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股風拂過耳梢,林躍的脖子被一雙手臂摟住,然后是堵住嘴的兩瓣溫熱。
他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兩手往外面用力撐,推開廖榮芹:“小芹,你冷靜一點,我有家室了。”
雖說她的舉止很突然,真要阻擋的話,以林躍的眼力和反應速度不是難事,但是他并沒有第一時間有所行動,因為突然間猶豫了,以蠻橫的方式拒絕,只能讓她心態崩潰,摔門離開是最有可能發生的事,倒不如讓她占一些便宜,遲疑一下再把人推開,起碼不會把她惹惱,之后還能語言溝通。
從廖榮芹不爽他帶良琴和林雙去見她和她媽,完事好幾天不理他可以看出,她是個又烈又擰還愛鉆牛角尖的主兒,所以要用柔軟的方式來對待。
而且…
“不,你沒有。”廖榮芹說道:“我上網查過了,你在領事館的檔案顯示未婚。”
林躍說道:“我跟良琴一直沒有領證,但早已是事實夫妻,這一點我沒必要騙你,小芹,你還年輕,不應該…”
“你的意思是你已經有老婆了是嗎?可我不在乎,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在乎。”廖榮芹情緒十分激動,不等她說完就出言打斷,而且講話時兩只手臂揮舞的幅度很大,說明這個想法已經在她心里揣了很久了。
遇到這么一個“勇敢又偏執”的女孩子,哪怕見慣風浪的林躍,一時間也很頭疼,如果是金錢交易,他有一千種辦法解決困難,要么電視劇里財大氣粗的家伙總愛說錢能解決的事情都不是問題呢。可是換成感情債,還是延續十幾年的歷史遺留感情債,那是真能把人逼瘋的。
“小芹,你冷靜一下,聽我說。”
“不,我不聽你說。”
林躍不說話還好,稍微透露出一點拒絕的意思就把她變成了驚弓之鳥,猛地一下抱住他的腰,頭枕在他的胸口:“還記得有一次你背著我媽帶我去樓下買冰激凌時說了什么嗎?你說今后的每一天都會保護我,疼愛我,對我好,這是你說的,是你親口說的。”
你永遠不知道以前挖的坑會在哪一天把你自己埋了,林躍真想抽自己倆大嘴巴子,沒想到被他當成童言童趣的一件事,卻成了她的人生魔咒。
媽蛋,我真得沒想養成啊。
“小芹,上次你也看到林雙了,她今年已經六歲了,我…”
“她不就是給你生了一個可愛的女兒嗎?我也行,我給生兩個,不,三個。”
瘋了,瘋了,這女人瘋狂起來,那真是一點兒理智都不講呀。
林躍說道:“你能冷靜地聽我…”
廖榮芹瘋狂搖頭:“我不聽,我不聽,我就不聽,我只知道這是你欠我的。”
林躍待要說話,只聽琴房的門嘭的一下被人推開,良琴面帶慍怒出現在外面。
“小芹,你放開他。”
林躍答應晚上參加中央音樂學院的小型演奏會,這事兒她跟蘇梅知道,本來沒有多想,半個小時前蘇麗拿了一些特產到酒店,說要感謝林躍圓了女兒的夢廖榮芹從讀高中時就夢想著有一天能夠近距離傾聽柏林愛樂樂團的演奏。
表示感謝為什么只有媽媽,沒有當事人?謹慎起見,蘇梅給中央音樂學院打了一個電話,了解到校方給林躍安排了一位向導,至于名字嘛…廖榮芹。
因為牽扯到蘇麗,蘇梅不想鬧得太僵讓林躍夾在中間不好做,便叫良琴過來看一看,最好能夠說服小丫頭放棄心里不切實際的念頭,是對自己的人生負責,也是尊重別人的生活,結果來到學校,循著《菊次郎的夏天》的琴音找到琴房,正好撞見林躍推開廖榮芹的一幕。
她很驚訝,也很氣憤,但是并沒有立即闖進琴房,給廖榮芹一個好看,而是站在外面聽了一會兒,眼見林躍擺不平這種事,方才推開門走進來。
曾經的小丫頭,追在屁股后面一口一個良琴姐的小妹妹,如今要跟她搶老公,站在良琴的角度,感覺特別魔幻。
在她的吼聲中,林躍把廖榮琴推開,故作驚訝道:“良琴,你怎么來了?”
“事實證明,我的擔心不是空穴來風。”她嘆了口氣,望廖榮琴說道:“小芹,你這樣做是不對的。”
“那你告訴我什么是對的?忘了他?假裝什么都沒發生?”
廖榮芹走到良琴面前,毫不示弱地看著她。
“你醒醒好不好,林躍是有家室的人了。”
“我剛才跟他說了,我不在乎,我告訴他我喜歡他,要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
“你這么做不道德。”
“你們道德?那為什么不結婚?他不跟你領證,就是說他還沒有想好,那么我就有機會。”
良琴本想告訴她倆人之所以不領證,是因為他們的情況比較特殊,除去自己,他還有另一個老婆,不過轉念一想,不成呀,告訴她實情怕是會起到適得其反的效果,她會想既然你們能夠接受二女共侍一夫的局面,再加一個又有什么關系呢。
“說話呀,怎么不說話了?”廖榮芹語出咄咄:“當年如果不是你,他會受處分嗎?媽媽也不會搬走。說好的教我彈鋼琴,說好的給我做好吃的菜,說好的傷心的時候給我唱歌聽,都沒有了…我現在只是想要回我應得的東西,從你的手里。”
良琴感覺特別尷尬。
林躍是她帶去蘇麗家的,結果搞出這么一份女兒心事,廖榮芹不可能恨林躍,便將矛頭對準她,把所有責任一股腦地推到她的頭上。
“小芹,我承認,當年確有對不住你的地方,可是…可是感情的事,你也要問問當事人的意見吧,你喜歡他沒問題,可他喜歡你嗎?兩情相悅才是婚姻的基礎。”
說完這句話,她往身后看去,希望林躍能夠給她一個委婉的拒絕,然而迎接她的,卻是空空如也。
這家伙居然跑了。
良琴整個人快崩潰了,他這是拿她當擋箭牌了呀。
第二天上午10時。
孟曉駿站在窗戶前面,看著遠方的車水馬龍沉默不語,任由王陽在后面喋喋不休的講開設針對德福課程的必要性。
“是林躍提議的吧?”
王陽想了想,覺得否認沒有意義:“沒錯,是他提議的。”
“好,開,不僅要開德福,我們還要開設針對TEF,GMAT的培訓課程。”
孟曉駿的回答打了王陽一個措手不及,他還以為會被拒絕,可是沒想到孟曉駿居然這么痛快地答應了。
“曉駿,你這是…”
“你是想問我為什么會答應這個提議嗎?”
孟曉駿剛要跟他解釋,目光掃過電視機上的畫面,不由大吃一驚:“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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