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炮灰攻城(下)
在蔡縣尉的指揮下，縣兵們手忙腳亂的搬起石塊砸了下去。這些比人頭還大的石塊立時給外圍們造成了少量的傷亡。
但這些從來沒有經歷過哪怕一場戰斗的地痞縣兵，哪會有什么準頭？在縣尉的連聲催促下，著急忙慌地抬起就往下丟，很多石塊都砸不中人。
可即便多數都落在空地上，也有著少量的石塊砸中，幾個“敢死隊”剛爬到一半，就被砸落，從云梯上狠狠地摔在地上。一時間慘叫連連，場面頓時大亂。
縣兵們這時趁機合力推倒云梯，再搬起滾木架在城頭上推下去，頓時二三十名外圍死的死傷的傷。
三架簡陋的云梯也已經徹底報廢！
縣兵和農夫們看著下方慘嚎的賊人，膽氣開始膨脹起來。
這些賊人也沒有傳說的那么強嘛。
蔡中和松了口氣，面色鎮定了下來，大聲吆喝著讓獵戶們加緊射擊，同時命人將幾鍋燒開了的水抬上來。
下方的“敢死隊”們只是傷亡了十分之一，這個數量并沒有嚇退他們。
整理了一下后，在鼓聲和陷陣營的督戰下，他們重新架起云梯。
有了經驗后，他們很快就爬到了頂端，舉著木槍對露頭的縣兵抬手刺了上去。
只聽“嘩”的一聲，幾鍋開水同時潑了下來。
由于現在還沒有到冬天，開始冷卻的速度不是很快，這些提前準備好的開水還能將人燙傷。
被淋中的幾名外圍雙手捂著臉，從云梯上摔下，在地上聲嘶力竭的嚎叫著，他們被燙得皮開肉綻，片刻后就滿臉紅腫和起了大塊水泡。這副樣子讓一些外圍看到，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雖然不是被金汁淋中，可這大面積的嚴重燙傷也足可以讓他們在未來的幾天，痛苦的死亡。
義軍中雖然有十幾人會看病，可是他們不過是一些普通的醫工，對這恐怖的傷勢只怕也得束手無策。
這一幕景象，可把底下的外圍們嚇壞了。
盡管大多數人都帶著做飽死鬼的心態來攻城，但沒經歷過戰爭的他們，根本想象不出這種場面。
他們寧愿被一刀砍死，或一箭射死。
頓時，有十幾名外圍忍不住開始慢慢后退。
“畏戰逃跑者，立斬無赦！”
“攻上去還有活路，后退必死無疑！”
后方不遠處陷陣營的幾名小隊長面無表情的喊了兩聲，隨后將幾個逃跑的人擊殺。
這一百名督戰士兵在外圍們的眼中也是兇神惡煞般的存在，后退就是十死無生，無奈，這些“敢死隊”們也是拼了，拿出比之前更悲壯的氣勢，咬著牙爬上去，完全不顧城頭上的各種攻擊。
這一次攻城，狠下心來的外圍們，有幾人成功的跳上了城頭。
云梯下面的義軍士氣頓時就振奮了起來，歡呼一聲后。
紛紛開始往上爬！
“不好，賊人爬上來了！快快迎敵！”
蔡中和以及附近的縣兵們都下了一條，他們沒想到賊人竟這般兇悍！若是這么快就讓賊人攻上來，那還打個屁，開門投降算了！
十幾名膽大的縣兵立即圍了上去，他們心知，趁對方立足未穩，殺掉這幾個賊人后還有得打。
沒有意外的，拿著木槍的外圍們怎么拼得過人比他們多，裝備又比他們好的縣兵？
縣兵將幾人砍死后，將尸體抬起，狠狠地扔了下去，給下面的賊人好好看看，做個榜樣。
“咚、咚”兩下鼓聲響起，在陷陣營叫喊聲中，這些“敢死隊”們知道他們的任務完成了，面帶狂喜之色，一窩蜂的逃回營地。
“我沒死，哈哈，我沒死！”
“活下來了，老天有眼啊！”
這幫外圍只是負責消耗城內的防御，現在死傷了大概有五六十人，十分之二三的傷亡不算太多。但陳子云給他們留下點希望，暫停了攻城，要是第一次就死傷太多，那接下來恐怕誰也不愿意當炮灰了！
這些幸運兒此時無比的慶幸自己沒有死掉，更讓他們驚喜的是，接下來義軍足額的給七八個摸到城頭邊的外圍發下一斤糧食，這些人只是一些意外摔下來僥幸沒死的，他們嚴格來說也不算攻上城頭，但義軍還是慷慨的給他們發了糧。
這無疑是一個可悲的數字，一頓飽飯，幾斤糧食就打發了這些人。
然而，那些沒有報名，虛弱的躺在地上，餓暈了的外圍不這么想。
他們沒有見到那幾十具尸體，也沒有見到那些因傷殘太重沒有逃掉的人，他們只看到這些人出發前大吃了一頓，有的還帶著糧食回來。
據說還有兩人個殺死了一名縣兵，現在正被義軍的大人物召見呢。
幾乎不到一個時辰，這個消息就傳進了所有的外圍耳中。
其他的外圍流民們，頓時動心了。
加上“敢死隊”們出發前吃下的一頓飯，陳子云只用了不到兩百斤糧食，就無形中在所有的外圍腦海里植入了一句話。
“想吃飽，就去報名當敢死隊。”
有這個成功的例子，相信義軍在下一次招募炮灰時，必定會簡單許多。
這時夏良弼來到陳子云身邊，正要詢問是否繼續消耗縣兵。
“讓先鋒營上吧，把城內的防御耗光了，那時再上豈不就是撿現成嗎？”
陳子云默默地看著葛陽，沒有任何動作，仿佛對著空氣下命令般。
很快，他的命令就被傳了下去。
鼓聲重新響起，三個大隊的先鋒營滿臉亢奮地集結起來，列出一個整齊的隊形。
“反賊又準備攻城了！”
“都給我打起精神來！”
蔡中和，一邊安撫著手下的縣兵，一邊緊張地打量城下不遠處的反賊。
跟之前那伙人不同，這些反賊不管是武器還是體格都讓他心驚不已。
雖然看不到他們臉上的表情，可光看他們整齊的隊列、筆直的站姿、一言不發仿佛威嚴無比，這讓蔡中和心中震撼無比。
“這定是賊人的主力！”
得出這個結論后，蔡中和不斷地提醒身邊的縣兵，讓他們不要大意，反賊要認真了。
隨著“咚、咚、咚”三下鼓聲響起。
在兩個大隊長的帶領下，三百先鋒營的士兵分出三十個隊列散開來，一言不發的沖了過去。
他們分工明確，每個小隊都有一架符合標準的云梯，以及兩面盾牌，由于義軍中也僅有五十面鐵盾，所以給先鋒營配備的只是木盾。
但城頭上的官兵對下方沖過來的先鋒營根本奈何不得，三十多個獵戶不斷地射擊，先鋒營竟一個人都沒有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