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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進勢將退退為進 真人弄假假亦真(上)

  自斬蛇一役之后,慶云對自己的身手非常自信。

  他暗運紫霞真氣,一劍遞出,疾如豹突。

  有凌波,紫霞兩大奇功助陣,比快,他不會慫!

  但有時對手卻未必愿意與他比快。

  烏云驟落,白浪怒翻,天地合!

  白光黑影卷在一處,化作一片灰幕,就像似一張無邊的大網。

  天網恢恢天網灰,

  慶云此時人劍合一沖了過來,便仿佛是在,

  自投羅網!

  慶云感覺不妙時,已經有些晚了,

  招已用老,再做方向性的改變便會盡失先機。

  當日郁悶大戰彭城公主,公主的天羅將郁悶困在其中。

  郁悶選擇了魚死網破,兩敗俱傷。

  這不失為一種打法。

  可是眼下慶云卻不能如此。

  對方是兩個人,他就算挑準了其中一個拼個兩敗俱傷,另一人卻也絕不可能袖手旁觀。

  但天網已結,除了拼個魚死網破,還能有什么應對方法呢?

  慶云腦中靈光一閃,前沖的姿勢忽然向下一塌,將手中干嘗斷插入地面。

  他的整個身子借這一插之勢向后彈了出去,空出的雙掌各捏一訣,已掌擬劍,取的都是風水渙的意境。

  面對滔天洪水,不可力敵,那便成為洪流的一部分。

  風水渙,

  九二,渙奔其機;

  六四,渙其丘,匪夷所思。

  烏央烏央的棍影如驚濤拍浪直卷過來。

  那柄重劍插在地面,就像是一座小丘,說它巍峨卻也并不如何高大威猛,說它單薄卻也自巋然不動。

  洪流拍到小丘前,終于也只能分作兩股,

  一左一右,一黑一白,涇渭分明。

  慶云的這個操作倒真讓黑白二鬼匪夷所思,

  他此時棄劍,是打算空手接兵刃嗎?

  說實話,以慶云眼前修為,若那黑白二鬼使的是刀劍,他還真不敢去迎接。

  但是二人為了增加招式的范圍,聲勢,棄刀劍而取棍棒,

  既然是鈍器,那慶云便也沒什么虛的了。

  渙奔其機,是以退為進的招式。

  慶云左手順著謝必安的棒風向后避開,只是在二人錯身時,再次將掌探出,在那根哭喪棒上一壓一帶,雖然沒給對方帶來任何傷害,但是卻成功的打破了對手的平衡。

  謝必安腳下踉蹌,忙撤回桿棒,嘗試穩定身形。

  慶云早已身隨掌動,右掌的這一式匪夷所思堪堪發出。

  在這一連串的動作里,其余的招式都只不過是為了拖延時間,瓦解對手的攻勢,只有右掌這一擊才是反擊。

  慶云也是賭上了渾身解數,凌波步,紫霞功,檀宗劍掌通,大手印心訣,在這一刻融會貫通。

  他的身形滑若游魚,貼著棍影溯流而上,一步跨在了范無疚的身后。

  但他并未著急轉身,直接一掌向背后拍出。

  如此走位,如此角度,如此出掌,還真稱得上是匪夷所思。

  范無咎的反應也是極快,他感覺背后一股強大的推背力向自己壓落,并沒有魯莽地回頭去判斷落點。

  若是錯付一個回眸的時間,手印加身之厄恐怕便無可避免。

  范無咎將長棍在地上一戳,整個人借這一撐之力騰身而起,去勢倍增,堪堪躲過了慶云這一掌。

  待慶云轉過身,黑白二鬼都已重新調整好了位置。

  他們對方才那一擊本來信心滿滿,沒想到慶云主動棄劍,以雙掌分別化解了二人攻勢。

  黑白二鬼對眼前這名少年更加不敢小覷,屈膝弓腰,斜握棍棒,仿佛隨時又要再撲上來的模樣。慶云則比他們二人淡定許多,“你們這套合搏之法,聲勢上的確可以匹敵當世一流好手。只是你們本身修為太弱,一旦被設法拆分,逐個擊破,立即就會崩潰。所以,若是真要拼命,這套武功怕是還要好好打磨打磨。在配合協防上多下些功夫。”范無疚咬牙冷哼道,“勝負未分,你不要得意的太早。”慶云緩緩拔起了肝腸斷,輕拭劍鋒,斜睨二鬼,“不如這樣,我們做個約定。三招之內,如果我能將你們二人繳械,你們便替我傳個話如何?”李神俊在一邊聽得都是頭皮一緊,什么?三招繳械兩名地支劍奴級別的高手?就算他們沒有合搏之技傍身,這天下也沒幾人敢夸如此海口。這檀宗宗主身份變化之后,還真得挺膨脹啊。既然連李神俊都不信,那黑白二鬼自然更加不屑。他們和慶云有過交手,知道這小子武功確有可取之處,二鬼聯手與他再斗下去,勝負也應在五五之間。可是他居然夸下三招繳械的海口,范謝二人頓時怒氣上涌,感覺是受到了羞辱。范無咎更具城府,那種報復的心理來得更加陰暗。他心想,不妨先順著這小子的意思將他捧殺,立下一個對己方有利的賭約,然后再狠狠的打臉打回去,這樣的現世報才讓人無比快意。于是他向謝必安使了個眼色,讓他不要沖動,再轉向慶云答道,“好,你要我們傳什么話?”“我想讓你們傳話給張天師:山野凝神,樊籠縛心,莫讓紅塵事,壞了道行。”慶云一言一出,二鬼面目一齊變色。縱是范無咎提醒在先,謝必安仍是按捺不住,怒道,“家師乃是天師嫡傳,那是何等身份修為,也是你這等小輩可以指摘的?你以為掛了檀君招牌,便可以目中無人么?”慶云搖頭笑道,“非也,非也。我并不是在以檀宗宗主的身份說話,更無意得罪道宗。首先,這只是一個賭約,成與不成,得看你們的實力。其次,這句話是對張天師私人說得,入得他耳,他自知所指。”范無咎的臉本來就黑,此時再鐵下臉來,那簡直就是烏青一片,喪到了極點,“好,那既然是賭約。若是小哥你輸了,卻又該如何?”“看你們咯?二位有何建議?”謝必安吼道,“你既然是檀宗宗主,我們也不難為你。若是你三招之內沒有打落我們的兵器,便隨我們同回龍虎山,聽天師論道三年,你看如何?”謝必安望了范無咎一眼,后者也跟著重重點了點頭,顯然覺得這個提議靠譜。若是檀君真得向張天師低頭,拜入龍虎山三年,那張天師的地位不能說超過當今的道宗宗主華陽先生,那至少也可以并稱無礙了。“好!”慶云怎會看不穿他們的小心思,但是他并沒有說破,答應得更是痛快,倒是讓二鬼心下一虛。難道他還有什么保留手段沒有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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