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閑打聽好了歸云莊的位置卻沒有當日就去找陸乘風。他已經從外面打聽到金國的使團還沒有到來,所以確定現在這個時間郭黃二人還沒有這里,那黃藥師就更不必說。
余閑照例在城里最好的客棧先安頓下來,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日才按照打聽的消息往歸云莊而去。
到了地方,歸云莊建在太湖中一個離岸幾百米的小島上。遠遠望去那莊子如浮在湖面上一般,令人神往。
余閑二人在岸邊向歸云莊的下人說是莊主故人來訪,并將鐵八卦遞給他當信物傳進去。
那待客的下人見余閑二人有信物作證,不敢怠慢他們,將二人請到湖邊涼亭休息自己架船去向主人通報。
過不多時,那下人便急急忙忙劃著船回來,喘著氣跑到余閑二人身前施禮道:“二位貴客,我家老爺有請。”
余閑二人跟著這下人乘上小舟到了對岸,在莊園門前一個中年人坐在木質輪椅上已經等候在那。
那中年穿著儒生衣巾,手里拿著一柄潔白的鵝毛扇,一副老書生模樣。他見了余閑二人忙問道:“在下陸乘風,二位這鐵八卦不知是從何處得來?”
余閑道:“這是武眠風身上的東西,他前些日子已經在河南去世。臨終前希望我將這個八卦替他丟進東海,不過我覺得還是將他還給尊師更好一些。”
余閑的話讓陸乘風先是一悲而后猛然一驚,“你如何知道我師父會來這里?”他的聲音中穿滿了驚慌和一絲絲期盼,那是他夢寐以求想見又怕見的人。
余閑呵呵一笑,神秘道:“天機不可泄露,不知梅若華可曾給陸莊主傳信來?”
余閑故意用在桃花島上只有他們師兄妹和師父知道的名字稱呼梅超風,這樣可以讓他的話更有說服力。
果不其然,陸乘風聽到梅若華三字更是驚訝,他此時已經確信余閑就算不是桃花島的人也和桃花島有莫大的聯系。
“小兄弟是誰的弟子,難道是曲師哥?”陸乘風試探余閑道。
余閑搖頭,“我并非桃花島的人,曲靈風也去世多年了。這次我來就是要將這個鐵八卦交還給尊師,再無其他事。”
陸乘風死死盯住余閑的眼睛,想要從他的眼神中尋到一點信息。可是五秒鐘之后他放棄了這個念頭,余閑的臉似乎有什么東西阻擋住了他的視線,那里的空間竟微微扭曲起來。
其實哪里是什么空間扭曲,余閑只不過將臉部的反射光線邊的雜亂無章,他不喜歡被一個老男人盯著臉的感覺。
陸乘風吐了口濁氣,道:“兩位不遠千里為在下帶來兩位師弟的消息,陸某感激不盡。請二位隨我入內,讓我好好款待二位一番聊表寸心。”
余閑二人欣然前往,就在花廳之中陸乘風以最隆重的規格招待了余閑二人。
他們今天帶來了兩位師弟的消息,更重要的是師父還有可能會來見自己,這消息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概率是真的他也愿意相信并期盼他的到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余閑再次向陸乘風詢問梅超風的消息,陸乘風這次也沒有再推搪。
“小兄弟想來也知道我們師兄妹之間的齟齬,前些日子我確實收到了梅師妹傳來的信件,言說會在最近來找我…”
說到“找我”,陸乘風停頓下來,接下來的話他不想講出來,那畢竟是桃花島的家丑他不想在外人面前說起。
余閑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心滿意足,看來黃藥師到來的日子也不遠了。
“陸莊主,在下就在城里的悅來客棧落腳。若是梅超風要來請務必通知在下,今日多謝款待,我們就先告辭了。”
陸乘風起身挽留余閑二人住下,最后發現他們確實去意已決才放二人離去。他一路送余閑二人到歸云莊的門口,忽然一個年輕人乘船從對岸過來。
這年輕人長相氣質與陸乘風相仿,看著就是個江南的年輕書生。他下船三兩步到了陸乘風的身前道:“孩兒見過爹爹,爹爹您怎么出來了?這兩位是?”
陸乘風道:“這兩位是為父的故人,今日來拜訪為父。你稱這位為余先生吧,這位是程姑娘。”
先生這個詞在宋代可不是人人可以稱呼的,陸乘風探不到余閑的底細,但是就憑他能得到那么多機密的消息來說就絕非凡人,他怕要兒子與余閑同輩相稱惹惱了他。
陸冠英不管對方的年紀只是比自己大了幾歲,他向余閑彎腰抱拳道:“陸冠英見過余先生,見過程姑娘。”
余閑點頭致意沒有和陸冠英多聊,與二人告辭。
余閑走后,陸冠英才向陸乘風問道:“爹爹,這位余先生是什么人,真的你對他如此尊敬?”
陸乘風離開師門后期望有朝一日重返桃花島,他怕因為泄露信息惹惱黃藥師便從來不告訴陸冠英關于桃花島的事情,故而他開口道:“余先生的事你不必知曉,過些日子自然會有結果。我看你剛才急急忙忙趕回來是有什么事嗎?”
陸冠英現在接替了陸乘風成為太湖水盜的首領,作為一個老大他怎么不明白父親是不想再談及余閑的事。
陸冠英遂道:“爹爹,金國使團兩個時辰前在湖上被咱們劫了,那個什么小王爺也被咱們拿下了。”
陸乘風聞言點頭,道:“好,將他關在莊內小心看押,金狗想要從咱們這里撈好處就要做好沉尸湖底的準備。”
陸冠英接到老爹的命令又去湖上接使團的俘虜。
余閑這人愛釣魚成癮,現在到了太湖邊閑來無事就是釣魚。每天早出晚歸,釣到第五日時終于有個歸云莊的下人找了過來。
那下人到余閑身前行禮道:“余先生,我家老爺請您后日道莊里赴宴。這是老爺的帖子,請您過目。”說著他將一張帖子雙手遞到余閑面前。
余閑結果帖子打開一看,果然是梅超風的消息。他對下人道:“告訴你家老爺,我后日一定準時到達。”
下人應是告辭離去。
余閑又將魚餌拋入水中,享受這靜好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