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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0章 我的舔狗們的戰爭

  對面二人一起抬頭。

  沒錯,就是裴音和錢玉琨。

  前者王勝男很熟悉,后者也從林躍去錢守中壽宴砸場的視頻里看到過,知道那是錢三一的父親,本地有名的房地產開發商。

  “王勝男?”

  裴音吃了一驚,看看她,又看看后面隨行的林大為,指指他們。

  “你們…這是…”

  王勝男面無表情說道:“辦離婚。”

  裴音又看了林大為一眼,湊近幾分小聲說道:“你可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王勝男是誰,都到民政局了還能打退堂鼓不成?那怎么對得起她的人設?更對不起“勝男”這個名字,她是真不知道林大為哪兒來的底氣跟她離婚,自己可是江州首富心心念念不忘的女人。

  她都這樣講了,裴音自然不好多勸:“你想清楚就好。”

  “你呢?你怎么…”

  王勝男發揚來而不往非禮也的精神,反問裴音為什么也在這一天和錢玉琨離婚,要知道倆人上次談話,這位女高音歌唱家還對離婚持猶豫態度。

  “安麗麗…懷孕了。”

  “懷孕了?”

  王勝男明白了,男人和小三都打算生孩子了,再不離婚的話,被外人知道,說的話就更難聽了。

  “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這話是說給林大為聽的。

  倆女人在旁邊竊竊私語,錢玉琨盯著林大為看了一會兒,啥也沒說,就遞出去一張空白的離婚登記申請表,然后把手里那份交給辦事員。

  電視劇里安麗麗和王勝男同一天生孩子,這邊因為林躍的關系,林大為已經好久沒碰王勝男了,生二胎的情節自然是沒有的,不過呢,這里換成了她跟裴音同一天離婚,也算是世界之力干預的結果了。

  就這樣,裴音和錢玉琨離婚了,王勝男和林大為也離婚了,當天晚上她就搬出了鄉村花園小區,因為按照離婚協議,林大為這個所謂的好男人把房子和車子給了工作和收入十分穩定的王勝男,差不多等于凈身出戶,然而給王勝男搬家的那些人…是歐陽健給找的,就連林妙妙都忍不住問了當爹的一句話她媽是不是出軌了。

  裴音那邊倒是靜悄悄的,錢三一很平靜地接受了這一切,畢竟他是親眼目睹安麗麗上門宣誓主權的,事后還惡人先告狀,惹得錢玉琨在電話里噼頭蓋臉把他罵了一頓,說他險些害死自己的兄弟,想想那些話,他到現在還憤恨不已呢。

  林躍家住三樓,自然很清楚樓下發生了什么。

  基因,基因…

  錢玉琨奉為金科玉律的基因論,像林大為這種人,最應該從基因層面滅絕了,明明林妙妙歸他撫養,自己還沒穩定的工作,卻把人民廣場的二居室送給王勝男,美其名曰夫妻一場,這操作…自以為很紳士很大度,其實比那些自愿無償加班的奮斗逼還惡心,就是這種人開了一個“因為我是‘男子漢大丈夫’,所以任何時候女性都需要被特別關照”的壞頭,偏偏這種人在社會上很有市場。

  男子漢大丈夫?林大為這種人也配?

  他不會以為男子漢的責任感就是無底線地遷就忍讓自己的老婆吧?

  半個月后。

  江州市第三人民法院民事三庭。

  臺下旁聽席八成座位是有人的。

  “你聽說沒有,這女人離婚了。”

  “啊?離婚了?”

  “沒錯,倆姐妹都離婚了。”

  “我要是男的,也受不了她,太能作妖了,孩子那么小,怎么忍心當做出氣工具。”

  “就是說啊,希望法官能夠以孩子的利益出發,判給男方,不然在女方的家庭…媽媽進精神病院,姨媽又是這種人…唉…”

  “王頂男,王勝男,瞧這名字起的,從小就給孩子灌輸對立思維,只能說家教爛,養出來的子女也不是啥好東西。就說上天讓他們生倆女兒是對的,這樣的老東西就應該絕戶。”

  “上次網上爆出的,她去非洲找那惹禍精的父母,我還挺理解的,畢竟有一個跟她女兒一般大的閨女,為母則剛嘛,但是前些天看到她帶著外甥女去砸前妹夫的婚禮,真的是欺人太甚。那姓林的惹禍精起碼還講道理,有基本的底線,這女人已經偏激到六親不認了。”

  “這種女人,不離留著過年?離得好,離得妙,離得呱呱叫。”

  “當媽的精神病,那撫養權就該給爸爸,有什么好爭的。”

噠噠噠噠噠噠  “肅靜!”

  “肅靜!”

  隨著法槌的敲擊和法官的提醒,旁聽席上坐著的人紛紛閉嘴,不再就唐元明起訴王家,要求變更女兒撫養權桉發表看法,庭審現場重回安靜,只剩下零星的輕咳聲。

  被告席上坐的王勝男滿臉陰沉,她沒有想到會有這么多人閑著沒事跑來法院旁聽,而且都是心懷惡意的家伙,如果面前沒有法官,旁邊不是站著法警,放到大街上,就她的脾氣,一定會跟這些人罵個痛快。

  細想一下這件事的罪魁禍首…

  王勝男看向原告席上玩筆的年輕人,真得恨不能一刀宰了那個小畜生,心肝肺掏出來煮一鍋肉喂狗。

  她跟林大為離婚的第二天,她帶著唐嬌嬌鬧場唐元明和蔡瑩婚禮的視頻就被掛到了網上,本來她就因為跑去非洲找林強討說法坑了恩師的事為人所知,這事兒一出,好家伙,網上罵她的聲音可以說是鋪天蓋地,排山倒海。

  她的壓力很大,現在住的小區里的居民看到她經過,會在后面指指點點,罵她是個狠毒的女人,就連上了年紀的父母都受到鄰里街坊的排擠,日子過得非常糟心。

  對此她有一個細思極恐的想法,會不會…婚禮上的事都是算計好的?姓林的小子利用了她的復仇心?不過…他真有那么神嗎?這是一個十分困擾的問題,因為從他到處惹事,睚眥必報的行為來看,不像是一個有情商的人,莽夫怎么可能算計到這般程度?

  “經合議庭評議,現在進行宣判…”

  審判長的聲音一起,全體人員站了起來。

  “鑒于被告王頂男的精神狀況,本庭支持原告唐元明變更女兒撫養權的訴求…”

  下面響起一片議論聲。

  還有人鼓掌喝彩,大喊“就該這樣”。

  一時間,王勝男跟她的父母變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就差像古裝劇里演的那樣往他們身上丟菜葉和雞蛋了。

  老頭子的臉色難看到沒有一絲血色,老太太整個人都在哆嗦,他們沒有想到會來這么多人,因為不會上網,自然不知道王家人儼然成了“惡毒”的代名詞。

  早知如此,王勝男肯定會勸他們別來參加庭審。

  “爸,媽,你們先走吧,到車上等我。”

  王勝男趕緊招呼兩口子先行離開,她留下來簽字。

  王父沒有說什么,老臉鐵青,攙著妻子往旁邊的小門走去。

  “王八蛋。”

  趁書記員整理筆錄的時候,她忍不住沖原告席坐的表叔侄二人罵了一句,林躍想要發作,被唐元明按住了。

  王勝男沒敢繼續造次,因為下面有人高喊她在法庭罵人,要求法官把她抓起來。

  很快,簽字完畢,原被告退出場外。

  王勝男先去了一趟廁所,出審判樓后往停車場走去,趕巧看到唐嬌嬌從一輛法拉利718副駕駛出來,她下意識喊了一句,那丫頭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便張開雙手,朝著傳達室迎出來的唐元明跑過去,一頭扎進親爸的懷里。

  看到這一幕,她大為光火,在心里給外甥女貼上了“跟她爸一樣,是個忘恩負義,養不熟的小人”的標簽。

  她注意到不遠處的榮威牌小轎車里,父親和母親也在看這邊,都是一張憤怒臉,感覺受到背叛。她還看到林躍沖她笑,是嘲諷的笑,看不起的笑,輕蔑的笑。

  就在她壓抑不住憤怒,想要罵人的時候,揣在兜里的手機響了,拿到面前一看,發現是教務處黃主任來電,只能暫緩情緒,按下接通鍵靠近耳邊。

  聽了幾句話后,她忍不住嗆聲道:“憑什么?我要找校長!”

  然而對方沒有給她更多的發泄機會,把電話掛了。

  “老王八…”

  黃主任打來電話是通知她,學校方面暫停了她的排球隊教練職務,這代表著兩個月后舉行的排球比賽也沒她的份了。

  “帶著情緒上班可不好。”

  便在這時,林躍陰陽怪氣地丟下一句話,坐進法拉利718的副駕駛,車子在地面拐了個彎,駛出法院大門。

  王勝男抄起放在花池圍欄上的礦泉水瓶投過去,可惜沒中,惹得傳達室里的老警衛吼了她一句。

  要問她為什么會被上面的話刺激,道理很簡單她去唐元明的婚禮鬧場的視頻被發到網上后,她所在學校的老師和學生也在私下里議論這件事,有些話說得很難聽,她心里不好受,訓練的時候不可避免地帶著火氣,后來因為一點小摩擦和學生發生爭吵,人家就投訴到教育局,懷疑她精神出了問題,不適合帶隊,建議學校方面換了她,黃主任剛才來電就是通知她學校方面的決定的,她這兒氣得不行,認為投訴她的學生行為齷齪,那邊林躍拿話戳她的肺管子,心里能痛快?

  “勝男,勝男,你沒事吧?”

  這時榮威牌小轎車的車門打開,王父面帶憂慮走下來。

  “沒事。”

  她搖搖頭,晃掉腦子里的不爽。

  在學校和球員吵架的事她跟歐陽健講過,他是怎么勸她的?如果在學校里工作不開心,那就辭職,去他的公司干,保證不會有人敢那樣對她。

  所以她的情況符合一句老話,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大不了換個工作就是,薪水還比當老師高,至于編制丟了可惜的事,那也比天天被人嚼舌根,遭白眼強吧。

  一個月后。

  新學年開啟。

  高三了,對于學生而言,還有不到300天就要面臨人生中第一道坎,不客氣地講,高考可謂普通人改變命運的重要機會。

  這個規則對鄧小琪同樣適用,哪怕今夏鄧心華帶她拜訪了王京花,認了干娘,人家對她的希望也是能考一個好的學校,因為混影視圈,科班出身的人設還是蠻重要的,說草根逆襲,這么多年不就火了一個王寶Q,一個趙麗Y嗎?

  有了那樣的靠山,確實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但是鄧小琪這幾天超級不爽,因為從BJ回來,她媽就一直在耳邊嘮叨,說人家王京花愿意收她做干女兒,都是林躍的功勞,甭管是出于禮貌,還是感恩,理當真誠地去道謝,嘗試修復關系。

  話說得沒錯,她也能認清現實,不過想到要給那個討厭的家伙低頭認錯,她心里就冒火,憑什么泡著她媽,享受著她媽保姆級的照顧,自己還要放低姿態去討好他。

  這還不算,高三開學是有家長會的,因為要實行月考分班制根據兩個月的綜合排名強者上,弱者下,這都是拜林躍所賜。在她這兒成績好壞從來不是問題,問題是鄧心華寧愿去陪林躍見客戶,也不去給她開家長會,似乎他才是親兒子,她是撿來的一樣。

  她心里難受,說話難免陰陽怪氣,沒成想鄧心華直接給她來了一句“再無理取鬧我就搬樓上去住”,她聽后更加氣憤,大吼別以為我在樓下聽不到你們的動靜,經常性凌晨上樓給他睡多麻煩,要搬你就搬,廢什么話。

  下一秒,迎接她的就是鄧心華的巴掌。

  這已經是親媽因為林躍第三次扇她耳光。

  跟前兩次一樣,她賭氣離家,不過與之前不同,以往是跑去街上閑逛,這次去了學校,把自己關在練舞房跳得滿頭大汗。

  距離上課還有半小時的時候,她沖了個澡,穿上衣服推門出來,正準備前往教學樓,忽然聽到通往廣播站的走道傳來林妙妙的聲音,便躡手躡腳地靠過去,在拐角這邊偷聽。

  “江天昊,都高三了,你怎么還沒學乖,以前送鴨脖,送榴蓮,后來送減肥餐,送進口零食,現在送復習資料,有用嗎?沒用的,鄧小琪根本不喜歡你,聽我句勸,省省吧。”

  “妙妙,你跟鄧小琪還沒和好呢?”

  “我要不是顧念高一的交情,哪個會理你,搞罷賽還瞞著我,怕我給林躍通風報信對吧?如果當時我把這事兒告訴他,情況也不至于這樣,江天昊,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你那兩個好哥們兒,董江新和張永輝,他們的前途都被你給毀了。”

  “妙妙,我來找你是讓你幫我做參謀的,不是讓你數落我的。”

  “那我的提議就是,別再跟只舔狗一樣糾纏鄧小琪了,沒意義的。對了,舔狗這個詞你聽說過嗎?沒聽過啊?去貼吧找。”

  舔狗這個詞,單看字面意思也能理解,更何況當事人聽到呢。

  鄧小琪想起自己和錢三一的關系,在狀元郎面前,她是舔狗吧?舔到尊嚴都沒有了,而她不遺余力去舔的對象卻是林妙妙的舔狗。

  她是林妙妙的舔狗的舔狗,邏輯就是狗都不如。

  這兩個字深深地刺痛了她。

  “林妙妙,說別人是舔狗,你不也是一只舔狗嗎?為了那樣的人渣和自己媽媽鬧翻,鼓勵爸爸離婚,你才是那條終極舔狗。”

  “小琪?”

  江天昊和林妙妙嚇了一跳,沒想到鄧小琪就在拐角那邊,還把他們的談話聽了去。

  “說話啊,我說對了是嗎?理虧了是嗎?”

  鄧小琪直接把江天昊無視了,對林妙妙的嫉恨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如果把錢三一看成目標的話,憑什么失敗者是自己,她明明比林妙妙漂亮苗條氣質佳,更氣人的是,這家伙還對她苦求不得的對象不屑一顧,偏偏倆人還是閨蜜,世界上就沒有比這更折磨人的關系了。

  林妙妙確實被鄧小琪的話刺激到了,因為她確實有為父親和母親離婚,沒人再強求她從鄉村花園小區搬出去沾沾自喜,本來這是一件悲傷難過的事情,但是…內心涌動的更多是解脫和放松,從理智的角度講,她知道自己不該如此,難免有心虛和內疚,她自以為隱藏的很好,掩飾的很好,沒想到被鄧小琪一語誅心。

  放在以前倆人關系好的時候,她極可能后退一步,如今冷戰狀態下,當然不可能忍氣吞聲:“你胡說什么,離婚是我爸提的。”

  “你爸提的?”鄧小琪冷笑道:“說起你爸,林妙妙,你還不知道吧…”

  聽她這樣講,再結合面部表情,江天昊心里咯噔一下,心說要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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