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被遺忘的小細節
就這樣，一整個上午加洛都和馬德探討和學習著結界方面的事。
而可憐的溫蒂尼上尉只能玩一上午小奶貓...
午飯的時候，因為今天中午沒人送飯，三個人類就只能吃烤土豆，反倒是小奶貓還有奶喝，吃得比人還好。
草草對付了午飯，馬德要回去看店，溫蒂尼也要回治安隊，加洛則要去和神光大教堂一起看書。
于是三人便在教堂門外分別，加洛留下阿米婭看門，又鎖好大門，去找彌瑟蘭了。
上午才和美少女相處，下午又去找另一個女孩子，聽上去倒是有點渣男的味道。
不過加洛只是單純的學習，認真的學習，并沒有偷看彌瑟蘭的顏和腿。
就這樣平淡的過完白天后，他晚上又回到小別墅，和老主教提起白天的事。
“目的不明？動機不明？沒有留下任何線索的罪犯？”
老主教聽完他描述卡蘿拉夫人的麻煩后，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低聲嘟囔道：
“怎么和你的風格那么像呢？”
加洛連忙擺擺手，據理力爭道：
“您可別亂說，我可不會寄恐嚇信，我都是直接上門的。”
老主教笑了笑，反問道：
“那你打算幫這位夫人一把？”
加洛搖了搖頭，答道：
“我倒是不打算摻和太深，只是這單業務來之不易，我還是想好好完成委托的...所以比較擔心卡蘿拉夫人撐不到我做好結界的時候。”
老主教倒是不太擔心這方面，笑了笑，說道：
“你要相信至高真神教那邊的專業素養。”
“其實客觀來說，三大正教之中，他們算是最能打，戰力最強的。”
“這大概是因為圣騎士在他們教派中的地位要比牧師稍微高一點點，連他們的話事人都是大騎士長而非大主教。”
聽見老主教這么說，加洛倒也放心了下來，不過又接著關心其另外的問題：
“不過...莉莉安蘿這又打算睡到什么時候啊？”
“還有，花園里那株奇怪的嫩芽和上面記錄的奇怪神術，最近都沒時間去仔細琢磨...果然當上主教之后，比以前忙了很多，沒有當牧師時的輕松愜意了。”
老主教尷尬的笑了笑，有些不知道說什么好...
反正自己是沒那么忙的，也就最近事情比較多。
他只能勉強安慰道：
“人生就是這樣的，伴隨著成長，事情總會越來越多...”
“把事情捋捋順，一件一件的來吧。”
說著，他突然又想起了一茬，轉口問道：
“對了，下個月就是冬日祭典了，你能在那之前完成結界的布置嗎？”
加洛點了點頭，答道：
“應該是沒問題的吧？怎么了？有什么事很急嗎？”
老主教笑了笑，有些神秘的說道：
“我倒是沒什么事，不過其他人，應該很期待你能空閑下來吧？”
加洛又點了點頭，跟著說道：
“是的，我想也是這樣，會有很多人期待我，到時候我需要騰出一些時間。”
“比如說孤兒院那邊的孩子們，一直沒時間去看看他們；還有剛加入教派的信徒們，得為他們舉辦一些儀式和宗教活動，讓他們充分感受到節日的喜慶！”
“大家應該也很期待吧？所以我得盡快把結界做好才行！”
老主教不由得一愣，有些尷尬的說道：
“不是...我說的不是這些事...”
“唉...算了，到時候再說吧...”
最后，加洛鍛煉了一番身體，沖了個澡，又去看了看莉莉安蘿的情況，抱起來玩了玩，然后就回房間睡覺了。
睡前，依舊是每天的告罪行為：
“彌雅大人，今天過得很平靜，我也沒犯什么錯誤...”
“今天的罪，明天再告吧？”
“愿女神能寬恕我...”
就這樣到了第二天，莉莉安蘿依舊在沉睡，加洛本以為今天又要自己一個人守教堂了，可老主教今天卻沒去孤兒院，而是和他一起去了新教堂。
可等兩人一進去，就看見阿米婭還站在原地發呆，繼續凝視著那具兔耳娘魔偶，搞得像癡漢似的。
不過周圍的地板和窗戶都干干凈凈的，看來它也沒有整晚整晚盯著人家看，還是干了點別的。
“它從昨天開始就這樣了，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再這樣下去的話，小奶貓的毛衣可就織不好了...”
加洛有些無奈的說道。
老主教仔細觀察了一番，又認真想了想，然后推測道：
“它或許不止是像你們猜測的那樣，想變漂亮，或者是單純的對同類感到好奇...”
“我覺得它很孤獨...”
“孤獨？”
“可我不是每天都在嗎？而且小家伙們也很喜歡圍在它身邊。”
加洛有些疑惑的說著，躲在他懷里的小奶貓們也跟著跳了出來，跑去阿米婭身邊，圍在它腳下喵喵叫著。
怎么看都很受歡迎的樣子，和孤獨扯不上關系吧？
“不不不，我所謂的孤獨，并不是那種簡單意義上的，而是那種...找不到同類的孤獨。”
老主教開口解釋道：
“就像是獨身一人在異國他鄉漂泊那種孤獨。”
聽見這樣一番類比，加洛瞬間就明白了過來。
這樣的孤獨，他自己也體驗過...
大概是剛重生復活那會，他總覺得自己是個地球人，是個穿越者，來到這個世界，就像是身處異國他鄉一般，周圍的一切都顯得如此陌生，自己又顯得如此格格不入。
不過后來他也慢慢適應了下來了，關于地球的記憶愈發模糊，逐漸把自己當成了這個世界的土著。
“說回阿米婭吧，它在遇見同類之前，或許并不能體會到那種孤獨感，它大概覺得自己和人類差不多，所以和我們生活在一起的時候，并不會感到孤獨。”
“但當它遇見了一具同類，便意識到自己和我們終究是不一樣的，所以孤獨感便產生了。”
“而且你最近這段時間，也沒怎么和它一起出去吧？天天晚上讓它一個人守教堂，身邊連小奶貓都沒有，這種情況，更是加劇了它對孤獨這一概念的理解和認知。”
老主教洋洋灑灑的說了一大通，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的樣子。
不過加洛并不能完全認同這番推斷。
阿米婭真的就是一部魔偶而已，還是那種笨笨的魔偶，哪怕擁有了靈魂，但情感方面不應該如此敏銳才對吧？
情感可是個很復雜的東西，尤其是人類的情感，那就更復雜了。
看看小奶貓們就明白了，它們都來教派多久了？一直長不大不說，至今都沒學會察言觀色。
莉莉安蘿也差不多，有時候加洛明明只是想把玩一番她的雙馬尾，她卻領會錯了對方的眼神，主動把小腳遞了過來...
連它們這些生來就擁有著靈魂，甚至擁有智慧的生物都這樣，更不用說基礎還要差一些的阿米婭了。
但加洛也沒有開口反駁，因為他也沒完全否認老主教所說的這種可能。
甚至可以說，他還挺期待老主教的推斷是正確的。
這就表明阿米婭更像人類，而不是小毛驢了。
阿米婭是一部不知疲倦，不知恐懼，更沒有喜怒哀樂的魔偶，哪怕它已經有了自己的思維和想法，比馬德那些玩具強很多。
但體驗不到情感的話，距離人類終究有著很遠的距離。
如果它真的能體會到孤獨感，這其實是一件好事，雖然這是比較負面的情感。
有痛苦才有快樂，有這樣的感覺才能成為人類。
“那我們接下來應該做點什么呢？”
加洛又跟著問道。
老主教想了想，答道：
“它昨天不是用手勢表達過想要換身衣服，變得好看和漂亮嗎？”
“這說明馬德的推斷也是正確的。”
“我們可以先在這方面想想辦法？”
老主教并沒有否認加洛和馬德的推測，他認為阿米婭同時產生的情感不止是孤獨，同時也有愛美和好奇...
好奇這個倒是很好理解，它一直就對新鮮事物挺好奇的。
愛美可就麻煩了，五大三粗的魔偶突然想要打扮自己，這就很難辦。
老主教則跟著提出了一個非常大膽的想法：
“它看上去很喜歡這個魔偶的外型，那你們能不能想辦法，把它的靈魂轉移到這個新魔偶身上去？”
這顯然是不可能，都不需要馬德那樣的魔偶學專家來判斷，連加洛都知道這想法太過荒謬了。
人類對自己靈魂的認知都很不透徹，更何況魔偶的？
連靈魂裝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這肯定不是說把阿米婭的頭換到兔耳娘身上就完事的，那只會把兩尊魔偶都弄壞。
魔偶這東西，可是非常精細的。
直接換頭這么離譜的事，只能二次元的接頭霸王，換頭怪和變形金剛能做到。
老主教聽完加洛的解釋后，尷尬的笑了笑，他對魔偶學一竅不通，自然也不敢多說什么。
但他又轉口提議道：
“那能不能讓這具兔耳娘也擁有靈魂呢？”
加洛連連搖頭：
“這肯定也是不行的呀...我們至今都沒弄清楚阿米婭的靈魂是怎么來的。”
老主教則跟著提議道：
“把你當初對阿米婭做過的事，再往新魔偶身上來一遍試試？”
“這樣？那您守一會教堂，我去一趟市場，一會馬德過來了，您讓他等我一會。”
加洛說著，這便準備騎上自己的小毛驢去趕集。
老主教連忙叫住他，奇怪的問道：
“你去市場干嘛？”
加洛解釋道：
“買油漆啊，當初撿回阿米婭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它換了個漂亮的藍白配色涂裝。”
“而且，也可以順便給阿米婭換身涂裝，它不是想要漂亮嗎？就給它換個獨樹一幟的紅綠配色怎么樣？”
老主教連忙把他拉住，然后勸道：
“咱們就跳過涂裝這一步，直接進行下一步吧...”
加洛則反問道：
“誒？這樣可以嗎？”
“在我們家鄉有個說法，叫做‘涂裝才能賦予靈魂’，這也許是注入靈魂的關鍵步驟吧？”
“別了別了，這里不是你家鄉，你應該入鄉隨俗。”
加洛被老主教勸了下來，只好跳過了涂裝的步驟。
當初在涂裝之后，接下來就是往阿米婭身上堆砌神術了。
他當時給阿米婭加持了挺多神術，讓它的動作變得靈活，步伐變得輕盈，體格變得更加強壯。
而其中最關鍵的一項神術，則是——
把阿米婭的外型偽裝成了一頭小毛驢！
于是在兔耳娘身上如法炮制后，它也變得靈活輕盈和強壯了起來。
但外型也從漂亮可人的兔耳娘變成了小毛驢...
而且還是那種體型比較纖細的小毛驢，遠不如阿米婭那般魁梧，以至于會被誤認為是大黑騾子。
可做完這一切之后，小毛驢依舊沒有得到靈魂，還是和木偶一樣，一動不動。
甚至連操作手感都沒有什么改善，依舊只能執行前進，停止和脫衣服三項命令。
最后那項命令是昨天馬德告訴他的，加洛暫時還沒找到機會嘗試。
“您...您...您...看...吧...這樣...果然...也不行...”
加洛牙齒不停的打著架，哆哆嗦嗦的說著。
他接著又扭頭瞪了一眼正在使勁晃他胳膊的阿米婭，無奈的問道：
“你...你...你...搖...我...胳膊...干嘛？”
他把兔耳娘變成小毛驢后，阿米婭顯得有些著急和不滿，一個勁的晃著他的胳膊，像是在央求著什么。
如果換成莉莉安蘿，呆呆，或者上尉和幽蘭來做這種動作，會顯得可愛黏人，讓人忍不住滿足她們的要求。
但換成阿米婭來，則會讓人感到骨頭散架級別的不適...
加洛試著想要抽出胳膊，但他的力量又哪里比得上阿米婭？
“哇啊啊！別...別...晃了...要死人了！”
“我...我...這就...把它...變回來...”
直到加洛驅散了兔耳娘身上的神術，讓它重新變得漂亮可人，阿米婭才消停了下來。
總之，這次的嘗試依舊失敗了。
這種事，果然只有神祇才能做到嗎？
但不管是加洛，還是老主教，甚至阿米婭自己，都忘記了當初的一個很小很小的細節：
加洛給阿米婭起了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