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無視的周紙很想在二人郎情妾意時說些什么,以證明現在的自己已經不是啞巴,已經可以說話并且參與他們的話題了。
然而怯懦良久后,她還是選擇在二人身上揉捏起來。
這無恥之人如此喜歡殿下,很大程度上也和殿下的“懂事”有關吧,自己跟隨殿下良久,總不能一點兒優點也學不到。
因為地處西北綠洲,姑臧入夏后的天氣并沒有中原和江南地區那么炎熱。
沒有了那種度日如年的感受后,不知不覺間就到了七月。
經過連續多日不眠不休的辛苦勞作,姑臧和肅州等地終于將第一批絲綢趕了出來。
直到此時,涼國的瓷器已經往西域走了兩批了。
只是由于燒造水平的暫時欠佳,以及貨物多以實用為主,這兩批的利潤并不算豐厚。
相比較聞言,這些絲綢就不一樣了。
它們現在的質量雖然也不能和蘇繡蜀繡相提并論,但是勝在色澤艷麗,紋飾特別,極其適合西域那邊的審美習慣。
最關鍵的是,這些絲綢的量多,而且不是那種薄利多銷的量多。
為此,兵部甚至在城防營里多調出了三百守衛,一起護送著車隊前往敦煌。
臨行前的一段時間里,幼笳本來也想跟著二人一同前往的,只是快到月中時才發現,向來準時的月事沒有如期而至。
并沒有多少常識的幼笳還以為是和陳積的房事過多導致的,直到細心的素素請來何三娘,給她號了脈才知道,如今的她已經是有孕之人。
突如其來的消息讓陳府甚至是宮里都熱鬧起來。
各種上好的補品接踵而至,不斷的被擺在幼笳的身前。
“夫君…”
望著那山一般的吃食,幼笳的心中既是開心又是上愁。
開心的是雖然自己入房較晚,卻是第一個懷了夫君的骨肉的。
在這種事情上面,她自然而然的想到了自己的母親。
現在和父皇恩愛如初,并且地位穩固,多少也和她誕下嫡子,也就是自己的大哥有關…
上愁的是,這么多的東西,可要如何吃的完?
握著身邊陳積的手,她接著道:“天天吃這些東西的話,妾身早晚變成那種胖手胖腳了。”
“怎么可能…”
陳積勸慰道:“你又不是那種只會在床上等著伺候的,再說了,就算便的胖了些也是正常,身子里好歹多了個人,怎么還能像是之前一樣?”
度過了前期了驚喜,迷茫,以及各種驚慌失措后,幼笳的心境逐漸平和下來。
當她再次撫想自己的腹部時,那里雖然還和之前一樣平坦,但是她卻再也不想什么嫡子地位了。
那里是她和夫君的結晶,不論男女,不論嫡庶,自己都一樣期待。
幼笳確實沒有做好成為母親的準備,但她已經完全準備好喜愛這個孩子了。
正當府里的所有人都在圍著幼笳轉時,周紙在不知不覺間也開始有些食欲不振了。
期初的她還以為自己是整天為紅袖兒鳴不平而導致的心情不佳,但是同樣的細心的紅袖兒也在第一時間叫來了何三娘。
就這樣,毫無心理準備的陳積,在三五天的時間里,直接變成了兩個孩子的爹。
私下的時間里,紅袖兒對陳積悄聲問道:“怎么了公子,玖兒也有了身孕,你…不開心么?”
“不是。”
陳積搖了搖頭,苦笑道:“倒也不是不開心,就是覺得這一切來的有些突然,自己還沒準備好,這才兩年的時間而已…”
“兩年?”
紅袖兒輕聲重復著,心中不由想到從二人相識到現在,可不就是正好兩年了。
有意的揭過這個時間后,她這才開口輕笑道:“公子這話可不能讓她們幾人聽到…”
“怎么了?”
紅袖兒的臉上微紅,嗔怪說道:“這些女子被你輪流折騰了不知道多少遍,到了現在你卻說還沒準備好…”
陳積呃了半晌,之后才輕輕點頭,心道現在的自己難道真的這么渣了?
不過旁邊的紅袖兒已經走到他的跟前,改為軟語輕聲道:“婢子知道,公子是把所有的喜歡都放在了當前,而且是我們每個人的身上。
所以即使府里的女子越來越多,我們也從未感到公子有任何的偏心和變心。
按理來說,這對我們女子應該算是天大的好事了,別的人家里,不管是王公貴族還是市井鄉民,絕大多數都將女子當成傳宗接代的東西而已。
他們所有的喜歡都放在男孩兒身上,能生則留,不生則棄,鮮有像公子這般真正把我們女子當人看的。
只是像玖兒一般,在公子身邊時日較少,亦或是心思單純的,未必能夠從公子身上看到這些。
所以,為了讓她們不在這個問題上有所誤會,公子還是不要這么說的好。”
陳積怔怔的看著身前女子,心中滿是感動。
能有這么一位隨時為自己“開脫”的賢妻,夫復何求?
安心陪了她們一些時日后,時間來到月末,陳積和紅袖兒收拾妥當,準備向敦煌出發。
陳府門前的馬車已經備好,里面的應用之物也是一應俱全。
和幼笳幾人道別后,陳積發現身著淡青色交領襦裙的秦云裳正躲在眾人身后,輕抬雙手的她在眼角緩緩擦拭著,似在哭泣的樣子。
看到這種情況,陳積便直接在車上跳下來到她的身邊,輕聲問道:“怎么了?”
秦云裳顯然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左右看了一眼后,這才連忙搖頭道:“沒事的郎君,妾身就是…
怕你離開日久,有些舍不得。”
陳積哪里會相信她的說辭,就算真的舍不得,也用不著這般梨花帶雨的,而且上次出門時也沒見她這樣過。
“過來…”
陳積說著,便將她拉到了遠處,說話只有二人才能聽清的地方道:“到底是怎么了?莫非是故意讓我走的不順心,整日惴惴不安?”
“不是不是…”
秦云裳又是連忙揮手,看到余光處已經沒了人影,她這有些猶豫的開口道:“妾身就是害怕,害怕自己的身子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