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麻麻你什么時候回來。”徐依依眨著清澈的大眼睛問道。
“看到天上那些白色的星星了嗎?等到你們能飛到星星上時,麻麻就會回來了。”阮棠道。
爸爸說過,金丹境就可以橫渡虛空。
她跟弟弟已經突破到了元嬰境,飛到那些星星上豈不是輕而易舉?
“那就是很快嘍。”
徐依依雀躍的踮起腳尖看去:“平安弟弟你也來看,那些白色星星像不像一朵花。”
“不像。”徐平安耿直搖頭。
“明明像極了家中的海棠花。”
徐依依說著,不由撅起小嘴:“麻麻,我想爸爸了,我好想回家。”
“爸爸很快就會回來的。”
阮棠刮了女兒鼻子一下,溫柔道:“我不在這些日子,你要保護好平安弟弟哦。”
“我是男孩子,才不用她保護。”
“她?”
徐依依挑眉。
徐萍萍立刻改口:“才不用姐姐保護…”
“不用?”
徐平安躲在阮棠背后,不吭聲了。
徐依依假裝兇狠看了弟弟一眼,小跑回房間道:“麻麻你等一會,我有件禮物要送給你。”
阮棠并不著急,耐心等候。
這時候。
徐平安小聲道:“母親,你是不是再也不會回來了,像…父親那樣。”
阮棠一怔,微笑道:“媽媽我啊,最舍不得平安跟依依了,所以一定會回來的。”
“撒謊的人,鼻子會變長——呃!”
徐平安剛說完,就被母親輕輕捏住鼻子道:“那你怕不怕長鼻子的怪物媽媽?”
“怕。”
徐平安用力握住母親的衣袖:“所以母親,您不要走。有事情可以找饕餮叔叔,白澤阿姨,師姑他們幫忙…”
“平安,我們拉鉤鉤。”
阮棠認真道:“等你依靠自己的能力飛到白色星星上時,媽媽我一定會出現在你面前。”
“一定?”
“一定。”
徐平安與阮棠拉鉤。
徐平安明明還是個小孩子,眉眼間卻有了幾分徐來的模樣。
阮棠一時間看的失神。
徐平安則將一枚黑色木頭簪子從儲物空間中拿出,揚起小臉笑了起來。
只是笑容,根本掩飾不住有些紅彤彤的眼眶:“小姨前些日子說,再有幾天便是母親的生日,讓我跟姐姐準備禮物。這是離別禮物,要等母親回家,平安為母親重新補一份生日禮物。”
“謝謝平安。”
阮棠接過簪子,愛不釋手,十分欣喜的戴上。
“麻麻!”
徐依依雙手合十,蹦蹦跳跳跑來:“你猜猜我手里面是什么。”
“是糖果么?嗯,莫非是小飾品。”
阮棠配合的猜了幾次,沒有猜中。
徐依依攤開雙手,是一塊用細繩串起來的心形小石頭。
“叮鈴鈴”
隨著依依搖晃雙手,石頭內部發出清脆的聲響,十分悅耳。
“是心形的風鈴哦。”
徐依依大眼睛中滿是期待:“麻麻你喜歡嘛!”
“麻麻很喜歡。”
阮棠將石頭風鈴系在手腕上,聽著叮鈴鈴的聲音,眉眼彎彎笑著。
“嘻嘻,要親親。”
徐依依將紅潤的小臉蛋湊過去,阮棠親了一口。
徐平安有些猶豫,想要上前又覺得有失男子漢氣魄,下一秒就被姐姐大人向前一推,頓時一個趔趄。
“平安你又不是兩三歲的小孩子,想要親親就直說,害羞什么呀。”
徐平安臉上莫名火辣辣的燒,他的確不是兩三歲的小孩子,他才剛剛一周歲而已!
“啵。”
阮棠在兒子額上親了一口。
徐平安心頭不滿全部消失,只覺得母親的唇有些涼涼的,他下意識伸出手,卻沒有抓住阮棠。
留給他的。
是一道眨眼便消失不見的背影。
兩個小家伙看不到,一條幽藍色的階梯,從后山延伸向四方仙域正中的白玉階梯之下。
半刻鐘后。
阮棠望著近在咫尺的白玉階梯,以及附近星空飄蕩著的修士們,他們大多渾身彌漫死氣,眼睛早已喪失神采。
有些絕望的仰起頭,盯著那條白玉階梯,以及那顆血紅色的果子。
一條仙路。
一顆仙果。
炸出了仙域無法計數的仙尊、準帝境散修,他們在將死之際全都選擇了來搏一份長生仙緣。
有的修士身份極大,是本該在數個甚至數十紀元前隕落的圣地之主或者某族老祖,當年將死時被封禁于道蘊之中。
一來,在圣地或種族遇到覆滅危機時蘇醒,盡最后一份力。
二來,就是為了等待像仙路與仙果這樣可以超凡脫俗的仙緣。
只是他們不論境界高低,全都失敗了,在仙路上炸成一團團血霧。
大部分修士甚至連一小塊階梯也無法染紅。
當然。
在此地的修士并非全部都想著踏仙路、摘仙果,還有數量極多的修士在圍觀著‘飛蛾撲火’。
不過大部分是天尊境起步,像阮棠這樣的尊者境很少。
“準備好了?”
黃泉老頭坐在船頭,聲音有些嘶啞。
“嗯。”
阮棠點頭:“不論結果如何,先謝過黃道友。”
說罷。
阮棠向后一退,對黃仲天深深一禮,然后便準備飛向白玉階梯。
黃仲天眼神閃爍:“你現在還有時間反悔,一旦踏上白玉階梯,一切…將無法挽回。”
阮棠頓住腳步,沒說話,神色奇怪盯著黃仲天,眼神讓后者莫名心底發毛,訕笑道:
“阮道友,歲鴉我給了,你可不能過河拆橋。”
“黃道友,其實你不用偽裝。我知道白神將說的對,你來找我定然有所圖,雖然暫時不清楚原因。”
阮棠輕聲開口。
黃仲天笑容收斂:“那你為何還要跟我做這筆買賣。”
“買賣一向這樣。”
阮棠晃了晃手中的歲鴉化作的黑色燈籠:“你給貨物,我交錢,只不過錢是我的命罷了。”
“阮道友莫非就不想知道為什么是你,而不是你女兒徐依依或者白澤、虞歸晚去摘仙果?”
黃仲天死死盯著阮棠,想要從對方臉上看到后悔或好奇的表情。
可他失望了。
阮棠對此沒有絲毫心境波動,只是平靜問道:“它重要么。”
“很重要。”
“你會說嗎?”
“會,并且消息是免費的,算作贈品。”
“所有打著免費名義所贈的禮物,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阮棠飛向白玉階梯方圓百丈時,聲音才遠遠傳來:“黃道友,這筆買賣,就不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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