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就在這種充滿留戀和不舍的微妙氛圍中結束。
送走了楚牧峰,回到包廂里,裴東廠沖著華容和李維民說道:“老華,老李,處長沒在,這里就咱們四個,那有些話我就直白著說出來。”
“你們兩個已經知道處長的身份,那么就必須無條件的保密。處長能對你們說那是信任,你們可別辜負這種信任。”
“東廠,你這是說的什么話,我們當然會保密!”華容和李維民趕緊說道。
“再有就是咱們也是兄弟,我和老黃知道你們兩個人是真的很喜歡警員這份工作,是真的想要破案,那樣的話,抓間諜殺漢奸這種事就不適合你們。”
“你們不跟著處長走是明智的,留在這里也是挺好的,要讓咱們處長來了金陵,說話還得管事!”
裴東廠說著就舉起酒杯。
“來吧,咱們四個干掉杯中酒,今日之別,指不定日后什么時候才能見面,希望再見面的時候,咱們依然能把酒言歡!”
“好,干了!”
楚牧峰在金陵城可謂闖下了赫赫威名,這次前去吳越省槐明站,也不是被貶職,而是真正跨入向封疆大吏前進的道路。
誰敢輕視?
雖然常懷遠這類人是戴隱的心腹,但在很多人眼中,楚牧峰同樣也是這樣的身份。
你可是戴隱親自招進軍事情報調查局的,算是戴隱的門生,你這樣的人物誰敢忽視呢?
更別說你背后還站著黨國元老葉鯤鵬。
所以知道楚牧峰要調離的人,都沒誰覺得這是一種打壓。
調令下達的第一天,楚牧峰和東方槐三個人交心。
第二天晚上,楚牧峰是和梁棟才他們幾個小聚。
在知道楚牧峰的最新任職職位后,幾個人全都傻眼了。
就連梁棟才都沒想到居然會有這種事,楚牧峰竟然不止是警備廳刑偵處的處長,而且還是軍事情報調查局的科長。
梁棟才都傻了眼,何況是蔡然,郭槍和蘇白,這三位也都是當場呆滯。
楚牧峰慢悠悠地喝著茶水,給他們一點反應時間。
繼續隱瞞嗎?
楚牧峰是想過這樣做的,但后來還是覺得應該坦誠相告。
為什么?因為沒必要了。
自己的身份梁棟品是知道的,你覺得他會一直對梁棟才隱瞞嗎?
要是說梁棟才知道,這個小圈子的三個人能不知道?
既然如此,與其讓他們最后聽別人說,不如自己主動說出來。
左右自己今后都要在軍事情報調查局待著,這個身份想要一直隱瞞也不現實。
梁棟才四個人很快就清醒過來。
梁棟才直視著楚牧峰沉聲道:“老楚,你方便的話說一聲,你是最近剛加入的軍事情報調查局,還是說以前一直都是?”
“認識你的時候不是,認識你之后才加入的,確切的說是咱們從中央警官學校畢業后被特招進去的。”楚牧峰坦然說道。
“這樣的話我可以理解,誰讓你們這個部門有些特殊呢!”
“不過老楚,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會想要加入這種特務部門,你難道不知道軍事情報調查局是做什么的嗎?”梁棟才眼中流露出一種痛惜的光芒急切說道。
“我不是被逼的,我是心甘情愿加入的。”
面對梁棟才的關心,楚牧峰淡然一笑,平靜地說道:“我加入軍事情報調查局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抓間諜殺漢奸除賣國賊。”
“這是我的惟一任務,除卻這個外,別的任何事我都不會去管不會去問,任何政治上的矛盾我都會主動避讓。所以說,你們不要想多了,我不會成為你們想象中的那種人,我還是我自己。”
“楚哥說的是!”
郭槍聽到這個后眼前一亮,“我就說楚哥和別人是不一樣的,這為人處事的原則也是不同的!”
“這樣挺好,最起碼楚哥是能名正言順的抓間諜,這可比只是在刑偵處待著要強的多。何況我要是沒記錯的話,軍事情報調查局的權柄很大,是能節制軍警憲三部的,對吧?”
“你說得很對,軍事情報調查局的確有這樣的權柄。”
蔡然輕聲說道:“如今的軍事情報調查局和以前相比,規模應該是變得更大。”
“而且我對這個部門是有所了解的,楚哥,在我看來你在特殊情報科應該是更有前途,為什么好端端的要去什么槐明站?這難道是降職了吧?”
“降職?”
都沒有等到楚牧峰回答,蘇白就在旁邊不以為然地笑道:“要不說你就是一個教書匠,沒有半點實踐,誰給你說這樣做就是降職了?”
“要知道,任何時候,想要真正的有所展,都必須有著主政一方的工作經驗。”
“說得再直白點,你說是在金陵城總部當一個處長好呢?還是說在一個省站當一個站長好呢?”
“人在中樞就真的比封疆大吏逍遙自在?何況誰說封疆大吏就沒有機會回到中樞?一個在外面工作過的人,提拔起來絕對要比那些坐辦公室的有優勢得多。”
“我說的對吧,楚哥?”
“你們那就別瞎琢磨了,我的調令已下,那就是必須要去的,所以別瞎想了!”
楚牧峰說著舉起酒杯。
“來吧,咱們喝酒,愿咱們友誼天長地久。”
“愿友誼天長地久。”
和這群人分開后,楚牧峰又去見了林御。
說到底,在這金陵城中他最割舍不下的就是林御。
畢竟他掌握著整個錦繡公司,而錦繡如今可是楚牧峰手中的聚寶盆,每個月都為他帶來豐厚的利潤。
“我雖然說要去槐明城,但這里的事也能說得上話,你就繼續安心做事就成。”楚牧峰簡單解釋了一遍后勸慰道。
“楚爺,要不我也去槐明城吧!”林御語出驚人。
“你也去?”楚牧峰微感詫異。
“對。”
林御站在河岸上,坦然說道:“錦繡公司如今已經步入正軌,但就像是您說的那樣,錦繡也要為自己考慮后路。”
“整個公司進行遷移是必然的,但往哪里遷移卻是隨機的。而在我的隨機戰略中,排在第一的是您在哪里,錦繡就在哪里。”
“這是想要支持我?”楚牧峰笑道。
“不是支持您,而是在您的默許下,盡快的收集資源。”林御緩緩說道。
“這事你看著辦,只是要低調點,不要搞得人盡皆知就成了!”楚牧峰點點頭說道。
“明白!”林御心知肚明保密的重要性。
吳越省,槐明城。
槐園。
槐明城是一座古城,在這里有著很多園,每座園代表的都是一段歷史。
有的歷史仍然延續著輝煌,有的歷史早就熄滅篇章,有的歷史正在頹廢中崛起。
只要是能住得起園子的,自然意味著非富即貴。
槐園顧名思義,以那棵老槐樹著稱。
提起來槐園的老槐樹,那已經有上百年的歷史。
“綠槐陰里黃鶯語,深院無人春晝午。”說的就是槐樹。
要知道槐樹有著吉祥、長壽和官場平步青云的寓意,所以說很多當官的都喜歡槐園。
現在這里住著的是軍事情報調查局槐明站的站長胡為民。
餐廳中。
一個小范圍的酒宴正在進行中。
夠資格坐在這里的自然都是他的心腹。
辦公室主任林良平。
行動科科長馬建山。
電訊室主任毛德秋。
情報科副科長陳賓全。
槐明站這樣的小站當然不可能設置兩個副站長,所以一直以來都是胡為民和譚東風為正副站長。
現在譚東風卻死掉,空出來的位置自然就有人惦記上。
這個人就是行動科科長馬建山。
馬建山是胡為民的心腹,是胡為民一手提拔起來的,跟隨著胡為民做出了很多見不得光的事。
真要是說選擇的話,胡為民也希望副站長是他。
但現實卻是殘酷的。
“建山,就像是我剛才說的那樣,這次我原本是準備推薦你擔任這個副站長,也只有你才有這樣的資格,才沒誰會挑刺兒。”
“可沒轍,咱們槐明站竟然空降下來一個副站長。我聽說這個人在總部那邊是很有聲望和人脈,就算是咱們省站都沒誰能擋住這事,所以說你的事暫時只能先放一放了。”
胡為民抽著雪茄,慢條斯理的說道。
“站長,我明白!”
馬建山臉上露出一種郁悶表情,絲毫沒有掩飾心中的不滿,但也只能是這樣,多余的話也不可能說出來,說了也沒用。
“我的事就這樣吧,著急也沒用,只能等機會了!不過站長,這個姓楚的空降下來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想要調查譚東風的死亡真相嗎?”馬建山跟著問道。
“老馬,慎言。”
就在這時,林良平突然間打斷說道:“譚東風的死亡沒有什么真相不真相,他就是喝醉了酒失足淹死的,也只能是這樣。”
“不管誰來調查都是這樣,你明白嗎?”
“是是是,我知道!”
性格有些魯莽的馬建山,聽到林良平這個老狐貍的提醒,嘿嘿一笑,摸著腦袋說道:“醉酒失足淹死,對,就是這個說法。”
“你們那不用想太多,楚牧峰就算在總部那邊有人脈又如何?這里畢竟是山高皇帝遠的,沒有誰能夠影響咱們。”
“再說別忘記,不要說是我,就算是吳越省站,都沒誰想要讓楚牧峰過來的。有些事,遮掩著大家都能相安無事,要是說揭開的話,會有很多人倒霉。”
“他來就來,你們該怎么做就怎么做,亂不了!”胡為民慢條斯理地說道。
“是!”
四個人齊聲應道,反正任何事都有胡為民頂在前面,他們何懼之有?
金陵城。
楚牧峰在接到調令后的第三天,總算是見到了常懷遠。
和自己所想象中的模樣還真的是有點相似,常懷遠是個非常精明能干的男人,而且言談舉止都流露出一種經過高等教育的姿態,不會讓人覺得有絲毫難堪和憋屈。
一個聰明至極的男人。
有這樣的男人在,特殊情報科肯定不會落入下乘。
但也恰恰是因為有這樣的男人在,所以說楚牧峰很擔心留下來的基業能不能保得住。
畢竟這種男人的權力欲望都很強,不可能說容忍西門竹和蘇月柔身上有著清晰楚氏烙印。
等到交接完畢后,常懷遠溫和地笑道:“楚科長,您就放心吧,我會將你留下來的這個特殊情報科當成畢生事業來經營,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常科長,言重了!”
楚牧峰聽到這話連連擺擺手說道:“我相信特殊情報科在你的手中是能繼續揚光大的,常科長,今后咱們還要多多聯系溝通啊。”
“應該的應該的!楚科長,今天中午我做東,當感謝你為情報科做出的貢獻也好,為你踐行也罷,必須給我這個面子啊。”常懷遠笑著出邀請。
“行!”
既然常懷遠放低姿態,楚牧峰自然不會落了對方面子。
當晚楚牧峰去拜見了葉鯤鵬,在老師的書房中,不但是他在,還有二師兄趙仰和四師兄秦政都在,當然,也少不了葉霖城和葉霖薇兄妹。
等到楚牧峰進來后,葉鯤鵬開門見山地說道:“猴崽子,我已經將你的身份說給你的師兄們知道,他們現在都清楚你要前往槐明站任職的事了。”
楚牧峰聽到這話,心中非但是沒有任何緊張,反而是有種放松的感覺。
畢竟你讓他一直隱瞞著師兄們,心里也挺別扭的。
“沒想到咱們的小九兒竟然是軍事情報調查局的人,還是少校軍銜的特殊情報科科長。這樣的話一切就說得通了,難怪你能抓住那些島國的間諜。”趙仰笑吟吟的說道。
“二師兄,不是我故意跟你們隱瞞的,這是局里的規矩。”楚牧峰趕緊解釋道。
“沒關系,我明白!”
趙仰頷頷,無所謂地說道:“小九,你不必緊張,軍事情報調查局到底是做什么的,我也是心知肚明,所以說你要是主動說出來自己身份,那才是怪事。
“嚴格遵守規矩,這是作為一名軍人,應該做的!”
“軍事情報調查局!”
秦政微微挑眉,神情有些低沉地說道:“小九兒,你怎么會加入這個部門?”
“四師兄,您的意思,這個部門名聲不太好嗎?”楚牧峰側目問道。
“是的!”
秦政沒有否認的意思,很平靜地說道:“軍事情報調查局就是一個讓人聞風喪膽的機構,是專門做的特務工作。”
“在當前或者說之前的政治生涯中,扮演著不光彩的角色。我沒想到你會加入這個部門,早知道的話,我會勸阻的。”
“四師兄,您就算是勸阻我也會加入的!”
面對秦政的這話,楚牧峰搖搖頭,,堅持己見地說道:“我也很清楚軍事情報調查局的聲名有些狼狽,但那都是以前。”
“現在的軍事情報調查局重心已經生變化,那就是全面抗日。逮捕所有別有用心的國外間諜!殺死所有背叛黨國祖國的賣國賊!除掉所有數典忘祖的漢奸走狗!”
“四師兄,您說這樣的軍事情報調查局,難道我應該拒絕加入嗎?”
“這個!”
秦政被說的啞口無言。
“你心里有數就成,我說這些不是說責怪你,而是想要讓你明白,就算是置身軍事情報調查局,都要做到潔身自好。”
“四師兄,我會的!”楚牧峰點頭應道。
“不要圍繞著小九兒說這些事情了,咱們今晚不是想要給小九支持的嗎?都這樣一個勁的數落,教育,真的當小九兒還是三歲小孩嗎?”
葉霖薇察覺到氣氛有些嚴肅后,莞爾一笑,沖著楚牧峰說道:“小九兒,姐姐給你點支援要不要?”
“當然要啊!”
有這種好事楚牧峰豈能拒絕?
槐明城說到底都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在那里要和陌生的人打交道,從無到有的培養起來力量,甚至要對內對外都要有所防備。
要是說在這時候有人能支援自己,楚牧峰是求之不得的。
“我給你說的是,你要是在那邊有問題的話,可以去拜訪下聞老!”
“按照父親這邊的輩分算,你應該叫做聞叔叔的。父親,我說的對吧?”
“不錯!”
葉鯤鵬微微一笑,語氣淡然的說道:“牧峰,小薇說的聞老聞叔叔叫做聞四海,是我以前認識的一個朋友,他吳越省內很有分量,是個說話相當好使的人。”
“最重要的是,聞四海現在是吳越省駐扎的第十六集團軍的總司令!”
第十六集團軍的總司令!
我的個乖乖!
楚牧峰一下就被這種強有力的外援驚訝住,知道老師肯定會給自己準備點后援的,可沒想到后援會這么強勢。
“謝謝老師,我過去之后肯定會去拜訪聞老的!”楚牧峰立刻說道。
“去吧,我已經給老聞打過招呼,他會見你的。”
葉鯤鵬隨意道:“你到那邊是去做事的,不要怕招惹誰,得罪誰,要記著你的背后也是有人撐腰的,不是誰都能夠對你指手畫腳。”
“最最重要的是要注意安全,譚東風能因為一個喝醉失足死掉,這說明在那邊是有一股無法無天的力量,他們做起事情來會喪心病狂,你務必小心謹慎。”
“是!”楚牧峰恭聲道。
“槐明城的話我也是沒有什么認識的人,但我在吳越省卻是有認識的,我和吳越省省政府的高官樓銘誠是昔日同學,關系一直都不錯。”
“小九,你要是有什么難辦的事,也可以去找他解決。我會和他打好招呼的!”秦政緩緩說道。
“多謝四師兄!”楚牧峰心中涌起一股感動。
道完謝后的楚牧峰歪著腦袋就看向葉霖城,雙眼無辜的眨巴著,“霖城哥,您難道就沒有什么要囑咐我的嗎?”
“你這個猴崽子!”
聽到楚牧峰的這話,看到他的模樣,葉霖城不由無語的一笑,“你還真的是什么話都敢說,有聞老和樓高官罩著,難道說你還能有事?”
“嘿嘿,這不是有備無患嗎?”楚牧峰笑道。
“這樣的話!”
葉霖城故作思考了下,然后笑著說道:“我給你個最有價值的,你去的不是槐明城嗎?到那邊后就直接去找英雄會的陳山河。”
“他算得上是我的死黨,對我的話言聽計從,也是一個心中有抱負,手上有能耐的人。他的英雄會在槐明城也算是有點能量,對你做事肯定有幫助。”
“英雄會的陳山河!”
楚牧峰暗暗記住這個名字,沖著葉霖城笑道:“多謝霖城哥!”
這個禮物很有價值。
這倒不是說聞四海和樓銘誠就沒有用,而是說他們的位置有點高,不一定能幫上楚牧峰什么忙。
可這個陳山河就不同,英雄會一聽就是混道上的。有這樣的人幫著做事,楚牧峰必然會事半功倍,他很喜歡這份禮物。
“二師兄!”
等到葉霖城的禮物送出來后,楚牧峰唰的就看向趙仰。
這時候的他就像是一個劫富濟貧的劫匪似的,雙眼滴溜溜的亂轉,看到誰就想要打劫誰。
葉鯤鵬微笑著看著這幕。
秦政三個也是露出好奇的表情來。
“老師都給了,師弟們也給了,難道說你以為我會沒準備嗎?”
趙仰很坦然的一笑,說道:“我也給你準備了一個人,他叫做程光輝,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嗎?”
“做什么的?”楚牧峰問道。
“你知不知道就在槐明城那邊有一座兵工廠?”趙仰不緊不慢問道。
“兵工廠?”
楚牧峰眼前陡然一亮。
“二師兄,您說的程光輝不會是這個兵工廠的負責人吧?”
“對!”
趙仰笑呵呵的說道:“程光輝以前是跟著我干過的,是以我的秘書身份下放的,如今就掌握著這家兵工廠。”
“我那也認識一些其余人,但要是說關系親近的話,肯定是他最近,你到那邊后可以去和他聯系下,想必會給你提供一些幫助。”
“那就太謝謝二師兄了!”
楚牧峰大喜。
今晚來老師這里真的是來值了。
要說沒有這些強有力的支援,楚牧峰就不敢去槐明城了嗎?
這倒不是,就算是沒有這樣的支援,他還是會照樣該去就去的。
可要是說在沒有和有之間選擇的話,有當然是好的,有這些人在,他做起事情來就能更有底氣不是?
“老師,二師兄,四師兄,霖城哥,小薇姐,我這次去槐明城必然會干出一番名堂,你們就在這里等著我的佳績傳來吧!”楚牧峰躊躇滿志說道。
“好啊,我們等著呢!”
眾人又聊了片刻,便都紛紛離開。
臨行時,葉霖薇把楚牧峰叫住。
“牧峰,你什么時候去槐明城?”
“應該是這周末就走,后天吧!”楚牧峰說道。
“后天的話那正好,正好順便送一個人過去吧!”葉霖薇笑道。
“送人?送誰?”楚牧峰頗為好奇地問道。
“到時候我聯系你。”
葉霖薇神秘一笑。
周六。
楚牧峰在將金陵城的所有事情都安排妥當后,便準備帶著東方槐,裴東廠和黃碩前往槐明城。
雖然說他的調令是下周才會正式任命,但他想早點過去瞧瞧。
算是視察算是暗訪都行,畢竟他今后要混槐明城,總不能一無所知。
這兩天他倒是惡補了些槐明城的知識,可感覺還是有些欠缺。
紙上得來終覺淺。
火車站。
楚牧峰等來了葉霖薇說的禮物,看到是誰的瞬間,他當場有些錯愕。
“清舞,怎么會是你?你怎么跟著小薇姐過來?”
“小薇姐說你要去吳越省博望城是吧?”穿著一襲紫色大衣的燕清舞笑著問道。
“對,我是要先去博望城。”楚牧峰點頭道。
“那正好,咱們順路,走吧,我也要去博望城,正好和你一起。”燕清舞說道。
“哦,你也要去博望城?去那里干什么?”
“回家。”
“回家?”
看著燕清舞自然而然的話語,楚牧峰神情有些微愣,不過很快釋然,原來燕清舞的家是吳越省的,我還一直以為是北平的呢。
當然,楚牧峰并沒有刻意的去問過這事,現在看來金陵城的宋家是她的外公家,而她的燕家是吳越省博望城的。
“那好,小薇姐,你放心吧,我一定將清舞送到家。”楚牧峰點頭道。
“嗯,你可得保護好,最好是能一輩子保護著。”
葉霖薇率性的話語讓燕清舞面頰唰的一紅,楚牧峰也感到有些尷尬。
“小薇姐!”
燕清舞拉著葉霖薇的袖口,撒嬌般的說道。
“好好好,不說你們的事情了,你們自己看著辦就成,行了,趕緊上車,一路順風!”
“嗯!”
告別葉霖薇之后,楚牧峰他們就走上火車。因為這趟火車要明天早上才能到博望城,所以說他們選擇的是臥鋪車廂。
東方槐識趣的和裴東廠,黃碩一間。
楚牧峰和燕清舞一間。
說起來,東方槐對裴東廠和黃碩的第一感覺很不錯,看著很順眼。
畢竟以后都是要跟著楚牧峰混的人,總得喝點小酒聯絡下感情。
“沒想到你是要去吳越省槐明城任職的,我更沒想到你竟然是軍事情報調查局的人。以著你的年齡,這么快就能成為槐明站的副站長,到那邊后肯定會引起一群人的嫉妒。”
“楚哥,你最好小心點,別被那幫老油條給算計了。”燕清舞坐在對面床位上,雙腳晃動著說道。
“你知道我的身份了?”楚牧峰微微一笑道。
“嗯,知道。”
燕清舞微微一笑,“不過你別多想,我是昨晚才知道的,是陳叔叔告訴我的,他說你要去槐明站當副站長,讓我有時間的話去找你玩。”
陳宣崇說的!
這樣的話就難怪了!
陳宣崇這個中央警官學校的總教官,可是戴隱的人,他自然是清楚自己的身份。
他會給燕清舞說出來,想必也是因為吳越省是燕清舞的地盤。
“無所謂,我做的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被人知道身份也很正常。倒是你,既然是吳越省的人,那么給我說說博望城,說說槐明城吧。”
“我想要知道這兩座城市的情況,越詳細越好,你也不用刻意的去想,想到哪兒就說到哪兒。”楚牧峰說道。
“好!”
作為土生土長起來的吳越人,這種事還真的是難不住燕清舞,她信手拈來般的說道:“博望城是吳越省的省會,是政治、經濟和教育文化中心,掌管著全省大大小小的事。”
“但你要是說到底蘊的話,還真沒辦法和槐明城相比,槐明城最大的有點就是古老,有歷史…”
兩人興致勃勃地聊著。
火車轟隆轟隆地前進。
第二天,上午十點鐘。
吳越省,博望城,火車站。
“沈少爺,你沒必要在這里陪著我等著的,小姐一會兒就到,你可以直接去家里的。”一個穿著長袍,大約五十多歲的老人神情慈祥地說道。
他叫韓不負。
“韓老,我就在這里等著吧,反正我也沒事!”
說話的是一個穿著筆挺的白色西裝,打著領帶,頭整齊,皮鞋油光锃亮的年輕男人。
他叫沈東柳。
“想必小姐看到你肯定會很高興的!”韓不負笑道。
“只要能看到清舞笑,我這一早上的等待就值得了。”
沈東柳翹起唇角,露出一個紳士般的儒雅笑容。
“那你恐怕是要失望了。”
韓不負這話當然不會說出口,因為他知道沈東柳是在追求燕清舞,但燕清舞對他一直都沒什么好感。
雖然說兩人都是世家子弟,又有著同窗之誼,但就是不來電又能如何?
“你們瞧那不是沈家的少爺沈東柳嗎?他在這里捧著鮮花做什么?”
“還能做什么?誰不知道沈東柳喜歡燕清舞,肯定是在等燕大小姐的唄。”
“可我怎么聽說燕大小姐對他一直不冷不熱啊!”
“這感情的事誰能說得準。”
這樣的竊竊私語時不時的響起著,畢竟沈東柳在博望城是名人,認識他的人有很多。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這樣的議論,反正神情是無動于衷的。
“火車到了,出來了!”
很快火車站就出來了一堆人,看到燕清舞露面的瞬間,韓不負就和沈東柳走上前。
只是在他們看到燕清舞竟然和一個男人有說有笑的時候,韓不負神情微愣,而沈東柳眼底閃過一抹怒色,不過卻很好地遮掩住。
“小姐,你回來了!”
韓不負微笑著上前。
“韓爺爺,您怎么來了?我不是說不用管我的嗎?我又不是不知道路,能自己回去的。”燕清舞看到韓不負后撒嬌般地說道。
“應該的應該的!”韓不負笑著接過來皮箱。
“清舞,歡迎你回來,送給你的!”
沈東柳說著就遞過去鮮花,而看到他送花的燕清舞,遲疑了下,看了眼楚牧峰后這才將鮮花接過來。
“謝謝你,來,我給你們介紹下。牧峰,這位是沈東柳,我朋友。東柳,這位是楚牧峰,是我在金陵城認識的朋友。”
哦,都是朋友嗎?
沈東柳笑容溫和的伸出來右手。
“你好!”
“你好!”
楚牧峰禮貌性地握了握。
“既然你是清舞的朋友,那也就是我沈東柳的朋友。以后在這博望城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盡管說,保證給你辦了。”
沈東柳平靜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種強大的自信。
這算是下馬威嗎?
楚牧峰有些好笑的點點頭:“那就先謝謝了!”
他又不傻,難道說看不出來沈東柳追求燕清舞的意思。
想想也是,以著燕清舞的出色容貌,優秀家世,在博望城有人追求是正常的,沒人追求才不正常。
這個沈東柳怎么瞧著都是世家子弟,相信也是追求者之一。只是你看我的眼神有些敵意,我是能感受到的。
我這算不算是無妄之災?
“小姐,咱們趕緊回去吧!老爺還在家里等著你呢。”韓不負跟著說道。
“牧峰,要不要去我家坐坐?”燕清舞招呼道。
“算了吧,我這邊還有點事,你先回去吧,改日再去登門拜訪!”楚牧峰可沒有想要跟著燕清舞回燕家的打算。
“好!那就改天約。”
燕清舞也沒扭捏,就這樣跟隨著韓不負和沈東柳離開。
“科長,咱們現在去哪兒?”東方槐走上前來問道。
“去吳越站報到!”楚牧峰沉聲道。
“是!”
轎車中。
沈東柳看著燕清舞的側顏,笑著問道:“清舞,你和那個楚牧峰是路上偶遇的嗎?還是說他是專門送你過來的?”
“沈東柳,幾天沒見,你膽子肥了,連我的事都敢隨便打聽了!”
“我做什么事,需要向你報告嗎?”離開楚牧峰視野的燕清舞忽然間變得強勢起來,看向沈東柳的眼神也變得充滿著高傲。
“沒有沒有,我就是關心你所以說問問。”沈東柳臉色一紅,心底泛起一股惱怒。
“別瞎關心,我的事不用你管。”
燕清舞說著就將那束花還給沈東柳,在轎車開過一個拐彎后淡然說道:“停車!”
轎車停下。
“沈東柳,我要回家,請你下車吧!”
“好!清舞,你回去早點休息。”
沈東柳自始至終都沒有露出絲毫怒意,很溫柔的推門下車,至于說到那束花自然被有意留在車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