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在大道之外等你
地獄，不是歸宿。因為荊修明所處的地獄，沒有這么殘酷。
身上的每一根肌肉纖維全都被融化，每一根骨頭全都被粉碎，一切都化作虛無，一切都重新生成。
除了意識，現在的荊修明沒有任何東西是自己的。
“你身上的寂天神訣不完整，只有寂滅之力的修煉方式，沒有對應的煉體功法，爆發全力的時候會傷到自身，我現在做的，就是將你的身軀重造，讓你的身體適應寂滅之力。過程會很痛苦，你除了撐住，沒有別的方法。”
手上的寂滅之力不斷的操控著身前的那團肉球，江盡穹額頭之上也多了一點汗珠。
寂滅之力的等級非常高，當日荊修明所說的可以硬撼至尊境修士并不是吹牛，仙靈第五境破法境初階的實力，配上寂滅之力，如果荊修明真的想要和至尊境修士同歸于盡，他還是有很大機會的。
那天回來之前，江盡穹就已經和荊修明談過了，荊修明想要殺了那個至尊境修士，不惜一切代價，所以他就同意了江盡穹所說的重塑身軀。
一天的時間轉瞬即逝，荊修明身上的血肉已經全部能容納寂滅之力了，江盡穹現在正在給他重塑身軀。
正常的話，從凡靈境渡劫到仙靈境時也會重塑身軀，但是那個時候更多的只是對身體的一些強化，遠沒有江盡穹現在做的這么夸張。
“這點痛楚，不算什么，修明扛得住。”
荊修明的意識從肉球中漫出，傳到江盡穹的意識中。
“放在五萬年前，掌門一定會很喜歡你的。可惜啊…”
江盡穹嘆了口氣，這種心性堅毅的弟子，每個勢力都很喜歡，只是可惜，寂天門早就離開了這個世界。
又是一天過去，那團肉球慢慢的凝聚成了一個人的樣子，荊修明的意識也融入了這具身體里面，剩下的事情，已經不是江盡穹要做的了，荊修明的身體，自然要由他來自己修改。
“感覺怎么樣。”
“還好，元力運轉方便了許多。”
伸出手掌，荊修明在手上運轉了一些寂滅之力，灰色的元力在他的掌心不斷翻騰，旋轉不休，和以往不同，這一次驅使寂滅之力，就像是操縱正常仙元一般，無比輕松，一點困難都沒有，對身體的損耗更是一點都沒有。
“修明感覺，現在可以使用十成的寂滅之力。”
“十成而已，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明天就是獻國大典，今天的話，你先自己適應一下寂滅之力。”
江盡穹看了一下荊修明手上灰色的寂滅之力，再看看自己身上漆黑如墨的寂滅之力，不由得一陣苦笑。
能量等級太高，身體承受不住，也不是什么好事。
“你現在的身體已經全部變成了寂滅之力的容器，不管你以后的寂滅之力有多強都不會對身體造成損傷，放心使用就行了。至于上限…這種東西…全都是自己加給自己的，只要你想，別說十成了，就算是一百成又算得了什么。”
想起了某個愛喝酒的朋友，江盡穹臉上露出一絲懷念。
“我有一個朋友，他能爆發出遠超自身強度千百倍的實力，堪稱無敵。”
“后來呢？”
荊修明對這個朋友很感興趣。
“后來？”
江盡穹笑了一下。
“他引動了強于自身幾十萬倍的天地元力，沒抗住，死了。”
“幾十萬倍…”
剛剛還在為十成實力自我滿足的荊修明頓時收起了自滿，他也想試試超過十成實力是什么樣子。
看到還在修煉的荊修明，江盡穹默默地離開了房間，來到院子里，坐在石桌前，江盡穹從儲物空間取出了一壇酒。
“你明天要動手，今天喝酒真的好嗎？”
意識空間中，最強越獄系統無聊的趴在地上，看著外面的江盡穹，一臉不解。
“我不知道，我只是想喝酒。”
江盡穹一掌拍開酒壇的泥封，濃郁的酒香頓時迷茫整個別院。
“你們人類真復雜，整天爾虞我詐，一直在互相傷害，有意思嗎？”
最強越獄系統趴在意識空間的地上，他的身上沒有一點束縛。
“說句很煩人的話，我的創造者給的任務就是讓你提前出獄，無法償還完身上的因果，說起來，他其實也是個壞人，整天在想著毀滅世界，毀掉了一個世界又一個世界，我真的想不明白，互相傷害會讓你們感覺很好嗎？”
“不知道啊！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要一直互相傷害？明明只是想要活著，為什么會那么困難。”
江盡穹飲著壇中美酒，雙目逐漸迷離。
“所有人都想活著，為什么總有人會破壞別人的生活，讓別人無法活著。”
“那是你們人類的事情，我一個系統不懂那么多。”
最前越獄系統無聊的說著，在地上滾了幾圈之后，他抬頭看著江盡穹意識空間之外的虛無。
“宿主，我來多久了？”
“三萬一千四百五十二年，六個月，十四天。”
雖然意識有些模糊，精神有些萎靡，但是江盡穹還是記得很清楚。
“好久了啊！我來的時候，你身上還沒有別的系統，像什么瀟灑情圣系統，最兇動漫系統都是后來過來的，真的…好久了。”
身體從地上飛起，最強越獄系統飛到江盡穹意識空間的邊緣處，看著邊緣外的虛無世界。
“宿主，我們算是朋友嗎？”
最強越獄系統眼中閃過一絲懷念，他永遠忘不了他剛來的時候，江盡穹是什么樣子。
經歷了兩萬年的孤寂，連說話都變得很困難，聲音嘶啞，聲帶已經被混沌之力消磨大半。
那個時候的江盡穹，就像是一個瘋子，內心深處滿是怨恨，后悔，他不知道江盡穹在怨恨什么，也不知道江盡穹在后悔什么，但是…他永遠記得，自己說了第一句話時江盡穹的樣子。
就像是在沙漠中行走了很久，彈盡糧絕，沒有食物，沒有飲水的人，突然發現了綠洲一樣。
那種驚喜，那種希望，一直深深的銘刻在最強越獄系統的腦海中。
“你？你可是背叛過我一次。”
江盡穹薄情的話語讓最強越獄系統臉色一暗，神情萎靡了許多。
“不過本大人大人大量，不在乎這種小事，你要不是朋友，那什么算是朋友？”
“嘿嘿…是嗎？我和你是朋友…朋友…”
傻傻的笑著，最強越獄系統臉上充滿了幸福的笑容。
“宿主，我的創造者是噬天道的魁首，他讓我告訴你…”
一瞬間，最強越獄系統的聲音變得無比灑脫，就像是放棄了什么東西一樣，下一刻，一個洪亮的聲音從江盡穹的意識空間中傳出。
“我，期待與你一戰，大道之外，我等你。”
這個聲音無比霸道，僅僅聲音，江盡穹便感到了無邊的壓力。
“真是的，明明怨恨我就行了，為什么…”
最強越獄系統無奈的看著意識空間外的虛空，手掌前伸。
還未觸及屏障，他便掉在了地上。
“好想穿過這道屏障…人家，怎么說也是越獄類的系統。”
“喂…你怎么了？”
江盡穹發現了不對勁，現在的最強越獄系統，氣息變得無比微弱，有一種隨時都會消失的感覺。
“我？我睡一會。”
說著，最強越獄系統沒了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