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鐵柱?”
雖然夏憫心中此刻充滿了疑惑,卻沒有辦法表現出來。
總不能說我是抓鬼的那小子是個鬼吧?
“是啊,那孩子叫鐵柱,你找他干嘛?”保安用審視的目光看著夏憫,隨后想到了什么:“你不會是人販子吧?”
“不是…”夏憫連忙解釋:“人販子也沒有進小區偷小孩的啊,我前兩天見過他一次,也是大半夜,在南郊那邊,結果他一下子不見了,今天又在這邊看到他了,這不是好奇嗎,想看看這到底誰家孩子,天天到處跑。”
保安“哦”了一聲,點了點頭,然后問:“你為什么老是往郊區跑?”
夏憫感到一陣無力,想了想,解釋道:“我是個靈異小說作者,喜歡半夜出去找靈感。”
“那天本來準備去南郊逛逛,結果就在那荒郊野嶺的看見這小孩了,還和他說了幾句話。”
“本來以為是附近農家小孩,結果他突然就不見了,后來聽說那一片也沒有什么村子,就給我嚇壞了,我都懷疑是我見鬼了。”
“今天好容易緩過來準備再出來找靈感,沒想到我到這里也看見這小孩了,咬了咬牙準備跟上了看看,結果就看著他進到這里來了。”
說完,夏憫還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樣,用一種驚慌之中帶有一點小慶幸的目光看著保安,好像在說:知道他不是鬼我就放心了。
保安聽完夏憫的述說,出乎意料地沒有駁斥,反而是點了點頭,好像在認同夏憫說的話。
“嗯,那孩子的確有些…不太正常,怎么說呢,他老是喜歡大半夜往外跑,而且晚上跟變了個人似的,有時候我在門口遇見他跟他打招呼他也不理我。”
“一開始我沒讓他出去,畢竟大半夜的,一個小孩子肯定不安全,但是第二天他媽來找我,說是以后不用管他,讓他出去就是了,我這才放他出去。”
夏憫察覺到一絲不同尋常,打斷道:“等等,你說他有媽媽?”
保安一臉奇怪:“廢話,誰沒有媽媽,那么小的孩子沒媽媽早送去孤兒院了。”
夏憫反應過來,在這些人的眼中,那靈就是普通的孩子,而自己看待它們則是用看待靈的眼光來看的。
一個靈有媽媽不正常,可是一個正常的小孩子沒媽媽才不正常。
“沒事。”夏憫面露尷尬之色:“你繼續。”
“總之你不用擔心,那孩子不是什么鬼,只是喜歡大半夜往外跑。”
“嗯…你白天也見過他是嗎?”
“是啊,他媽媽每天一大早送他去上學,今年可能三四年級了吧?”
“你說的他晚上跟變了個人一樣…是什么意思啊?”
保安眉頭微微抬起,好像在斟酌該怎么解釋:“我也不太清楚,就是一種感覺,他白天的時候就挺活潑開朗的,遇見我也會叫聲爺爺好,但是到了晚上,他連招呼都不打的。”
“反正就是讓人感覺很奇怪,別說是你了,有時候我大半夜地看著這么個小孩在外邊到處晃我都瘆得慌。”
“這會不會是什么病啊?沒帶孩子去看看嗎?”夏憫看起來有些關切。
“誰說沒有呢,但聽說所有大夫都看不出來個所以然,后來專家會診說是這孩子有多動癥,我們也不明白這些,這孩子在咱們這都挺有名的。”
保安也是上了年紀,喜歡嘮叨,這話頭一打開,也就這么說了下去:“你說住在這里的人,都是外地來的,要么就是沒錢,要么就是沒關系,在這里打拼,誰家里不困難?”
“不過好就好在這種地方的住戶總是要比大城市里要有人情味兒得多,我兒子住西城那邊,打拼二三十年才買了間房子,那鄰居啊一年到頭不說一句話,他們叫我去住我也不樂意,還不如在這當個保安。”
“這兒住了可能有一百多戶人家,不說人人都認識,但是都是能打招呼的人,可不比那城里好?也就是在我們這兒了,大家都樂意互相幫忙照看著,換個地方,鐵柱那孩子早就該唄人販子給拐跑了。”
夏憫回頭看了看此時顯得靜悄悄的擠在一起的七八層的筒子樓,也是頗有些感慨。
“得了,大爺,知道那孩子是正常人就行了,我也就放心了,這大晚上的我也不多耽誤你休息了,我就先走了。”
夏憫善意地笑了笑,準備先離開再說,大晚上的就算要上樓看或者收集信息肯定也不方便。
保安點點頭,送夏憫出了這陽光公寓大門。
在門口,保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夏憫笑了笑,開口道:“大爺,有什么話不妨直說。”
那保安有些擔心的樣子:“你說你是個靈異作者,我勸你還是不要大半夜找什么靈感了,安城幾百上千年的歷史,那時間長了總會碰到不干凈的東西的。”
夏憫好像不相信似的大笑兩聲:“哈哈,那我巴不得遇上點什么有趣的東西,那我寫出來的作品肯定不一般了。”
“唉,年輕人就是不聽勸,年紀輕輕的干什么不好啊,非要去當作者,我知道的作者,特別是寫什么網文的,餓死不知道多少了。”
保安背著手一邊搖頭一邊往保安室走去,留下尷尬的夏憫。
“哎,大爺。”夏憫動了動眼珠子,開口叫住要進門的保安。
“還有啥事?”保安回過頭來有些疑惑。
“那什么,我覺得這孩子是個好素材,我過兩天白天再過來了解下他的事兒行嗎?”
“就這事兒啊。”保安點了點頭:“來吧,這里的街坊鄰居多多少少都知道點他的事兒。”
夏憫謝過保安之后,一邊往市區走,一邊默默盤算。
這叫鐵柱的孩子必定是有問題的,這是毋庸置疑的。
可是問題在于,為什么他能夠被人所看見?
夏憫也悄悄用項鏈測試過著保安,絕對的正常人沒有問題,但是他又說這小孩不是什么鬼,而且還有媽媽,白天還能出現去上學。
這就很離譜啊。
那會不會是項鏈出了問題?也不應該啊,一個小孩大半夜一個人到處跑就夠奇怪的了,然后恰好和荒村外的小孩長得一樣,恰好被項鏈指引,恰好精神錯亂問自己驚不驚喜?
盡管穿得衣服已經不一樣了,可是那欠揍的笑臉夏憫化成灰都認得。
那么,到底他媽的什么他媽的叫他媽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