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你別使壞啊

　　瑞典，諾貝爾頒獎典禮。

　　所有人一襲正裝，嚴肅端莊，即使有說話的人，也是自覺地附耳壓低聲音，保持會場肅靜。

　　在戴著白色學士帽的協會主席上臺致辭之后，正式開始頒獎。

　　陳旭和基汀斯教授站在一塊，接受協會代表頒發的諾貝爾獎杯和證書。

　　之后，主持者讓出發言臺，示意陳旭和基汀斯兩人，誰先來發表演講。

　　陳旭和基汀斯教授互看一眼，還互相謙讓。

　　陳旭小小退后一步，伸出手拍了拍基汀斯教授的后背，友好又顯得有規矩。

　　基汀斯教授便在觀眾的掌聲中走向前，他環顧一圈，眼睛微紅，這一刻他等待了太久。

　　他調整好情緒，開口道：

　　“首先，感謝諾貝爾協會看重我們的研究，將這份科研界的最高榮耀頒給我們。”說著，基汀斯教授轉身對著高臺上的諾貝爾協會代表鞠躬致意。

　　學者們都微微點頭回禮。

　　基汀斯教授繼續說道：

　　“我還要感謝的是兩個對這項研究提供莫大幫助的人，一個是我身旁的陳先生，當然，今天他和我共享諾貝爾獎。還有一位，她在觀眾席，請允許我鄭重地介紹她，南希·赫爾女士，她名下的南希基金給我的研究資助了經費，讓我能有機會去做研究，讓我有機會站在這。”

　　說完，基汀斯教授面對觀眾席，深鞠一躬。

　　南希趕忙站起來，捂住自己低胸裙的胸口，回了一個鞠躬。

　　觀眾席響起經久不息的掌聲。

　　基汀斯教授演講完畢，他走下臺，給陳旭一個擁抱。

　　陳旭繼而走上發言臺，開口道：

　　“我來自的中國，有一句老話，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聽到這，大家意識到陳旭用的不是英文，便拿起座位上提供的翻譯耳機。

　　陳旭看到大家的動作，笑道：

　　“對了，我稍微翻譯一下，這句詩的意思是，站在泰山之巔，環顧四周，看到所有的山都矮了一頭。”

　　“當然，這不是我想要表達的意思，我想說的是，曾經我也深信詩表面的意思，而當我今天真正站在這科研之巔，我見到的是我自己的渺小，或許我和基汀斯教授的研究站在了科研的前沿，但是在人類文明史科學史上，渺小得就像是砂礫。”

　　說著，陳旭轉頭看向基汀斯教授，玩笑道：

　　“請千萬別介意我這么說。”

　　基汀斯教授笑著擺擺手。

　　陳旭指了指大家手里的翻譯耳機，說道：

　　“這些耳機翻譯得不咋樣吧，最近我在研究的一個翻譯算法肯定會給大家帶來不一樣的體驗。哦對，提到這個，很多人還不知道其實我是個計算機專業的學生，對理論物理了解得并不多，今天能站在這里領到物理學界最高榮譽，拿著這個獎杯，還有些燙手呢。”

　　高臺上的代表團中，一位老者冷哼了一聲。

　　“后來我想到了，這個獎看重的并不是出身，而是對物理學界的貢獻，往大了說，是對人類科學的貢獻，所謂科研無邊界，也沒有學科與學科之間的隔閡。不論是學物理的還是學計算機的，只要貢獻自己的一份力一份熱，都有機會站在這里。”

　　陳旭說完，給大家鞠了一躬，謝禮。

　　臺下響起掌聲。

　　高臺上，那位老人對身旁的人不屑地說道：

　　“像個政客。”

　　晚會結束，陳旭和基汀斯教授在門口告別，他回到客廳，準備叫上南希一塊回賓館。

　　這時，他發現南希被一群科學家們圍住，在討論些什么。

　　看南希應付自如的模樣，討論的肯定不是科研，應該是和南希專為投資科研項目的基金有關。

　　果然，讓基汀斯教授在頒獎詞中給南希基金打廣告的效果還是不錯的。

　　只是不知道自己剛才給即將發布的翻譯算法打的廣告能有多大的效果。

　　陳旭拋開腦子里的思緒，走上前，跟南希打招呼。

　　南希終于找到了離場的理由，她挽著陳旭的胳膊往外走，同時小聲地說道：

　　“天吶，你終于來了。”

　　陳旭偷笑道：

　　“我看你談笑自如，我都不知道要不要上去打斷你們。”

　　南希對著陳旭翻個白眼，說道：

　　“穿一天的高跟鞋我要累死了，我現在只想回賓館躺著。”

　　陳旭笑道：

　　“后邊這樣需要你應付的場合估計是源源不斷，你要扛住，在諾貝爾獎熱度散去之前，把南希基金完全推出去。”

　　南希埋怨道：

　　“累死我算了，在你眼里，諾貝爾獎還有我都是個工具。”

　　陳旭安慰說道：

　　“哎呀，我給你叫個頂級按摩師給你捏捏放松一下。”

　　“我不，回去后你給我捏，不舒服我就不幫你出席明天的記者會。”南希撒嬌道。

　　陳旭很無奈，只好答應下來。

　　兩人回到賓館，南希彎腰解開高跟鞋扣子，一邊走一邊甩腳，幾萬美元的鞋子隨處丟。

　　陳旭自己在玄關跟前換好酒店的一次性拖鞋，又給南希拎去一雙。

　　“給你。”陳旭說著，看到南希在脫衣服。

　　“喂，你干什么？我還在這呢。”他一愣。

　　南希回頭說道：

　　“不是你給我按摩嗎？穿著晚禮服怎么按摩？”

　　“額，我給你拿浴巾。”陳旭頗為無奈，到洗漱間拿一條干凈的浴巾給南希給蓋上。

　　南希趴在床上，陳旭坐在床沿，給南希按摩。

　　南希一臉享受地說道：

　　“我花過八千多塊按摩，也沒有讓你這億萬富翁給我按摩來得舒服。”

　　陳旭撇撇嘴。

　　“用點力，你沒吃飯嗎？”南希叫著。

　　陳旭說道：

　　“我怕你不吃勁。”

　　“你也太小看我...哎呀！疼死我了！沒讓你用這么大力！”南希一嗓子嚎了出來。

　　陳旭嘿嘿樂了。

　　這時，陳旭口袋里的手機忽然響了，他掏出來看了一眼，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竟然是金嫻的電話。

　　他想了想，給南希作出噓聲的動作，然后接通了金嫻的電話。

　　“喂，親愛的，怎么想起來這時候給我打電話呀。”陳旭笑道。

　　金嫻說道：

　　“哈哈，你拿諾貝爾獎的新聞在國內鋪天蓋地，我還看了頒獎的直播呢，你演講得真好。”

　　陳旭笑道：

　　“還好吧。”

　　金嫻又問道：

　　“對了，你現在在干嘛呢？”

　　陳旭看了一眼床上披著浴巾的南希，嘴角抽動，他輕咳一聲說道：

　　“沒干什么，頒獎晚會剛結束，我一個人在賓館房間呢。”

　　南希雖然不懂中文，但是她也能聽得出來這里邊的事，她從床上翻過身躺著，一臉戲謔地看向陳旭。

　　陳旭生怕南希使壞，他一臉嚴肅地給南希又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

　　南希看陳旭一臉緊張地跟電話那頭的女人說話，她壞笑著抬起腳，用腳趾捂住陳旭的嘴。

　　“呸。”陳旭把南希的腳打下去，又趕忙給金嫻解釋自己不是呸她。

　　陳旭瞪了一眼南希，然后走到衛生間跟金嫻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