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來說,項鏈動了意味著出現了靈,出現了靈對于巡查者來說就是一個麻煩。
所以一般地巡查者寧愿刷一晚上的微信步數,也不愿意遇上靈。
不過對于夏憫來說,這靈來得卻是十分及時,用久逢甘露的喜悅來形容他一點也不為過。
“抓一只回去就有交代了,還巡個吉爾。”夏憫順著項鏈指引的方向,準備趕緊搞定。
“要聯系秋渃么…”夏憫微微猶豫,便做下了決定:“算了,不管她了,萬一被發現身上的秘密就完犢子了,又不能把她滅口。”
只是稍稍停頓一下,項鏈的反應就弱了許多。
“看來是離我遠了,不行,得趕快跟上。”
夏憫平舉左手,跟著項鏈所指的方向狂奔,不知道跨過多少大道,越過多少商圈,幾乎要橫跨半個東城區,快要到東郊交接處的地方。
最終,夏憫停留在一棟老舊的居民樓前,這居民樓就像是星爺電影功夫里出現的那棟樓一樣,多是租金低廉的廉租房,住在這里的人也大都是外地來安城打拼,暫時沒有出人頭地的人。
夏憫雙手撐著膝蓋,躬著背,喘著粗氣。
跑得遠就不說了,好幾次夏憫稍微慢了一點,項鏈的反應就大大減弱,幾乎要跟丟,這迫使夏憫一路上不敢停下來休息,到現在,明明是寒冷的冬夜,夏憫的衣服里卻滿是熱汗,稍稍敞開一些便冒出蒸騰的熱氣。
“我…我他媽…必把你關起來在你…在你旁邊二十四…小時放…放大悲咒…跑這么快…狗東西。”
夏憫緩了老半天,終于把那種要把肺吐出來的感覺壓了下去。
“應該就是這里了。”夏憫手里的項鏈自從他到了這里以后就維持著最大反應的模樣。
夏憫看著這居民樓最外面破舊的鐵門,一字一句地讀著門上斑駁的字跡:“陽光公寓?”
“是挺陽光的,我尋思都透風。”
周圍都是還未開發的荒地,這棟自稱公寓的建筑孤零零地立在這里,面前是高樓大廈,背后則是一片荒山野嶺。
夏憫沒有多想,直接走進了形同虛設的鐵門。
門口的保安室里亮著燈,但是里邊并沒有保安的影子,夏憫從窗戶往里邊看了看。
一邊是堆著的未領取的快遞,一邊是保安歇息的床,床上被子掀開,保安室中間的爐子上燒著水。
“奇怪了,人呢?上廁所去了這是?”
保安室里看起來像是有人剛剛離開,夏憫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等保安回來跟他解釋一下他不是小偷,這里有臟東西,還是直接進去干了就跑,深藏功與名。
“嘖…這大晚上的,人去哪了啊?”夏憫等了幾分鐘,并沒有等到保安回來。
“嘶,會不會是保安也發現了那靈,然后跟了出去,被靈給害了?”
夏憫冷靜分析:“那這就是惡靈啊,這就是惡性事件啊,如果解決了我應該就可以憑借這件事再摸幾天的魚了。”
想到這里,他決定不再等了,不管保安有沒有被害,他都要進去看看。
從外邊看,公寓只是孤零零的一棟樓,外邊圍了一圈圍墻,可是走進圍墻,夏憫卻發現這里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也許是離市區不近不遠,附近又都是荒地,不大方便的緣故,圍墻里邊便利店,藥店,書店竟然一應俱全。
這讓夏憫想起了曾經在逸聞中看過的靠近北極的有些地區的人民,一個市區住在一棟大樓,大樓里什么都有,每年只有幾個月的時間可以出來,其他時候都會被大雪封住路。
而公寓的背面是一片公園里那種全民健身器材,騎馬機上坐著一道看起來很孤單的身影。
夏憫手中的項鏈,正指著那道影子。
“能指著,應該能抓,先上去問問保安去哪了。”
將上衣兜里的捕靈盒緊緊握住,夏憫上前,做到了那道身影身邊。
身影看起來很瘦小,也不高,跟個小孩子似的,也讓夏憫感到有些奇怪:為什么自己遇到的靈大都是小孩子模樣,自己看起來很像是喜歡小孩子的人?
就算夏憫已經坐到了身邊,那影子還是一動不動。
一人一靈大概坐了一分鐘,夏憫終于受不了這尷尬的氣氛,開口搭訕:
“你跑那么快,是著急給你媽奔喪嗎?”
那道身影依舊不說話。
月光之下,夏憫看不見那身影的樣貌,它好像籠罩在一層陰影之下,這一團油墨似的人形身影,讓人不由自主地對其產生畏懼的情緒。
當然,這里的人不包括夏憫。
“你媽沒告訴你別人問話要回答嗎?這是基本的禮貌。”夏憫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對著那道身影就照了下去。
這一照不要緊,可看清了那身影的模樣,卻著實讓夏憫大吃一驚。
一瞬間,夏憫想起了當初在韓家村外鬼打墻時遇上的那小孩子靈。
在夏憫掃蕩和最后揚骨灰的時候,都沒有看到那只靈,夏憫以為它消散了,可現在想來,那和其他有些呆板的孩靈有很大區別,它更靈動,表情更豐富。
而那只消失的靈,此時正掛著與把夏憫和韓琳帶到村子后消失前同樣的詭異笑容,瞳孔就算是對著手機手電筒強光的照射,也沒有絲毫變化。
那記憶中的笑容和眼前的笑容重合,讓夏憫一下子呆在原地。
他設想過這靈的模樣有多么丑陋,多么驚悚,甚至多么惡心,可是他卻沒有想到,那是一張絕對正常可絕對不該出現在這里的臉。
這只靈根本不是那村子里的靈,他只是把夏憫帶入了那村子!
“驚喜嗎,叔…哦不,哥哥。”那靈沖夏憫笑了笑,趁著夏憫沒有反應過來的瞬間,轉身就跑。
一樣的場面,一樣的劇情,一樣的沒有逮到他。
反應過來的夏憫沉下臉,順著那孩靈逃走的方向跑去,咬了咬牙:今天必須把你逮到。
可是剛拐過一個拐角,夏憫就和一個提著手電穿著保安制服的干瘦老頭撞到一起。
“你干什么的?是不是小偷?”
夏憫一時間沒想起尋常人看不到靈,情急之下脫口而出:“剛剛跑過去那小孩,我找他有事。”
“你說鐵柱?你找他干什么?”
這下子輪到夏憫傻眼了。
這是什么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