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上。
季白間和宋知之,彼此看著彼此。
宋知之看上去臉色有些蒼白,身體似乎消瘦了一些,盡管這段時間在監獄并沒有受到什么虐待,畢竟一直被君明御罩著,而似乎,君明瀚也沒想過要在拘留所虐待她,她很清楚,真的要虐待,那是真的被判刑入獄之后,否則被人抓到把柄,得不償失。
但終究。
拘留所里面的環境太差,陰森潮濕,四面都是墻,里面的吃住條件太差,幾乎不見天日的持續著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她臉色不差才怪。
這一刻,她嘴角拉出一抹淡笑。
對著季白間,微微一笑。
季白間心口微動。
他壓抑的情感在見到宋知之這一刻,在不停的波瀾。
他對著她微點頭。
宋知之也點了點頭。
彼此之間默契的傳遞著一些信息,及時擱著這么遠的距離,也似乎能夠感覺到他們之間的濃情甜蜜。
葉溫寒就這么看著他們的互動。
因為他剛好坐在季白間的斜對面,也剛好正對著法庭上的宋知之,所以很明顯的就看到了。
他臉色極度難看!
是非常難看。
他心里的不是滋味,讓他整個人有些扭曲卻又不得不在這樣的場合一直壓抑。
他臉色陰冷,無比陰冷的看著他們之間的一舉一動。
反正。
反正今天之后,這兩個人就再也不可能了,他倒是要看看,季白間在宋知之真的被判刑后,還能夠有多深情?!
他現在真的很想看到宋知之悔恨到要死的畫面。
他默默的調整自己的情緒。
看著法庭上書記員已經將法律程序說了一遍,此刻審判長到位。
全體起立,莊嚴無比。
“坐下。”
所有人就又坐了下去。
審判員起身站起來。
全場的焦點都在了法庭上,整個現場顯得很嚴肅。
審判員開口道,“商管機構為拉動炎尚國的經濟發展,和全球十強詹姆斯集團開展國際貿易商圈合作,宋知之負責對空港區進行合理拆遷,在拆遷的問題上,宋知之利用個人私人的權利,買兇打壓拆遷居民劉問,導致劉問直接選擇了自殺的行為,引起了全民轟動,同時也讓詹姆斯集團對商管的做法極度心寒,最終的結果致使炎尚國喪失50億的直接經濟損失,炎尚國在國際的不良影響以及后期不可估量的巨大損失!”
“公訴方提供犯罪嫌疑人宋知之犯罪事實如下:1、受害者劉問的傷勢驗證結果,劉問的口供,劉問家人的口供;2、實施此次打壓的直接人梁平的口供,梁平提供的現金交易證據;3、這起事故造成的炎尚國經濟損失評估鑒定書。公訴方公訴犯罪嫌疑人故意傷人罪,國家經濟損失罪。請犯罪嫌疑人對自己的犯罪事實做法律辯護!”
律師文田起身。
從之前第一次和宋知之打官司之后,他接到的官司案件并不多,但現在的他,卻和當初那個在法庭上甚至有些瑟瑟發抖的人不同,或許是在那個官司的壓力下,讓他飛速的發展了起來,他今天顯得沉穩而冷靜。
他說,“我為我當事人做無罪辯護。”
話一出。
法庭上有些唏噓。
這起案件牽扯到的本來就很廣,所以能夠旁聽的都是些有身份的人。
除了季白間這邊的人,葉溫寒和錢貫書等,商管的首席除了宋山,其他人都到場了。
秦文國帶著自己的一對兒女出現在聽眾席上。
楚朝天帶著自己的女兒也出現在那里。
此刻文田的話一出。
一個人突然大聲吼了一句,“宋知之你要不要臉!”
一時之間。
法庭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著宋知之,就是那種,極其不屑的眼神。
似乎這個時候了還知錯不改。
“安靜!”審判長臉色嚴肅。
那個人又補充一句,“審判長,對宋知之這種行為就應該從重處理!”
“安靜!”審判長聲音很大,“法庭上豈能隨便審判,請觀眾席的所有人保持安靜,否則我們將強制性讓你離開法庭!”
全場鴉雀無聲。
如此僵硬了只是好幾秒。
文田自若的開口道,“首先,對于公訴方提供的受害者劉問的證據,我方表示懷疑,所以希望法官大人能夠讓我問受害者劉問幾個問題,以解除我的疑惑。”
審判長答應。
于是,劉問被帶到現場。
劉問看著文田,顯得很有底氣。
文田開口,“請問劉先生今年多大?”
“42歲。”
“劉先生全家包括你父母都住在一起,住在空港小區三棟125,家里一共有5個人?”
“是。”
“劉先生還記得自己是怎么被我當事人怎么報復的,請你原原本本的將事實經過進行闡述。”
“我那天下班回家有點晚,走在路上,在一個很黑暗的巷子里面,突然被一個人拿著捆綁狠狠毆打,直接把我打趴在了地上,然后還威脅我,讓我好好聽話,否則就會弄死我,以及我全家!”劉問狠狠的說道。
“打你的人是你對面的男人嗎?”文田指著另外一個犯罪人梁平。
劉問一口咬定,“是!”
“是?”文田蹙眉,“剛剛從劉先生的口吻中可以聽出來,你當時下班回家很晚了,巷子很黑暗,你能看得清楚打你的人就是他嗎?!”
“我,我,我雖然看的不清楚,但是大體輪廓和身形還是能夠感覺到的。”
“所以劉先生的意思是你是感覺到的而不是看清楚的。”文田總結。
“我沒有撒謊,我知道就是他!”劉問顯得很激動。
“我沒有懷疑你,我只是把事實呈現在法庭上。”文田顯得很淡定,他對著劉先生又問道,“請問劉先生,他毆打你的時候,指名帶性說了是宋知之讓他這么做的嗎?”
“他怎么可能直接告訴我!”
“那你怎么肯定他做的一切就是宋知之所為?”
“我不知道是宋知之做的,我只知道他威脅我讓我乖乖的從家里搬出去,別影響了整個拆遷的進度!不止如此,第二天我還收到我女兒學校的通知,讓我把我女兒帶回家,原因是因為我妨礙了我國的經濟貿易進度。更甚至,在后來好幾天,我們家人都遭到報復,深更半夜有人敲門,然后在我們門上噴油漆,我也是忍無可忍,才選擇自殺曝光的方式,保全我自己!”
“意思就是,你不知道是宋知之做的,你只知道,是因為拆遷的事情導致你被人威脅,對你生活造成了極大影響!”
“對,那段時間我們家都處于戰戰兢兢地狀態,我母親就被嚇得直接住院了,我女兒也沒有學校可去讀,家里很壓抑!”
“我請問一下劉先生,你簽訂了搬遷協議書嗎?”文田直接轉移問題。
“簽訂了。”
“簽訂了,商管為何還要報復你?!”
“我比別人要得多。”劉問說道,“我承認我當時確實想要從拆遷上得到額外的優惠,所以給搬遷人員談了附加條件,我希望他們可以讓我女兒入駐私立學校,免費的方式入讀。”
“對方答應了嗎?”
“答應了。”劉問回答,“但是第二天就反悔了,非要讓我重新簽訂一個協議,把我的附加條件刪除。我當然不服氣了,既然你都答案我了,合同都簽了,為什么出爾反爾,所以我沒簽,我還威脅了當時的工作人員,我說如果他們不滿足我的條件,我就不會搬走,讓他們的項目無法進行!”
“好的,我的問題問完了。”文田對著審判長恭敬無比,“審判長,我想問一下,具體負責這個項目拆遷的工作人員幾個問題。”
宋知之的屬下,復雜此次項目工作的林雯出現在法庭上。
文田一字一頓,“林小姐,請問你在商管工作幾年了?”
“5年。”
“你在我當事人宋知之手下工作了多久?”
“1年的時間。”
“客觀評價一下宋知之。”
“做事情很認真,很有才華很有能力,但是…”林雯看了一眼宋知之。
宋知之顯得很淡定。
林雯根本不敢和宋知之對視,直白道,“但是功利性太強。”
“對于功利性太強,請你列舉幾個實例。”
“比如她總是對我們要求嚴格,總是讓我們和楚經理的部門進行比較,總是處處針對楚經理那邊,我們也經常為了她的業績加班。”
“這只能說明,她對工作認真負責。”
“但也是功利性的表現。”林雯很肯定的說道。
“我不懷疑你。”文田一直在承認證人,他說,“據剛剛受害者劉問闡述,當時你拿了第二份合同協議書讓他簽字,把他之前的附加條件強行的去掉,為什么已經談好的協議,會突然毀約?”
“是宋經理安排的。據說是因為宋經理去上面匯報的時候,對劉問的附加條件是有異議的,宋經理不想被領導認為她能力不足,所以就決定和劉問重新簽訂拆遷合同,哪里知道,劉問死活不同意。我沒辦法處理下來,后來就把這個工作交給了宋經理,而后就是宋經理直接處理的,具體怎么處理的我就不知道了。”
“好。謝謝。”文田問完,又對著審判長申請道,“我能問問梁平幾個問題嗎?”
“請問梁平,是宋知之找到你讓你去威脅恐嚇劉問一家人的?”
“是。”
“她什么時候找的你。”
“9月29日下午3點的樣子,當時我正在門市和幾個同事一起玩撲克牌,她直接來找的我,讓我幫她一個忙,給我50萬!我本來就是做這一行的,所以就一口答應了。”
“是在你的工作地點找的你嗎?”
“是。”
“50萬是現場交易的嗎?”
“是的,她是現金給我的,第一次給了我30萬定金,在我威脅恐嚇了之后,第二次給了我10萬,還有10萬的尾款需要我保證對方簽訂協議之后,才會給我。”
“意思就是我當事人給了你40萬。”
“對。”
“那現在這40萬在哪里?”
“因為時間太急根本沒來得及花沒來得及轉移,所以被司法機關查收了。”
“意思就是這40萬你一分錢也沒有用到?”
“是。”梁平點頭,那一刻似乎還有些激動對著審判長,“法官大人,我也是被人指使,我承認我見錢眼開,但我沒想到這件事情會引起這么嚴重的后果,要是知道我一定不會這么做,還請法官大人酌情考慮,不要讓我又去坐牢…”
“安靜!”審判長很嚴肅,“請犯罪嫌疑人保持安靜,你的犯罪情節,我們自然會通過炎尚國的法律法規進行判決!”
梁平閉嘴了。
文田也不再多問,他對著審判長說道,“我的問題問完了。現在就我剛剛問的問題,做如下闡述。”
“第一。受害人劉問只知道自己被報復了,但并不知道報復他的人就是宋知之;第二,宋知之的屬下林雯說宋知之的功利心很強,也就是意味著她為了讓自己能夠有升職的機會所以可以不折手段,所以讓她重新去和當事人簽訂合同,而合同沒有簽訂下來,接下來的事情就是宋知之在解決,可以推斷,劉問被人報復極有可能是宋知之所為。第三,犯罪嫌疑人梁平明確闡述了宋知之去找他讓他去幫她威脅劉問一家人,并給了他50萬現支付了40萬現金的酬勞,可以明確宋知之就是這起事故的始作俑者!”
所有人都這么看著文田。
葉溫寒那一刻還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就是宋知之給自己請的律師?!
請來一個,把所有罪證都給她擺在了面前的律師?!
還真的是很可笑。
這大概是炎尚國唯一一個官司,是原告自己給自己的當事人證實犯罪事實的!
他一臉笑意的看著宋知之。
看著那個女人,由始至終沒有看她一眼。
他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保持著他的高貴冷漠,繼續旁聽。
“所以原告律師是在向我們說明,犯罪嫌疑人宋知之犯罪嫌疑的事實?!”公訴方律師楊剛有些諷刺的說道。
君明瀚坐在公訴方檢察官的位置上,不動聲色的看著法庭上的一切,揣摩不透他在想什么,卻因為他的身份和氣場,讓在場的所有人完全不能忽視他的存在。
而公訴方楊剛的一席話,逗笑了整個法庭的人。
這在炎尚國還真的史無前例。
殷勤坐在旁邊都有些坐不住了,他忍不住說道,“這文田是傻子嗎臥槽!之前給宋知之打官司的時候,在法庭上就沒說出來個所以然,今天又是如此,宋知之得被這個律師給害死吧!”
“稍安勿躁。”季白間很沉著。
殷勤無語。
這貨是遇到任何事情都可以,處事不驚的是吧?!
飯廳上。
文田慢條斯理不慌不忙的說道,“當然不是,我只是把我剛剛的問題進行了總結,接下來才是我方的重點。”
法庭上又安靜了下來。
倒是很想看看,這個律師還怎么給自己圓場。
文田說,“我梳理了一個邏輯,往前推!梁平剛剛一口咬定說是我當事人指使他讓她去打擊報復劉問。我當時人給了他錢,但錢現在還沒能用就已經被搜走了,也就是說,梁平一份好處都沒有得到。”
所有人不知道文田要說什么。
“而我對梁平的一個收入進行了調查,他的收入極其不穩定,一年的收入大概能夠在10萬塊,而他的開銷不小,除了在錦城居住需要的衣食住行,還要回去補貼自己在農村的父母,和兄弟,妹妹。是不是梁平?”
梁平蹙眉,這個問題對方沒有教他怎么回答。
他咬了咬牙,點頭,“是。”
“我聽說你在農村給你父母還有兄弟都買了房子,然后又供你妹妹上大學,按照你這么多年的收入和支出,應該沒有多少存款吧?!”
“我是沒存款,也就是因為我要養家所以才會答應宋知之的合作的,否則你以為我想要做犯法的事情嗎?”梁平臉色有些難看的說道。
文田點頭,“可以理解。”
仿若文田給人的感覺就是,對方說什么他都認可。
一點都沒有律師該有的犀利。
他不急不緩的又說道,“梁平,在你沒有任何存款的情況下,半個月前你父母重建你老家的房子,以及給你父母買車的錢,你是從那里來的?”
梁平整個人愣怔了。
坐在觀眾席上的葉溫寒也有些坐不住了。
錢貫書一把拉住葉溫寒。
葉溫寒咬牙。
梁平說,“那些是,那些是,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們哪里來的錢?!或許我父母這么多年也存了些錢,他們到了晚年想要自己享受也不是不可以!”
“邏輯上也說得過去,但是據我所知,你父母是農民,拉扯你們兄妹三人長大已經不錯了,他們何來的存款?!別說是你給的,你給的錢全部都用在了買房子上去了,他們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余款,當然,也別說是你兄弟給的,你兄弟典型的啃老一族,不是因為你給他買了房子他連媳婦也討不到,聽說現在時不時的,你父母還有補貼給你兄弟。”
梁平被突然說得啞口無言。
“所以,我現在嚴重懷疑,你父母近段時間的一筆巨大開銷,來路不明!”
“反對!”公訴方律師突然站起來,他冷聲說道,“法官大人,我反對原告方律師在法庭上詢問對本案件毫無相關的事情,這是在浪費大家的時間!”
“法官大人!”文田上前一步,義正言辭的說道,“梁平父母突然的大肆消費和本次案件有著極其重要的關系!按照梁平所說,我當事人給了他40萬現金現在已經被查收,根據他的財政收入與支出,顯然這筆款項極其可疑,我現在嚴重懷疑,此筆款項是梁平在只做這起事故的額外收入,說直白一點就是,有人故意指使梁平對我當事人進行栽贓陷害!”
全場安靜。
文田拿出自己的一份文件,恭敬的遞給審判席,“這是我收集到的梁平父母近段時間的一個開支情況,買車,修建老家房子,購買所有的原材料等,都是原件復印的發票。”
審判席傳遞著這份證據。
緩緩。
審判長轉頭對著君明瀚,微點了點頭,證明全部真實有效。
君明瀚臉色有些冷。
“我還邀請了我梁平父母的鄰居出庭作證。”文田說,說著問著審判長,“請為我可以讓我的證人上庭嗎?”
“謝謝法官大人。”
說著,文田就讓人帶著余權貴出現在法庭上。
余權貴沒有來到過這種場合,嚇得身體都在發抖了。
文田看出了他的情緒,對著他溫和道,“余大伯不需要害怕,這里是法庭,是一個公平公正的地方,你只要說的事實,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余權貴連忙點頭。
“請問你認識這位人嗎?”文田指著梁平。
“認識,老梁家的大兒子,在城里上班,很有出息,給老梁又是買房又是買車的,現在還出錢讓老梁把老家的房子重新修建了,現在老梁還在夸獎自己兒子很有出息,我們鄉親鄰居也是很羨慕老梁有這么一個兒子!”
“你剛剛口中說的老梁,也就是梁平的父母對不對?”
“對。””
“他近期買了車,還在重修老家的房子?”文田問。
“是啊,他才拿到駕照,他兒子就給他買車了,羨慕壞了我們所有人。”
“你知道小車價錢嗎?”
“不清楚,大概20多萬吧。”
“好的,謝謝你。”
余權貴莫名其妙,也不知道問了這些問題有什么用,反正就跟著工作人員離開了。
文田對著審判長,“法官大人,事實很明顯,梁平確實有一筆額外的收入,來路不明!”
“就算如此,你能說明這就是有人在栽贓陷害嗎?文律師,你初來律師界,很多法律觀點不要理所當然,是需要證據的?!如你這樣所說,我還懷疑這筆錢是梁平另外的隱性收入,為什么你就可以一口咬定說是為了陷害宋知之?!”
一席話,直接將文田的觀點徹底推翻。
葉溫寒嘴角一勾。
所以說,姜還是老的辣。
文田幾斤幾兩重,他怎么說得過官家王牌律師楊剛!
文田沉默了幾秒,在發庭上突然就沉默了。
審判長突然開口,“如果原告律師沒有證據說明是栽贓陷害,那梁平的這筆款項不能成為這次的有效證據。”
顯然。
審判長也是偏向公訴方的。
文田說,“我有證據。”
斬釘截鐵,鏗鏘有力。
君明瀚明天一緊。
葉溫寒嘴角的笑容也突然僵硬。
文田說,“我有一段視頻,請法官大人允許的我當場播放。”
不管多偏向公訴方,但在事實證據面前,他不可能如此的明目張膽。
文田拿出U盤,一邊播放著視頻一邊說道,“這是我們通過交通視頻拿到的在梁平說的那幾天梁平的一個活動軌跡。”
所有人都認真的看著。
“第一,我當事人從來沒有和梁平有過任何接觸,梁平所謂的9月29日當天下午三點和宋知之有現金交易,而剛好,9月29日下午三點鐘,這個時間點宋知之剛好在空港區。從空港區到梁平工作的門市至少需要2個小時,我想就算是宋知之飛也應該飛不過來,我有宋知之當時出入空港小區的出入記錄。”
現場一片嚴肅。
確實有在視頻上看到宋知之當時帶著幾個人一起包括剛剛出庭作證的林雯一起,出入空港小區。
“第二,梁平沒有和我當事人有過接觸,但是和另外一個人,也就是這個穿著黑色衛衣戴著鴨舌帽的人有過交易。”說著,文田按下了暫停鍵,屏幕上豁然出現了梁平和那個穿著黑色衣服人的畫面,由始至終無法看清楚那個人的長相,一直背對著監控器,一次都沒有露面。確定所有人都看清楚了這個畫面之后,文田才按下播放鍵,讓視頻繼續往下,所有人就都看著視屏中兩個人一起從他的門市離開,消失在了交通視頻完全監視不到的地方,然后約莫40多分鐘,又重新回到了門市。
文田把視頻關上,對著審判長說道,“綜上,梁平說謊的事實很明顯。”
梁平整個人那一刻有些緊張。
審判長似乎是在思考。
文田轉頭對這梁平,“畫面中這個黑色衣服的人是誰?看身影應該是個女人?”
梁平不說話。
“梁平,你要知道,在法庭上你是不能有任何隱瞞的,如果你不回答,我會控告你欺瞞罪!”
“我我…那個人確實不是宋知之,這個人只是我其中一個客戶,不是和宋知之交易。至于我到底哪一天和宋知之談的合作,我也記不清楚了,我整個人記憶一向很差,當時也因為被嚇到讓我寫口供,我才胡亂編的一個時間,具體是多久我真的忘了!”
“總不至于在打了劉問之后宋知之再來找的你吧?!”文田帶著些諷刺。
梁平整個人顯得很慌張。
文田轉頭,直接面對著審判長,“我有從詹姆斯集團入駐開始到受害者自殺之間的,所有梁平的一個活動軌跡以及宋知之的一個活動軌跡,他們從來沒有任何交集,所以根本就不存在梁平口中說的,和宋知之有當面交易的行為,所以,梁平說的話,完全是杜撰,請審判長大人明鑒!”
說著,文田恭敬的把一個U盤遞給送審判長,“因為視頻太多,時間太長,現在在法庭上肯定不能給大家展示,請審判長過目。”
審判長接過。
文田回到座位上。
與此。
君明瀚從座位上站起來,“對于原告方提供的證據,以及推斷的事實經過,我們需要對案件的證據相關進行重新梳理,還請法官大人休庭處理,而后待所有明確了之后再上庭審判。”
審判長一口答應。
而后,審判長站起來,“因證據不充分,宋知之一案延后再審,審判時間待定,全體起立。”
所有人站起來。
“休庭!”
審判長先離開。
陸陸續續,其他人也相繼離開。
季白間的眼神就這么看著宋知之,看著宋知之又被帶走了。
宋知之離開的背影回頭,回頭那一刻,嘴角帶著笑。
笑得,很好看。
季白間就這么一直看著。
殷勤在旁邊忍不住打趣,“都走遠了,看你望眼欲穿的!”
季白間回眸。
他起身離開。
剛走了幾步。
迎面對上了葉溫寒。
葉溫寒此刻臉色難看無比。
他冷冷道,“你還真是不簡單!”
沒想到,季白間能夠查到這個地步。
沒想到季白間能夠提供梁平這段時間出入的所有規矩,他們根本就沒有想到,季白間可以做到這個地步!
季白間冷冷一笑,“承謀夸獎。”
葉溫寒冷哼了一聲,不屑的轉身離開。
“葉先生。”季白間在他身后突然開口。
葉溫寒停了停腳步。
季白間一字一頓,“久走夜路終會撞鬼,這段時間鬼可有點多,你別真撞上了!”
葉溫寒臉色難看到極致,甩手直接走了。
殷勤就是喜歡看到季白間氣死人不償命的樣子。
他怎么看怎么爽!
一想到葉溫寒這段時間的小人得志,他就很想看看他被拉下來摔在地上的時候到底有多狼狽!
所以人還是不要裝逼的好!
裝逼死得快!
葉溫寒走了之后,季白間才帶著其他人也一起離開。
法庭外,記者很多。
大多數人都想知道此次審判的結果。
季白間說,“白里,你先帶著辛早早離開,記者我來應付。”
“好。”季白里一口答應。
辛早早猶豫了一下,選擇了默許。
她其實很清楚季白間這么做的目的,即使說得冠冕堂皇。
她和季白里和季白間、文田以及殷勤分開。
記者自然是沖向季白間的。
所以他們走得很順利。
辛早早開的車,季白里坐在副駕駛室。
車內很安靜。
安靜到,仿若有些尷尬。
季白里打破這種壓抑的氣氛,主動開口道,“我大哥還是很厲害。”
“是啊。”辛早早點頭,“這么難打的官司,都能夠找到這么多有效的證據。知之無罪釋放是鐵定的事情。”
“我大哥要的可不僅僅是無罪釋放。”
“我知道。”辛早早知道,季白間絕對不會這么仁慈。
仁慈的不去以牙還牙。
“不管如何,這次辛苦你了。”
“其實我也沒做什么。”辛早早謙虛道,“打聽了一些事情而已,舉手之勞。再說,我和知之是朋友,你們再這樣感謝我,我就覺得我真的是外人了!”
季白里咧嘴笑了笑。
現在的辛早早和以前還是不一樣了。
以前很靦腆,現在突然就好像變得大方了很多。
他說,突然開口說,“你去看過慕辭典嗎?”
辛早早握著方向盤的手似乎緊了緊。
季白里看到了。
下一秒的辛早早就變得很冷漠了。
她說,“沒有去看過。也不會去看,他落得應有的下場就夠了。”
“我其實只是想問…”季白里說。
還未說完。
辛早早直接回答,“白里,我們已經不可能了。”
季白里心口一痛。
辛早早說,“對不起,我確實沒辦法和你在一起。”
“為什么?”
“可能是不想委屈了你。”說得很委婉。
但是季白里是聽出來了。
不是委屈了他。
而是不喜歡他。
車內又有些尷尬了。
辛早早緊抿著唇瓣,那一刻也不知道說什么好。
季白里說,喃喃的說,“你還喜歡慕辭典?”
“不是。”辛早早一口否定。
季白里笑了笑。
總覺得,她在撒謊。
辛早早解釋,“我不喜歡任何人,我現在很難喜歡任何人。我也不喜歡慕辭典,不管他現在是不是得到了我的報復,我也不可能會再喜歡他,我和任何人在不在一起,都和他沒有任何關系。從此以后,我和他都沒有任何關系。”
“他有一天也會出獄。”
“那是他的事情,和我無關。”
“早早,有時候其實不要太倔。”
“白里,我知道你很關心我,我也知道你的想法你的心思,我很遺憾我確實現在對你沒有感覺,我很遺憾我沒有喜歡上你。”辛早早說,直白說,“你是一個很好的男人,所以不應該委屈著一定要和我在一起。”
是啊。
辛早早因為不喜歡他,所以不想委屈了他。
他說,“嗯,我知道了。”
表白失敗。
他心里自然難受,但他也不想為難了辛早早。
辛早早反而有些內疚,她說,“對不起白里。”
“說什么話呢!這種事情又不能勉強。”
辛早早點頭,不知道還能再說什么。
季白里可能也覺得彼此還是有些尷尬的。
他說,“我突然想到我還有其他事情,你就把我放在旁邊吧。”
辛早早沒有拒絕。
她停好車。
季白里打開車門。
打開車門那一刻,他說,“其實有時候不要太過壓抑自己的感情,只要不是傷天害理的事情,喜歡就是喜歡。”
辛早早看著他。
季白里也不再多說,他下車離開了。
他不是想要把辛早早推給慕辭典,他只是突然覺得,辛早早和慕辭典的愛,可能已經很深很深了。
不是單方面的是,是雙方面的。
而他們彼此,大概都會以為,他們不再有可能!
突然,心口好痛。
季白里捂著自己心口的位置。
他一想到辛早早有可能會和慕辭典在一起他就很難受,而他現在還在開解辛早早。
他突然覺得,他好偉大!
而此刻開車離開的辛早早,臉上也有些絲絲的情緒。
她知道季白里的意有所指。
他以為,她因為慕辭典曾經做過的事情而在壓抑自己的感情。
真的沒有壓抑。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了。
恨就是恨了。
慕辭典這個人甚至都已經消失在了她的世界里,如果汪荃可以一起消失,那么她會把他們徹底遺忘!
法院大門口。
應付了記者,季白間才和殷勤以及文田一起坐到小車上。
車內,殷勤有些興奮,“季白間,你說你怎么這么厲害,把記者妥妥打發了不說,還能夠把如此一個完全沒有勝算的官司打成了這樣,我真的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有那個時間還不如想想你們家的情況。”
殷勤無語。
哪壺不開提哪壺。
“要我是你,早就想著怎么去工作怎么去拿回殷河系了,而不是現在還在八卦別人的事情。”
“…”季白間你夠狠!
季白間也不再和殷勤廢話。
他看著車窗外,腦海里面想的都是宋知之。
想的都是她…
他嘴角輕抿。
強迫自己變得理智,回到案件本身。
他預測,葉溫寒和錢貫書一定會找個替死鬼!
而他需要在他們實施之前,先發制人!
------題外話------
達拉達拉。
福利又要延遲到今晚深更半夜了,所以…
也怪這段時間參加活動身體有些透支。
但是欠你們的,一定會給你們,所以晚上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