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Breathless
夕陽的余暉斜斜灑向海面，將海天一色的蔚藍世界染成一片緋紅。
一艘巨大的白色游輪安靜停泊在小島旁，海鳥們張著翅膀在天空中盤旋，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夜幕降臨前突然造訪的新奇事物。
混跡在鳥群中的幾只怪異“鳥兒”突然脫離團隊，悄悄靠近游輪。環繞著甲板，在半空中定住身形。
驀然，悠揚的歌聲響起。甲板上，一位身材頎長的男子，依在帶著落日余溫的欄桿上，背對夕陽，動情吟唱。
“If our love was a fairy tale…I would charge in and rescue you…”
“On a yacht baby we would sail…To an island where we’d say I do…”
畫面緩緩拉進，逆光而立的身影漸漸清晰，俊美出塵的容貌初見端倪。
衣著略顯簡單，可單調的白襯衫和黑色休閑褲，足以將完美的身材比例顯露無疑。
男子稍稍垂著頭，凌亂的碎發肆意散落在額前，透著幾分輕狂不羈。眉心輕顰，雙眼微閉，似在感懷，又似在陶醉。
輪廓唯美的唇線變幻著弧度，婉轉動人的歌聲自唇齒間溢出，向整個空間擴散。
不遠處，一群人靜靜的駐足觀望。或許是震撼于畫卷般綺麗的美景，亦或許是沉醉于天籟般美妙的歌聲。所有人保持靜默，生怕發出絲毫響動，打攪了這份美好。
“I only hope that I’ll one day deserve what you’ve given me…But all I can do is try…”
蘊含深情的歌詞，隨著低吟淺唱，宛若山澗流淌的潺潺溪流，浸潤心田。正當眾人忍不住要沉醉其中，溪流蜿蜒入海，掀起洶涌波濤。
“Every day of my life…ha…”
男子仰起頭，高亢而尖銳的歌聲直插云霄，山呼海嘯的聲浪驅散飛鳥。驀一霎，萬籟俱寂。
少女們張大著嘴巴，可喉嚨仿佛被無形的大手扼住。驚嘆在嗓子中兜兜轉轉，最后化作一聲幽幽輕嘆。
視角一轉，一位身穿白色連衣裙的美麗女子進入視野，踏著輕盈的步子向男子走去。
兩人隔著一臂的距離，脈脈對望，傾情相擁。
片刻后，松開彼此。男子幫女子將發絲攏到耳后，露出她絕美的側臉，俯下身。女子會意，合上雙眼，仰著頭踮起腳尖。
兩張美輪美奐的容顏緩緩靠近，鏡頭卻開始后退，漸行漸遠。
直到暗淡的天光下，以夕陽為背景的兩人，被映成一幅沒有縫隙，卻看不清距離的剪影。
導演監視器前，臨時客串MV導演的綜藝PD看著屏幕中唯美雋永的畫面，怔了良久才回過神來。
“Cut！完美！”
難掩激動的宣布完拍攝結果，一陣無力感襲來，身子癱軟在折疊椅上，顯然還有點接受不了巨大的現實沖擊。
節目拍攝初期，本以為接了個燙手山芋。沒想到拍著拍著，豪門大少爺搖身一變，成了Jack Lee。
她一個綜藝PD，陰差陽錯之下為世界天王拍了第一支MV。能拿出去吹一輩子的經歷突然降臨，這也太玄幻了！
“怎么樣？這回滿意了吧？”松開懷中的鄭秀妍，李湛輕笑著刮了刮女孩精巧的小鼻子。
“hing！我有什么好不滿意的。”輕哼一聲，鄭傲嬌本性難移，可在晚霞的映襯下，白皙的臉頰愈發紅暈。
畫面倒退回正午時分的濟州島機場，一頂遮陽傘下。鄭秀妍掩面而泣，李湛沉默不語。
“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咩…呀！你是死人啊！我哭得這么傷心，你就不知道哄哄我！”
鄭秀妍撤下捂在臉上的小手，明媚的大眼睛瞪得溜圓，烏亮的瞳孔中火光閃爍，偏偏沒有絲毫氤氳水汽。
她太了解李湛了，貌似一本正經的回答問題，實則是在撩撥她的情緒。
李湛又何嘗不了解鄭秀妍，看似幽怨凄厲的哭聲，完全是蹩腳的演技。
“我在找你的眼淚。”
“你！有沒有常識，天氣這么熱，眼淚流出來就瞬間蒸發了！”鄭秀妍梗著脖子，強行狡辯。
“哦，原來是這樣。”李湛了然似的點點頭。“那你繼續哭吧，放心，這次我會好好哄你的。”
“好端端的，哭什么。”
“因為我拍了Kiss的鏡頭啊。”
“嘁，以為我看不出你是在騙…歐巴…你不會真拍了吧…”
奶膩的小萌音里泛著哭腔，鄭秀妍抽抽著小臉，一副不說清楚就真哭給你看的模樣。
倒不是有什么精神潔癖，正相反，在娛樂公司長大，她對影視劇中逢場作戲這種事，看得很開。如果李湛真對拍戲感興趣，她也會欣然支持。
但是！那必須是他們在一起后，經過她同意的情況下！
打個比方，以她最喜歡的冰淇淋為例，李湛就相當于全世界獨一無二的奢華尊享版冰淇淋，而且還是她心心念念盼了七年才得到的。
剛舀了兩勺，吃得正開心。卻被突然告知，到手前已經被別人啃了一口。
喜歡了七年的初戀男孩，居然初Kiss對象不是自己。小白花一樣純潔的初戀瞬間枯萎凋零，可想而知鄭秀妍心里廣闊無垠的陰影面積。
“呵呵，Kiss鏡頭是有，不過只是借位而已。”過猶不及的道理李湛還是懂得的，皮一下很開心，可皮翻車了，頭疼的還是他自己。
“借位？hing！”鄭秀妍別過身子，不去看李湛。高懸著的小心臟落了地，別扭的心情仍未消弭。
撅起嘴，小聲嘀咕道：“熒幕初Kiss…”
女孩的聲音很輕，可男孩的耳朵更靈。李湛微微一怔，明白自己之前有些想當然了。
刪減電影鏡頭輕而易舉，可那根刺始終會埋在鄭秀妍心里，這是他所不想看到的。
“秀妍，下午不出去玩，幫我拍一部MV怎么樣？”
“MV？”
“嗯，這是我的第一部正式出鏡的MV，所以想和你一起拍。”
“歐巴怎么突然想要拍MV？要給哪首歌拍？”
“想在電影上映前發首新單曲，Breathless。”李湛嘴角勾起別有深意的壞笑。
“Breathless？令人窒息的？”鄭秀妍默念著歌名，驀然想到缺氧患者和氧氣瓶，臉頰登時涌上一陣紅潮。
“You leave me breathless（歌詞：你讓我無法呼吸），所以作為氧氣瓶有義務幫我補充氧氣。”
將西卡喵抱到腿上，李湛低下頭，在貓耳邊輕聲呢喃：“同樣，作為我的女親，你有義務幫我完成熒幕初Kiss。”
“癢…別鬧！”濕熱的氣息吹打在耳蝸上，鄭秀妍不由打了個激靈。
躲避男孩戲弄的同時，再次鼓起包子臉，傲嬌的拿捏著：“我還沒成年，一部MV而已，會不會犧牲太大了？”
“犧牲確實有點大…那我們借位？”
“借…借位就借位！”
“這么不情愿？要不我換別人怎么樣？”李湛回過頭，煞有介事的看向另一頂傘下的八位吃瓜群眾，仿佛挑白菜似的打量起來。
“你想找誰？允兒？”西卡喵呲起一口寒光閃閃的小銀牙。
“找允兒做什么？奇怪…”李湛皺緊眉頭，擺出十分困擾的神情，故意搞怪道。“你看見Jessica了么？”
“嘿嘿…咳，咳！”鄭秀妍輕咳一聲，繃緊小臉，斜睨著男孩，想看看他又在耍什么花樣。“你找Jessica做什么？”
“拍MV啊，早就聽說少女時代里有個叫Jessica的小美人兒，正好趁這次邀請她出演的機會，把她潛規則了。”
“呀！李湛！我和你拼了！”
最終，出于寬仁為本的高尚情操，鄭秀妍決定暫時放了李湛一馬。
“大庭廣眾之下，還是要給男人留點面子的。”
坐下遮陽傘下，呷了一口冰鎮飲料，看著不遠處忙碌指揮著工作人員的李湛，鄭秀妍如是想到。
放棄出去玩的當然不止鄭秀妍一個，濟州島以后有得是機會再來，但李湛首次出演MV，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滑翔機平穩降落，手軟腳軟的金泰妍氣都沒來得及喘勻，就被小伙伴們架上擺渡車。
一行人火急火燎的登上海洋自由號，隨著汽笛一聲長鳴，轟轟烈烈的歌神MV首秀拉開大幕。
兩個小時的航行，自由號在距濟州島不遠飛揚島西側拋錨。一個小時布景，半個小時拍攝，MV錄制完成。
少女們拍手恭喜拍攝圓滿結束，都有些意猶未盡。
“歐巴，你也太快了，才半個小時。”
“這都算慢的，要不是為了指導秀妍，我還能更…”洋洋得意的臭屁了一句，李湛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很奇怪的話。
屁的半小時，屁的更快！呃…當然，指導還是有必要的。
“指導我？有你這么指導別人演技的么？”一聽李湛提起這事，鄭秀妍就氣不打一處來。
“允兒，你平時總上演技課。聽說過拿著尺子，告訴學生眼睛張開幾點幾厘米，嘴角彎曲多少度的老師么！”
“沒…沒有…”林允兒訥訥搖頭。李湛剛拿著尺子在鄭秀妍臉上比比劃劃，她還以為是在嬉鬧，沒想到居然是演技指導。
“誰說我在指導你演技了？我指導的是你的表情好不好。”李湛叫屈道。
“別狡辯，表情不就是演技么！”
“能不能別這么膚淺，演技很復雜的。理論知識或許我還沒允兒懂得多，我只是能做出各種微表情而已，電影就是這么拍下來的。”
李湛耐心解釋著，卻忘記了男人和女人迥異的腦回路。
“呀！你居然說我膚淺？”這才是鄭秀妍在這段話里聽到的重點。
“呃…喜歡這么膚淺的你，只能說明我更膚淺。”
“這還差不多…呀，我不膚淺！”
“好好好，你不膚淺。我膚淺行了吧。”
“不行！你是我喜歡的人，怎么可以膚淺。”
“不，我真的很膚淺！”
“不行！”
“我都想潛規則Jessica了，難道還不膚淺？”
“李湛！我和你拼了！”
望著嬉鬧著走遠的兩人，林允兒嘴角漾起淡淡的微笑。
“原來是這樣，你是真不懂演技，而不是不想教我。哼！早說不就好了，害我差點又誤會了。”
“等等…哎西！又無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