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三對一

　　刺耳的警報聲不斷響起，暗黃色調的駕駛艙內，不斷閃爍著紅色的警報燈。

　　明日香蜷縮著身體，躲在駕駛艙內，牙齒緊緊地咬著嘴唇，猩紅的鮮血順著嘴角滴落。

　　若是從外邊看去，就會發現，二號機身上已經是傷痕累累，許多部位的鎧甲都已經破碎，甚至是掉落，露出大片未知生物的血肉組織。

　　水中戰斗的裝甲被破壞，二號機的“水性”也有了大幅度的下降，只能勉強維持漂浮在海面上，不至于沉到海底去。

　　這種程度的傷勢，對于EVA來說，也可以算得上是重傷了。

　　當然，要說傷到完全失去反抗之力，還是不至于的。

　　但EVA的行動完全能依賴于駕駛員的操作，而EVA的駕駛模式又很有趣：適格者的意識會完全與EVA連接為一體，也就是說，EVA的所有“感知”，就像是發生在適格者身上一樣。

　　受傷、疼痛等感知，也同樣不例外。

　　雖然明日香的外表看上去很成熟，至少也有十六七歲的樣子，說20歲可能也有人信，但實際上卻僅僅只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按照年齡來講，應該還在上初中！

　　在原著當中，明日香就是所有適格者中最弱，戰斗意志最差的一個，到了劇情后期甚至因為無法適應駕駛EVA而變得精神分裂。

　　這樣一個少女，對疼痛的忍受能力自然是強不到哪里去的。

　　EVA的傷勢完全反饋到了明日香的身上，幾乎讓明日香當場精神崩潰！

　　對于一個本應還在上初中的少女來說，這種程度的疼痛，完全是無法承受的。

　　要不是明日香平日里接受過大量戰斗方面的訓練，意志力比起剛剛進入Nerv的時候強上太多，或許早就已經崩潰了也說不定。

　　不過，雖然明日香還沒有崩潰，但卻也相差無幾了，就連保持與二號機的連接狀態都很勉強，更不要說去控制它。

　　二號機本來就在便攜式殲星炮的第二輪攻擊下，受到了不輕的創傷，再加上明日香的控制力大幅度下滑，可以說，至少在短時間內，二號機不會再成為威脅。

　　連續兩波便攜式殲星炮的轟炸，第三艦隊已經損失了超過三分之二的戰艦。

　　尤其是作為核心的核動力航母，一艘都沒有剩下。

　　唯一的一艘大型“海上堡壘”類戰艦，是一艘目測大約十萬噸級的兩棲攻擊艦，甲板上的兩棲坦克和直升機還全都消失，顯然是已經掉落到大海之中。

　　倒是其它的中小型戰艦，例如護衛艦、驅逐艦之類，還剩下了四十多艘。

　　兩棲攻擊艦功能上和航母類似，但缺少一個“起降跑道”，因而艦載機通常是垂直起降的直升機，同時還會配備一些具備登錄作戰能力的兩棲坦克、兩棲運兵車等等。

　　總體上來講，兩棲攻擊艦的定位和航母差別不大，但具體到作戰中的任務卻是完全不同的。

　　前者的“控制范圍”要更小一些，但卻具備海陸空三位一體的作戰能力，對近海岸目標有極大的威脅。

　　而航母，則是完全依靠控制距離和火力上的優勢致勝，幾乎不會讓航母本身與敵方接近到視距范圍之內。

　　單純的從艦種重要性來講，航空母艦的意義顯然是要高于兩棲攻擊艦的。

　　制造難度、成本、在戰爭中發揮的威力以及和平時期的威懾力，兩者也完全不在一個位面上。

　　不過所有的航母都已經在便攜式殲星炮的攻擊之下被擊沉，申屠也只能將目標放在了僅存的兩棲攻擊艦上。

　　反正，對反抗軍來說，哪怕是一艘不足十萬噸的兩棲攻擊艦，也能極大地增強他們的海軍。

　　不過，申屠現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卻不是強行登上僅存的兩棲攻擊艦，去“俘虜”這座海上堡壘。

　　水下，申屠和阿達瑞斯快速地移動著，根本不在乎暴露的可能，迅速接近二號機。

　　二號機在洋流中沉沉浮浮，仿佛一件隨波漂流的死物，沒有絲毫的動靜。

　　從第二發便攜式殲星炮炸響到現在，已經過去了足足二十多分鐘。

　　透過SV/PV99的視野，申屠可以清晰地看到，連接在二號機背后的幾條電纜全部都被炸斷，另一頭的航母、核潛艇等等，早就不知道沉到了哪里去。

　　失去了能源供應，申屠自然不擔心二號機能夠給自己造成什么威脅。

　　在靠近之后，收起水下推進器，直接順著二號機的外殼，迅速“攀爬”到頸椎的位置。

　　每一臺EVA的駕駛艙，都在頸椎關節的位置，也不知道是Nerv的設計師偷懶，還是出于某種限制，只能這么設計。

　　來到駕駛艙的入口，申屠觀察了片刻，很快找到一個“緊急開關”。

　　伸出手用力一拉，二號機頸椎位置的外殼就露出一個缺口。

　　沒有了能源供應，二號機的駕駛艙自然是沒辦法自動彈出，不過申屠絲毫不慌，站在二號機的裝甲上，雙手抓住駕駛艙的邊緣，拼命用力向外拉扯。

　　申屠現在的力量屬性已經達到了22點之多，又有著格斗域三階的力量強化，數百公斤重的駕駛艙，對申屠來說根本算不上什么挑戰。

　　很快，駕駛艙就被申屠硬生生地“拔”了出來。

　　緊接著，申屠又通過緊急物理開關，將駕駛艙的艙門打開，將一個呼吸面罩扣在明日香的臉上，拎著少女的脖子，迅速向海面上浮起。

　　失去了與駕駛員的連接，二號機僅存的一點本能也被鎖死在“核心”中，開始緩慢地朝著海底下降。

　　阿達瑞斯看了一眼二號機，沒有任何的遲疑，直接跟著申屠向上游去。

　　幾分鐘之后，申屠站在兩棲攻擊艦的甲板上，一手拿槍指著明日香，大聲道：“我宣布，你們被我俘虜了，如果有人拒絕，我可以保證這個漂亮的小家伙會死的很痛快。”

　　第三新東京市，Nerv的總部。

　　“燈塔國第三艦隊遭到不明襲擊？”

　　葛城美里接到了匯報，臉上露出抑制不住的驚訝。

　　不是驚訝第三艦隊遭到襲擊這件事本身，而是驚訝于“不明”兩個字。

　　這意味著，第三艦隊根本不知道是誰，又或者說，是“什么東西”攻擊了他們。

　　“是使徒嗎？”

　　葛城美里下意識地想到了這個可能。

　　在《EVA》世界里，Nerv的敵人自然不僅僅只是一個使徒，如果不算那些雜七雜八的不入流的勢力，起碼還有一個反抗軍也能勉強夠資格算得上是Nerv的敵人。

　　然而，葛城美里卻不認為，這一次襲擊會是反抗軍所主使的。

　　原因很簡單。

　　第三艦隊，是以“防備使徒襲擊”為目標而成立的，每一次執行任務，假想敵也都是可能出現的使徒。

　　以第三艦隊的配置，若是登錄作戰，或許還拿反抗軍沒什么辦法，畢竟在南美洲這塊地盤上，反抗軍的陸軍能力還是很強的。

　　即便是航母的艦載機，在反抗軍強大的防空火力網面前也沒有太多發揮的余地。

　　不過若是戰場在海上，那些固定在軍事基地里的防空、防艦設施不在，反抗軍哪怕是傾巢而出，都不可能在正面交戰中打敗第三艦隊，更不要說讓第三艦隊在遭受重創之后，還搞不清襲擊者的身份。

　　唯一能做到這一點的，就是使徒。

　　雖然說第三艦隊是以使徒為假想敵而成立，尤其是在二號機也在備戰狀態下的時候，理論上是具備“完全壓制”，乃至于“獨立擊殺”使徒的能力的。

　　但每一個使徒的能力都不一樣，而且千奇百怪，若是出現一個有什么特殊能力的使徒，比如說隱身之類，給第三艦隊造成嚴重的損失，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畢竟，誰也不知道新出現的使徒有著什么樣的能力，過去的經驗僅僅只是參考，而不是教科書。

　　這，也就意味著“變數”。

　　如果真的是使徒的話，葛城美里瞬息之間就做出了判斷，嘆了一口氣，吩咐道：“做好最壞的準備，讓綾波麗準備出戰，另外，向李大人匯報這件事，我們可能要有麻煩了。”

　　葛城美里的話音還沒落下，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了。

　　李小刀走在最前面，身后是赤木律子和碇源堂兩人，在碇源堂的身后，還有一個看面向就十分內向的少年。

　　若是申屠在這里，一眼就能認出來，這個少年，就是原著劇情當中的主角，碇真嗣。

　　有趣的是四人的站位。

　　碇真嗣走在最后邊，這沒什么好奇怪的。

　　但赤木律子和碇源堂兩人都像是跟班一樣，跟在李小刀身后，這就很不正常了。

　　但辦公室里的幾人，無論是葛城美里，還是其它幾個工作人員，都仿佛沒看出任何異常一般。

　　“襲擊第三艦隊的不是使徒。”

　　李小刀的語氣十分的肯定，不像是在說一個推斷，而是在講述一個“正確的結論”。

　　“距離下一次使徒來襲的時間還有十一天，襲擊第三艦隊的，絕對不可能是使徒！”

　　李小刀再次強調這一點，雖然語氣十分的平淡，但葛城美里卻是忍不住心中發寒，升起一絲驚恐。

　　沒等葛城美里回應，李小刀直接問道：“有更多的信息嗎？”

　　“有的…”葛城美里手忙腳亂地拿起桌上的報告，恭恭敬敬地遞給李小刀，連聲道：“目前只知道有兩波爆炸襲擊，第三艦隊艦船損失超過三分之二，整體戰力損失超過五分之四，二號機重創，沒有更多資料，通訊也已經中斷，還未能恢復。”

　　李小刀接過資料，翻了幾眼，直接往桌上一扔，淡淡道：“超大規模的爆炸，沒有任何先兆，這種攻擊手段我見過，是申。”

　　“申？！”葛城美里大驚：“怎么可能？！他只是一個人，而且還沒有EVA！！！”

　　以一人之力，挑戰一個嚴重超額編制的海軍艦隊？！

　　而且，這支艦隊里，還有人類現有科技的極限，EVA！

　　李小刀的這個判斷，完全是在挑戰葛城美里的想象力。

　　“我也是一個人。”李小刀瞥了葛城美里一眼，在“一個人”幾個字上加重了語氣，似乎是在暗示著什么。

　　又或者強調著什么。

　　葛城美里臉色一變，連忙低下頭，努力不讓自己臉上的恐懼表現出來。

　　赤木律子似乎是看出了點什么，連忙開口轉移話題：“李大人，我們現在該怎么辦？”

　　赤木律子這么一打岔，李小刀似乎也忘記了繼續“教訓”葛城美里，又或者是根本沒這個打算。

　　“第三艦隊遇襲的位置太遠，我們來不及做什么了。”李小刀搖了搖頭，說道：“按照位置來判斷，他的目標要么是南極，要么是南美，我們有麻煩了。”

　　南極，是使徒出現的坐標。

　　無論是“第二次沖擊”，還是后來的使徒襲擊，每一位使徒“降臨”到地球上，都是從南極出現，不過準確的坐標還沒有表現出一個規律。

　　再加上南極洲十分的寬廣，以及極端的氣候條件，根本不可能用大軍封鎖，所以第三艦隊才需要在太平洋巡航，以求將使徒阻攔在大陸之外。

　　雖然，這一做法從來沒有起到過什么效果。

　　沒有人開口接話，李小刀也沒有等誰回應的意思，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按照最壞的情況考慮，第三艦隊已經徹底完蛋，二號機也會落在他的手上。只要解決并不復雜的能源供應問題，我們會有一臺由最精銳的戰士駕駛的‘終極武器’，成為我們的敵人。”

　　碇源堂連忙說道：“就算失去一臺二號機，我們還有零號機和初號機。在所有已經完成的EVA中，二號機的個體戰力是最差的…”

　　二號機的設計方向是“量產”，這就要考慮一個成本問題。

　　因而，從個體戰力上來講，二號機是不如零號機、初號機的。

　　就算失去了二號機，Nerv還有零號機和初號機，二對一，從紙面戰力上來看，似乎并不存在什么大的問題。

　　“你不了解那個家伙的戰斗本能有多可怕。”李小刀搖了搖頭，看向碇源堂的身后，吩咐道：“從現在起，碇真嗣開始加入適格者強化訓練，一周之內必須要能夠獨立駕駛EVA戰斗。”

　　“另外！”李小刀將目光轉向赤木律子：“不惜一切代價，盡快制造出一臺新的EVA，以零號機為藍本。至少要三對一，我們才有足夠的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