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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張賀

  “諾。”董仲晏應了一聲便告辭了。

  許延壽也未多送,他還在等掖庭令張賀前來呢。

  掖庭,原名“永巷”,宮中旁舍,宮女居住的地方。

  掖庭令則是掌管后宮貴人采女事,以宦官為令丞。

  下面設置左右丞、暴室丞各一人。

  暴室丞主要負責宮中婦女疾病之人,在這個地方就醫。再后來皇后、貴人失寵、犯罪也被關在這個地方。

  嚴格來說的話,掖庭令歸屬少府管轄。

  沒多久下屬向許延壽通稟,掖庭令張賀已經來了。

  許延壽一聽,趕緊說道:“快請。”

  說著,許延壽也起身相迎。

  張賀雖然只是個小小的掖庭令。

  但是他父親、弟弟盡皆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

  其父親張湯可是流傳千古的人物,其身上的標簽“酷吏”,到后世兩千多年之后仍然沒有被洗掉。

  張湯打小兒就不是一般人。他家從張湯父輩便挺有權勢的,張湯的父親曾任長安丞。又一次他父親出外,張湯作為兒子看家。

  等他父親回來后,發現家中的肉被老鼠偷吃了,張他的父親大怒、用鞭子抽了張湯幾下子。

  張湯氣不過,覺得老委屈了,當天他就照著老鼠洞的洞窟將老鼠洞給挖開了。

  也是巧了,洞中正好有偷吃肉的老鼠,并找到了吃剩下的肉。

  這小子顯然是受其父親熏陶。裝模作樣的設立公堂,立案拷掠審訊這只老鼠。

  顯然,張湯把刑審老鼠搞的形式極為正是。先是傳布文書再審,徹底追查,并把老鼠和吃剩下的肉都取來,罪名確定,將老鼠在堂下處以磔刑。

  所謂磔刑乃是古代一種酷刑。這刑法極其殘酷,先是割肉離骨,斷肢體,再割斷咽喉。

  簡單來說就是先讓你品嘗一下痛苦的滋味再搞死你。

  此處不禁為偷吃肉的老鼠默哀。

  搞完這一切之后,張湯自然得向他老爹匯報,他爹看見之后,也尋思著小子是不是沒事兒干了,然后就把他審問老鼠的文辭取來看過,這一看了不得了,雖然是審問個老鼠,但是文書寫的卻如同辦案多年的老獄吏一樣,及其正是正規。

  他爹也覺得張湯這小子試塊料。因此,便利用職權,讓他書寫治獄的文書。

  他父親死后,張湯繼承他爹的位置,成為了長安縣的一名官吏,這一干就干了老長時間了。

  后來張湯也是越干越好,受到丞相田蚡的賞識,當了侍御史。

  之后在侍御史的位置之上,因在審理陳皇后巫蠱獄和淮南王、衡山王、江都王謀反事件中窮治根本,受到武帝賞識,累遷太中大夫、廷尉、御史大夫。

  當年漢武帝劉徹為了強化主義中央集權,在政治、經濟上推行了一系列改革。張湯是制訂和實施這些改革的重要人物之一,或者說作為漢武帝手中的一把刀,一個工具人。

  張湯用法苛刻嚴峻,又迎合漢武帝所好,以《春秋》古義治獄,審理案件完全以漢武帝的意旨為準繩。

  凡是漢武帝所欲加罪的,他就交給執法嚴苛的屬吏去辦,武帝想開釋的則交給執法寬緩的屬吏去審理;又把武帝對于疑難案件的批示制定為律令程式,作為以后辦案的依據。他還協助武帝改革幣制,實施鹽鐵官營,算緡告緡,打擊富商大賈,誅鋤豪強兼并之家。當時,“天下事皆決湯”,張湯權勢隆貴遠在丞相之上。

  當然,給漢武帝做工具做到除了皇帝之外,所有人都人憎恨鬼嫌棄的地步,被人陷害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元鼎二年(前115)由于御史中丞李文、丞相長史朱買臣以及趙王等人告發和誣陷張湯與屬吏魯謁居關系曖昧,疑有大奸,又與富商大賈互相勾結牟利等。

  張湯也是剛,為了自證清白,并且報復對手,他先是向漢武帝上奏:“張湯沒有絲毫的功勞,從刀筆吏起家,因得到陛下的寵幸而官至三公,沒有任何可開脫罪責之處。然而陰謀陷害張湯的,是丞相府的三位長史。”

  接著便直接自爆,自盡了。

  顯然,能在漢武帝手下做了那么多工具人該做的事,一步步升到御史大夫才跪,其自身自然是無懈可擊的。

  他自殺身亡,對他的調查卻沒有結束,政敵自然污蔑他是畏罪自盡。

  因此查抄他的家,誰知這一查抄,家產不過五百金,而且有明確的記錄,緊皆得自俸賜。

  這一下漢武帝知道張湯被陷害,后悔也沒用,只能在張湯死后,再以他的死為由頭,作為工具人最后利用一把,搞掉了當時的丞相莊青翟,大大的削弱了丞相的權威,提升了皇帝的地位。

  他弟弟張安世更不用說,不說以后,現在就已經是右將軍光祿勛了。

  再進一步,馬上就三公了。

  只有他最倒霉,當年漢武帝因為錯怪了張湯而后悔不已,因此要提拔張湯的兒子。

  當時張賀在衛太子劉據身邊做事,自然覺得自己前途沒啥問題了,他便將這個機會讓給了自己的弟弟張安世。

  這一讓了不得,巫蠱之禍的時候受牽連,要被處死的。也得虧了張安世用自己死去的老爹賣慘向漢武帝求情,這才赦免了他的死罪。

  但就算是這樣,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咔嚓一刀,成了一個閹人。

  一個體面的男人受到這種刑罰,簡直是生不如死的恥辱。

  張賀不是沒想過自殺,但是活著的機會是自己弟弟靠著利用自己死去的老爹賣慘,讓漢武帝產生了一絲同情心換來的。

  他死了,張安世當年賣的慘就白賣了。

  因此他熬了過來,但卻渾渾噩噩,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再后來,知道皇曾孫劉病已還活著,并且漢武帝下令養在掖庭,他才算是找到了新的人生目標,一直悉心照料著故主衛太子劉據僅存的血脈。

  總之,無論是看在張安世故去父親的面子上,還是看在他現在弟弟的面子上,甚至是他本人忠義的份上,許延壽都不能不禮遇張賀。

  張賀進屋看到許延壽站著迎接自己,一下便知道并非是因為自己是掖庭令的身份而禮遇自己,而是因為自己的弟弟,以及自己故去的父親。

  張賀卻知道自己弟弟是自己弟弟,自己父親是自己父親,終究不是自己,在許延壽面前,他就是地位低的那一方。

  因此,張賀并未仗著自己弟弟的權勢就不將許延壽放在眼里,而是規規矩矩的向許延壽行禮道:“掖庭令張賀見過大長秋。”

  許延壽趕緊上前將張賀扶起來道:“張君不必多禮。快些請坐。”

  說著抓著張賀的衣袖讓其落座。

  兩人坐定,張賀這才開口向許延壽發問道:“大長秋,不知今日詔張某前來所謂何事?”

  張賀書雖然是個閹人,他卻從來不輕賤自己,并不認為自己是個宦者,便是漢朝老劉家的奴婢了。

  因此他從來沒稱呼自己為奴婢過。

  許延壽笑著說道:“張君,在掖庭做事可還行?有無想法來我帳下,如有,我敢向張君保證,三年之后張君地位定在大長秋之上。”

  張賀神色完全沒有一點興趣,起身拱手道:“大長秋,不必了。鄙人殘缺自身,這些年過的生不如死,早已經熄了向上之心,大長秋還是另請高明吧。

  告辭!”

  說著張賀便準備起身走人。

  許延壽早已經將此人的根兒給摸清了,自然不會令張賀就這么輕易的離開。

  許延壽見此情況,趕緊開口說道:“張君,可是顧慮曾皇孫?”

  張賀一聽,向前邁步的腿一下停了下來,張安世轉過身來,他驚疑的看著許延壽,瞇著眼,眼中帶著一縷殺機看向了許延壽:“大長秋此乃何意?”

  許延壽含笑說道:“張君不必如此緊張。先帝臨終之前我曾陪侍陛下左右。

  對于陛下的遺詔自然清楚,遺詔之中已經恢復曾皇孫的宗室身份,并令人在掖庭撫養。

  張君未遭禍之前乃是衛太子的門客。

  而如今皇曾孫已經是衛太子唯一的血脈了。

  張君你乃忠義之人。

  有機會更進一步,張君卻放棄,除了皇曾孫之外,我想不出其他原因了。”

  張賀一聽,沉吟片刻,斟酌的開口說道:“大長秋,沒有什么皇曾孫了,現在只有宗室劉病已。

  如今先帝遺詔令陛下繼承大統,且已經得天下人承認。

  鄙人畢竟曾以衛太子為主公。如今病已已經是衛太子唯一的血脈了。

  還望大長秋放過病已。”

  聽到這話,許延壽直接愣了,他驚訝的說道:“張君是何意?”

  張賀遲疑一番說道:“大長秋自幼便是陛下玩伴。病已的存在對陛下始終是個威脅。

  大長秋提及病已豈不是想要除去他么。”

  許延壽一陣蛋疼,啊是漢昭帝玩伴沒錯。

  但是卻并非漢昭帝的人,或者說并未將漢昭帝當過自己的主公。

  劉病已的死活和他有什么關系?

  當即,許延壽只能嘆息說道:“張君。皇曾孫的父親劉進及其母親等受到牽連身死府中,是我冒著生命危險為他們安葬的。

  當年望氣者在陛下跟前胡說八道說郡邸獄有王氣要殺光所有在監獄的犯罪。

  當時是我向先帝告知皇曾孫在郡邸獄之事的。

  若我想扼殺皇曾孫有的是機會,何必等到此時?

  只是大長秋手下諸多官職盡皆宦人方能當差。

  我此番和張君見面便是拉攏一下張君,希望張君來我手底下做事罷了。”

  許延壽含笑說道:“張君不必如此緊張。先帝臨終之前我曾陪侍陛下左右。

  對于陛下的遺詔自然清楚,遺詔之中已經恢復曾皇孫的宗室身份,并令人在掖庭撫養。

  張君未遭禍之前乃是衛太子的門客。

  而如今皇曾孫已經是衛太子唯一的血脈了。

  張君你乃忠義之人。

  有機會更進一步,張君卻放棄,除了皇曾孫之外,我想不出其他原因了。”

  張賀一聽,沉吟片刻,斟酌的開口說道:“大長秋,沒有什么皇曾孫了,現在只有宗室劉病已。

  如今先帝遺詔令陛下繼承大統,且已經得天下人承認。

  鄙人畢竟曾以衛太子為主公。如今病已已經是衛太子唯一的血脈了。

  還望大長秋放過病已。”

  聽到這話,許延壽直接愣了,他驚訝的說道:“張君是何意?”

  張賀遲疑一番說道:“大長秋自幼便是陛下玩伴。病已的存在對陛下始終是個威脅。

  大長秋提及病已豈不是想要除去他么。”

  許延壽一陣蛋疼,啊是漢昭帝玩伴沒錯。

  但是卻并非漢昭帝的人,或者說并未將漢昭帝當過自己的主公。

  劉病已的死活和他有什么關系?

  當即,許延壽只能嘆息說道:“張君。皇曾孫的父親劉進及其母親等受到牽連身死府中,是我冒著生命危險為他們安葬的。

  當年望氣者在陛下跟前胡說八道說郡邸獄有王氣要殺光所有在監獄的犯罪。

  當時是我向先帝告知皇曾孫在郡邸獄之事的。

  若我想扼殺皇曾孫有的是機會,何必等到此時?

  只是大長秋手下諸多官職盡皆宦人方能當差。

  我此番和張君見面便是拉攏一下張君,希望張君來我手底下做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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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那大長秋為何提及病已?”張賀死活不相信。

  許延壽嘆息一聲:“自然是想拉近和張君的距離了。可惜卻被張君誤會了。”

  張賀臉一紅拱手向許延壽謝罪道:“還請大長秋原諒。”

  許延壽擺擺手道:“不必如此。張君,據我所知,皇曾孫已經被陛下賜宅院在長安了。

  以后恐怕也不會再有機會回掖庭了,為何張君仍守著掖庭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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