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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8章:梁城戰役(三)

  鏖戰整整一日,一直戰至臨近黃昏,梁城的西、南、東三側城墻,依舊沒有絲毫戰潰的跡象。

  到此為止么…

  聽著一名名傳令兵送來最新的戰況,義師總帥陳勖幽幽嘆了口氣,眼眸中閃過幾分不甘與茫然。

  他義師花了十余日所打造的七八十架云梯車,早在一個時辰前就已經被守城的晉軍全部摧毀,此后的一個時辰,他義師十幾萬將士全靠著攻城長梯繼續攻城,但戰果卻并不理想。

  南城門的薛敖、西城門的周虎、東城門的李蒙,晉軍有三位善于用兵的將領分別坐鎮三處城門,絲毫不給他義師可趁之機,盡管義師在三面屢屢展開猛攻,但終究是一次又一次地被擊退。

  借助城墻的助力,這七萬晉軍終究是擋住了他十六萬義師。

  陳勖轉頭瞧了瞧,正好撞見了程周的目光,二人相視無語。

  良久,陳勖沉聲說道:“傳令下去,全軍撤退。”

  聽聞此言,程周微微張了張嘴,好似想說點什么,但最終,他一言未發。

  其實陳勖能猜到程周想說什么,程周是想提醒他,今日一退,恐怕他義師會士氣大泄,下回再來攻打梁城時,未必還能像今日這般生猛。

  但沒辦法,今日黃昏將至是一方面,他義師傷亡過重是另一方面。

  過高的傷亡,使得他義師必須進行一次整頓才能恢復戰斗力。

  “撤吧。”

  陳勖微微合上眼瞼。

  叮叮叮——

  叮叮叮——

  戰場上響起了鳴金聲,在聽到這陣動靜后,那些憑借著攻城長梯仍然艱難攻城的叛軍士卒,就好似退潮般徐徐后撤。

  只不過,退潮時露出的是礁石與沙灘,而此地,卻是堆滿整片墻根的尸體。

  “將軍,叛軍好似撤退了。”

  注意到城外叛軍的動向,薛敖的護衛立刻歡喜地對自家將軍說道。

  “唔。”

  薛敖隨口應了一聲,面色神色極為平靜,就仿佛理該如此。

  不得不說,薛敖從未想過梁城會落入叛軍手中,畢竟梁城怎么說也有七萬晉軍,且與他一同協守梁城的,還有周虎、李蒙、童彥三人——童彥暫且不論,但周虎與李蒙二人,薛敖對他們可是十分看好的。

  而事實也證明,周虎與李蒙也值得薛敖看重,據他派往西城墻與東城墻兩側的傳令兵匯報,周虎與李蒙一次也沒有讓叛軍有機可趁,有條不紊地防守著城墻。

  在這種情況下,叛軍敗退在薛敖看來那是遲早的事。

  只不過,薛敖心中依舊不太痛快,畢竟他是要痛擊叛軍、擊潰叛軍,被動防守可不符合他的性格。

  不同于薛敖的心情,南城墻上的晉軍倒是很高興,當他們看到叛軍開始撤退時,便此起彼伏地歡呼起來。

  “叛軍撤退了!”

  “勝利了!我軍勝利了!”

  “萬歲!萬歲!”

  只見在整片南城墻上,不計其數的晉軍振臂歡呼,慶賀著這來之不易的勝利。

  而與此同時,梁城南郊的項宣、周貢、朱峁三將,亦帶著麾下殘存的軍隊徐徐撤離。

  旋即,西城墻上的梁城軍與潁川軍卒亦開始歡呼起來。

  在陣陣仿佛浪潮般的歡呼聲中,趙虞心情復雜地看著城外那些徐徐撤離的叛軍。

  如他所料,今日叛軍的攻勢不可謂不兇猛,頗有種破釜沉舟、孤注一擲的意思,以至于最開始那會兒,就連趙虞也錯估了叛軍的戰斗力,使得防線險些崩潰,直到他派上麾下的潁川軍,這才重新占據主導。

  正因為叛軍的攻勢是那般兇猛,以至于有那么一刻,趙虞都有心故意將叛軍放入城內——畢竟因為江東義師的關系,事實上趙虞對義師的評價還要高過晉國,再者,若叛軍占據了梁城,他也同樣可以趁亂抓到童彥。

  只是這樣做的后患實在太大,因為晉國并非已完全失去了反擊之力,相反,晉國真正用于反擊的主力,即陳太師陳仲親率的軍隊,至今都還未抵達戰場,倘若趙虞今日故意失守,雖能一時助長叛軍的氣勢,但當來日叛軍被那位陳太師擊潰之后,他也勢必會因此遭到牽連。

  正是這份利弊的權衡,令趙虞只能站在晉國這邊——或者更干脆點說,他站在了勝利方一邊。

  終歸是少了兩路義師啊…

  趙虞暗自感慨。

  在他看來,倘若真是的荊楚、長沙、江夏、豫章、江東五路義師會師于梁郡,那梁城估計就真的保不住了。

  不,是肯定保不住了。

  但很可惜,荊楚義師被晉國的將領王尚德拖在了南陽郡,而長沙義師則在昆陽被他重創,就連江東義師,也只是照顧友軍的面子派來了吳懿所率領的一支軍隊,而并非將真正的主力派來,這就使得義師的‘會師作戰’,最終竟未能一戰攻陷梁城。

  趙虞毫不懷疑,今日叛軍使出全部力量卻未能攻陷梁城,這對叛軍全軍上下的士氣將會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事實上證明趙虞猜地沒錯,今日義師十六萬大軍全部出動卻未能攻陷梁城,這的確給義師上下造成了沉重的打擊。

  絕大多數的義師士卒在撤退返回營寨時,皆耷拉著腦袋,從始至終幾乎沒有人開口說話。

  再加上沿途不斷有重傷的士卒倒地,軍中的士氣持續下跌。

  看到這些,陳勖滿心憂慮。

  回到營寨后,陳勖將眾將召集至中軍帳,準備就今日的攻城經過做一番討論,同時再商議一下下次攻城的策略。

  由于吃了敗仗,營房內的氣氛十分凝重,幾乎每個人都是心事重重,包括趙寅。

  見此,陳勖拍了兩下手,強行振奮士氣:“今日失利,不出意料。…梁城終歸有七萬晉軍把守,又有薛敖、周虎、李蒙三人坐鎮,倘若一日之間就被我義師攻陷,那薛敖還配稱作陳門五虎?那周虎又如何能迫使我義師被迫退出潁川?在我看來,今日咱們至少向晉軍表明了誓奪梁城的決定,且重創了守城的晉軍。”

  聽到這番話,在座諸將雖微微點頭附和,但面上的神色依舊凝重。

  也難怪,雖說今日的攻城戰,守城晉軍確實損失不小,可問題是他們義師這邊傷亡更重啊。

  見自己的話未能振奮士氣,陳勖暗嘆一口氣,只能略過開場白,唐突地進入討論環節。

  他問項宣、周貢、朱峁三人道:“西城墻戰況如何?”

  “不樂觀。”項宣搖搖頭說道:“起初,說那周虎輕敵也好、有私信也罷,他并未將其麾下的潁川軍派上城墻,使得我軍一開始占據的優勢,但周虎很快就意識了問題,派上其麾下潁川軍與梁城軍協同作戰,盡管大多數時候仍由梁城軍作為守城主力,可一旦梁城軍暴露破綻,潁川軍就會立刻彌補防線,我等強攻了十余回,皆被擋了回來。”

  陳勖仔細傾聽著項宣的講述,越聽越覺得耳熟。

  他忽然想起,當初在昆陽時,那周虎就是利用這招,用實力較強的南陽軍與黑巾卒混搭實力較弱的昆陽縣軍,一次次地擋住了關朔的進攻。

  “周虎很擅長部署強卒與弱卒。”他點點頭說道。

  旋即,他轉頭看向江東義師大將吳懿,問道:“吳將軍,東城墻今日的戰況如何?”

  吳懿沉聲說道:“今日在東城墻與我軍交手的,乃是李蒙的河南軍,談不上精銳,但也不弱,加之李蒙眼光很準,每每看準時機輪換守城士卒,我軍…終是沒占到什么便宜。”

  “唔。”

  陳勖聞言微微點了點頭:“吳將軍所述的情況,與我軍進攻的南城墻倒也相似。”

  總得來說,今日晉軍的守城中規中矩,無論是薛敖,亦或是周虎、李蒙,都沒有什么過于出彩,關鍵還是在于守城的晉軍實在太多了,整整七萬之眾,再加上又有城墻為助,這才是義師最終無法攻陷城池的原因。

  在一番沉吟后,陳勖正色說道:“明日暫緩攻城,歇養一日,趁此機會,三軍進行整頓。”

  所謂的整頓,即戰時整頓,說白了,即將重傷的士卒從編制中剔除,補充人數,或者干脆將兩個被打潰的部曲整合,整合出一支可以一戰的部曲。

  另外,倘若需要,盡可能地將悍卒、強卒編到一個部曲中,好作為全軍的尖矛。

  然而就在陳勖說完之后,程周卻皺著眉頭說道:“僅歇養一日恐怕不足以恢復士氣,再者,迄今為止打造的云梯車,今日幾乎全部被摧毀,倘若要再次攻打梁城,恐怕需要一段時間重新打造攻城器械…”

  平心而論,程周這個意見并沒有問題,但問題是他義師當前缺的就是時間,哪有可能再花個二十幾日重新打造幾十、上百架云梯車?

  搖了搖頭,陳勖沉聲說道:“恐怕我義師已沒有重新打造攻城器械的工夫…眼下已是二月中旬,積雪即將消融,我懷疑晉國即將展開反擊…”

  聽到這話,在座的諸人分分抬頭看向陳勖。

  見眾人的目光皆看向自己,陳勖環視了一眼眾人,沉聲說道:“諸位覺得,晉國的反擊,可能僅僅只有薛敖與他一萬太原軍么?倘若我不曾猜錯的話,之后幾個月,晉國恐怕會陸續派援軍至梁城,倘若我軍不能在這些援軍抵達之前攻占梁城,以大河天險阻擋晉軍…”

  他沒有說下去,但任誰都知道他想說什么。

  會議結束后,趙寅喊住了吳懿。

  吳懿會意,遂將趙寅帶到了自己的營房。

  在來到吳懿的營房后,趙寅問吳懿道:“今日我軍的傷亡嚴重么?”

  原來,他今日跟在陳勖與程周身邊,觀望豫章義師對梁城南城墻的進攻,因此并不清楚他江東義師的傷亡。

  面對趙寅的提問,吳懿如實說道:“不算嚴重,但也不少。…具體還未統計出來,但據我估算,傷亡恐怕接近兩萬人。”

  “這么多?”趙寅微微色變,但旋即,他便意識到這話有質疑吳懿統兵能力的嫌疑,連忙表示歉意:“抱歉。”

  吳懿搖搖頭表示不介意,旋即嘆息解釋道:“終歸是攻城。”

  的確,就攻城戰而言,一日傷亡近兩萬人并不算多,只能說攻地太過兇猛罷了。

  至于為何攻地兇猛,無非就是因為義師的處境愈發不樂觀,無論是陳勖、程周,亦或是吳懿,都希望能盡快攻陷梁城。

  趙寅微微點了點頭,旋即皺著眉頭說道:“倘若照這個攻勢,再來兩次,怕是我六萬江東義師將傷亡殆盡…”

  聽到這話,吳懿苦笑著搖頭道:“不可能‘再有兩次’了…今日是初戰,且我義師這段時間屢屢擊退晉軍,軍中士氣高昂,是故將士才能承受如此高的傷亡,可惜今日未能一戰而克,待下回再攻梁城,傷亡接近一萬,我軍將士的士氣恐怕就要潰散了…”

  說到這里,他有意走到營房門口,瞥了兩眼屋外,旋即轉頭問趙寅道:“公子是怎么想的?”

  “什么?”趙寅微微一愣。

  見此,吳懿誠實地問道:“末將的意思是,對于陳勖決定繼續攻打梁城一事,公子作何看法?”

  趙寅別有深意地看向了吳懿:“將軍的意思是?”

  吳懿自然沒有理由在趙寅面前隱瞞,如實說道:“陳勖說得不錯,晉國的反擊,絕非僅僅只有那薛敖的一萬太原軍,據我估算,晉國最起碼可以從大河以北的各郡征集數十萬的軍隊,倘若我等遲遲無法攻陷梁城,控制大河沿岸,這數十萬晉軍終會渡河而來,將我三路義師一網打盡…”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雖然我也支持攻占梁城,重挫晉國士氣,但倘若義師遲遲無法攻占梁城,我認為,我等也該考慮一下退路…”

  “你是說退至山東?”趙寅微皺著眉頭問道。

  他很清楚,此刻他江東義師的主力,正在攻打濟北、泰山、山東等地,有他的老師公羊先生在,他江東義師主力終能占據山東的富腴之地,然后憑借濟水、泰山等天然屏障,與晉國劃疆而治。

  按他老師公羊先生的說法,晉國但凡有見識,也不會一上來就去攻打山東,畢竟他江東義師可以憑借泰山、濟水防守許久,倘若晉國將所有精力用于對付他們,那么,就變相放縱了荊楚、長沙、江夏、豫章等其他幾路義師。

  因此,晉國最有可能是先解決荊楚等其他幾路義師,待這幾支義師皆平定后,才有可能調轉槍頭去進攻山東。

  而這,就變相為他江東義師爭取了一兩年休養生息的時間。

  正是這個原因,其實他老師公羊先生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與其他幾路義師‘會師梁郡’,最初只打算象征性地派一支萬人的軍隊,只不過趙寅心心念念要在梁城抓住那童彥,再考慮到其余幾路義師的態度,最終才派了六萬軍隊過來。

  但這六萬軍隊,可不是白白派來這邊送死的,從吳懿的話中不難推測出,倘若情況有變,吳懿恐怕會隨時拋下其余幾路義師,率領麾下殘部撤回山東。

  說到底,江東義師與其他幾路義師終歸是有點不同的。

  果然,在趙寅問出口之后,吳懿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見此,趙寅沉思了片刻,說道:“再看看局勢吧。…若陳勖能占據梁城,憑大河之險抵擋住晉軍的反擊,這豈非更有利于我江東?”

  “唔。”吳懿點點頭,沒有反駁。

  畢竟,眼下還沒到必須立刻做出決定的時候,他幾路義師確實仍有機會攻下梁城。

  次日,義師暫緩進攻梁城,全軍整頓。

  而此時在梁城,薛敖、趙虞、李蒙、童彥也在做同樣的事,即整頓軍隊、慰問傷卒、激勵士氣。

  此時,秦寔、賈庶、樂貴幾人已經統計出了他潁川軍在昨日的傷亡人數,陣亡三千余人,重傷兩千余,其余輕傷不計。

  看到這個傷亡數字,趙虞直感覺心中一沉。

  雖說他也明白慈不掌兵的道理,但性格使然,他做不到將麾下的士卒都看做一個個冰冷的數字,哪怕是那些叛軍投誠的士卒。

  畢竟這些士卒是向他表達過忠誠的,是他手底下的兵卒,倘若可以的話,他希望手底下的兵卒一個不損,哪怕為此花掉許多許多的錢。

  為此,他召見了秦寔、賈庶二將,詢問他們撫恤的事。

  期間,趙虞問秦寔、賈庶二人道:“你二人麾下兵卒,大多出身長沙郡,在潁川幾無親眷,這該如何發放撫恤?”

  這一番話,聽得秦寔、賈庶大感驚愕,旋即神色動容地看向趙虞。

  二人原以為趙虞只是隨便做做樣子,沒想到,這位都尉大人居然考慮地如此周到。

  面對秦寔、賈庶二人的驚疑,趙虞笑著說道:“你等既投奔我周虎,托付于性命,供我所驅,周某又豈會吝嗇財帛?”

  聽著趙虞那理所當然的語氣,秦寔、賈庶二人大感動容,饒是性格冷淡的秦寔,亦忍不住稱贊了幾句,更別說賈庶。

  要知道自古以來,未嘗就沒有統兵將領貪墨麾下士卒的軍餉,而趙虞則顯然稱得上是厚待士卒的。

  半晌后,賈庶提出了一個建議:“不如先給傷卒發撫恤,刺激士氣,至于家眷遠在長沙的犧牲士卒,撫恤可以暫時托管,待日后將消息送至長沙,其家眷遷至潁川時,再做發放。”

  “這也是個辦法。”趙虞微微點了點頭。

  他可不是隨便敷衍,而是真的打算這么做。

  畢竟他手底下仍有接近一萬人的投誠士卒,更遑論這次義師敗于梁城后,還不知能再收編多少,這些可都是打過仗的老卒,無論如何趙虞都要想辦法將他們捏在手中。

  為了保證這些人對他的忠誠,他決定待這次戰役結束后,派人前往長沙,叫那些士卒的家眷投奔他潁川。

  只要這些士卒的家眷皆投奔他潁川,這些士卒自然會忠于他。

  至于那些沒有家眷的,那就用老辦法分配媳婦,就像曾經的黑虎眾那樣——現如今黑虎寨上下,有幾個不是對他忠心耿耿?

  潁川軍跨界增援梁郡,撫恤、賞金,自然得由梁郡負責。

  按理來說,趙虞只需將潁川軍的傷亡情況上報郡守府,梁郡郡守顧繇自會承擔潁川郡的一切撫恤與賞金。

  但趙虞并未這么做,他找到了梁郡都尉童彥,對后者道:“昨日一役,我麾下兵卒傷亡慘重,倘若童都尉能說服貴郡盡快發放一筆撫恤與賞金,讓我軍中士卒有錢去城內煙花之地紓解一下,或可大大有利于士氣。”

  童彥一聽就懂,當即信誓旦旦地保證:“包在童某身上。”

  事實證明,童彥的動作確實迅速,很快梁郡的郡守府就派人給趙虞運了一筆錢。

  待趙虞將這筆錢發放給他麾下的潁川軍卒時,原本因為傷亡過多而士氣低迷的軍卒,立刻就拿著發放的錢花在了城內的煙花柳巷與勾欄之地,士氣也大為提升。

  當然了,趙虞這么做的原因,可不是單純為了籠絡軍心,他也是為了繼續接觸童彥。

  事實上,從與童彥相見起,趙虞便刻意與童彥結交,哪怕他明知道薛敖會因此不高興,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讓童彥放松對他的警惕,以便他日后對童彥下手。

  而童彥也樂得與趙虞拉攏關系,畢竟薛敖對他沒好臉色看,而李蒙也過于在意薛敖的態度,唯獨趙虞愿意與他走近,因此在趙虞的刻意結交下,他與童彥很快就愈發熟絡。

  趙虞刻意結交童彥的做法,自然瞞不過薛敖,但畢竟這是私事,薛敖也不好干涉太多,更何況趙虞除了結交童彥這一點讓他有點不痛快以外,其余各方面才能還是讓薛敖頗為滿意的。

  正月十五日,元宵佳節,在這本該是歡慶的日子里,歇整了足足兩日的叛軍,再次對梁城發動了攻勢。

  相比較前一回的進攻,叛軍這次的進攻顯得寒酸許多,沖車、云梯車加起來也沒超過十架,叛軍的士卒們幾乎全憑攻城長梯來攻城。

  似這種倉促攻城的做法,能有好結果就怪了。

  果不其然,當日叛軍再次付出了沉重的代價,但給守城晉軍的威脅,卻遠遠不如前日。

  正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趙虞感覺叛軍的勢頭,怕是也要到盡頭了,就跟他們軍中的糧草一樣。

  顯然薛敖也意識到了這件事,召集趙虞與李蒙、童彥三人,提前商議乘勝追擊之事。

  看著薛敖意氣奮發的模樣,趙虞不動聲色地將目光投向一旁的童彥,看著后者不遺余力地恭維著薛敖。

  義師將潰,我也差不多該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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