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躍根本沒把甘虹的嘟噥放在心里,走進廚房把炒蛋、吐司、煎腸端到餐桌上,又給自己盛了一碗白粥,就著椅子坐下,慢慢享用費了快一個小時才做好的早餐。
清晨6點起來就開始忙活,給一家三口做營養早餐。
余晨正在長身體,要補充蛋白質和膳食纖維,雞蛋,烤腸是必要的,再加一碗養胃白粥,甘虹要減肥,他就買水果青菜弄一碗蔬果沙拉。
像這種好男人,偶爾撒點善意的小謊還不是為家庭美滿幸福,結果呢?慣出倆什么來?兒子敢跟爹玩冷暴力,老婆頤指氣使跟特么上輩子欠他們家多少錢似得。
慢條斯理地享用完早餐,他起身想了想,把剩下的烤腸丟進隨身空間,將碗碟洗刷干凈后換上正裝出門。
叮咚。
電梯抵達,轎廂門打開,前面是兩名民工,正在往下面清理裝修房的垃圾,右邊是個一百六七十斤的胖女人,三葉草的運動裝根本兜不住她的身子。
出現了!
林躍很無語,心想這三個人是不是一直在電梯里等自己?
擠進轎廂,一股混合汗臭、大蒜、狗尿的難聞氣味涌上來。
汗臭和大蒜味來自民工,狗尿嘛…
林躍看了一眼身后的泰迪犬“你能不能管教一下你的狗?它在家也是這么隨地大小便的嗎?”
他家里有一只貓一只狗,但是這并不能影響他對類似問題的態度,他能忍受流浪狗沒有素質,不能忍受有主人照看的寵物狗沒有素質。
“它在我家里怎么大小便關你什么事啦?又沒在你家門口撒尿,電梯里這么多人都沒說話,就你毛病多得啦,瞧你打扮的跟個文化人一樣,結果一大男人跟只狗斤斤計較,你不覺丟人啊?”女人眨著一對三角眼說道,口齒伶俐得像熟手操作下的老式打字機,噼里啪啦不絕于耳。
林躍說道“電梯是公共設施,這樣做會影響到別人,而且你不拴狗鏈,萬一它咬到小朋友怎么辦?”
“你也知道電梯是公共設施啊,那么說也有我們家一份了,它在屬于我們家的那塊地方撒尿怎么啦?我愿意,你管得著嗎?還有啦,別跟我說什么狗鏈子,你每天帶你兒子上上下下這么多趟,怎么沒見你在你兒子脖子上拴一繩?這我親兒子,怎么教育是我的事,輪也輪不到你這個外人指指點點得啦。”女人狠狠白了他一眼,尖酸的嘴巴撇了撇,很看不起他的樣子。
整棟樓都知道五樓西戶的男主人是個妻管嚴,想她大禹姐也是走南闖北的社會人,還鎮不住一個繡花枕頭?
林躍心說我講道理了,可她不聽,那別怪我玩陰的了。
電梯到底,轎廂門打開。
“到了,看到沒有,下去下去,不要影響公共設施,我們還要下去嘞。”女人趾高氣昂地道。
林躍邁步出門,往前走的時候右手邊掉落一物。
是他丟隨身空間以備不時之需的烤腸。
后面棕毛泰迪嗖的一下竄過去,三兩口就把烤腸吞進肚里。
“哎呀,兒子,跟你說過多少遍,不能撿外面的東西吃得啦,不衛生,吃壞肚子怎么辦?”
與此同時,林躍假裝接起電話。
“喂,老婆,哦,你說桌子上的異煙肼啊,那是我買給老人吃的藥…不,你聽說我,真不是為了藥死小區里那些隨地大小便的流浪狗…我這人吧,最喜歡小動物了。”
林躍沒有說謊,他確實喜歡小動物,然而后面大禹姐臉都綠了。
異煙肼是什么東西,養狗的人基本都知道,這玩意兒塞火腿腸里只要六小片就能藥死一條大型犬,像泰迪這樣的小東西,兩三片就夠了。
“你在火腿腸里放了什么?”她氣得呲眉瞪眼,上去一把揪住林躍的衣領。
咔嚓。
手機攝像頭拍下這一幕的同時,林躍淡淡說道“松手。”
“你別走,給我…”
她話還沒講完,林躍立掌為刀自下往上狠狠地切在女人手腕。
女人手臂上的肉震起一道波伏。
“啊…”
伴隨一聲慘叫,她不由自主松開揪住林躍衣領的手,痛的整條手臂都在顫抖。
“希望你的第二個親兒子也這么養。人類世界很殘酷的,你不教它學好,自然會有人代勞。”林躍用手撫平衣領下面的褶皺,轉身往單元門走去。
“不用謝。”
大禹姐的臉像死了爹,抱起地上完全沒有意識到事情嚴重性的泰迪犬,指著往外轉移垃圾的民工說道“你們可都看到了,萬一我兒子有什么三長兩短,你們可得幫我作證。”
倆民工的臉拉了下來,他們沒想到運點垃圾會碰到這種事。
“兒子,兒子別怕,媽媽帶你去洗胃,你可一定不能有事。”大禹姐扭頭抱起泰迪就往外跑,一面給她在小額貸款公司上班的弟弟打電話訴苦。
“兒”命關天的事,她可不敢拿它的命去賭。
對于這件事,林躍壓根兒沒當回事兒,走出小區叫了輛網約車直奔市圖書館。
在影視世界,系統植入的專業知識沒有辦法帶回現實,比如《湄公河行動》里他的身份設定是一名維安隊員,《唐人街探案》里他的身份設定是托尼,可是回到現實世界,他并不能說一口流利的泰語,不過影視世界那些通過學習獲得的知識和練習獲得的技能就沒有這樣的限制了。
距離江大的研究生考試還有一個多月,刨除看任務電影,與蘇晗約會,籌辦寵物診所等一系列事情,哪怕他的學習能力十分驚人,要以高分過關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沒辦法,他只能利用任務世界來拓展學習時間。
在圖書館看了一上午書,11點多的時候去附近的kfc點了一份漢堡薯條套餐,吃完飯又去附近的書店逛了逛,選購了幾本考研教材,完事搭公交前往甘虹上班的地方。
下午快三點的時候,烏云席卷蒼穹,前后不過幾分鐘,天空一道光華遠去,然后是隆隆的悶雷聲。
大雨滂沱,傾盆落下,整個城市沉入水簾世界。
林躍坐在甘虹公司所在寫字樓對面的咖啡廳里,喝著有楓葉拉花的卡布奇諾,靜靜注視馬路對面的情況。
在左右半球lv3幫助下,他能將半條街道的變化全部收入視界。
很快地,他看到一個身穿黑色工裝手撐雨傘的女人由寫字樓大堂走出。
林躍舉起手機,按下錄制鍵,在顯像屏里看著甘虹走到一輛本田crv右側,拉開副駕駛的門,收起雨傘坐了進去。
林躍停止錄制,慢慢喝完杯子里的卡布奇諾,很有禮貌地喊服務員過來結賬,摘掉眼睛,戴上棒球帽走到門口撐起一把藍色雨傘,朝著馬路對面走去,這個過程中,黑色斑點在眼角慢慢擴散開,變成一個五公分直徑的胎記。
雨勢很大,雨線稠密,雨滴打得柏油路面與轎車機箱蓋啪啪作響。
因為車膜的關系,側面和后方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他只能由前方走過,同時打開手機攝像頭,對準前擋風玻璃連續按下拍照鍵。
進入寫字樓大堂,他收起雨傘,跺跺腳上的水珠,徑直走出后門,一面擦干手機屏幕上的水痕,找到甘虹的手機號碼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