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汗血寶馬既然是丟了,那邱老板怎么能斷定它有性命之憂呢?”
周甫和柴傳伶都提出質疑,希望能得到邱行吾的解釋。邱行吾只是一笑,笑中帶著不舍與無奈。
“老馬識途,它是自己跑回來的…”邱行吾面色凝重的回憶起了當時的情景:“那是初六午時左右,愛馬丟失,我心情自然不好。直到午膳的時間,我依舊沒有什么胃口,跟隨我來的幾個人,也都沒有帶回什么好消息。我當然問過客棧的伙計,但那日,他似乎被下了藥,昏昏沉沉的什么都不知道。待我正想放棄之時,只聽院外一聲長嘶,我一聽便認得出,定是我那汗血寶馬回來了!”
“哦?果真如此?”王琳湊到跟前,顯出一副十分關切的樣子:“那這匹汗血寶馬既然能自己回來,那…難不成是受了傷?”
“琳兒說的沒錯,正是如此!”邱行吾繼續說道:“記得我剛得了那汗血寶馬之時,它性如烈火,性子越烈,我便越是喜歡,到了后來,除我之外再沒有人能駕馭的了它。走南闖北的幾年中,它是我最好的伙伴,它最忠誠,絕不會背叛于我,那日…我知道它一定會回來,如果回不來的話,也只有一種可能…”
“死…”
“沒錯…但是它回來了,可…還是沒有逃過此劫…”
“究竟受了什么傷?”王琳繼續問道:“找個好的獸醫看了嗎?”
“當然看過,那幾日,我都是茶飯不思,為了給這汗血寶馬瞧病,我已經花了不少錢,不過…它的境況還是每況愈下,讓人心痛不已。”
說到此處,邱行吾低下了頭。馬尚且如此,為何人心之險惡要勝過萬倍呢?
“既然池麟已經看過香卦,那就說明這汗血寶馬還沒有死吧?它現在身在何處?”
“我把它帶回盧縣了,最后的日子里,還是讓它享享福吧…”邱行吾看了看王琳:“就是你以前最喜歡玩的地方。”
“什么傷,如此嚴重?”
“外傷倒還好說,它是被人下了藥。”
“卑鄙無恥!”池麟也有些義憤填膺:“對付人的下三濫手段,居然連一匹馬都不放過!暉縣這個地方真實邪門,什么人都有!?”
“這馬識人,如果不是我,他定會百般抗拒,若想駕馭于它,那必定是下了藥的。我雖不是獸醫,但對馬匹了解頗深。如今這汗血寶馬,怕是內臟已經潰爛,我實在不忍看到它奄奄一息的模樣,曾經日行千里,現在卻…”
“到現在…也不知是何人所偷?”
“人海茫茫,哪里去找啊…”邱行吾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摸了摸身上,掏出一個東西來:“我那愛駒回來之時,在馬鞍的縫隙中,我找到了幾枚飛鏢,想必是那歹人所為,但這飛鏢卻鍛造的十分奇怪。不過話說回來…這個東西,我用著倒是很順手,因為我常年降服烈馬,有一次不慎跌落受傷,傷了手腕,至今也不能完全伸展,這飛鏢的形狀,倒是很合我的手呢…”
看到邱行吾拿出來的東西,池麟和王琳都愣住了。王琳回憶起那個欲對晏霞不利的黑衣刺客,而池麟則直接想到了金家大姐金惠的弟弟,金澤!
“歪柄飛鏢!”
池麟和王琳異口同聲,讓邱行吾很是意外。
“對,沒錯,就是這么個東西!”
此物一出,池麟和王琳的心中再次掀起波瀾,尤其是池麟,每一次觀香預事,都和晏家產生了千絲萬縷的聯系,莫非這就是冥冥之中的線索?這就是恩師王時濟冤魂指引之下,能夠撥開層層迷霧的關鍵?
周甫、柴傳伶、邱行吾三人開始飲茶敘舊,池麟拉著王琳來到了亭子外面。
“只要找到這個人,一切的謎團就會迎刃而解!”
王琳點了點頭,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腰間的佩劍。
“我手無縛雞之力,看來又該勞煩姐姐了!”
“你看你說這些!”王琳擺了擺手:“此事不用你來插手,我和晏勛去商量一下!”
“那你們也要多加小心,這個刺客,沒有達到目的,絕不會善罷甘休,看來,我還得時刻注意晏霞的安危,小院之中,畢竟只是一些孩子。”池麟陷入了思考,不多時又立即轉向王琳:“王琳姐姐,這回都能連起來了…”
“什么?”
“黑衣刺客,歪柄飛鏢,證明都是一人所為。黑衣刺客要對晏霞下毒手,應該就是針對她身上的重要之物。初五夜里,邱老板的汗血寶馬在暉縣丟失,初六午時左右,又帶傷尋回客棧。你想想看,晏員外初六一早便前往暉縣,途中被人殺害。這…難道只是巧合嗎?”
“你懷疑這黑衣刺客,也是殺害晏闊的兇手,那晏家大公子晏祿呢?”
“或許有了什么意外,再或許…”
“根本就是他!”
“不敢想象…晏霞…我始終還是覺得不安全…我根本不能放心,你和晏家三公子保證過的,對吧?”池麟看著王琳:“這股亂流,實在是…”
池麟和王琳雙雙陷入沉思,如果不是那邊的周甫喊話,他們都似乎忘記了春露亭中的三位達官貴人。
“怎么了?”邱行吾看著低頭走過來的王琳:“看著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王琳聽到了邱行吾的話,眉頭立即舒展開來,她看了一眼池麟,接著急忙走到邱行吾的身邊。
“邱伯伯,王琳有一事相求…”
“好啊,有什么事,說便是了!”
“還是等我單獨找您說吧,在這里,就先不影響你們三位老友亭中敘舊了…”
“呃…也好。”
邱行吾告知了自己在汴縣的暫時落腳之處。池麟和王琳二人欲行告辭,周甫、柴傳伶和邱行吾都有些不舍,但畢竟有事在身,不便挽留。臨行之時,柴傳伶和邱行吾各拿出五十兩白銀贈予池麟,雖然池麟百般婉拒,但周甫卻說這是規矩,他也就收下了。
二人走后,王琳突然拉住了池麟的胳膊。
“我有一個想法,不如將晏霞送出汴縣,找一個更加穩妥的地方!”
“姐姐…”池麟想了想:“難道是想將晏霞,讓邱老板帶走?”
“還是被你猜到了。”王琳低聲對池麟說道:“晏家的勢力再大,到了外鄉也不會如此游刃有余,而且我邱伯伯也是放心之人。如此一來,晏霞的安危可以得到保全,我和晏勛也不會再有什么后顧之憂。”
“那我呢?”
“你不陪著她去,她能同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