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音樂學院。
學院大門。
此刻,有三個身穿學院制服的青年并排著跨過大門,進入學院。
走在最中間的名叫路晨,個子最高,一米八左右,長著一張棱角分明的臉。
一個字形容,帥。
走在路晨右手的這個高高瘦瘦,戴著眼鏡,長得還算清秀的青年是路晨的其中一個朋友,名叫秦杰。
而路晨左手邊這個挺著個啤酒肚,不高不矮的家伙,名叫陳遠航,是個富二代,也是路晨的朋友。
看到路晨頭上的傷疤,秦杰開口問道:
“路晨,你的頭怎么了?”
陳遠航笑著打趣道:“難道是因為昨天填詞考試考了九分,想不開撞墻了?”
聽到陳遠航的話,路晨還沒說話,一旁的秦杰卻突然黑著張臉對陳遠航說道:“陳遠航,這種玩笑是可以隨便亂開的嗎!”
看到秦杰生氣了,陳遠航撓了撓頭,露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對路晨說道:“對不起啊路晨,我錯了。”
路晨笑了笑,用淡淡的語氣回答說:“哥沒這么脆弱。”
三人都是朋友,所以互相之間說話也比較隨意,路晨自然不會因為這句話玩笑話就生氣,不過在這個世界上,陳遠航這話的確不可以亂說。
路晨這時繼續說道:“昨天運氣不好,回家路上出了車禍。”
聽路晨說自己出了車禍,秦杰和陳遠航兩人同時停下腳步,扭頭看著他。
秦杰問道:“怎么樣,沒什么大礙吧?”
路晨笑著說:“要是有什么大礙,你們今天恐怕就見不到我了。”
陳遠航繼續說道:“馬上就期末考了,這個時候你的腦袋可不能出問題啊,再出問題,心理引導考試過不了,那你這一期可就白學了。”
陳遠航的語氣里面充滿了擔憂,他們三個之中,只有路晨選擇了成為歌星,他和秦杰這一期讀完就畢業工作了。
在這個世界,要成為歌星,心理引導考試必須要拿六十分以上才行。
如果路晨因為車禍導致大腦受了損傷,心理引導考試不及格,那他明年就沒辦法實習,沒辦法實習就意味著路晨還要在這個鬼學校呆一年。
聽到陳遠航說的話后,路晨自信的說道:“放心吧,不就是個心理引導考試嗎,小意思。”
說到這里,路晨露出了一絲笑容。
他不僅不擔憂心理引導考試,他還相信自己一定會成為那個超越3S級的歌星。
為什么他有這樣的自信?
這一切還得感謝昨天那場車禍,要不是因為他被車撞了,恐怕他永遠也不會恢復上一世在地球上的記憶。
多虧了那輛車,讓他的記憶蘇醒了,有了上一世的記憶,他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夠成為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天王巨星,他所到之處,將不會有人再自殺,這個世界將會因為他而得到救贖。
路晨如今所在的這個平行世界,可以說是一個被神眷顧的世界,也可以說是一個被神遺忘的世界。
在這個世界,人類的精神世界極度空虛,很多人沒有情感的寄托,整日只知道工作,無法釋放自己內心的感情,即便是快樂,也無法分享出去,當情緒在心里壓抑久了,人就會產生一種無邊無際的絕望,人們把這種因為內心情感無法宣泄稱為患了心霾,得了心霾的人,很可能整日不吃不喝,亦或者做出更為絕望的行為出來。
在有的地方,心霾率甚至占據百分之六十。
這是一個極度恐怖的數字。
好在,這個世界并不是沒救了。
在這個世界,有這么一群人,他們被稱為歌星,他們的聲音有著特殊的力量,歌星通過唱歌,能夠幫助人類釋放內心的壓抑情緒,從而降低心霾率。
當然,歌星的選拔條件極為苛刻,一般人要想成為歌星,必須要到專業的學校學習知識,且自身必須要學會如何釋放內心的情感。
路晨之所以想成為歌星,主要是因為他的父母。
他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因為心霾雙雙離世了,留下了他一個人,從那以后,他就決定,他一定要成為一名歌星,讓這個世界的心霾徹底消失。
其實像他這種情況,在這個平行世界非常常見,小孩兒從小因為心霾失去了父母,然后小孩兒心理埋下了一顆絕望的種子,等到了成年,他們又會重復自己父母做的事,從而給自己的孩子繼續埋下一顆絕望的種子。
如此循環往復,一直不休。
這就是為什么歌星必須學習心理學,還要定期進行心理測試的緣故,要是連歌星的精神狀態都出了問題,那這個世界就真的沒救了。
對于歌星來說,降低這個世界的心霾率,就是他們畢生的工作。
秦杰和陳遠航在前面幾次模擬考試的時候,心理引導考試都只有五十分左右,從來沒有及格過,所以他們兩個就放棄了成為歌星。
路晨還好,每次畢業模擬考試,心理引導考試都能夠有六十分。
當然,六十分并不能算太高,要想成為更高級的歌星,心理引導的能力也必須更高,能夠調動聽眾情緒的,才是真正的歌星,不然就只能算是普通歌手。
正當陳遠航打算繼續說什么時,不遠處傳來了幾個女人零零碎碎的嘲諷聲。
“就這家伙,居然還想當歌星!”
“你們聽說了嗎,他昨天的模擬填詞考試才考了九分!”
“噗…才九分,我照著詞典抄詞語都不止這個分數!”
“這貨真是個奇葩,他是怎么做到的考九分。”
正當陳遠航打算對著那群女人怒吼一聲時,那群人里面之前一直沒說話的一個女人開口了。
“好了好了,你們少說兩句,模擬考試又不是真的畢業考,他之前考試的成績也還算不錯,畢業考試那天還是有可能拿到優的!”
聽到那個女人的話后,路晨打量了一眼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一頭黑色秀發及腰,皮膚白皙如雪,臉蛋兒白白嫩嫩,穿著淡紫色長裙,扎著一條腰帶凸顯出了她的芊芊細腰,腳上是一雙粉紅偏紫色的高跟涼鞋。
看到這個女人,路晨陷入了沉思。
這女人…
叫什么名字來著?
聽到時音的話后,她旁邊的幾個女人大笑起來,完全沒有淑女的樣子,反而說的更加厲害。
“就他?還優,我看到他到時候能及格就不錯了。”
“時音,你怎么幫著他這種差生說話。”
“就是因為這種廢物多了,咱們學校的名聲才一直不怎么樣。”
聽到這群女生的話,時音嘆了口氣,沒再說什么。
在這個人心壓抑黑暗的世界,必須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別人,你不這么做,別人依舊會這么對你,這么一來,人與人之間只有敵對關系。
之所以這群女人討厭差生,原因很簡單,江海音樂學院畢業的,每年有不少因為心霾走掉的畢業生,這群畢業生大多都是差生。
因為這些差生的存在,讓社會上的人嚴重懷疑他們學校的水平,和歌星公司簽約的時候,別人都不會首先考慮江海音樂學院的。
歌星自己心理都有問題,還怎么去引導別人的情緒。
路晨和秦杰他們兩個很快來到了教室,在這一路上,路晨被不少人指指點點,他現在都快變成學校名人了。
畢竟嘛,考九分,的確有些太差勁了…
江海音樂學院建校以來,除去棄考直接算零分的,還從來沒有出現過考這么低分的學生。
路晨剛進入教室,坐到自己位置上,一個黃頭發的青年就走到了他面前說道:“廢物,蘇老師找你。”
聽到這話后,陳遠航直接大聲說道:“何濤,你怎么說話呢,有本事再說一遍!”
陳遠航是一個重情義的人,對于路晨這個朋友,他是看的很重的,凡是對他朋友不友好的人,他就要直接懟上去。
聽到陳遠航的話后,何濤不屑的說道:“怎么?我說錯了嗎?”
“因為這個廢物,咱們三班成了全校的笑話,難不成我還不能說了?”
聽到這話,陳遠航捏緊拳頭就準備過去給何濤一拳。
看到這一幕,秦杰趕緊出手阻止。
見秦杰攔住了自己,陳遠航生氣的說道:“秦杰,你到底是那邊的!”
秦杰說道:“你想想何濤家里是干什么的再動手!”
聽到這話,陳遠航瞬間冷靜下來。
何濤家里是干什么的?
何濤家里是開音樂制作公司的!
而且還是江北市最大的音樂制作公司。
在這個世界,音樂制作公司絕對是地位最高的一類公司。
得罪了音樂制作公司,相當于得罪了與該公司簽約的若干知名歌星,得罪了歌星,就相當于得罪了百姓。
另外,何濤家的音樂制作公司還和江海音樂學院有著深度合作。
惹不起。
這個是真的惹不起。
哪怕陳遠航是個富二代也惹不起。
要論富二代的地位,顯然何濤這個富二代的地位更高一些。
陳遠航已經決定畢業后不當歌星直接工作了,他倒是沒什么影響,但他好兄弟路晨不一樣。
路晨還要在這個圈子里面混,如果得罪何濤,得罪了資本,路晨的星途一定會走的非常艱難。
說不定學院在路晨的畢業證上來個備注,寫上兩句話,路晨今后的星途可能就毀了,再也沒辦法當歌星。
這是完全有可能的。
這是一個黑暗的世界,這是一個資本控制的世界,沒有什么是資本做不出來的。
見陳遠航被攔住了,何濤嘴角微揚,然后說道:“喲,你們三個廢物還是知道自己所處的位置嘛!”
說到這里,何濤直接破口大罵:
“一個兩個都他媽是廢物,早知道跟你們這些廢物一個班我就該換班的,像你們這種廢物,活著都是浪費空氣,怎么沒有得心霾全死掉,還跑來當歌星,拉低我們學院的水平,就你們這水平,實習都過不了…”
這時,坐在路晨背后的時音實在忍不了了,直接站起來拍桌子說道:“夠了!”
“何濤,他們好歹是你同學,你沒必要這么說他們吧!”
看到時音生氣后,何濤立刻換了副嘴臉,他笑著說道:“時音,你別生氣,我只是在幫他們磨煉心智而已。”
“你也知道,當歌星嘛,心里不強大可不行。”
聽到何濤這話,路晨才反應過來。
坐在他身后這姑娘名字好像叫做時音。
也是一個富二代。
他們在孤兒院見過幾次。
時音跟著她母親來孤兒院做過幾次慈善。
在這個世界,孤兒人數特別多,一家大的孤兒院,有一所普通大學的人數。
在這個世界,有一些孤兒院是由政府監管,然后企業籌集資金創建,這樣可以分攤政府的壓力。
路晨以前所在的孤兒院,正是時音他們家的公司創建的。
時音在學校和路晨不是一個圈子的人,平常交集也少,上完了課就各走各的,所以路晨對她其實并不是特別熟,哪怕她坐在路晨后面,路晨也只是知道自己后面坐著個校花級別的大美女,僅此而已。
對于一個陌生人,時音已經幫他說了兩次話,路晨還是很感激的。
他這時直接站起來,向何濤走去。
看到路晨突然向自己走來,何濤頓時愣一下,然后說道:“干嘛!想打架啊!”
路晨沒有說話,繼續向前走。
路晨這方人多勢眾,真要打起來,何濤不一定是對手。
別看何濤吼的最兇,但其實班里面沒有幾個人看他順眼,這一點何濤自己心里也是清楚的。
不過路晨并沒有打架的想法。
和諧社會,打什么架。
來到何濤身邊后,路晨笑著問道:“蘇老師在那里?”
何濤回答道:“辦公室。”
隨后,路晨繞開他去了辦公室。
看到他離去的背影,何濤滿臉不屑的說道:“果然是廢物。”
路晨來到辦公室后,直接來到蘇月的座位面前,今天的蘇月身穿制服,扎著個單馬尾,盡顯青春活力。
看到路晨來了后,蘇月拿起路晨的成績單,看了看然后問道:“路晨,你知道我找你是因為什么嗎?”
路晨簡短的回答說:“知道,九分嘛。”
聽到這話,蘇月抬頭看著路晨問道:“理由呢?別跟我說你這家伙故意考這么低氣我的。”
蘇月和路晨是一個孤兒院的,兩個人本身就認識,而且關系還很不錯,蘇月今年二十一歲,大路晨三歲,對于路晨來說,蘇月就是一個知心大姐姐,他們之間說話一向比較隨意,比較輕松。
蘇月去年才實習,因為實習的時候表現比較優異,而且心里引導考試和精神穩定測試分數都超過了八十,所以江海音樂學院特意邀請她回來當老師。
蘇月回來后,遇到路晨他們那班的老師辭職,于是她正好補位,成為了路晨的老師。
蘇月從小就知道路晨的夢想,知道路晨想成為歌星,也知道路晨為了成為歌星有多努力,所以她有些不理解。
這個九分怎么考來的?
說句難聽的,她閉著眼睛寫歌詞,也不止這九分。
路晨這個九分,可是嚴重影響了她在學院的聲譽。
這時路晨笑著說道:“九個字,九分,不是正好嘛!”
聽到這話,蘇月無語的說:“我的意思是你為什么只寫九個字?”
路晨繼續回答道:“頭痛,可能是發高燒。”
“頭痛?”蘇月疑惑的問,她打量了一眼路晨額頭,發現路晨的額頭有個傷疤。
“嗯,考試的時候突然頭很痛。”路晨嚴肅的說。
這點路晨倒是沒有撒謊,他考試的時候,感覺頭都快炸裂了,等出考場時,他整個人都是暈暈乎乎的,要不是因為這,他昨天回去時也不會被車撞。
蘇月關切的問道:“你的額頭怎么了?”
“昨晚回去出車禍了,被撞了一下,沒什么大礙,只是摔倒的時候擦到點皮。”
聽到這話,蘇月笑了出來。
“你這兩天霉運上身啊,這樣可不行,馬上就要畢業考了,這個時候狀態這么差,怎么考得好。”
“過兩天就放假了,要不要我帶你出去散散心?”蘇月問道。
路晨笑著回答說:“不用了,我打算這兩天寫申請,然后申請公派實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