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露餡了
試鏡后的第二天，林允兒如期歸隊。看到李湛走進練習室的一刻，自動自覺走到墻腳站好。這次不是立正，而是蹲馬步。
如果之前無視林允兒純屬下意識，那這次就是李湛有意而為之。宣布完調整后的訓練計劃，別說搭理對方，他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便，和鄭秀妍聊了兩句便轉身離開。
昨天在林允兒家樓下遭遇的年輕女子，正是大林允兒五歲的親姐姐，林允珍。
多日不見的妹妹，化著精致的妝容、身穿價值不菲的衣物，和一個陌生男子一前一后從豪車上走下。男子掏出錢包，將錢塞到妹妹手中，兩人四目相對，一切盡在不言中......
任哪個姐姐的親眼目睹了這一幕，怕都會產生一些不好的聯想，進而失控暴走。
試想下，如果鄭秀妍這個妹控看到同樣的情形發生在鄭秀晶身上，估計暴打男方一頓還不算，轉身就得給李湛打電話。
“歐巴！有人包養你小姨子，幫我弄死他！”
“什么？我讓你別為了我做不好的事情？沒關系，這次是為了秀晶，不是為了我。為了別人做壞事，不讓我知道就好了。”
“人都消失了，我怎么會不知道？我可以假裝不知道啊。”
鄭秀晶：李湛，你大爺的，拿我舉例子。你才被人包養，你全家都被人包養！
長姐如母，對于林允珍挺身而出“暴打疑似包養妹妹的壞男人”的英勇行為，李湛是完全能夠理解，并深表贊同的。
況且又沒被真打到，如果因為這件事遷怒林允兒，李湛都得給自己的人性畫上個問號。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他把這個充滿人性拷問意味的標點符號，標記在了林允兒腦袋上。
誤會很快被澄清，知道自己鬧出烏龍，差點打了妹妹的頂頭上司，林允珍手忙腳亂的向李湛連連道歉。
裝了把人不知而不慍的謙謙君子，李湛高風亮節的原諒并寬慰林允珍后，又將林允兒試鏡成功的消息告知對方。
當然，“脫褲試鏡”的環節被他刻意隱去了。又不是什么光榮事跡，還是深深埋在心底，任它隨時光淡去吧。
作為一個稱職的姐姐，林允珍不僅對妹妹的出人頭地感到欣喜萬分，還對林允兒的身體狀況格外關心。
所以...關心則亂。
當得知林允兒因為“親戚串門”放假休息，林允珍連忙詢問妹妹：“剛走沒幾天，怎么又來了？要不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吧。”
“......”李湛和林允兒再次四目相對，一切盡在不言中。
既然都送到對方家長面前并通知放假了，那就不能再把人提溜走。閑聊了幾分鐘，李湛拋給林允兒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后，告辭離開。
林允兒佇立在原地，癡癡的凝望著李湛漸行漸遠的背影，目光凄婉哀怨，悲從中來。
“明天就能見到了，至于那么依依不舍么。”林允珍揶揄打趣的同時，心中不禁感嘆。妹妹到底張大了，都知道喜歡男人了，不過這樣的男子，換誰都頂不住吧。
越伊布噠的女人，越會騙人。雖然李湛對林允兒的伊布噠完全免疫，可還是被騙了。
同樣，越伊布噠的男人，也越會騙人。林允珍感嘆金玉其外的李湛所展現出來的風度和氣質，皆是平生僅見。卻不知這人完全敗絮其中，一肚子壞水。
“是啊...明天就能見到了...”林允兒失魂落魄的喃喃低語。明天我能見到李湛，可歐尼就未必能見到我了。
西卡歐尼，救我！
上午的練習結束，等待午飯的間隙，其他少女都去更衣室整理，練習室里只剩下鄭秀妍和林允兒。
“說吧，你又闖什么禍了。”鄭秀妍一邊幫林允兒輕揉著僵硬的股直肌，一邊沒好氣的詢問。
“我對歐巴撒了謊...”比其他人多了一項蹲馬步訓練，林允兒累癱在地板上，期期艾艾回答道。
“撒謊？你是說拍戲尺度的事露餡了？”鄭秀妍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昨天打電話撒謊的事。“呀！林允兒！真是被你害死了，早知道就不該幫你，現在怎么辦，歐巴會教訓我的！”
越說越來氣，鄭秀妍攥起小拳頭在林允兒腿上“狠狠”錘了起來，只是這殺傷力就......
“歐尼，往上點。對，就是那里，用力。”
盡管自身難保，可一聽鄭秀妍說李湛居然會教訓她，林允兒瞬間感覺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蹲15分鐘馬步都不抽筋了。
撲騰一聲從地板上坐了起來，瞪大炯炯有神的雙眼：“歐尼，歐巴是怎么教訓你的？也讓你蹲墻角么？”
“蹲墻角，嘁，怎么可能。”鄭秀妍矜著鼻子，傲嬌的揚起下巴，精致的小臉上滿是不屑。
不過當李湛按著她在沙發上“啪啪”的畫面在腦海中浮現，她也驟然驚覺自己沒什么好嘚瑟的，于是連忙轉移話題。
“怎么教訓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該怎么辦？如果歐巴因為撒謊教訓我了，以后別想著我再幫你！”
“唉...歐尼放心吧，不是尺度的事。”好奇心沒得到滿足，林允兒又直挺挺的躺了回去。
“哦，不是就好...”鄭秀妍松了口氣，隨即發現事情不對。“呀！除了這個你還撒了別的謊？林允兒，你是謊話精么？”
“不怪我...”林允兒連忙喊冤叫屈。所謂“生理期”，從都到尾都是李湛自己腦補出來的，當事者口頭承認過么？她只不過是就坡下鹿，因勢利導，順勢而為，而已！
昨天聽了一遍精華版，今天又補充了一遍刪減掉某些私密情節的“完整版”。鄭秀妍隔了好半晌，才捋清事件的來龍去脈。
“你是說，你誤會歐巴鄙視你的演技，所以在路上發脾氣，然后歐巴反倒誤會你生理期，對吧？”鄭秀妍微微顰起標志性的八字眉，雙手交叉挎在胸前，活脫脫一個不良社團大姐頭勒索女高中生的架勢。
“嗯！”女高中生林允兒乖巧的點頭認證。當時介于形勢嚴峻，她才不得不明哲保身，屈服于李湛大魔王的...呃...污蔑之下。
“然后和歐巴頂嘴，歐巴說不管你了。你就給我打電話，讓我幫你撒謊，對吧？”
“嗯！”
“再然后試鏡比較順利，中途我打電話過去，歐巴幫你提了尺度的問題，導演和編劇同意修改劇本，試鏡成功，對吧？”
“嗯！”
“再再然后，歐巴以為你不舒服，給你放假并送回家，碰見允珍歐尼，生理期的事穿幫了，對吧？”
“嗯！”
“呼...累死我了...”鄭秀妍深深呼出一口氣，理順這么多彎彎繞繞，不知道耗費了她多少腦細胞。“呀！林允兒！”
“啊！”林允兒被一驚一乍的鄭秀妍嚇了一跳。
“怕被教訓，默認歐巴誤會你生理期也就算了，可放假回家，你為什么要答應。現在是什么時候不知道么，還敢利用歐巴的同情心偷懶！”
鄭秀妍真是恨鐵不成鋼，我都“輕傷”不下火線，你可到好，屁事沒有回家躺了一下午，虧我昨天還擔心你。
其實李湛生氣的原因也差不多，他也經歷過學生時代，逃學翹課簡直是家常便飯。不過貪玩、偷懶都沒關系，利用我的同情心，就是你的不對了。
“歐尼，我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你就幫幫我吧。”林允兒苦苦哀求。
她也發現自己真是個謊話精，可總不能對鄭秀妍說：我回家休息不是偷懶，而是差點在你男親面前脫褲子，感覺沒臉見人，想一個人靜一靜。
不過想了想，林允兒又有點莫名的開心，這件事李湛連鄭秀妍都沒告訴，總算有點默契了。
呃...其實，對感到窘迫的事絕口不提，是地球人共通的默契。
“哎西，真是上輩子欠你們的，你一個、秀晶一個，都是要賬鬼。”鄭秀妍憤憤的戳了戳對方的額頭，最終還是心軟了。
“說吧，讓我怎么辦，又對歐巴撒謊？嗯？說話啊，你瞎比劃什么呢。哈哈哈...這是什么新的個人技么？呀，你不會是想讓我替你把歐巴打一頓吧？哈哈哈...”
聽到這句話，正忙著擠眉瞪眼、比手畫腳的林允兒直接閉上雙眼，就地躺好，并在心里不停默念著：你看不見我，你看不見我...
“秀妍和我撒謊了？還要打我一頓？”
熟悉的聲音在身后不遠處響起，鄭秀妍驀然睜大雙眼，現在她明白林允兒的新個人技代表的是什么意思了，可惜為時晚矣。
“哈...哈...歐巴，中午好啊。”鄭秀妍尬笑了一聲，假裝若無其事的干巴巴詢問道。“不是快吃午飯了么，怎么這時候過來了？”
李湛嘴角扯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仿佛逗弄小白鼠的老貓，又像將女高中生堵在小巷里圖謀不軌的壞痞子。
“我本來打算叫你一起去吃飯，順便說點事情，不過現在么...”
“呃...那走吧，我們去吃飯。”鄭秀妍爬起身拉起李湛一只手，自說自話的就要向門口走去。
“沒事，不著急。我現在發現，可能要聊的事情比較多，午飯就去我辦公室吃吧。”李湛微微彎下腰，單臂托住女孩的臀腿，將她原地抱了起來，依舊是日常抱孩子的姿勢。
鄭秀妍耷拉著八字眉，委屈巴巴的癟起嘴：“歐巴，我恐高...”
“那我們在這聊？”李湛扶著女孩后背的手向下挪了十公分。
“在這聊？”再次向下十公分，已經來到了后腰的位置。
“還是在這...”
不待男孩的手再次下潛，鄭秀妍連忙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去辦公室！”
“嗯，我也是這么認為的。”李湛心滿意足的點點頭。
隨著兩人離開，空曠的練習室再次陷入寂靜。
“啊！！！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林允兒怒不可遏從地上蹦了起來，往日里清純的鹿眼閃爍著食肉動物捕獵時的兇光。
“讓你看不見我，就真看不見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