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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章 他就是殺人兇手

  丑時時分,風呼呼地刮著,雨嘩嘩地下著。近看,街道上連一個人影也沒有,白白花的全是水,簡直成了一條流淌的河,上面爭先恐后地開放著無數的水花;遠看,樓房和樹木都是模模糊糊的。

  風夾著雨星,像在地上尋找什么似的,東一頭,西一頭地亂撞著。街道上時有路人出現,剛找到一個避雨之處,雨就劈劈啪啪地下了起來。雨越下越大,很快就像瓢潑的一樣,看那空中的雨真像一面大瀑布!一陣風吹來,這密如瀑布的雨就被風吹得如煙、如霧、如塵。

  突然,一道閃電,天空被撕裂了,一片慘白,緊接著是一串悶雷,悶雷過后,久久的悶雷,轟得讓人有種心悸之感。

  雨越下越大。

  許府庭院里邊,有幾人小心翼翼的抬起頭,向著外邊的雨幕看過去,天地間像掛著無比寬大的珠簾,迷蒙蒙的一片。雨落在對面屋頂的瓦片上,濺起一朵朵水花,像一層薄煙籠罩在屋頂上。雨水順著房檐流下來,開始像斷了線的珠子,漸漸地連成了一條線。地上的水越來越多,匯合成一條條小溪。

  “晉兒,你…你剛才說的話是什么意思?你這話的意思,難不成唐逸便是溫陵那位唐青天?他已經入贅溫陵的沈家了?”

  許蠻蠻的三嬸陸氏,瞪著銅鈴似的眸子,略顯豐腴的身子忍不住顫了顫,像是聽到了非常震驚的消息,緊接著她那大眸子望向唐逸時,整個肥胖的臉龐開始漲紅得發紫。

  “豈有此理!這唐逸既然已經入贅沈家了,為何如今他又跟蠻蠻訂婚了?豈有此理…這,這不是壞了咱們蠻蠻的名聲?難不成真當我們許家是好欺負的?不對,這已經是欺負到咱們許家頭上,就差沒騎到我們許家每個人頭上撒尿了!”三叔父許豎怒聲大喝,看向唐逸時,有種要將他抽筋扒皮,生吞活剝的沖動。

  “想不到這倒插門還成了習慣,等會我便叫人去衙門請問請問,這一個人連續兩次入贅到底算不算騙子?我就不信,這世間還沒有個說理的地方了!咱們蠻蠻還是太過年輕單純了,竟然會被這樣的騙子所騙!虧他還是溫陵的唐青天,我看就是個十足的大騙子!”

  許蠻蠻昏睡在床,整個許家已是亂成一鍋漿糊,大大小小的事情這些天都是落在唐逸身上,不知是從何聽聞,據說唐逸已是找到毒害許蠻蠻的兇手,更是在庭院里邊審問丫鬟小廝,所以,許蠻蠻的叔叔嬸嬸也都悉數來到庭院里邊。

  他們原本對真正毒害許蠻蠻的兇手還是挺好奇的,但如今聽聞許晉所說的消息之后,對于唐逸如今是否是許蠻蠻的未婚夫…更加的好奇了。

  七大姑八大嬸開始發揮了她們該有的嗓門。

  蘇晉臉帶嘲諷的笑意,看著唐逸忍不住笑的更加的肆無忌憚。反觀唐逸,依舊是平平淡淡,面無表情似乎并沒有因為這件事而被嚇到,或者他應該出現一些驚嚇到的表情。但這一幕落在蘇晉眼里,他的心里邊多少還是有些不悅的,他不僅要讓唐逸身敗名裂,還有讓他付出血的代價!

  唐逸輕了輕嗓子,眾人頓時抬起投來,只聽他輕輕說到“我的確跟沈家的大小姐訂親了。”隨后,整個吵雜的局面陷入短暫的寂靜,只有外邊嘩嘩不斷的雨聲,緊接著像是一枚炮彈在深水炸開似的,七大姑八大嬸的聲音開始從四面八方響起,有人暗罵唐逸無恥,有人怒聲罵他騙子,更有甚者摩拳擦掌似乎是準備動手了,更多的人則是開始冷嘲熱諷,就差指著唐逸的鼻子罵他欺師滅祖!

  這個時候律法只禁止多妻而不禁止納妾,如規定:“諸有妻更娶妻者,徒一年,女家減一等,若欺妄而娶者,徒一年半,女家不坐,各離之。”但有妻者納妾是不用此律的,然而有關連續入贅的相關律法卻是沒有明確的規定,如若不是這一層緣故,估計早已有人報了衙門。

  有關許蠻蠻與唐逸訂婚一事,終于是有人開始怒聲說了出來:“我們許家丟不起這個臉!蠻蠻如今乃是許家的掌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便是招人入贅我們許家,至少也得聽聽我們這些長輩的話語!

  你們瞧瞧!這就是蠻蠻找的好夫婿!實在是給我們許家長臉啊!”

  這個時代,“以夫為綱”已經成為了眾多女性生存的準則了。但是,在這樣的社會大環境之下,依舊有一些害怕老婆之人的存在,這些人便是入贅之人,由于他們自身的條件遠不如女方的條件,同時還需要利用女方家中的資源。

  所以,入贅的男子首先是需要女方家人先進行挑選的,也就是說,需要待嫁之人滿意。當這位女子選好的人選之后,再讓自己的父母過來把關,之后雙方家長見面,將親事談好,并確定娶親的日子。從這個方面來看的話,對于女子而言,其實是比較幸福的,畢竟不需要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有一定的選擇權利。不過,缺點自然也是不言而喻的,自己的未來丈夫,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卻也是說準的。

  “再說了!許家如今不是還有許晉!難不成是我們許家死絕了不成?還是欺負我許家沒有男丁!好好的人活著,為何要讓一個倒插門來插手我許家的家事!難不成還需要他一個騙子給我們養老不成?”有人義憤填膺說道。

  “養老?我看他如果沒有將我們許家的家產全部騙走就不錯了!倒插門!”

  “倒踏門!喪門星!簡直就是咱們許家的恥辱!”

  招贅,對于女方家庭來說,招贅大致有兩個因素:一是招贅養老,二是招贅求嗣。如今許家尚且還有大少爺跟二少爺在,許蠻蠻卻要招人入贅的確是有些說不過去。

  至于倒插門,立馬引得眾人看向唐逸時,眼神變得更加的鄙夷。

  所謂倒插門,就是對于的門旁邊都有一個插栓的槽,夜里睡覺的時候把一根橫木插進槽里,鎖上門。如果倒過來,把這個槽做在大門的外邊,從外邊開門鎖門,顯然防的不是自己人,而是外來戶。

  上門女婿“嫁”到女方家里,就如同外來戶,地位要低人一等,被人瞧不起。而且名字也要改成女方的姓,而且生的兒子也要隨母姓,故稱“倒插門”,自然是含有恥笑的意思。

  除此之外,“倒插門”還有“倒踏門”的說法。

  男娶女嫁,女方“踏”入男方家門,這屬于正常的婚姻現象;而男方“踏”入女方家庭,當然就屬于倒轉,故稱“倒踏門”。

  ——轟!

  一道閃電劃破了天空的沉寂,一聲驚雷攪醒了屋檐下的許家人,雨,如根根銀劍疾射而下,狂猛暴唳的射向每個角落。似乎要把眾人的怒意洗凈,要把他們的憤懣填平。

  喧囂四起的吵叫聲,使得更多沉睡的許家人從睡夢中驚醒過來,丫鬟跟小廝紛紛向著三小姐的庭院聚集過來,更多的許家的家人也都紛紛跑了過來。這在之前是從未有過的景象,平日里邊他們從未踏入許家的小姐的庭院,更不用說像今日這般如此多的聚集在一起。到了的人借著雨聲偷偷尋問發生了何事,當聽聞唐逸早已經是入贅之事,剛剛到了的婦人們開始嘶聲力竭的怒罵起來,丫鬟小廝這是臉色負責,靜靜的看著事情將會如何的發展。

  “想不到啊!我們家可憐的蠻蠻被人陷害不說,如今還有因為這個倒插門污了名聲!我可憐的蠻蠻啊,這么會這么的命苦!”

  “被人陷害?你說會被誰陷害?!蠻蠻可是剛剛好,這立馬就被人毒倒了!今日若不是大少爺捅破這個唐逸的身份,你說他還要欺瞞我們許家多久?我看這個唐逸的嫌疑最大!干脆報官得了!”

  “對啊!肯定是這個唐逸毒害蠻蠻的!你瞧瞧他上演的這一出好戲,不愧是賊喊捉賊!若不是大少爺慧眼如炬識破他的身份,恐怕我們許家上下都要著了他的道了!如今不管他說什么我都不可能相信了!這唐逸就是個十足的騙子!報官!一定要報官!”

  “這種一定要嚴懲!”

  “一個倒插門而已…”

  “他就是殺人兇手!”

  隨著唐逸的沉默,時間的發酵,人越來越多,眾人的憤怒直接到達了一個頂峰。

  “我絕不允許這樣的人壞了我許家的名聲…”

  “來人!你們還傻愣愣看著干嘛!跟我到柴房拿繩子,我要幫這姓唐的五花大綁,送去衙門!”

  “送個屁衙門!我看直接將他手腳打斷,再扔進衙門得了!我許家因為出了如此笑話,若是不讓他吃點苦頭的話長點記性!這以后別人還以為我許家是軟柿子,誰都想捏一捏了!”

  “有道理!對對對,將唐逸的手腳打斷!!”

  圍觀眾人的聲音開始絡繹不絕的響起,婉兒嚇得已是哭得梨花帶雨,她一直都是照顧著許蠻蠻的起居,有關唐逸的身份,事實上許蠻蠻已經是告訴過她了。貌似,唐逸是跟自家小姐假裝訂婚,而且還是自家小姐主動這樣說的,可是不知為何,唐姑爺卻始終保持沉默,不作出任何的解釋。

  “…咳!”

  唐逸輕輕地咳嗽一聲,似乎是想要準備說話。不知為何,原本嘈雜的許家上下,竟是不由自主的安靜了一下,有人反應過來時準備再大聲怒斥,卻是又忍不住的悄悄的止住了聲音。

  他們可是記得,這個唐逸可并非是個文弱書生,前些時日大夫人跟徐管家的事情還歷歷在目,唐逸若真是動起手來的話,他們可是討不得半點的便宜。

  其中一名嬸嬸柳眉倒豎,看向唐逸時,高聲嬌斥說道:“唐逸!別人怕你,我可不怕你!他們心里邊藏著什么,帶著什么目的我不管!但我今日乃是以蠻蠻的四嬸問你,你到底是何居心?為何已經入贅,如今還有禍害我們家蠻蠻?”

  “可憐的蠻蠻啊,實在是命苦啊!被人毒倒不說,還有被人污了名聲!”

  “對啊!雖然我們許家是鬧騰了點,但我許家也不是可以任人揉捏的!今天你必須給我們一個說法!”

  “你們還愣著干嘛!?給我將他抓起來!”

  幾名小廝跟隨一護院走來出來,他們身上都落滿了雨漬。事實上,在此之前許家是沒有安排什么護院的,都是一些較為強壯小廝充當,后來發生二夫人跟徐管家的事情之后,才陸陸續續請了幾名護院,眼前這位護院的算是一名高手,之前是在賭場里邊當打手,后來被許家給請了回來,臉色兇悍,帶著猙獰嘴臉來到唐逸身前,說道:“得罪了。”

  “得罪個屁啊!跟他客氣什么,抓起來!”

  “就是啊!打斷他的手腳,讓外邊的人瞧瞧,咱們許家可不是好欺負的!”

  那護院臉色復雜,直接是雙手運力,直接是準備一擊將唐逸制服。

  嘩嘩雨聲,伴隨著響亮的耳光,隨著護院的身子倒飛出去,驚得眾人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護院狼狽的站了起來,只覺得口齒泛腥,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兩顆牙齒直接是飛了出來。他頓時兇神惡煞,抬頭望向唐逸,眼神卻是忽然一黑,只見一個拳頭已經是襲向他的面門,“啊”的一聲,臉上一陣劇烈的疼痛感,身子則是向空中飛起,而后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他竟然還敢動人!”

  “翻了天了!你們瞧瞧!你們瞧瞧!終于是露出真面目!他就是騙子!”

  “來人!打斷他的手腳!快來人啊!都死哪去了!”

  唐逸抬起目光,向著其中一位叫囂得最厲害的人走了過去,那婦人嚇得臉色蒼白,急忙止住了聲音再不敢說半句話。

  可是唐逸已經是來到她的身前。

  “你剛才說,我是騙子?”

  唐逸瞇著眼睛,笑著道:“你說說,我是騙你們許家錢財了?還是騙你們許家美色了?

  你們說我入贅沈家,我如今可是帶著民籍參加科舉考試。

  這層身份可是經過圣上的篩選,難不成你們連圣上都敢質疑?

  而且,俗話說得好,抓人拿臟,沒證據的話,誹謗三甲解元,可不是一件小事。”

  此話一出,嘈雜的聲音頓時戛然而止。

  眾人不由得脊背一涼,

  對啊,若唐逸真是個入贅的,又如何能夠參加科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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