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憤怒!它嘶吼!是野獸!是囚奴!是想揚起利爪魔鬼,撕破宿命!
空氣攪動起來了,白熾面容冷峻的站在鐵匠身上,一手握著那柄灰黑色的長槍,一手拉著那根纏繞著鐵匠的鎖鏈。巨大的月輪在他的身后緩緩發亮,散發出一股淡淡的白光。
“重明·月華”,“釋靈·重明”的三大靈技之一,其能力是將使用者的力量回復到發動此項靈技之前最巔峰的時刻。三天內可使用一次,但副作用極大,屬于一種消耗非常巨大的靈技。雖然冷卻期只有三天,但君王級以下的使用者在施放了此項靈技后,一般一個月內都會處于非常虛弱姿的狀態。(注:靈技是釋靈衍生出來的一種超自然技能,一般同一種釋靈會衍生出三種,多的可達四種甚至以上。)
但白熾需要恢復的并不是他自己的實力,他需要恢復的…是鐵匠的實力。
這種事情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干了,往前很多次的輪回里都是由他對鐵匠施展這一項靈技。雖然冥王那邊可能也有和他相類似的能力者存在,但那副作用太大了,嚴重的甚至還會讓施放者直接透支完自己的生命。
所以最后冥王和昭王在商議之后決定——由白熾來擔任恢復鐵匠實力的這個職位。但必須對外保密,不能讓黑晝和幽王等人知道白熾也幫助過冥王恢復鐵匠的實力。
“嗷——!”
長槍下,鐵匠震耳欲聾的仰頭發出怒吼,冥語從它的身旁釋放,無數團火焰向著周圍激射而出,它們沖撞著,燃燒著墜落到無邊的大地上,如同一顆顆帶著火焰的流星。
越來越多的能量開始涌進來了,透過白熾握著的那柄長槍,在“月華”引動下,它們瘋狂的涌進了鐵匠的身體里。而隨著那些能量的涌入,鐵匠的身體也跟著劇烈變化起來。
“咯咯咯!”
龍骨碎裂重新拼合,一片一片的鱗甲從它的身上不斷脫落,隨后再次生出。肌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撕裂而后增生,最可怕的還是它的頭部,整個頭顱都冒起了暗紅色的火。
所有的變化全都消失在了30秒之內,隨后火焰熄滅,鐵匠的身體也由原來的五六米增長到了此刻的五六十多米。
這種變化是巨大的,因為它不僅僅只是體型上的肌肉增生。除了身體上那些暗紅色的鱗片色澤以外,鐵匠的軀體幾乎整個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面部猙獰有力,身軀古奧森嚴,明明看上去已經和神話中的古龍無異,但給人的感覺卻是威嚴,無與倫比的威嚴!
“黑色的骸骨墜落于大地,那是死神與黑暗降臨的象征,當那壯麗的一天到來時,你們的眼必將親眼見證王的榮美,必將親眼所見遼闊大地。那一天將會是美好的,天使在美麗的伊甸園之東里歌唱,惡魔在流滿巖漿的地獄里哀嚎。這是美好的一天,這是偉大的一天…”
始終低沉而又沙啞的吟誦聲突然低低的自山巔之上緩緩傳來,陡崖上男人遮著身子蓋著眼,古老的誦聲從他的口中輕輕傳出。
而隨著他古老的頌歌不斷推進,祭壇里的鎖鏈也開始晃晃悠悠的抖動起來,隨后越來越劇烈,越來越劇烈,最后八根鎖鏈都變成了黑色的箭羽飛射出去,化為八根長長的鏈繩,纏繞在鐵匠的身上。
“吼吼吼!”
白熾的腳下,巨龍憤怒而又不甘的發出著嘶吼,鐵鏈在它的身上晃動,“叮叮當當”的發出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
力量還在不斷從的白熾的長槍中涌進,可鐵匠卻感覺不到任何力量回復的充實感,就好像那些涌進來的力量在它的身體里晃蕩了一圈之后,又朝著身體的某個角落重新擴散出去。
是它脖子上的鎖鏈!
“封印之匙?你們居然把禁地的封印之匙尾端偷了出來!吼!吼!吼——!你們會后悔的,燭離,總有一天扶幽的愚昧會將你們的尸體全都吞噬得一干二凈!”
震耳欲聾的暴怒聲如同驚濤駭浪般從雨中傳來,天空上淅淅瀝瀝的下起了一陣紅色細雨,雨聲漫過天際,明明細微得輕不可聞,卻又是那么沉重,又是那么嘹亮。
許久之后那個威嚴的身影終于從天空上慢慢滑落,像是一只斷了線的風箏,輕輕的墜進了那座古老的禮壇里。
悲戚的頌歌不知什么時候始終若有若無的輕吟著,歌聲中男人留著眼淚沙啞著音:
南冀有一位了得的公子呀,他的麾下有三位忠志的仁義之士,
十二年后公子得病死了,忠士們就一直守候在他的陵前,
一直守到他們全都死去 歌聲那頭男人忽然停下了口中的唱誦,他轉過身來看著禮壇上那片紛紛揚揚升起的大火,大火繚繞流滿大地,大地上遍地都是那種參雜著火焰滾動的巖漿。
男人重新戴上了那頂紅黑色的帽子,微風從他的身旁吹過,吹散了天空上落在他身上的細雨。
鐵匠的身影已經不見了,它的身軀已經全都沒入了那片巖漿之中。它的血液就是這場宿命的最終鑰匙,只有用它的鮮血才能鑄造出這場宿命的關鍵。
“如你所愿,淵昩,這一次我并沒有取走鐵匠的性命,當他下一次的蘇醒到來時,也就是他真正解脫的時候了。”男人貼著黑暗走入宮殿,而在他沒入黑暗的那一瞬間。祭壇里的雷電終于爆出來了,滾燙的巖漿上被撒上了銀白色的閃電。
宿命的關鍵已經開始凝聚,再過不久,它就可以現世了。
凌晨三點整,世界另一面,中國南海附近。
雨還在繼續下,這種陰雨天氣已經覆蓋這片熱帶海域一個多星期了,海面陸地到處都是濕漉漉的潮熱。
海口市龍華區 一個多月前,一艘巨大的私人艦艇突然停靠在瓊州海峽兩岸,航船靠岸后,很快就火急火燎的從上邊走下來一伙人,隊伍浩浩蕩蕩,嚇得附近的居民都以為遇上了幾十年難遇的海盜上岸。
而就在居民們心驚膽戰時,幾輛披著綠皮的軍用大卡一溜煙的直接將那伙人拉走了,個個蒙頭遮臉,搞得還真就是某個恐怖組織似的,海面上只留下那艘私人艦艇還在孤零零的搖曳。
“柏薩,咱們溜出來已經超過三小時了,兄弟們還在里面,我們就這么走了?”
“山嵐火鍋”的霓虹燈招牌還在亮著,店里只剩下一個看起來在打盹的店員和兩個“披麻戴孝”的大漢,大漢們點了一個辣鍋以及滿桌子的菜,菜色看上去十分豐盛,只不過大漢們風卷殘云,一桌子的菜也沒能在他們的狼吞虎咽下堅持得住一回合。
起初店員還在擔憂他們不會付錢,畢竟大晚上的突然從外邊冒出兩個披著麻布,整個身子都被裹成粽子的大漢,一坐下來就是狼吞虎咽的開始吃著生牛肉,任誰都會覺得是遇上了兩個吃霸王餐的家伙。
只是這種擔憂在柏薩把那只鑲著白邊的機械表甩給他后,很快就轉為了難以掩飾的狂喜。
百達翡麗,“手表中的藍血貴族”,這玩意兒店員知道,無聊時他曾翻過世界知名品牌手表收藏排名。這東西非常昂貴,少則十幾萬大則幾十萬,想想就令人為之咋舌。而且根據柏薩給他的那只造色來看,這很可能是已經停售下架,年代久遠的絕銷貨,市場上根本買不到!
按他的意思來說,別說今晚這兩個大漢要把他的店面全都吃穿了,就算他們要把店買下來,店員也絕對二話不說,拍拍屁股收拾東西走人。
廢話,這么名貴的手表,一只就足以頂他半輩子的收入,他還怕他們要把這只表給收回去呢!
柏薩啃著牛肉吃著辣鍋,一手夾魚肉,一手抓啤酒。這位中年的俄羅斯籍大叔,此刻卻像個地地道道夜晚出來吃火鍋的中國人,筷子啤酒,一手一個。
說他們“披麻戴孝”其實一點也不為過,因為兩個人都是裹在一套不知道從哪里撿來的白色麻布里,全身上下就只露出一雙灰不溜秋的眼睛和一張狼吞虎咽的嘴巴。
最夸張的還是三副,這貨差點就把眼睛都蒙完了,兩只眼睛就只留下一條縫,鬼知道他是怎么看清路面跟著跑出來的。
“啊娜妥李,沃嗦郭哆紹刺辣,在折李部藥嗦額魚(阿納托利,我說過多少次了,在這里不要說俄語)!”船長艱難的吞下了一塊生煎牛肉,怒斥著三副,“你就這么想讓別人知道我們的身份,然后把我們再抓回那個監獄里?”
柏薩看著他那裹得不成人樣的樣子,真想一巴掌招呼上去。他想說“咱們這是去逃亡又不是去打劫,沒必要把自己整得跟恐怖分子似的”,可是后來想想他覺得還是算了,因為他自己的偽裝也好不到哪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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