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炮灰攻城(上)
負責做飯的義軍又拉了幾車熱騰騰的食物過來。
聞著這股香氣，虛弱的躺在地上等吃的外圍們，頓時沸騰了。
紛紛起身圍過來，乞求義軍能賞上一口飯，他們已經等不及了。
這時一個手里拿著亮閃閃的腰刀，頭目模樣的義軍分開眾人跳上車，大聲吆喝道：
“等用過飯，義軍就要進攻葛陽了，有沒有帶種的報名？
報了名，這一頓就管飽！只要上到城頭，就賞一斤糧食；若是能殺人，就可以成為正式的義軍。
甚至成為先鋒營的后備士兵也不是不可能 機會只有這一次，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上到城頭就有糧拿！
要是殺了人還可以成為正式義軍！
對于整整五天都在餓著肚子的外圍們來講，糧食的吸引力無疑是巨大的。
要是運氣好，還可以成為正式義軍，那就不用再餓著肚子了，那些人可是一天能吃上兩頓的啊！
至于先鋒營，對于這些外圍來講，那簡直是神仙般的差事，頓頓管飽，還有肉湯喝。
餓瘋了的外圍們，此刻正在胡思亂想著，甚至想到了肉食蔬果不曾斷過的陷陣營。
他們這一路上很清楚陷陣營的吃法，就連那拉著家禽牲畜的大車，都已經空了好幾車了。
但攻城的危險他們都明白，就算上到了城頭還是得要跟縣兵拼殺的，搞不好就要丟掉小命！
可再摸摸自己空著的肚子，一時間人人都猶豫起來。
經過再三考慮后，理智占據了上風，雖然一直都吃不飽，但好歹也沒餓死不是？
很多人頓時就熄滅了心思，不再打算冒著很有可能會死亡的風險去搏一口飯。
可是，這好幾千人的數量中總會有一些人想搏一把的。
其中不乏想加入先鋒營甚至是陷陣營的人。
無奈，此時的義軍已經不像當初只要是沒斷手斷腳的人全都收了。
先鋒營更夸張，首先你得先立功，或者得到賞識，然后憑此成為后備士兵，再從訓練中表現得很出色，才有機會加入。
到最后，還會有人專門和你談話，得到認可之后，你才是一名合格的先鋒營士兵。
至于怎么加入陷陣營，這些人就無從得知了。
這部分人此前因為猶豫而錯失了良機之后，悔恨莫及。
現在見到有機會，紛紛摩拳擦掌地站出來報名。
雖然只有三百來號人，但除去老弱婦孺的比例后，也算是不少了。
“讓他們吃飽，一個時辰后，每人發下一桿木槍！”
陳子云帶著一支巡邏隊伍，從這里經過，四下掃了一眼，對正在不斷慫恿外圍的頭目命令道。
義軍的攻城器械現在做出了不少，雖然鄱陽官兵那一批大部分被燒掉了，但攻城槌卻保留了下來。
當時陳子云吩咐朱貴要重點燒云梯，因為制作攻城云梯不難。
在尋陽城和來時的路上木匠趕制出了很多，除了簡陋的之外，符合規制的足有近五十架。
攻城槌繳獲了三輛，后來又做出了兩輛。
現在所有的匠人都已經成為了正式義軍，也是重要的保護對象。
這批人在得到了更好的待遇之下，很是賣力氣的干活。
很快，這些有想法的外圍們，狼吞虎咽地消滅了分到手的食物。
休息了半個時辰后，十幾架簡陋的云梯就被搬到了陣前。
這些外圍們拿著木槍、竹槍，臉上仿佛帶著一去不復返的悲壯氣勢，站在陣前做好了準備。
這座縣城對于先鋒營來說，要攻下再容易不過，除了低矮的城墻之外，其他的一切防御措施都沒有，只能用人力往下扔石頭。
如果陳子云在這里架設拋石機，他甚至不用派人攻城，這種威力強悍的大殺器，足以摧毀城內所有人的守城信心。
可惜他沒有。
雖然他很清楚拋石機的架構，可義軍中的工匠們肯定沒有制作過這種大殺器，若是貿然制作，必然會耗費大量的時間以及人力。
這樣一來，別的軍備制作就要擱置了，這是他不愿看到的。
“賊人來了！”
見到幾百人拿著發下的武器，扛著云梯，站在陣前面對著葛陽城墻。
立在他們身后的，是一百名全副武裝的陷陣營督戰隊。
從來沒有經歷過戰爭的林縣令慌亂無比，連連催促縣兵和農夫迎敵。
在沒有搞清反賊主攻哪里的情況下，他甚至糊涂地派人將守其他三門的人調一部分過來。
可這些不停吞咽著口水，身體微微顫抖的縣兵、農夫們和他一樣，哪見過這種場面啊！
隨著“咚、咚、咚”的鼓聲擂起，站在陣前的先鋒營和陷陣營士兵們，整齊響亮地吶喊起來。
他們這段時間訓練的成果，在這一刻充分的體現出來。
合而為一的喊殺聲將附近的外圍都感染起來。
這面鼓是從尋陽縣衙里搬來的，另外義軍還制作了十幾桿旗幟，每桿上都寫有“白袍義軍，替天行道”八個大字。
片刻后，鼓聲開始加速，三百來號為了一頓飽飯當上了“敢死隊”的外圍們，在鼓聲的鼓舞下，朝著城墻沖了過去。
“快！用箭射殺賊！”
城頭上的林縣令大喊著催促起強拉硬拽來的三十多名獵戶，命他們狠狠地殺賊。
只是，這些被他抓壯丁拉來的獵戶們，在雙手顫抖和內心驚恐的情況下能有什么準頭？
由于這些“敢死隊”根本就沒有隊形可言，加上又在快速的奔跑中。
第一輪的射擊一個人都沒有射傷，因為跑在前頭的十幾個外圍每個人都分配有一面盾牌，這些本就稀稀疏疏的羽箭豈能傷到人？
若不是陳子云沒有充足的時間，這件類似“蘇格蘭圓盾”的一次性防御武器，還可以做出雙層夾帶皮革的，防護效果能提升幾個檔次。
此時外圍們已經沖到城下，獵戶們牙齒打架、雙臂顫抖得射擊了三輪后，只殺傷了四五個人。
這個數字放在這松散的幾百人上面，就好像是零傷亡一樣。
外圍們歡呼了一聲，合力架起簡陋的云梯，拿著木槍的手擠著云梯兩側，防止木槍掉落，紛紛開始往上爬，有些厲害的甚至單手爬梯。
持盾沖在前頭的外圍則是舉起木盾，抵御著零散落下的羽箭，云梯底部還有幾人用力的壓著，防止云梯被推翻。
蔡縣尉看到己方的人已經開始慌亂了起來，大喊道：“快扔石塊，砸死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