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聽了申屠的話，穆雷勃然大怒。
“你這個…”
穆雷暴怒的吼叫聲剛剛響起，卻又立即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鴨一樣，硬生生給憋了回去。
在申屠的手中，一支由能量凝聚而成的長槍憑空出現。
長槍長約兩米出頭，尖端的槍頭呈乳白色，然而在槍尖的位置上，卻是留有一道黑紅色的痕跡，像是干涸的血跡一般。
穆雷不認得這個能力。
太陽帝國內，十階的能力者本就不多。
隆基努斯之槍又是十階能力當中最為罕見的一個，擁有這一能力的能力者，至少在太陽帝國內是找不出來的。
但是，不認識這個能力，并不意味著穆雷無法感受到它所帶來的威脅。
隆基努斯之槍出現的一瞬間，穆雷的感知，就完全被這支長槍所占據，再也容不下其它任何東西的存在。
區區兩米出頭的長槍，在穆雷的感知之中，卻仿佛是要撕裂整個天地。
隆基努斯之槍當然沒有那么離譜的威力。
之所以會有這種感覺，還是因為穆雷自身的實力過于“弱小”的緣故。
若是一名十一階的能力者，面對隆基努斯之槍，依然會感受到強烈的威脅，但卻并不會有這么大的反應。
若是十二階的超級生命，例如全盛時期的蜘蛛女皇，則是可以完全無視它的存在。
以蜘蛛女皇龐大的身軀，隆基努斯之槍即便是命中，也無法對蜘蛛女皇造成太嚴重的傷害。
然而，穆雷僅僅只有九階。
也并非是什么超級生命。
只是一個普通的能力者而已。
“這…是什么？！”
穆雷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
若是仔細注意便會發現，盡管穆雷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但聲音聽上去依然是有一絲微不可查的顫抖。
這是來自生命層次上的壓制。
假若穆雷是一名長期在戰火中歷練出來的九階強者，或許還不至于這么的“不濟事”。
但在已經有了數十年和平的太陽帝國北疆，穆雷壓根沒有經歷過什么激烈的戰事。
自然而然地，在心志方面，就不免要弱了一籌。
申屠沒有回話，而是伸手一甩。
隆基努斯之槍朝著穆雷飛了過去。
速度不快，但卻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龐大威勢。
四面八方的空間都朝著穆雷擠壓而去，讓穆雷絲毫動彈不得。
這正是隆基努斯之槍“必中”屬性的生效原理。
通過空間的壓迫，讓目標無法動彈，從而變成一個固定的“靶子”。
若是穆雷有著十一階的格斗域能力，或許還可以強行脫困而出。
但九階的穆雷，無論再怎么拼命催動爆發能力，也無法掙脫空間的束縛。
隆基努斯之槍層層推進，摧枯拉朽地穿透了穆雷舉在身前的重斧，摧毀堅固至極的合金鎧甲，又毫無懸念地穿透穆雷的身體，從背后穿透而出。
在申屠的刻意控制之下，隆基努斯之槍并沒有傷到穆雷的要害。
不過，哪怕是對于九階能力者而言，貫穿胸口的傷勢，仍然是幾近致命。
在穿透了穆雷的胸口之后，隆基努斯之槍便是停了下來。
不過，周圍空間的壓迫并未消失，依舊是牢牢地將穆雷束縛在原地。
“投降，或者死亡。”
冰冷而毫無感情的聲音再次傳入穆雷的耳中。
艱難地抬起頭，穆雷才發現，不知何時，申屠已是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和穆雷相比起來，只有一米九的申屠顯得有些矮小。
但在此時穆雷的眼中，眼前這個“矮小的家伙”，給穆雷的感覺卻是無比的恐怖。
如果非要找一個比較對象的話。
在穆雷曾經見過的所有人當中，也唯有太陽帝國的大主教可以與申屠一比。
穆雷大笑了幾聲，血沫從嘴角涌出，還帶著幾片支離破碎的內臟殘片。
沉重的傷勢讓穆雷開口都有些艱難，咳嗽了幾聲，穆雷才勉強提起一點力氣，斷斷續續地說道：“帝國的勇士…從來不會投降…鮮血…只會增加我的…榮譽…動…手吧…”
只是幾句話，卻仿佛是耗盡了穆雷所有的力氣。
申屠盯著穆雷的雙眼。
這雙眼睛之中充滿了恐懼。
但申屠卻是看到，隱藏在恐懼之下，還有著一抹堅定。
看到這一抹堅定，申屠已經是明白，穆雷是不會屈服于自己的。
這位總督或許脾氣暴躁，性格沖動。
同時也有許多讓申屠感到不喜的缺點。
但不管怎么說，這是一位真正的戰士。
“好。”
申屠沒有再嘗試勸說，點了點頭，伸手握住隆基努斯之槍，手腕輕輕一抖。
隆基努斯之槍本就貫穿了穆雷的胸口。
在申屠這一抖之下，頓時將穆雷的內臟全部攪成一團粉碎。
空間的束縛放松開來，穆雷發出幾聲低笑，隨后，喉嚨中涌出的鮮血，就將剩余的笑聲給堵了回去。
下一刻，穆雷龐大的身軀慢慢倒下，眼中的神采也逐漸消失。
申屠握著隆基努斯之槍，看向穆雷身后，才剛剛從瑪卡城里趕出來的親衛軍。
潘塔波帶著五十名親衛，剛剛從瑪卡城里趕出來，就看到穆雷戰死的這一幕。
那個并不算高大的男人，正站在穆雷的尸體旁，對著親衛軍，沉聲吐出一句話：“臣服，或者死亡。”
申屠的聲音低沉如雷，滾滾傳開。
僅僅只是聲音的震動，便是讓人頭暈目眩，站立不穩。
然而，總督大人的死亡，以及敵人的強大，并沒有讓親衛軍失去斗志。
潘塔波舉著重盾，雙眼赤紅，高吼道：“殺！”
下一刻，在潘塔波的帶領下，五十名親衛，向著申屠發起了自殺式的沖鋒。
沒錯，就是自殺式沖鋒。
穆雷都已經死去，而且未能給申屠帶來任何傷勢。
甚至于，從申屠的表現，以及戰斗的時間來看，連消耗都沒有多少。
即便是潘塔波的腦子并不算是靈光，也明白一點，這意味著，自己和五十名親衛加起來，也很難威脅到對方。
但正如穆雷所說的，帝國貴族的血脈中流淌著勇士的血液。
即便是必敗無疑，甚至必死無疑的戰斗，也沒有人會怯懦不前，更加不會有人投降。
看到這一幕，申屠微微嘆了一口氣。
無論是擁有雙八階能力的潘塔波，還是這五十名能力階位不高，但卻素質絕佳的親衛軍，都讓申屠頗為的眼熱。
但，起來，自己是無法將這筆寶貴的“財富”收入囊中了。
既然不屬于自己，申屠自然不可能有絲毫的手軟。
隆基努斯之槍揮舞起來，申屠沖入人群。
在這一刻，申屠才真正展現出自己狂暴的力量。
按照正常的“用法”，隆基努斯之槍嚴格來講是一件一次性攻擊的道具。
在槍身刺穿目標之后，還要將其引爆，才能發揮出最大的攻擊力。
事實上，這最后的“爆炸”，才是隆基努斯之槍最強大的攻擊。
即便是十階的能力者，在這樣的攻擊之下，也有很大的概率被直接秒殺。
不過，對付九階的穆雷，并不需要引爆隆基努斯之槍。
僅僅只是憑借著長槍本身的鋒利，以及空間壓迫的束縛，便是足以擊殺對手。
而現在，在申屠的手中，隆基努斯之槍更像是一件能量具化武器。
只不過，和普通的能量具化武器相比起來，隆基努斯之槍的威能更加的可怕。
哪怕不用槍尖的穿刺，僅僅只是槍身拍擊，也足以讓七階以下的敵人瞬間失去反抗之力。
在五十一名親衛軍之中，僅僅只有潘塔波，能夠憑借著高人一籌的防御力，勉強硬抗幾下。
但若是槍尖的穿刺，潘塔波也只能避其鋒芒。
穆雷的死亡，已經證實了，血肉之軀，在隆基努斯之槍的面前，沒有絲毫抵御之力。
高強度的合金，同樣也做不到這一點。
潘塔波的大盾，也一樣是抵擋不了隆基努斯之槍的刺擊。
在五十一名親衛軍當中，威脅最大的，無疑是擁有雙八階能力的潘塔波。
不過，申屠卻并沒有刻意去針對潘塔波，而是隨手攻擊著距離自己最近的敵人。
反正，無論是潘塔波，還是其它親衛軍，在隆基努斯之槍可怖的攻擊面前，都沒有半分抵擋的余地。
唯一不同的是，對付其它的親衛軍，不需要考慮什么攻擊方式，無論是刺，還是砸，都可以輕易擊潰，就算不能秒殺，也可以確保對付失去再戰之力。
而對付潘塔波，槍身的掃、砸，就沒什么用了。
潘塔波抵擋起來雖然不輕松，但卻是可以擋下來的。
只有槍頭的穿刺，才能對潘塔波構成致命的威脅。
不過，申屠卻也不在意這些。
就算被潘塔波擋住了幾下，也是無所謂的事情。
申屠現有的能力搭配非常適合混戰。
沖進人群之中，隆基努斯之槍或是橫掃，或是突刺，有時還會將槍尖當做刀劍進行類似劈砍的動作。
五十一名親衛軍將申屠包圍著，看似占據了場面上的優勢。
然而，僅僅只是不足十分鐘，五十一名親衛軍，便是變作了五十一具尸體，散亂地躺在申屠的周圍。
隆基努斯之槍在申屠的手中消失，化作點點能量，朝著四面八方散溢出去，被虛空所捕捉，消失的毫無痕跡。
雖然同樣是由能量凝聚而成，但和能量具化武器不同的是，隆基努斯之槍的能量，卻是無法收回。
這多少算得上是一種“瑕疵”。
不過，在這個能力強大到了極點的威力面前，些許的瑕疵，倒是算不上什么。
申屠看著周圍的尸體，沉默不語。
過了好半晌，才搖了搖頭，有些失望，又帶著一絲無奈，自言自語道：“可惜了。”
至于可惜的是什么，那就只有申屠自己才知道。
打開能力面板掃了一眼。
這一場戰斗，一共帶給申屠不到四十個進化點。
到了十階之后，通過戰斗，所能得到的進化點已經是越來越少。
當然，對于大多數能力者來說，一場戰斗下來得到四十個進化點，已經是足以讓人滿意。
但對于申屠來說，這樣的效率，未免有些低了。
按照狩魔手記的原著，當蘇來到太陽帝國，收服了十幾位領主和數量兩倍于此的副官，向瑪卡城發動戰爭的時候，對上穆雷這位總督，雖然也是有著明顯的優勢，但卻依然是受了不輕的傷。
這意味著，以申屠現在的戰斗力，已經是可以擊敗“這個階段”的蘇，而且勝利的過程并不會太過于艱難。
而且，一直到現在為止，申屠都沒有得到哪怕一絲半點關于蘇的消息。
這或許意味著，蘇可能還沒有從海中登陸。
不過，申屠卻并不會因此而小看自己的對手。
現在的一切，不過是“世界意志”對劇情進行了小幅度“微調”的結果。
作為狩魔手記世界中，無論是實力還是潛力，乃至于生命層次，都處于毫無懸念的頂級的超級生命，蘇這個對手，是絕對不能有任何小覷的。
對于這種級別的超級生命來說，時間、等級，并沒有太大的意義。
當蘇作為“侵略者”，出現在太陽帝國，出現在申屠的視野之中的時候，可能會像原著一樣，擁有勉強高過穆雷的戰斗力。
若是運氣好的話，七八階也是有可能的，反正，對蘇來說，一次失敗，大不了就是重新回到海中，等待下一次機會。
但是，同樣也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當蘇從海中登陸的時候，已經達到了十一階，甚至是十二階的高度！
在“世界意志”的引導之下，最后一種情況，是很有可能發生的。
按照永恒壁壘的規則，只要“世界意志”給申屠足夠的“發展時間”，這一點多半是被允許的。
雖然這只是申屠自己的猜測。
但既然這個猜測有可能，而且是有很大的概率可能成真，申屠就不得不用最慎重的態度來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