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萊茵人的火力太猛了!無法靠攏!無法靠攏!啊!!!”
話音剛落,一名幽靈特遣隊成員被野蜂自走火炮轟擊的余波直接炸成了碎塊,當溫特斯準備指揮眾人靠近地下通道口時,已經來不及了。
就算用煙霧彈封住了塌口,但卻因此而導致萊茵軍指揮官的警覺,敵人開始不計一切損失地向著地下通道口方向的教堂塌口圍攻而來。
教堂外圍的萊茵軍士兵因為身處于沒有任何掩護的草地,其狀況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到處都橫列著萊茵士兵的尸體,盡管他們一開始憑借著大霧的優勢發動了奇襲,但是對面的反應實在是太快了,在頃刻之間就構建好了火力射界。
鮮血浸染至草地的每一寸土地,這也讓所有的萊茵士兵幾近殺紅了眼。
而在教堂內側的溫特斯也被卡在一塊小小的裂石后方動彈不得,除了誤跌落進地下通道的哈利和大牛撤了下去,其余人全部被萊茵軍的兇猛火力壓制的死死的,對面的子彈流就如同瓢潑大雨般灑了過來,根本沒有辦法形成突破。
“沒有子彈了!誰還有波波沙的彈匣!給我!”
“手榴彈!我需要手榴彈!”
尋求彈藥支援的呼號聲此起彼,然而大家心里都清楚——憑借著這種輕武器的作戰小隊,面對有重型戰車的優勢敵軍,覆滅只是時間問題。
時間一分一秒的在壓迫感下推進,眾人望著幾步之遙的黑黢黢的地下通道洞口,卻沒有辦法前進一步。
溫特斯氣喘吁吁地拔掉沖鋒槍上的彈匣,當他把手往腰包上一摸——發現已經空空如也了。
溫特斯心一沉,他已經意識到這看似近在矩尺的地下通道口,可能已經成了遙不可及的生命之路。
雷澤諾夫對著地下通道口的方向用羅斯語大吼道:
“通道口的同志!你們能不能聽到!?”
洞口里面的大牛和哈利根本就沒法做到露頭掩護自己的戰友,只能干等著戰友們能夠到達此處,哈利用熟練的羅斯語回應道:
“我們聽到了!我們就在洞口內側!”
雷澤諾夫從迪米特里背后取下裝有雷管的包,他對著溫特斯喊道:
“溫特斯上尉!這么做你能接受嗎?!”
溫特斯把頭從被WG42全威力步槍彈打得煙塵四濺的石塊邊緣縮了回來,他望向了雷澤諾夫的方向,只見雷澤諾夫舉著雷管的包囊對著自己搖了搖,溫特斯自然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他對著雷澤諾夫點了點頭。
雷澤諾夫也回應式的點了點頭,隨后從已經被打成了馬蜂窩的長排木凳背面探出了身子,拎起裝滿了雷管的包囊對準地下通道口扔了過去,隨即立刻把身子縮了回去,而那包雷管穩穩地落進了地下通道口。
溫特斯從身后拔出1911手槍,背靠著石塊吼道:
“哈利!聽我命令,準備引爆雷管炸掉通道口,然后你們進到里面去!千萬不要放萊茵人進來!你們想辦法另尋出口!”
溫特斯話音剛落,那頭就傳來了哈利的抗議聲:
“不行!總有其他辦......”
“這是命令!!!”
哈利話還沒說完,就被溫特斯打斷了。
溫特斯從石塊旁邊側過身子,對準一名在煙霧縈繞的塌口中出現的萊茵士兵一槍打去,那名手持98K的萊茵士兵悶哼了一聲,向后直接仰倒。
“哈......哈......”
一枚子彈擦著溫特斯的鋼盔劃過,促使溫特斯不得不再次把身子縮回那小小的掩護物之中,他仰起頭,對著教堂的天花板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沒想到啊.....混蛋......竟然和你那時候一模一樣......只不過這次換成我和哈利了......”
“陳墨啊......你究竟是何方神圣啊......不得不說你真是個有趣的家伙......”
溫特斯很清楚,這可能就是最后了。
他只剩下最后一枚手槍彈了,而身邊的戰友也一樣已經差不多打光了所有的彈藥,阿芙羅拉甚至抽出了自己的蝴蝶刀。
“真是一群死腦筋.....就沒人考慮投降嗎......算了,像我們這種估計投降也沒有好下場吧,哈哈哈哈......”
溫特斯回顧了一圈自己的周圍,拎高手中的1911苦笑著自言自語道。
“結束了......看來你給我的提示,最后還是沒有派上用場呢,果然這應該是你寫的.....”
溫特斯從懷里取出了那張字條,隨后向旁邊一扔,準備站起身來迎接最后一刻。
“轟!......嘩啦啦......”
一輛猶如鋼鐵巨獸般的野牛自走火炮直接沿著教堂墻壁的塌口沖了進來,一時間被撞毀的墻體引得煙塵飛揚,磚塊碎瓦順著被野蜂自走火炮沖破的墻體邊緣嘩啦啦掉了一地,那種面對巨型兵器的恐懼促使大家連連后退。
溫特斯無力地支撐起身體,他抬起舉著1911手槍的胳膊,對著野蜂自走火炮開出了第一槍。
腦海之中,那是在顛文克雷的海島之夜,也是最后一次休假。
“陳墨,你為什么決定參加軍隊?”
溫特斯晃了晃手里的可樂,對著坐在沙灘上的陳墨問道。
陳墨笑了笑,輕聲說道:
“啊......是為了拯救嗎?也許吧,亦或者是為了探尋......這個世界和另一個世界原本的正義之路。”
“正義之路?你難道想告訴我你參軍是出于純粹的正義感?這理由你要是告知史畢爾或者克萊茵,他們可是會因為你的幼稚而笑到站不起來。”
陳墨頓了頓,答道:
“文明本身就是一場秩序井然的揮霍,因此而誕生了這樣的戰爭,我只是想讓這個世界變成它原本應有的樣子,我只是要讓這場戰爭回歸它應有的結果。”
“砰!”
第二槍。
溫特斯對著沖過來的野蜂自走火炮笑道:
“果然,你這種家伙還是很和我胃口啊,這都是些什么亂七八糟的夢啊......可是我竟然覺得還蠻不錯的......”
“砰!”
1911的槍管因為打光了最后一枚子彈,退回了空倉掛機的狀態。
野蜂自走火炮的炮口碾過了教堂內側的一片廢墟堆,隨后翻越了過來,那長長的炮管瞄準了溫特斯的眉心。
“是嗎......結束了啊......真希望能陪你見證到最后一刻......”
溫特斯輕輕合下眼簾,對著空洞洞的炮口喃喃道。
“是嗎?”
溫特斯為之一驚,他茫然地回頭尋找著這發問聲的來源。
只感到一陣狂風略過,一襲棕色軍裝的人影從自己身邊高速掠過,那人被周身的防御能量罩所覆蓋,電網的紋理在防御罩上忽閃忽現。
“還沒結束!迪克!”
溫特斯渾身戰栗地向上望去,他太熟悉這個聲音了。
只見那熟悉的側臉對著自己投來了一記凌厲的眼神,隨后那人便在電光火石之間抽出了一把銳利的哥薩克騎兵刀,在空中借助低空機動裝備的推進器的反向推動來了一記鷂子翻身,直接順著敞開的開放式炮塔跳進了野蜂自走火炮。
就在那人落入開放式炮塔內部的同一時刻,一只手臂從炮塔里面飛了出來,其落刀之快使得那只斷臂在飛出之時,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從斷截面飄出一滴鮮血。
那是萊茵炮手握住射擊握把的手臂。
溫特斯的瞳孔急速縮小到了極點,因為他根本無法相信眼前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