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一粒珍珠

　　謝逸把珍珠奶茶和橙汁推到了白無疾和聽聞面前。

　　胡蝶則和墨笑璇碰了一下高腳杯在一旁默默喝著紅酒。

　　謝逸那吸管來回攪動著自己面前的珍珠奶茶，“我知道他言而有信，”他喝了一口，咂咂嘴點點頭，然后繼續對著聽聞道：“這次的事翻篇了，你能保證他不會搞新的事情嗎？”

　　聽聞張開嘴想說什么，猶豫了一下又低下頭用力地吸著橙汁。

　　“所以你那個太子哥哥說你不適合當王者，看來不是沒有道理的。”白無疾看著聽聞搖了搖頭。

　　“我是真的不想。”聽聞說完沉默了起來，一杯橙汁見底之后，他把空杯子推到謝逸面前，“我要喝酒。”

　　謝逸笑了起來，“紅？白？黃？”

　　“紅！”

　　謝逸重新拿出一個高腳杯倒了三分之一然后推到聽聞面前。

　　“所以說，我們都不是能干大事的人嗎？”聽聞學著笑笑姐的樣子晃著杯子突然開口道。

　　“幾個意思？”坐在輪椅上搖擺的白無疾挑挑眉毛。

　　“不是說人以群分嗎？”聽聞貪婪地聞著酒香，卻沒有喝下去。

　　“說得沒錯，”謝逸停下一個個吸珍珠的動作，等滿嘴的珍珠都咽下去后才繼續道，“我的志向是當一條咸魚，可惜天不遂人愿。”

　　“是啊，”聽聞抬起頭仰望著吊頂，仿佛能看穿的樣子，“天不遂人愿。”

　　“我覺得，”胡蝶突然插話，“順勢而為，好過逆天而行。”

　　墨笑璇輕輕道：“說得對。”兩個女人相視而笑。

　　謝逸動作僵了一下，眼里卻沒有絲毫地猶疑，他從做出決定那一刻起就沒想過別的道路別的可能了，隨著時間的流逝，他一直在心中一步步完善自己的計劃，同時堅定著自己的決心。

　　白無疾和聽聞都炯炯有神地盯著謝逸，他們心里似乎都在權衡著什么，等待著謝逸的最后決定。

　　兩個女人的目光也落在他的身上，第一次明確想讓這個男人表明態度。

　　謝逸重重嘆了一口氣，“大勢不是我想順就能順的。太多太多比我強大的人在布局，我若想順勢而為，就必須要看清楚所謂的大勢，這又談何容易。”

　　“不然的話，只能被動地做棋盤上的一枚棋子，哪怕是一枚非常重要的棋子，可是始終都是棋子。”謝逸的眼神愈發地堅定，“始終無法突破那一層層的桎梏。”

　　他拿起那個杯子，里面只剩下最后的一粒珍珠。“它就算在最精美最華貴的容器里也逃不過被吃掉的命運。”

　　他慢慢傾斜杯口，一點點傾倒下去，那顆珍珠連同幾滴奶茶一起滾落在吧臺。

　　“這樣呢？”謝逸笑了起來，“我雖然不能去打破容器，但是我可以跳出去，即便是臟了，珍珠依然還是珍珠。”

　　白無疾笑了起來。

　　聽聞也點點頭。

　　胡蝶卻伸出手捻向那粒珍珠。“你不怕你想得太簡單了嗎？”

　　一只手擋在了胡蝶和那粒珍珠之間。

　　笑笑姐伸出手輕輕攔下了胡蝶的手指，“他就是想得太多了，才會那么累。”她直視著胡蝶，“我不該如此，卻又不想勉強自己。”

　　謝逸動作又僵硬了起來，笑笑姐貌似話中有話，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去接。

　　胡蝶收回了手，“我何嘗不知道呢？我也不想去做惡人。”胡蝶順勢收回了手，“至多不過一死，我準備好了。你呢？”

　　謝逸不知道胡蝶這話是問誰的，更不敢亂接了。

　　“我們會有天大的風險，但是我們從被動接受轉向去引動大勢。”謝逸直視著聽聞和白無疾，“我會有完備的計劃，也會給所有人緩沖的時間，你們可以仔細考慮。”

　　“我不需要考慮，”白無疾抽出吸管，“我們早就說好的。”他直接揚起脖子把珍珠全部倒進嘴里。

　　“謝謝你，”聽聞拿著高腳杯輕輕碰了一下謝逸面前的空杯，然后把剩下的那口紅酒一飲而盡。“我雖然不知道你的打算，但我會幫你的。”他放下空杯，“當我需要你幫助的時候…”

　　“我也會幫你，哪怕去爭位。”謝逸笑了起來，白天那一戰沒有白打，血沒有白流，他算是明明白白地知道了什么是勇者無畏，而無畏者無懼。

　　回想起年輕的自己，一天天長大，一天天成熟，一天天考慮得事情越來越全面、越來越多。與此同時，曾經的銳氣卻不斷地被消磨殆盡。

　　當自己年輕中二一無所有的時候，無所畏懼，從來不擔心會失去什么，反正都不會失去更多。年紀大了，得到得越來越多也跟著越來越害怕失去，明白了什么是責任，但是也丟掉了青春的那股狠勁。

　　這些都是成長的代價嗎？

　　現在是時候拋開所有的一切，再次選擇一次青春肆意又何妨，就像自己的長發，改變也許并不是件壞事。

　　他轉向兩個女人，“我不會讓你們死在我的前面，”他的笑容洋溢著自信，“我雖然沒有十成的把握，但至少不會帶著大家去送死。”

　　“你想清楚就好。”胡蝶端起酒杯舉到墨笑璇面前。

　　“我相信你的判斷。”墨笑璇端起酒杯輕輕和胡蝶碰了一下。

　　然后兩個女人一同喝完紅酒，一同放下酒杯，然后一同手挽著手離去，留下三個男人目送她們的背影。

　　“她們，”直到二女離開了半分鐘，白無疾一臉懵逼地看著謝逸，“是在和對方說還是在和你說？”

　　也許都有吧？那重要嗎？那并不重要。謝逸只是搖搖頭，并沒有回答白無疾，彎下腰在吧臺下面翻了一下，然后拿出三盒狗仔小牛奶。

　　“把牛奶喝了，然后回去睡覺。”謝逸自顧自地打開一盒。

　　“今天晚上喝這么雜，真的好嗎？”白無疾似乎還在思考著那兩個女人的反應。

　　“那我幫你喝吧！”聽聞伸手抓向兩盒狗仔小牛奶。

　　白無疾以閃電般的速度撈回屬于自己的牛奶，“謝謝，我還喝得下，不用幫。”

　　“哈哈哈…”謝逸和聽聞同時大笑了起來。

　　三人喝完牛奶各自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