刻，終于，到達了他謀劃的極限。
所有的一切計算在這一刻都只能把概率拉到最高，畢竟，病毒才在他的面前出現了十天，依靠他之前的知識積累，能做到現在這種地步，已經是極限了。
“如果能夠成功，在增幅之下，我一定能夠做得更多。”小明看著面前的這個頭盔，暫時而言，只能夠做到這樣，還沒有辦法進行生物性的改造，單純地使用機械和電力進行連接地話，以一個變異喪尸大腦作為主控，一個作為能源，勉強能夠使用二十天。
不知道在這段使用時間之內，能不能跟得上喪尸們的變異，研究出來生物改造的方法。
畢竟他已經見到了頭被砍下來的喪尸在腹部長出了猙獰的骨骼牙齒和大嘴，如果再不搞快點，就容易出事了，只要再過多兩天，沒準就能夠進化出能夠強行打開鋼鐵堡壘的強壯喪尸。
小明看著面前簡陋的頭盔，承載著變小之后的大腦的小型魚缸，不知道什么時候淘來的電路板，以及自己勉強接上去的各種金屬條。
電線穿插在微微抽搐的變形大腦內部，外掛的電路用兩節五號電池驅動，如果理論正確，這已經足夠了，更重要的是通過軟管和電線連接著的，一個已經被鉆了好幾個洞的塑料水壺。
一個大腦被穿插著漂浮在魚缸之內，另一個大腦，已經被制作成了足夠高效的濃縮營養液，而且，在現在，起碼在現在研究還未深入的時候，小明能夠想到的足夠高效的能量提供液，就是這玩意了。
最為合適的，有著各種因為病毒而變異出來的特殊蛋白質，能夠讓被改造得面目全非的大腦以最高的效率得到物質的補充。
簡陋地機器有些沉重，長條的脊柱神經索垂落在后，作為天然的發射器被改造。
小明輕輕地放下了手上的頭盔，拿起早已經放在了旁邊的電動理發器，按動了開關。
強烈且細微地震動從上面傳來，并不太適應，小明嘆了口氣：“希望禿了之后，能夠變強吧。”
試探著角度，推子在他的頭上劃過，因為不常理發而顯得過長的頭發紛紛掉落。
僅剩短小的發茬仍遺留在頭上，沒有猶豫，給頭上稍微涂了點水，擦干凈手上拿著的鋒利剃刀，小明的手在自己的頭上輕輕推動，晉升的發茬被鋒利的剃刀斬斷，變得細碎。
自己給自己剃頭還挺難的，小明沒有說話，不過差點劃傷了自己的手。
倒是頭沒有被劃傷。
然后是佩戴。
首先是消毒，自己的腦袋先消毒，之后是頭盔的內側，再一次消毒。
稍重的頭盔被戴在頭上，冰冷的金屬和稍冷的導電貼紙粘附在已經變得光滑的頭皮上，
有點重，
小明左右晃動了一下自己的頭部，還挺穩的。
然后是大量的固定裝置，從下巴到后腦勺到耳朵，所有能夠用于固定頭上的東西而不讓小明的正常活動受到影響的位置，都被運用起來。
終于，通過三個鎖扣，六張貼紙的輔助，只要不是作死地進行翻滾和超大幅度運動，一些實用的閃避動作完全沒有問題。
那么，就是最后一步了，該啟動了。
大腦強化儀一號的成敗，乃至于自己的生死存亡，就在這一刻。
小明躺在了用好幾床被子鋪出來的厚實軟墊上，然后，抬手，準確地按下了按鈕。
五號電池的電力開始在電路板和各種雜七雜八的電子元件之中流通，不知道在自主學習腦科學和生物學的時候，小明為什么還能夠做出來這種詭異，殘破，但是卻有異常靠譜的機器，但是他就是這么弄出來了，且可以使用。
電在導線之中流通的速度很快，下一刻，設置在魚缸底下的精巧裝置被啟動，細長且鋒利的細針輕輕插入頭皮之中，然后在骨縫間，找到能夠進入的間隙，輕輕地，連接上了大腦。
被導線穿插著的大腦好像突然間再次被喚醒了意識，沒有眼睛，卻仿佛睜眼一般地，
蘇醒了，
然后，意識，連通在了一起。
哪怕是通過各種各樣的方式進行了調制，哪怕是小明再怎么降低活性，通過電子元件進行過濾和操控，畢竟，那是變異喪尸的大腦，在沒有連通的時候，因為精神所在的“頻道”并不適配，起碼如今的變異喪尸是沒有辦法控制人類的，但是，若是直接鏈接的話，那可就不好說了。
小明躺在柔軟的床上，僅僅只是連通的那一刻，就已經從大腦里面感受到了宛如鐵絲攪動般的滋味。
那是新生的喪尸意識和小明的意識產生了沖突，在意識的戰場上面，只有你死我活，沒有妥協。
小明需要喪尸的大腦作為發信，作為輔助的運行核心，來提高自己的計算力，也在一定程度上讓自己獲得控制大部分喪尸的能力。
而變異喪尸大腦，也需要一個身體，僅僅只是十天的變異，哪怕再怎么天賦易斌，也暫時沒有辦法以獨立的身體在外界進行活動，在完全成熟，進化/變異之前，變異喪尸大腦，也就僅僅只是作為變異喪尸的主體部分存在而已。
真有那能夠靠著腦子殺人的能力，小明也不可能用手就把它從變異喪尸體內掏出來。
只是，這剛剛生成的，在泯滅了原來的人類意識之后，從其中誕生而出的新生意識，雖然稚嫩，但是卻也有著過人的強度，一般的人，不要說在地上痛苦地抽搐。
大概連一秒都無法堅持，就會變成了它的肉體。
哪怕是在有著小明的器械輔助下。
那是質量的差異，正常的普通人類，是沒有辦法跨越這樣的壁壘的。
但是好在，小明肯定是不正常的，除了腦科學和生物學以外，他還兼修了心理學......
那他的智商還挺高的。
除了疼痛以外，小明還承受著像是眩暈般的感覺，除此之外，甚至連惡心的感覺都一直纏繞在他的心頭。
從上到下，從腳指頭到手指頭，從膀胱到心臟，每一個部分的內臟，每一根肌肉，甚至是每一根血管，都好像在和他作對，像是有人在他的身體里面想要掙脫而出，又像是他，被從自己的身體里面排斥出去。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感受，畢竟小明只是瘋狂，并不是精神病，也沒有神經痛，所以相對來說，還是個正常人，除了熱衷于一些難度極高的學科以外，也就僅僅只有“智商很高”這一個異于常人的地方了。
沒有直觀的“心靈戰場”，只有對自己個人的人格，世界觀，記憶的堅持。
小明只能夠相信，也只愿意相信，自己是自己，一旦有一絲的猶豫，很可能，就會成為破綻。
老者緩緩舒了一口氣，現在的樣子，大概也不能夠稱之為老者了。
半輩子練武半輩子賣云吞的老者，再次醒來之后，已經沒有了老態，重獲新生，回到了像是四五十歲的年紀與面容，王二隨手放下的一個“引子”，不但減弱了他成為“進化者”后的后遺癥，還讓他的進化程度直接向上提高了一截。
可喜可賀。
身上的衣衫不太合身了，需要換一套，已經變成中年人的老者準備脫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卻不小心直接撕爛了。
小明緩緩從地上爬起，腦袋有點沉重，伸手敲了敲，卻發出來清脆的聲響和回音，像是灌滿了水的魚缸。
不，就是魚缸，只是里面的不是水，活著的，自然也不是魚。
“這算是成功了么？”小明微微搖晃著腦袋，沒有長久使用的想法，畢竟只是一個簡易的替代品，最后的完成品應該是對自己的完全改造，不是像進化者那樣的被動改造，而是有規劃和設計的改造，通過移植和改造，在病毒的加強下，讓自己稱為真正的完美生物。
雖然這個目標確實中二了點，但是很有趣，真的很有意思不是嗎？
“就像是成神，或者稱為什么不可言說的神秘生命體一樣。”
“如果按照規劃進行完全的改造，甚至還能有著自主進化的余地，”通過并不怎么牢靠的連接，一大部分的計算被轉移到連接在頭上的改造喪尸大腦里面，像是大海般的靈感有了足夠的支撐之后，必將會被實現，起碼小明是這樣想的，“但是現在，在還沒對自己進行改造的現在，還是先吃點東西吧......”
“有點餓了。”
街道上，已經少了很多喪尸，如今，大多數的喪尸都聚集在了城市的中心區，那里有著最為大量的鮮活肉類。
至于城市中的豬肉或者別的肉檔，上面的鮮肉，早已經被吞噬干凈。
小明走在路上，頭上頂著奇型的裝置，脖子有點累。
路上沒有喪尸，附加的功能沒法實驗，小明也只好順便搜索一下補給。
變異的喪尸在如今的時間算不上稀少，但是極低的晉升率和排他性，小明覺得自己有必要囤點貨。
實驗成功之后，今天的太陽，也是一如既往的明媚。
雙手抱住后腦勺，小明走在路上，不急不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