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了。”金獨一輕輕言語一聲,右手一抖,四支長劍消失不見。
金獨一垂手而立,看了原亮一會兒,身體輕輕縱跳,高不過半米,可落下時手中又出現四支血劍。
將血劍放到桌上:“你有兩天時間做到這些。”
“做哪些?練劍?全都做?”
“變戲法。”金獨一回房休息。
原亮得到血劍許久,從沒想過習練劍法,現在要學會變戲法?
何況那不是戲法,是真正的藏劍于身。
原亮看了整整一個白天的劍,此時又要細看,已經很熟悉,還要更熟悉。
看看手掌,試著握住劍身。
一柄劍、兩柄劍,慢慢將四柄劍都握在手中。
不敢用力握住,只能一點點加大力度,試著把四柄劍握成一柄劍。
一夜沒睡,天亮后金獨一出來拿早飯,招呼原亮吃飯:“手沒事兒?”
“有事。”原亮攤開手掌,上面是一條條細線。
“夠結實的。”說的是原亮的皮膚。
“不是結實,是恢復的好。”原亮也不隱瞞。
金獨一點頭:“你還有兩個白天一個夜晚。”
吃完飯,金都一找副釣竿出門:“晚上見。”
這是去釣魚了?天下第一劍手的日子過的還真是…不可想象。
此后兩天一夜,原亮根本就不睡了,為了練劍,甚至脫掉貼身馬甲,光著膀子。
這辛苦的,全身到處都被割傷過。
練到后來,身體已經沒感覺。
不過…每一次割裂傷口,血劍反是很興奮。每一次見血,原亮都能夠體會到血劍的“異動”。
無聊時候,金獨一也會坐著看他練劍,一把花生一口老酒,過的甚是悠哉。
在第三天傍晚,金獨一招呼原亮吃飯。
原亮不吃:“還沒練好。”
“不可能練好的,吃飯。”
“什么?”
“如果你只練三天,就能將這樣四柄鋒利無比的寶劍純熟掌握…卓一會這么想?”
“師兄說只給我三天時間。”
“有點緊迫感么。”金獨一笑著說話:“喝酒。”
原亮想了好一會兒:“我覺得可以。”
“嗯?”
原亮沒有說話,走回院子當中繼續折騰四支血劍。
也許是長時間使用真氣溫養的緣故,也有木靈的功勞,這些血劍跟原亮之間有了一種若有若無的聯系。
原亮不敢相信這種聯系的存在,但是這一種熟悉感覺是任何武者都需要的。
只有熟悉武器…用神話故事中的言語形容,讓你的武器生出一種“靈性”。
武器有沒有靈性不知道,經過三天三夜的瘋狂練習,他真的非常熟悉每一柄血劍。
手掌、胳膊、大腿等處被割出一道又一道傷口,鮮血浸潤血劍,彼此似乎又多了一點聯系。
原亮猛一伸手,四支長劍消失不見。
原亮轉身面對金獨一:“還是有點不熟。”
金獨一沉默好一會兒:“那些劍招,還記得么?”
“記得。”
“我看看。”
原亮慢慢伸出右手,猛一震,不知道從哪里出現一柄紅劍。在燈光的輝映下,好像是血氣在飄動一般。
原亮很認真的一點點一招招去刺、去斬、去切…
很快練習過那些劍招,金獨一沉默好一會兒:“還可以。”
原亮拱手道謝:“多謝師兄傳功。”
“我并沒有傳你什么,只是讓你熟悉劍而已。”金獨一想了一下:“你在異族的地盤做縣令?”
“是。”
“好玩么?”
“不好玩。”原亮苦笑一下:“山里人被咱們騙怕了,也欺負怕了,看到咱們這樣的人出現,天然帶著戒備心;南朝百姓也不愿意和山里人打交道,因為危險,山里人出山都帶刀。”
金獨一點點頭:“吃飯。”
“師兄,我這不算是學會了吧?”
金獨一被他逗笑了:“我練到現在,也不敢說會。”
原亮放下血劍:“短時間可以藏起來,若是上了戰場…”
“總有一天會做到。”
好吧,總有一天。原亮開始吃飯。
飯后,金獨一握著一柄血劍:“跟我學。”
這是傳授蓄力、發力、運用力量的方法和技巧。
原亮握住血劍,跟著金獨一做動作。
一遍動作下來,金獨一有點吃驚。
很多動作特別詭異,比如胳膊好像反折了一樣,又比如手臂好像扭動翻轉一樣…可不論什么樣的動作,原亮輕松完成。
做完這些動作,兩人回到桌邊,金獨一放下血劍:“我不傳你真氣運行法門,只教你動作,用心體會。”
原亮說是。
卓一和宗真在外面敲門。
進門跟金獨一見禮,宗真笑嘻嘻問原亮:“學會什么了?”
原亮一拍桌子,四柄血劍跳到空中。
跳起來的時候是散開的,原亮右手一抓、再一顫,血劍消失。
宗真瞪大眼睛左右看:“變戲法呢?”
“嗯。”原亮笑著張開嘴巴:“看清楚了啊。”仰頭,左手伸進口中,右手高高舉起、伸的很直。
左手猛往外一抽,與此同時右手輕輕一顫,斗轉星移之間,左手掌中拿著血劍。
宗真撇嘴道:“逗我玩呢?當我看不出來劍在右手?”
原亮笑著伸出右臂:“怎么藏?”
宗真鄙視道:“這樣就沒意思了啊。”
“不信是吧?”原亮張開嘴巴,左手手指輕輕一錯,分開四柄長劍,右手拿過一柄插進口中,一點點送進去。
“打把勢賣藝的都會。”
原亮又送進去一柄血劍,在短時間內連續送進去四柄血劍,閉上嘴巴,向宗真微笑:“這樣呢?”又張開嘴巴給宗真看。
宗真觀察原亮的肚子,想伸手去摸。
“開什么玩笑?”原亮退開兩步:“現在才是變戲法,看好了。”
仰頭張開嘴巴,肚子里面發出個輕微聲響,一股真氣頂到血劍上,咯的一聲,一柄血劍從原亮空中射出來,飛向高空。
宗真還是不屑表情:“我知道,這是劍丸哈,你還有內丹哈,劍仙大人。”
“你才完了呢。”原亮肚子又響兩聲,兩道真氣先后又彈出兩柄血劍。
第一柄血劍落下,原亮伸右手接住,片刻后又落下兩柄血劍,也是接在手中。
“還一柄呢?”
最后一柄不敢用真氣頂出來。
四柄血劍,長短寬厚不一,還藏在肚子里那柄最寬,嗓子通道撐開之后,上下變成一條直線通道,真氣頂動血劍,輕易彈出。
只要足夠小心、準確,不會對身體造成傷害。
最后一柄不能冒險,血劍太過鋒利。
把血劍交到左手,右手伸進嗓子,捏住血劍輕拽,拽出一半后,真氣使力一彈,血劍飛向空中。
宗真哼哼冷笑一聲:“你餓不死了,以后可以賣藝。”
原亮接住血劍:“厲害吧?”
“臟不臟啊,殺那么多人。”
“它經過純火燒煉,不論劍上有什么也燒沒了。”原亮輕輕擦拭血劍:“再看。”四支血劍展開成扇形握在掌中,右手慢慢前伸,四劍瞬間合一,原亮握著這一柄劍大力斬向地面。
一道輕微風聲響過,劍刃凌空停住,地面上出現一道并不很長的口子。
使出這么大力氣,又猛然停手…那是無比鋒利的、沒有劍柄、也沒有任何保護的血劍啊,宗真急忙看原亮右手。
劍交左手,原亮攤開右手,完全無事。
宗真點點頭:“厲害。”
原亮嘿嘿一笑:“我這是天賦。”
宗真拿起根筷子塞進口中:“有什么啊?我還能跳呢。”跳動幾下之后…皺眉站著不動。
“跳啊。”原亮起哄。
“閉嘴。”宗真皺著眉頭努力運氣,好一會兒嘆口氣:“不應該跳的,掉里面去了。”
“現在怎么辦?”
“能這么辦?吐出來唄。”宗真開門出去,很快聽到嘔的一聲,又過一會兒,宗真開門回來:“那根筷子不能要了。”
卓一那是相當震驚:“你倆平時的生活該多么無聊啊,這也比?”
幾個人在一起說會兒話,金獨一讓原亮回去睡覺,三天三夜不睡,今天是第四個夜晚。
原亮不肯走,有很多話要問:“就這樣練,大概要練多久?”
“有兩種情況,一種是起碼練到卓一那樣,一種是練到你自己知道了。”
“刀呢?用不用練左手刀?”
金獨一搖頭:“你還是沒明白。”放下左手握著的黑鐵,伸出兩手:“沒有任何一個人的兩只手是一樣的,世上就沒有一樣的東西,所謂平衡并不是真正的一模一樣,是找到自己的平衡,掌握那一個平衡點。”
隨手拿起根筷子插進土中,拿過一個大碗倒過來,把碗沿放到筷子上,略略找下手感,放手,大碗斜立在筷子上。
“我們找的就是這個,平衡之道,生存之道,也是修行精進之道,當你真正領悟這些之后,再快的劍,在你眼中也會變慢。”
“是說我更快了?”
“我打你一拳,在我打中你之前,會有力氣消耗在空氣中,而在我拳頭碰到你之前,空氣的震動會提前把攻擊加到你的身體之上,在你領悟了平衡之道之后,走路也好,練武也罷,你身周的空氣都是平衡的在流動,忽然之間,流動的空氣不平衡了,你馬上能感覺到,也就會在瞬間做出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