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即將被毀的城市
威尼斯是建造在大海上的城市，這里足足有幾百座橋。
知名度的最高的，是里奧多橋。
因為莎士比亞的《威尼斯商人》，就是以里奧多橋及周邊作為故事背景。
黃昏時分，因為大雨的緣故，里奧多橋幾乎沒有游客。所以也沒人注意，橋墩下的河水里，突然出現一道漩渦。
很快，一艘破破爛爛的貢多拉，從水面浮現。
威廉一腳粗暴踹開門板。那力度、那憤怒值，仿佛踹的不是貢多拉，而是巖里政男的棺材板！
也不怪他如此憤怒，本以為利用魔潛艇，能躲開傲羅。誰曾想，人家人手一根鰓囊草。
鰓囊草是一種魔法植物，外形像滑溜溜的灰色老鼠尾巴。
吃了它以后，可以長出鰓腳蹼，在水下自由活動，長達一個多小時。
這玩意在英國少見且昂貴，但它本身生長在地中海，在威尼斯就不算罕見了，都快變成傲羅標配了。
尤其是那些黑巫師們，干完壞事就朝水里一跳。不帶點這玩意出門，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傲羅。
威廉與赫敏初來乍到，哪里能了解這種事。
所以，他們倆根本沒料到，傲羅們會個個變成了菲爾普斯。還手持魔杖，速度快的驚人。
猝不及防之下，貢多拉就在水下遭受了攻擊。
特蕾妮真就是敵方臥底般的存在。
如果不是關鍵時刻，赫敏丟了不少大糞蛋，三人大概就要葬身海底。
代價就是，那一片水域，成為了發酵池，連水面都泛著可愛的黃色。
反正，幾乎所有的傲羅，都喝了幾口河水。頗有種干了這碗恒河水，來生還做印度人的味道。
嘖嘖，果然最厲害的還是生化武器。
威廉突然有了靈感。如果那些人魚再攻擊他，他就朝黑湖里丟上一噸的大糞蛋。
來啊，互相傷害啊！
威廉探頭環顧一圈，發現沒有麻瓜和巫師，便率先站起身。
赫敏跟著起身，威廉抱住她，朝著橋上跳去。
很快，破船上又跳下一個女巫，她腦袋上纏著一圈綠色水草，還有好幾只螃蟹。
“這群該死的傲羅，我早晚學著艾莉亞·格林德沃弄一枚大核彈，將圣馬可大教堂炸了！”特蕾妮站在橋邊憤怒道。
她魔改的貢多拉，已經差不多被魔咒打壞掉了。
“好了。”威廉安慰道：“我是專業的，事情結束了，幫你修一下。”
三人清理一番，沿著斯齊亞沃尼海濱大道前行。
腳下寬闊的石頭大道坐落在水邊，于公元九世紀用疏浚出來的淤泥修建而成。
海濱大道沿線，還遍布著高檔咖啡館和雅致的小區，甚至還有安東尼奧·維瓦爾第的家族教堂。
“你們要找的那個巴希達·巴沙特，就在這里嗎？”特蕾妮問道。
赫敏點點頭，認真觀察著門牌號道：“就在這附近。”
威廉突然指著一個房子說：“找到了。”
三人走了過去，發現那是一幢中世紀風格的建筑，四周有著低矮的籬笆。
順著青石板走了進去，威廉敲響了紅木門，
片刻后，一只家養小精靈打開了房門。
她的穿著很干凈，帶著一頂藍色頭巾，微微鞠躬道：“是史塔克先生和格蘭杰小姐嗎？”
“是的，我們找巴沙特夫人。”威廉說。
“來吧，夫人正等著你們呢。”家養小精靈帶著三人走進屋。
路過客廳時，她又鞠躬道：“夫人只見你們兩個。”
“特蕾妮，你在這里休息一會吧，我們一會就來。”威廉說。
特蕾妮點點頭，在椅子上坐下，大大咧咧問道：“這些點心，我可以吃吧？”
“當然了，小姐。”家養小精靈又鞠躬道。
在小精靈的帶路下，威廉與赫敏朝著后花園走去。
花園內種滿了玫瑰，每株玫瑰上，都用魔法罩給罩住了，防止雨水淹死。
走到青石板小路的盡頭，看到了形容枯槁的老人，巴沙特正坐在涼亭的石凳上，身上蓋著毯子。
這位彎腰駝背的老人，個子瘦小，有著一副蒼老的容貌。
歲月把她幾乎彎成了兩截，還奪走了她的視力，深陷在皮膚皺褶中眼睛，里面是厚厚的白內障。
巴希達·巴沙特是著名的魔法史學家，霍格沃茨的魔法史課本，就是她編纂的。
巴沙特的年齡也很大了，將近150歲。巫師的平均年齡很高，但能活到這么大，也實屬罕見。
威廉懷疑，尼可給她服用過魔法石熬制的長生不老藥。
聽到腳步聲，巴沙特轉過身來，睜著蒙著白翳的雙眼，用空洞的眼神凝視威廉與赫敏。
她開口時，嗓音沙啞且緩慢。
“我知道我們從未謀面，”巴沙特說，“但我覺得與兩位認識很久了。”
“格蘭杰小姐，我看過你去年那篇關于中世紀焚燒女巫的論文。
尤其是從巴黎圣母院入手，角度很新穎。
小阿不思將那篇文章寄給我，我給了很高的評價。”
赫敏臉上露出驚喜表情，有些難以置信，又害羞地躲在威廉身后。
“我也拜讀過史塔克先生，發表在《今日變形術》上的那篇關于阿尼瑪格斯變形的構思，簡直才華橫溢。”
她咳嗽了一聲，掏出一塊手帕，輕輕抹了抹嘴角。
三人客套寒暄了一會，威廉問道：
“夫人，我們的來意，想必您已經知道了吧？”
“已有所耳聞，”老人說，“我與尼可相識多年，只要力所能及，我將不遺余力地幫助你們。”
“我們需要找到火焰杯，”赫敏說，“死神的那份指引，大概昭示著它藏在哪里。”
“孩子…”巴沙特瞪著詭異無神的雙眼，“我的建議是，不要去尋找圣杯，忘了它吧。”
“為什么？”
“死神總是以各種方式，送出死亡圣器。他指引你們去尋找，去發現…為什么呢？”
威廉與赫敏交換了一個眼神，都搖搖頭。
對啊，死神為什么要送出死亡圣器？
威廉想來想去，只能認為他想得到那些強大巫師的靈魂。
畢竟三兄弟的故事里，即便聰慧的老三，也最終回歸了死神的懷抱。
但問題又來了，他不送出死亡圣器，難道這些巫師就不會正常老死嗎？
“還記得三兄弟的故事嗎？”老人白蒙蒙的瞳仁，直勾勾地盯著兩人。
“記得。”威廉說。
他知道三個版本呢。
巴沙特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她輕笑道：
“不，我敢說你們沒有真正讀懂…無論哪個版本。”
“很多人都會忽視最重要的那句話，他們把注意力放在死神，放在強大的死亡圣器上…”
“哪句話？”赫敏好奇詢問。
“三件東西或圣器，合在一起，就會使擁有者成為死神的主人…”
“這只是個隱喻罷了。”赫敏反駁說。“得到了三件武器，我不覺得就可以命令死神。”
赫敏現在感到：老人的高壽或許意味著往昔的理智也已不在。
“孩子，通常意義來說，大家也覺得死神和三兄弟的故事，只是個隱喻罷了。”老人裹了裹袍子。
“但你們這些死亡圣器擁有者，還覺得只是個隱喻嗎？”
威廉與赫敏啞口無言。
巴沙特繼續道：“三兄弟的故事，是一份真實確鑿的地圖，是流傳最廣的指引。
甚至連集齊死亡圣器的結局，都明白告訴大家了。你們不理解，因為還沒有徹底破解這份秘密。
所以我不建議尋找圣杯。”
“但夫人，”赫敏說，“火焰杯丟了，意大利魔法部在追捕我們。
如果找到火焰杯，也許就能抓到偷它的巫師，才能洗刷我們的罪名，我們就得試一試。”
“孩子，你是對的。”老人答了一句，音調十分悲傷。
“早些時候，死神指引了你們，你們就必須得到它。”
“這就和我出現在這里一樣，我也是個棋子。”
她長嘆一聲。
“這場大雨就如同開啟了連環套，一系列事件將環環相扣地發生，再也無法回頭了。
不論我如何不愿意，今天你們也都必須找到圣杯。
不僅僅是因為你們的罪名，更為了這座即將被毀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