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龍安慰她道:“小月,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幫你替你爹娘報仇雪恨的。”
秋月茫然的點了點頭,竟是絲毫不懷疑他能否辦到。
云中龍扶著她,對先戰先軫等人一拱手,道:“多謝莊主款待,在下不勝酒力,便此先行告退了。”
先戰見兩人走了出去,嘆道:“此人他日前途不可限量,絕非池中之物。”轉而,又對先鋒先姿道:“你二人盡可能與他交好,如果姿兒可以與此人成百年之好,就更妙了!”
先姿紅著臉,不說話,點點了頭。
先鋒卻是疑惑的問道:“爺爺,雖然我也能感覺此人非比尋常,但是他果真有您說的那么玄之又玄嗎?”
先戰老神在在的道:“這么多年來,我的眼光什么時候有錯過,咱們拭目以待吧!
云中龍安頓好了秋月,待她睡下,這才走到院子里。
靜靜的想著:想要報仇,現在唯一的線索就是秋大娘臨終前說的‘山賊,刀疤!’,可是要說山賊,這里三處勢力都可以說是;而‘刀疤’,在外面混的有個刀疤的人,天知道有多少啊。
看來,此事還得從長計議才行。好在自己學會了‘先天秘錄’,不然怎么在這個戰火紛飛的亂世立足,都不知道。
想到秘錄,心下一玄,先家人會不會對付自己,要是他們害怕祖傳的絕世的武功,流落外人之手,那自己豈不是危險了。再說,自己已經將秘錄上的武功教給他們了,那他們更是無所顧忌了。
要知道現在可不是自己以前的那個年代,兵荒馬亂,人心惶惶的。如此一想,直覺得脊背涼嗖嗖的,一時不知所措。
正想著,突然門外一響,心下一緊。傾聽片刻,打開門,卻是上次先軫派來找他的仆人。便打個哈哈,道:“我正想休息,不知找我所為何事?”
那人恭敬的道:“莊主讓老奴來請云少俠,說是到大廳商議要事。”
云中龍見他神色平常,只是比上次除了禮貌,更多了一絲恭敬。心想: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如果他真要對付自己,似乎不用如此光明正大吧。
聽說這次竟然不請自己過去書房,怕是又被發現了什么秘密了吧。想到初次見到先姿的情景,不由一陣心動。
隨著仆人來到了大廳,只見先軫先鋒父子早已等候在一旁了。仆人到了門口,便對二人行禮,退了出去。
云中龍行禮道:“讓伯父久等了,真是抱歉!”
先軫擺擺手道:“不用客氣,這么晚請過來,還望不要見怪!”
云中龍疑惑地道:“不知伯父,叫漣漪來此,所為何事?”
先軫拉過一張木椅,坐了下去。對著二人道:“坐,坐下說話!”
先鋒與云中龍分兩邊坐了下來。
先軫見二人坐定,這才道:“‘天風寨’仗著有齊人撐腰,人多勢眾,屢次與山莊做對就不說了,這次竟然膽敢對我的老父和兒女下手,其心可誅。所以我決定近日,傾全力給予重擊,讓他們知道做人不可欺人太甚!”
云中龍若有所思地道:“噢!莫非伯父是想讓我幫忙照看一下山莊,以便能夠無后顧之憂,全心全力對付敵人?”
先軫用目光一看先鋒,見他正瞠目結舌的看著云中龍,道:“正有此意,現在學了先祖所留的絕世武功,正好拿他們開刀試試神功的厲害!”
云中龍很能體會他們的心情,自己也正想找人一試厲害,道:“此事似乎不急,所謂‘君 子報仇,十年不晚’,不知道兩位功夫練的如何了。”
先軫謙遜的道:“老夫資質一般,又有瑣事纏身,剛剛才突破了第一重功法。倒是鋒兒,他本身武功就還不錯,資質也不算太差,現在已經順利的突破了第二重,著實可喜可賀!”
先鋒對于能在一天之內,進入第三重境界,也很是自豪,興奮。忍不住問道:“云少俠,你練的如何了?”
云中龍見他們那么高興都不好意思,打擊他們了,淡然地道:“我也是剛剛才突破第二重功法的,卻不想這一重境界比前面兩重困難了許多。”他這話并沒有說謊,他確實是剛剛學會了第三重不假,只是沒有告訴他們自己已經成功突破了,進入了第四重境界了。
先鋒一聽,喜悅頓時收斂了許多,又聽他說這第三重比前二重困難許多,更是確定了,他自己也是遇到同樣的問題了。又感嘆道:“最可惜的是‘先天劍法’,只有劍訣,卻無劍招劍式,著實讓人捉摸不透。”
云中龍笑著道:“其實,我覺得這套劍法,只重其意,不重其招。”
先鋒喃喃地道:“只重其意,不重其招。難怪…”
云中龍心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答應了為村民報仇,那么只有先想辦法,找出仇家是誰才行。
現在他們想要對付‘天風寨’,無疑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時機。便道:“如果伯父想要對付‘天風寨’,就須了卻后顧之憂,我愿意與令公子一同前往‘落虎崗’作說客,不說讓他們出手相助,至少不會讓他們有機可乘!”
先軫心中一動道:“此事,你有幾分把握可成?”
云中龍認真的想了想,道:“至少八分…”
良久,先鋒在旁道:“爹,孩兒愿意前往,請您允許!”
先軫思索片刻,著實找不到什么破綻,當即便答應了下來。
三天后,云中龍對秋月道:“小月,我有事要離開這里一段時間,長則半月,短則十天之內便會回來,你好好珍重!”
秋月擔心地道:“云大哥,你告訴我,會有危險嗎?”用手臂挽住他的胳膊肘兒。
云中龍搖了搖頭,安慰她道:“沒有,你放心吧!”輕輕用手拍拍她的手臂。
秋月撲在他的懷中,深情款款的道:“嗯!云大哥,我會一直等到你回來為止。”
云中龍想不到她對自己用情竟然如此之深。怎么忍心讓她失望,心里更想幫她找出兇手,為她父母報仇了。雙目直視她道:“小月,我答應你,一定會盡快回來的!”
秋月這才從懷中脫身出來,卻見他衣服已然被自己的淚水濕了一大片。
這時,秋葉從門內探出一個頭,調皮的叫道:“去哪里,我也要去,不然我就把剛才看到的,告訴別人。”
秋月柳眉一豎,道:“你哪兒也不許去,給我老實呆屋子里去。你要是敢胡說八道,看我不扒了你的皮!”對云中龍甜甜的一笑,轉過身,對秋葉兇神惡煞的樣子。
秋葉老氣橫秋的道:“哎呀!這人跟人真的是不能比啊,我恨啊!”
云中龍對他們笑笑,便背起秋月給他準備的包袱,到了先氏大廳。
大廳里,先軫一家四口都在,似乎正在話別。
先鋒一見他,便道:“漣漪,你來了!”他娘都直稱對方的字了,他自然也是如此了。
先家幾人齊齊看向他,面色紅潤,精神煥發,一襲青衣,灑脫飛揚。
先姿這些天,無時不刻不想再見到他,可是此刻他就在面前卻是不敢與他對視,也不知道說些什么好了。
不一會,先鋒道:“好了,我們走吧!”只見他一身白衣,腰間配著一柄長劍,端的是英俊瀟灑,威武不凡。
谷小玉突然手肘碰碰先軫,道:“夫君,我們過去給鋒兒備馬,順便看看還要帶點什么。”說著,拉著他便走了出去。又對先鋒使個眼色,讓他離開。
云中龍直覺得好笑,他們演得也太不專業了。看著對面的先姿,一時也不知道說些什么。正想說話,卻剛好碰車了,先姿見他沉默便想主動開口,不曾想兩人對上了。
兩人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氣氛也變得和諧了許多。
云中龍只見她,這些天她似乎休息不好,精神很是有些疲憊。此刻輕輕一笑,梨渦淺現,當真是美不勝收。
先姿緩步走到他身前,慎重的從雪白的頸項上取下一方玉佩,踮起腳尖,為他戴好。道:“這是先家祖傳的寶玉,可以辟邪。爺爺給我之后,便一直戴在身上,一直都很平安。希望它可以庇佑你,一輩子都平安無事!”
云中龍摸著猶自帶著她的體溫的玉,隱隱約約有一股淡淡的幽香。
喃喃的道:“這…你這樣值得嗎?”心下一陣茫然不知所措,自己才來到這春秋時代半個月左右。卻是邂逅了兩位不可多得的女子。
秋月單純恬靜,美麗可愛;先姿嫻靜優雅,楚楚動人。原本,自己只是一個被人甩了的‘衰哥’,可是到了這里竟然被人視若珍寶。
要是沒心沒肺的話,那可真是做夢都會開心大笑。
但他此刻捫心自問,對二女雖然是動心了,可是遠遠說不上是刻骨銘心的深愛。
面對她們近乎飛蛾撲火的投入,真的有點不知如何應對了。
先姿過了一會才道:“沒有什么值不值得的,只要我覺得開心就行了。”
云中龍不解的道:“你對我這么好,不怕我將來有一天會辜負你嗎?”
先姿淡然的道:“不怕,我相信自己的感覺,相信你不是那樣的人。即使有那么一天,我也不后悔,因為這是我自己的選擇,又能怪的了誰。”
云中龍有些茫然地道:“你這樣是不是太傻了?”
先姿苦笑道:“傻就傻吧,一個人難得心甘情愿的傻一回!”
云中龍心情沉重地道:“也許我并不適合你,我是說有可能…”畢竟自己都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總之不想負人太深。
先姿臉色上閃過絲絲失望,卻依舊笑著道:“你不是也說‘也許’么,我知道自己的事,你就先顧好自己吧!”
云中龍想了想還是沒有將玉還給她,道:“那我走了,你多保重!”
先姿“嗯!”一聲,看著他挺直的身影大步邁出廳門,卻在門口處,借轉身之際回頭看了她一眼。心情便舒暢了許多,至少他心里還是關心自己的。
先鋒早已準備妥當,只是不想擾了他們的興致,這才沒有過去催促。
見他出來,便道:“云兄弟,可以出發了嗎?”牽著兩匹馬,一白一黑,白的自是他的愛馬;黑馬也很是健壯,渾身全無一根雜毛。馬背上還有兩個包袱,放的是干糧和換洗的衣物。
云中龍一揮手道:“走吧!”接過他手上黑馬的韁繩。對著先軫等人一示意,便當先而行。
先鋒對著送別的眾人道:“好了,我們走了!”忙追了上去。
一間閣樓上,秋月正眺望著緩緩下山的二人。
旁邊的秋葉道:“姐,既然你這么舍不得他走,怎么不去送送他?”
秋月在他頭一敲,道:“小孩子知道什么?”接著既像解釋,又似自言自語道:“就是因為舍不得才不能去送他,要是讓別人見到我依依不舍的樣子,還不讓人笑死!”
秋葉搖了搖頭,嘆氣道:“真不懂你們女人,怎么想的?”說著,也不管她說什么,便徑直走了出去。
去中龍與先鋒二人,一路上邊走邊聊,倒也不覺無聊。也從他的口中,知道了一些各國最近發生的大事。
齊國姜小白擊敗公子糾,成為齊國君主,經鮑叔牙的力薦,重用管仲為上卿(丞相),成就其春秋時期的第一霸主。
可是好景不長,六年前,管丞相老故,齊國聲勢每況愈下。就在四年前,桓公更是作繭自縛,任用小人易牙.豎刁等小人,最終餓死于內亂之中。
云中龍感嘆的道:“想不到一代霸主,竟會落得如此下場。對了,你說的那個易牙是不是為了獲寵于桓公而殺了自己的兒子的人,另一個則是為了取信桓公而自閹的家伙?”
先鋒驚訝的道:“想不到,云兄弟對齊國的事情了如指掌,連這么隱秘的宮廷秘史也是知之甚祥。那宋楚之間的事,想必也清楚了!”
云中龍哪能告訴他自己學語文的時候,才知道這個典故,此刻聽他提起才想到的。又想宋楚之間發生了一場戰爭,不過好像是公元前638年發生的。只記得是一場可笑的‘君子之戰’,但是之前他們有什么矛盾,卻是一知半解。便謙虛的道:“我只不過是道聽途說,對于宋楚的糾紛,愿聞其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