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延壽在洋洋灑灑的介紹著西域諸國的情況時候,卻沒有發現自己大兄許廣漢一臉怪異的看著自己。
待許延壽說完才注意到自己大兄此時臉上的表情。
他渾身不自在的開口說道:“大兄,為何你如此看著我?”
許廣漢開口道:“延壽,為何你竟然對西域情況如此了解,西域之事恐怕你已經謀劃許久了吧?”
許延壽一陣蛋疼,能不熟悉么,上一世許延壽最常干的兩件事一件就是去圖書館、學術網站等等地方找西域的文獻,另外一件事就是跟著導師去西域各個地方挖土。
要是再對西域不了解,這研究生白上了。
但是這話許延壽就算是給自己大兄說了,恐怕自己大兄也得覺得自己是發癔癥了。
索性許延壽直接承認了:“沒錯。自從知曉二兄在西域之后我便查閱了西域的相關書籍。
發現西域確實是一大有可為之地。
不然我也不會建議大兄你前往西域任職。”
許廣漢一臉‘我果然猜對了’的表情說道:“既然延壽有心在西域發展。為兄我便先替你前往西域探探路把把關。”
許延壽一臉便秘的說道:“多謝了。”
經過一番商議,許家算是對許延壽前往西域達成了一致。
許延壽此時也準備回自己侯府了。
這段時間,因為要商議金日磾去世之后許家的未來,因此許延壽這邊時間一直住在自己大兄家中。
許久未回自己的侯府了,許延壽準備回去一趟處理一下家事。
很快,第二日許廣漢中壘校尉的任命便下來了。
收拾了收拾,許廣漢便準備出發前往西域了。
讓卜筮之人占卜了一下,十月十五日乃是利于出行的吉日。
許廣漢準備這一日出發。
出發前一日,家人為許廣漢送行。
宴席之上,許延壽端起酒爵向許廣漢道:“大兄此番前去。三弟我祝你軍功卓著,飛黃騰達!”
說完,許延壽一仰頭,酒爵之中的酒水一口喝完。
許廣漢一激動也干掉了。
此時許父也站起來道:“男兒當建功立業,為父支持你!待你封侯之日,家中便告慰祖宗表你功績!”
說完許父也悶頭將酒爵之中的酒水干了。
許廣漢舉著酒爵躬身向許父拜道:“此番前去西域,必不墜我許氏名聲。”
說完再次干掉。
許夫人此時也起身,幽怨的看著許廣漢道:“夫君,妾身不求你立功封侯,愿盼你切莫在西域沉溺于胡姬美色,多想想家中的我和平君。”
這話說著許廣漢頭皮發麻,他額頭上冷汗直流,一臉苦色說道:“夫人說的哪里話。三千弱水,你夫君我只取你一瓢。
即便遠在西域,我心亦在你處。”
許夫人聽此,羞澀的看了一眼許父和許延壽,嗔怪說道:“尊章和叔叔都還在呢。你說什么葷話呢。”
許延壽此時像是吃了檸檬一樣酸的不行。
許廣漢聽了這話,嘿嘿傻笑起來。
待宴席結束之后,許延壽、許廣漢盡皆有些微醺。
許延壽拉著許廣漢道:“大兄。此番前去西域。大兄要時常給我寫信。
一是西域的風土人情大兄要多琢磨多注意。
二是多注意西域諸國的政治動向,特別注意私通匈奴之國,首鼠兩端之國。一定要注意搜集相關情報,從城郭、人口、語言、商業各個領域全部都需要搜集。
三是…”
許延壽沉吟了片刻,嘆息一聲道:“若有機會,萬望大兄前往烏孫國拜祭一番細君公主,同時和解憂公主見上一面。”
烏孫公主劉細君,乃是西漢宗室,漢武帝劉徹侄子罪臣江都王劉建之女。
元封六年,也就是公元前105年,漢武帝為抗擊匈奴,派使者出使烏孫國,烏孫王獵驕靡愿與大漢通婚。
漢武帝欽命劉細君為公主,和親烏孫,為獵驕靡的右夫人,地位在匈奴公主左夫人之下,并令人為之做一樂器,以解遙途思念之情,此樂器便是“阮“,亦稱“秦琵琶“。
獵驕靡死后,劉細君隨從烏孫國風俗,嫁于獵驕靡之孫軍須靡,為右夫人,生一女,名叫少夫。太初四年,也就是前101年,劉細君去世。
死后,細君公主葬在了西域。
而解憂公主同樣乃是西漢宗室。
當細君公主去世在烏孫郁郁以終之后,漢武帝為了鞏固與烏孫的聯盟,于同一年又將罪臣之后的劉解憂封為公主,嫁給烏孫昆莫之孫岑陬為右夫人,妾室,地位在同為妾室的匈奴公主左夫人之下。
之后解憂公主二嫁又嫁給軍須靡的弟弟翁歸靡,生有5個子女。
待翁歸靡三嫁給匈奴公主之子泥靡,生了一個兒子。
當然,此時解憂公主尚未到哪個程度呢,解憂公主現在的丈夫乃是翁歸靡。
泱泱華夏,人倫正道,即便是改嫁一般也是改嫁同輩之人。
但西域諸國,盡皆狄夷之輩,父死,母改嫁其子,悖逆人倫。
但大漢一句“從其俗”讓這些和親公主們只能忍受這樣的屈辱。
可以毫不夸張的說,這些和親公主們為大漢犧牲了青春、犧牲了名節,付出太多太多了。
每每思及此,作為一個大漢男兒,許延壽都深感憋屈。
許廣漢看著許延壽如此認真的樣子,點頭道:“我知道了。”
許延壽聽此,拱手向許廣漢拜道:“那就拜托大兄了。”
思考了一下,許延壽繼續說道:“若是可以,大兄也可搜集一下,西域以西的相關資料。當然,盡力而行就夠了。”
許廣漢點點頭,將此記在心中。
沒在多聊,許廣漢明日便走了,許夫人兩人恐怕很久都不得見面。
這時候若是再不給自己大兄和嫂嫂一點私人空間,還算個人么?
當即許延壽便面帶笑意說道:“大兄,嫂嫂看我的眼神都不對勁了。我就不在這礙眼了。
平君我幫你們照看著,你和嫂嫂你們二人說說體己話吧。
我先走了。”
說完,許延壽走到許夫人面前,雙手一邊將許夫人懷中的平君接過來,一邊念叨著:“來,平君,三叔抱抱你。讓你母親大人和你父親大人說說體己話,溫存溫存。”
許平君咬著手指,倒是很乖,很配合的讓許延壽抱著。
倒是許夫人滿臉通紅,白了許延壽一眼,這才向許廣漢處走去。
是夜,許廣漢和許夫人發生了什么事,具體許延壽也不太清楚。
反正第二日,許延壽就看著自己大兄腳下有點軟,臉頰有點發白。
自己嫂嫂倒是滿面紅光挺滋潤的。
終究是要走的。
許延壽一家將許廣漢送至城門外,目送著一隊人護衛著持節仗的許延壽向西緩緩行進著。
一直到地平線再也見不到許廣漢他們的隊伍之時,許延壽才戀戀不舍的對仍然探著頭向西方看去的許父和許夫人說道:“大人、嫂嫂。大兄已經走遠了。咱們也回去吧。”
許夫人嘆息點點頭,一步三回頭的向家中走去。
西域的謀劃也算是開始了一小部分了。
當然,許廣漢前往了西域,許延壽也沒閑著。
紙張的生意一直在穩定上漲,許延壽仍然鼓勵眾人提質爭效。
紙張的質量此時已經要比官營的紙張質量好了一倍還要多,變得越來越光潔,越來越適合書寫。
但是成本隨著許延壽用這個超越這個年代的科學管理理論不斷修正大伙兒的動作、并開展計件鼓勵制度,不斷的降低。
但是售價,許延壽定下的卻比官營的稍稍貴了一點點。
縱然價格稍貴,紙箋齋的生意在洛陽和長安差不多已經壟斷了整個紙張的市場了。
官營店鋪雖然有,但是銷量卻有些慘淡。
順帶著,筆、墨、硯、筆架等等各類文房用具,在許延壽的指導之下也上了架。
可以說紙箋齋是一個吸金神器一點都不夸張。
這才開了多久,許延壽現金至少已經達到了億萬了。
但是賺得多,花的也多,許延壽這邊還利用了紙箋齋的渠道,甚至專門前去找桑弘羊的渠道,在大漢全國各地搜集各種各樣的書籍。
錢財如流水一般從許延壽手里面過了一下,便又溜走了。
為此,許延壽還專門建了一個藏書的閣樓。
并且這閣樓肉眼可見的日益充實。
前些日子,楮侯錢奉國被少府征辟了,擔任了個六百石的小官。手機端一秒記住思路→m.slzww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但是錢奉國這人本人就是商人,一入官府,這家伙哪哪都覺得不適應,索性掛印歸家,不干了。
倒是處理紙箋齋的事情,錢奉國是適應的不得了。
索性這些事許延壽也沒咋操心,具體情況都是錢奉國弄的。
許延壽自然也樂的清閑。
至于許延壽,自從之前的郎官考核之后,無論從何種渠道成的郎官,他們現在一點都不敢怠慢,都卯住勁兒干事兒,生怕自己的年末考評弄個下等。
許延壽倒是也沒再多操心。
此時許延壽已經將重心落在了當年在地震中收養的那群孩子之中了!
在光祿勛任光祿丞這么久了,許延壽對這群孩子們的情況也有了一些基本的認識。
所有人《倉頡篇》全部都學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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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書禮樂易春秋之類的典籍,這群小家伙們也有不少已經接觸了。
至于身手,許延壽更不擔心,由羽林衛親自教導,豈能不行?
許延壽對這群小家伙的狀況非常滿意。
甚至其中有幾個天資聰慧的,一些經典典籍甚至都可以背下來了。
許延壽異常欣慰又這樣一群班底。
當年漢昭帝劉弗陵可是許下金口的,待以后漢昭帝他們訓練好之后,讓他們一個個的都當將軍,帶兵打匈奴!
將軍自然得有統帥,由誰率領?
自然是許延壽咯?
對于這群班底,許延壽自然十分上心,甚至許延壽都尋思好了,要根據他們的稟賦不同,朝著不同的方向培養:喜歡謀略軍事的,許延壽準備將他們向將軍方向培養;喜歡數學的,許延壽準備將他們向朝中經濟大手培養;喜歡語言的,自然是外交家方向了。劉弗陵興奮的說道:“許郎中說話可算數?”
“呵呵,六皇子,我何時說話不算數過。”
劉弗陵這才興沖沖的說道:“哼,待我將他們訓練好之后,讓他們一個個的都當將軍,帶兵打匈奴!”
許延壽自然沒敗劉弗陵的興致,拱手這才介紹身后的二人道:“六皇子,此二人乃是陛下派給我的教孩子們的羽林郎,這是段彭祖、這個是何忠武。”
聽到許延壽的介紹,兩人行了個軍禮拜道:“拜見六皇子。”
顯然,對六皇子,兩個羽林郎也是挺熟的,畢竟職責便是守護陛下的安全,最近六皇子常在陛下身邊,他們兩個輪班的時候自然沒少見過了。
而六皇子打量了兩人,走到兩人身邊,抬著頭看著站著的兩人,道:“我認識你們,父皇殿前你們兩個經常站在兩邊。許郎中給我找的小伙伴們,你們可得好好教,教好了我讓陛下封你們當將軍。”
兩人莞爾,顯然對劉弗陵的話不當真,但是卻還是開口說道:“我二人定當聽從六皇子令,將孩子們給教好了。”
“嗯!”劉弗陵聽此,才算是滿意的點點頭,“拜托你們了。”
此時一個身穿盛裝的女子過來了。
“弗陵,弗陵!在哪里呢?”這女子沖著這邊喊道。
許延壽一看,發現是鄂邑公主。
自鉤弋夫人去世之后,漢武帝已經她在宮中撫養漢昭帝了。
許延壽也和她接觸過幾次,但接觸不算深,尤其是后來被貶為庶人之后,更是沒見過幾次面了。
看到鄂邑公主前來,許延壽趕緊行禮道:“見過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