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翻天覆地
此時段彭祖早已經提前派人前往許延壽處報信。
“好！”聽聞鄭老三團伙和以陳麥臣為首的會稽郡賊曹兵馬兩敗俱傷，許延壽一陣振奮！
許延壽立刻對何忠武吩咐道：“彭祖不日便要回來，你吩咐下去，令賈政道提前做好準備。
今日下午，召集郡守府所有人員前來，
自今日起，整個會稽郡，只有我們說了才算！
諸位，這段時間的布局，成了！”
何忠武聽聞此消息也是一陣振奮，面帶喜色到了一聲：“諾！”
接著按照許延壽的吩咐安排下去。
下午午時三刻，一日之中陽氣最重的時刻。
按照許延壽的吩咐，郡守府眾人紛紛到來。
此時大家伙兒都還沒有收到陳麥臣他們團伙滅亡的消息。
一個個交頭接耳，討論著許延壽為什么召集他們。
或許是孫玉臣的串聯、警告。
這次并未和上一次一樣出什么幺蛾子，郡守府屬官都到齊了。
何忠武看人員全到齊，這才前往正堂里屋見許延壽喊出來。
許延壽從里屋出來，何忠武站在許延壽的身后。
他掃視了一眼還在交頭接耳說著話的眾人。
眾人看到許延壽出來，紛紛住嘴，看向了許延壽。
許延壽見眾人沒有動靜，這才站在自己正堂正坐的座位前。
孫玉臣領著眾人向許延壽行禮道：“太守別駕孫玉臣領眾屬官見過太守。”
眾人有氣無力的隨后喊道：“見過太守。”
許延壽也一拱手向眾人回禮道：“諸位坐下吧。”
說完，許延壽先行坐了下來。
待眾人全部落座，許延壽道：“剛剛傳來的消息。賊曹陳麥臣追尋到了侵犯我吳縣城的鄭老三匪徒團伙的老巢。
陳麥臣領眾竭力死戰，攻陷鄭老三水匪老巢，但很不幸，被臨死爆發的鄭老三殺掉了。
此前已經秘密投誠與我的水匪烏老大趕到之時已經晚了。本官甚是遺憾，陳賊曹之死實屬我大漢之不幸！”
許延壽話音剛落，眾人一陣嘩然，剛剛許延壽之言信息量實在有點太大了，甚至有些人都懵逼了。
攻擊吳縣城的水匪不是烏老大的人么，怎么就秘密投誠這黃口小兒太守了？
陳麥臣不是奉命剿滅烏老大的人馬去了么，怎么就和鄭老三的人干上了，還被人給滅了？
到底敵人是烏老大還是鄭老三？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暈暈乎乎和做夢似的。
孫玉臣一開始也陷入了懵逼的狀態，然而緊接著，捋了一下許延壽所言的信息。
孫玉臣一下便知道事情的經過了：他猜測，許延壽已經早就和烏老大做了交易，不知用什么條件換取了烏老大的投誠，但一直未聲張。甚至借刀殺人、禍水東引，利用陳麥臣的人和鄭老三干了起來。兩敗俱傷之下，烏老大再出頭撿便宜，順便明示自己已經投誠。
思及此，孫玉臣心中一陣恐懼，看向了許延壽宛如看魔鬼一般。
許延壽看到此情景，嘴角露出一絲極不顯眼的微笑。
何忠武上前一步爆喝一聲：“肅靜！”
一聲暴喝宛如炸雷，令眾人一陣哆嗦，看向了許延壽。
果然，不出孫玉臣所料。
許延壽站起來雙手輕輕下壓道：“諸位，烏老大之前便已經投誠與我。并和我密謀鏟除在太湖湖面殺人奪財，無惡不作的鄭老三水匪團伙。
此前吳縣城說被烏老大襲擊的，也是我與賊曹陳麥臣密謀，為避免打草驚蛇，所定下的說辭。
目的就是趁鄭老三不備，烏老大和陳賊曹兩隊人馬一起夾擊鄭老三，將其一網打盡！
可惜計劃完美，最終還是出了疏漏，天妒英才，使我賊曹陳麥臣不幸戰死。
上天不公啊！”
此時陳麥臣已經死了，在許延壽的說辭下，此事乃是密謀，自然許延壽想咋說自然就咋說，根本也沒法查證真偽。
眾人一聽呆呆的看著假裝一臉心痛的許延壽，一聲“臥槽”發自內心的憋在胸口不敢說出來。
孫玉臣也呆了一下，但是緊接著便向許延壽低姿態拱手行禮道：“恭喜太守，太湖三水匪去其二，澤被我會稽郡所有百姓！”
“胡說八道！簡直胡說八道！你一太守竟然與匪類狼狽為奸，殘害軍官，簡直不當人子！”
一個老頭子說著脫下鞋子就想向許延壽砸過去。
何忠武帶著刀鞘的刀精準的將鞋子給撥開，冷哼一聲道：“冒犯上官，按律當斬！”
孫玉臣趕緊打圓場道：“太守，原諒陳老吧。陳老子，一直將陳賊曹當作自己兒子。一時之間有些接受不了。”
許延壽看著這老倌，有些面生，但還是冷哼一聲道：“將他給我壓下去。”
就在此時，外面忽然傳來一個聲音：“捷報！我會稽官兵剿滅太湖水匪鄭老三一行！”
緊接著跟在報信人身后的是一隊早已經換裝完畢的和烏老大一起投誠的原來的水匪們，現在他們已經搖身一變成為官方人物了。
許延壽聽此捷報，含笑對眾人說道：“諸位和我一起迎接功臣如何？”
說完也沒等眾人回答，便起身抬腿出了太守府，迎接烏老大他們。
走出太守府，便看到烏老大領頭，一隊人向這邊走過來。
烏老大快走兩步，走到許延壽跟前，單膝跪地向許延壽行了一個軍禮道：“標下烏青剿滅水匪鄭老三團伙，今得勝歸來，還請太守訓示！”
“請太守訓示！”
烏老大身后眾人也齊刷刷向許延壽單膝跪地行軍禮喊道。
會稽郡眾官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中帶著驚惶和迷茫，完全想不通形勢怎么變化的就那么快。
許延壽沒理會眾人怎么想的，趕緊上前一步將烏老大扶起來，笑著說道：“諸位皆是功臣，快快請起。剿滅鄭老三水匪團伙此乃大喜事，今晚定當擺宴席犒賞大家一番。諸位，不醉不歸！”
眾人興奮的高喊起來。
要不是過不下去，誰愿意當水匪啊。
現在好了，搖身一變從水匪成官兵了，而且第一時間一點損傷都沒有就白撈了一個大軍功，任誰誰不興奮的找不著北？
任憑眾人興奮一陣子。
烏老大卻面帶仇恨看向了臉上不知道是哭還是笑，神色惶恐的孫玉臣。
烏老大單膝跪地，再次向許延壽行了一禮：“太守！標下不愿要軍功，但求討回一個公道！”
之前，烏老大投誠的條件乃是為其結義兄弟報仇。
許延壽認為其結義兄弟應該是會稽郡的諸豪強。
但沒想到竟然不是。
殺害其結義兄弟的竟然是鄭老三，現在鄭老三已經被干掉了，此前答應的條件許延壽便已經完成了。
如今之情況，出乎許延壽的意料，但想想卻也不意外。
許延壽將烏老大扶起來道：“快快請起。你有和委屈要和我說，我自當為你討回公道！”
烏老大指著孫玉臣，憤恨的說道：“大人，我原名烏青，本來家中有幾畝水田，雖然不算富裕倒是也能過得去。取了個媳婦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
誰知道就因為我媳婦長得漂亮，一次在湖邊浣衣，被這個混蛋的兒子看到了，他兒子指使狗腿將我媳婦綁了搶走了！那時候我媳婦可是懷著孕啊！”
說到此處，烏老大哽咽起來，平復了一下情緒，烏老大才繼續說道：“被這個混蛋的混蛋兒子凌辱后，我媳婦不堪受辱，回家便上吊自盡了。
我自然氣不過，告了官！也定了他混蛋兒子的罪行。
誰知道他孫家有的是辦法，告到縣衙之后，竟然用了個替死鬼替那個人渣死了。
我知道后再次向官衙上告，但求告無門。
媳婦的死相我每天做夢都夢到，想到她的死狀，我就睡不著覺，為了能讓我媳婦九泉之下得到安慰，我趁這個機會殺了那個人渣，這才逃到了太湖。
太守，我要告他徇私枉法，惡意包庇，簡直不配當任子！”
孫玉臣聽到烏老大之言，渾身一哆嗦難以置信的看向了他。
許延壽聽此，心中暗喜，但是卻不漏聲色手一招呼命令道：“來人，免了孫玉臣的太守別駕。將其給我打入牢獄，仔細審問。”
或許是受到了烏老大的鼓勵。
其他幾人竟然也爭先恐后的喊道：“太守！我也要上告！我狀告他們朱家草菅人命…”
“我狀告周家殺人奪財產…”
許延壽簡直喜出望外。
而此時此前安排下的托兒賈政道領著的一群人也沖了出來，向許延壽喊道：“太守！我們也上告…”
賈政道前段時間一直沒露面，乃是按照許延壽的吩咐去各地走訪受到吳縣當地世家欺負的普通百姓去了。
按照許延壽的部署，本來，趁著大勝，賈政道走訪的這些人第一時間沖出來，揭發檢舉會稽郡幾個大世家的罪行的。
誰知道本來安排的關鍵棋子竟然沒起到關鍵作用，一下被烏老大的手底下人給將本該賈政道找的那些人演的戲，讓烏老大手下人給演了。
這場景已經吸引道不少吳縣的人出來看熱鬧了。
看到吳縣頂尖的幾個豪強的領頭人合格鵪鶉似的縮著腦袋瑟瑟發抖。
之前受過他們氣的老百姓們怎么可能放過這個機會，紛紛喊道：“我也上告！朱家侵占了我家土地！”
“我也上告！”
墻倒眾人推，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吳縣的幾大世家分分鐘就要倒臺了。
以前礙于他們的淫威，受的委屈，打掉牙齒往肚子里面咽。
要不趁著這個機會弄他們，那就是傻缺了。
見此情況，何忠武憐憫的看著稱霸會稽郡不知多少時日的土著豪強們。從今天開始，會稽要變天了！
許延壽雙手虛按，大聲喊道：“諸位，諸位！莫要慌亂！
一會本太守親自坐鎮太守府，升堂斷案。大家有和冤屈，堂上告知于我，定當還大家一個公道！”
聽此言，洶洶的眾人才算是在許延壽的安撫下平靜下來。
許延壽道：“來人啊！將他們給我革職，壓入牢獄等待處理！”
“諾！”
一隊人將已經嚇的面如土色的眾人壓了下去。
“進太守府，升堂！”
許延壽說著，轉身抬腿邁過太守府的門檻，走到正堂開始升堂審案。
在幾個文書的配合之下，許延壽將所有的上告案件全部記錄下來。
實屬觸目驚心。基本上每姓世家身上都背著人命案。
少的三無條人命，多的甚至幾十條的人命。
除此之外，奪人妻女，侵占耕地更是世家門的常規操作。
簡直令許延壽大開眼界。
忙活著整理案卷，一直到凌晨天色啟明，許延壽才弄完，他揉搓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打了個哈欠，看著整理好的案卷對換了一茬的文書道：“你們將剩下的案卷整理一下，將人命案放在最上面，其他的先等一等。
明日先審理人命案！”
“諾！”文書趕緊應了一聲。
許延壽點點頭，回去內宅，準備休息去了。
到了內宅，許延壽輕輕推開門，卻發現楊黛君手中拿著女紅，垂著腦袋，坐在床邊睡著竟然睡著了。
顯然，看到許延壽一直沒來，她便一直等著。
許延壽心中一陣柔軟，悄悄的走到床邊，不敢打擾她休息，輕輕的將楊黛君抱起來，抱到床上。
被許延壽這么一動，楊黛君一下便醒了。
她迷迷糊糊的說道：“夫君，這幾天怎么每天都回來這么晚啊。”
許延壽摸著楊黛君的腦袋，柔聲說道：“前段時間有些事情。黛君放心，從明日起，事情便結束了，我定早些回來，和你一起休息。”
楊黛君閉上眼睛點點頭，抱著許延壽再次睡了過去。
許延壽也是疲憊了，打了個哈欠，也睡了過去。
第二日，太守府升堂。
又是一陣人山人海。
許延壽一個案件一個案件的處理著。
不時便派牙門跑動跑西，在令眾人心服口服的證物之下，一個個案件得到告破。
而看熱鬧的眾人眼中，許延壽的形象一下從原來的皇帝玩伴寵臣，黃口小兒太守一下便成了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剛強正義太守。
這口碑轉換的，簡直快的起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