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蹦跶不了多久嗎?
她心里沒底。
溫喬在這里也就逗留了二十分鐘,實在是每個人都要和傅南禮合影,傅南禮儼然成了蠟像館里的人蠟像,眼見得他臉色越來越沉。
溫喬握緊了他的手:“我們走吧。”
她不是什么愛出風投的人,見到許璐一臉霜打茄子的模樣,已經足夠了。
傅南禮頜首:“走吧。”
溫喬也懶得和溫建民打招呼,直接和傅南禮一起往外走去,陸悠悠跟在后頭。
溫建民一見傅少要走,立馬放下手中高腳酒杯,小跑著過來,眼里有諂媚:“傅少這就要走了嗎?”
“是。”言簡意賅,沒有一句多余的。
“我送送您。”
溫喬輕輕搖搖頭。
后面跟了一串人,到了門口院子,全都圍在傅南禮的車邊,一字排開,仿佛大佬出巡,場面頗為壯觀。
溫建民甚至親自替傅南禮開了車門,“喬喬,以后多帶著傅少來家里坐坐。”
這么多豪門富商都看到傅少親自來他家了,日后這些人必然爭先恐后巴結他,他當然要和這丫頭搞好關系了。
溫喬自然看穿了他的意圖,正要說話,傅南禮卻搶先了一步道:“不了,今晚只是想來看一看拋棄了喬兒的父親是什么樣子,既然溫先生已經拋棄了她,那么以后還是不要往來了。”
想借傅家的名聲來壯大自己的事業,他未免太異想天開了些。
那些賓客們臉上表情都很精彩。
溫建民臉上有些掛不住,但是敢怒不敢言,眼睜睜看著傅家大少摟著他的女兒上了車,一行人恭恭敬敬目送車子駛進夜幕之中。
溫建民見車子遠去,連忙替自己挽尊:“喬喬是我的女兒,以前我和她媽媽之間,是有一些誤會,可這份血肉親情,是怎么也割舍不掉的,你們說是不是?”
那些富商們心中掂量權衡著,一時之間沒有表態。
溫建民也不急,只要他和溫喬那丫頭把關系搞好了,溫家在海城的地位絕對是要水漲船高的,到時候,他就真的能觸及最頂層的上流社會了。
夜色濃稠,天空像掛著黯色的幕布,綴著幾顆清冷的星星。
別墅里空氣不流通,人又多,鼻子里一直充斥著各種香水味,溫喬待了二十分鐘就覺得腦袋有些脹。
“以前來這里,每次都是被他們一家趕走的,今晚…”溫喬低頭,太諷刺了,諷刺得她都想笑。
傅南禮握緊了她的手,“經常會過來嗎?”
“沒有,只來過幾次,每次都是因為錢,有一次是媽媽生病了,是他們離婚的第二年,我還太小,沒有能力,只能來這里找他要錢,被他轟了出來,鐘慧,就是許璐她媽,說了很多難聽的話,那時候他們的兒子溫軒剛出生,正是溫軒的滿月宴,也像這樣熱鬧,鐘慧說我來要錢晦氣,說我觸他們霉頭,總之把我趕了出來,沒要到一分錢,后來還是鄰居凱哥的奶奶給的錢讓我媽媽做手術。”
她的每一個字都仿佛在人心口上剜一刀,傅南禮呼吸沉重,無法開口說話。
“今年年中來過一次,因為兩個弟弟的病需要治療,作為父親,他理應出撫養費,可他不但不出,還說了許多難聽的話,又被他們趕走。”
傅南禮目光沉寂,握緊她的手:“怎么沒有和我說過?”
溫喬故作無謂地聳肩:“都過去了。”
苦難一直放在嘴上說,招人煩,她知道的,她習慣了一個人扛著。
“需要我做什么嗎?”
溫喬搖搖頭:“不用了,溫建民當初拋棄我們,是覺得我的弟弟丟了他的顏面,對他最好的打擊報復是,我和弟弟們都會成為很優秀的人。”
她眼神堅毅且閃亮,車窗外的天邊掛著的星星不及她耀眼,傅南禮伸手將人圈進懷里:“辛苦了。”
一個人獨自承擔那些難捱的歲月,辛苦了。
這個世界欠你的溫柔,我來償還。
當晚,溫喬洗漱完畢,鉆進自己的被窩,聽到手機震動,打開一看,頓時——
心!絞!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