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何為我
猛然間，黑光炸開，且伴隨著大道轟鳴聲。
數不清的大道碎片飛出，自黑光中脫離。
這些大道碎片在虛空間組合，成為飛仙般的光雨，極度燦爛。
突然，虛空中出現大裂縫，長達也不知道多少里，像是有通天劍氣在橫掃，在此處斬出一道空間大裂口。
黑霧中有一柄劍！
那柄劍出現的太突兀了，周身漆黑如墨，凌冽的殺氣驚動天下。
此刻，不論是靈寶還是麒麟古皇亦或是血凰古皇，都露出了驚芒。
因為，那柄劍身內，熔煉有諸天宇宙！
在遠處，早在荒古禁地異動的時候，就有不少圣人飛身而至，立身在荒古禁地之外足夠安全的地方。
“那是什么，無上的帝兵嗎？”
“不久前似乎有真龍棺墜落荒古禁地，是有無上存在在試探荒古禁地嗎？”
“亂了，都亂了，這個時期太過敏感，將要出現天變啊！”
這一刻眾雄震撼，全都眼睛發直，盯著深淵上方。
那柄劍投影諸天，不論身在何處都如親臨其下，太過真實了。
“是誰打擾了吾的沉睡？”
黑霧中，有生靈出現，其身被無量光華所籠罩，看不真切。
“你是誰？”靈寶盯著那個生靈，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
“哈哈，這個問題問的好，我是誰？那么你又是誰？”黑霧中的生靈不知何故發笑，而后說道。
“靈寶。”靈寶朗聲說道。
“靈寶？這個名字似乎聽過。”黑霧中的生靈聞言，沉思了一會后說道，“不過你真以為你是你自己，而不是他人投影下產生的烙印嗎？”
“我就是我。”靈寶說道，不過有那么一剎那，他確實有些動搖了。
“你確定你還是你？”黑霧中的生靈說道，“你曾迷失過，如何肯定自己還是自己，而不是只是記憶相同的另一個‘我’？”
“即使迷失，我也還是我，你如何確定我不是我？”靈寶反問道，他堅信自己就是自己，即使迷失過，但記憶相同不曾丟失，‘我’即‘真我’。
“曾經也有人如你這般堅信，到頭來依然迷失了真我，相信‘我’不在是‘我’。”黑霧中的生靈搖頭說道，“你比我更清楚你自己是不是自己。”
靈寶聞言，稍微變了變臉色。
“天尊…”
麒麟古皇和血凰古皇看到靈寶的狀態，一下子就明白了這其中牽扯到的深沉含義。
“我就是我，始終是真我。”靈寶恢復了心境，堅定地說道。
“哈哈，好，你就是你。”黑霧中的生靈大笑道，“諸天世界，千古萬域，何為虛，何為真，終究只是小浪花罷了。”
“你知道些什么？”靈寶眸光深邃地問道。
“想知道嗎，那你就和我融為一體吧！”黑霧中的生靈猛然改變了氣息，不詳的氣息散發而出。
“轟！”
荒古禁地下的那位直接拍出了一掌，飛仙之力涌現。
同一時間，麒麟古皇大手一揮，整片天地為之倒轉，將驚世飛仙之力轉移向了域外。
巨大的白光綻放在無垠的宇宙中，諸多行星在這劇烈的爆炸下化為粉塵，而后被吹向無盡遠處。
一片星系被毀得一干二凈，本就死寂的星空變得更加死寂。
“你出手太沒分寸了！”麒麟古皇說道，在那一瞬間他感覺到了這一擊的強大，若非轉移域外，即使是混沌體尸身煉制而成的葬帝星，也會成為宇宙塵埃。
爆炸中心，黑霧中的生靈紫血飛濺，而其殘缺身體中，不詳之力越發凝實。
“那是，某種詛咒？”麒麟古皇神色凝重地說道。
若說世間有幾種事物是連帝與皇都說不清楚的，詛咒之力當屬其一。
這種存在世上的“物”，雖然帝與皇不懼，但這并不是說他們就不會中招了。
有些詛咒，即使是他們也無法抹除。
于此同時，數道眸光從其他禁區之中出現，爆發在荒古禁地之中的極道力量將他們也驚醒與驚動了。
“有趣，那幾位匯聚在了一起，是發生了矛盾嗎？”
“發生矛盾甚好，與我們有益。”
不死山中，火靈皇與石皇交談，他們很樂意見到靈寶和荒古禁地爆發矛盾。
“那是…他們在想什么，選擇這個時候出世，是蟄伏不下去了嗎？”
“不盡然，你沒看到那一位也在嗎，嘿，神話時期的天尊，沒想到除了那一位長生天尊，竟然還有人活著。”
神墟里，兩道眸光直望向荒古禁地。
相比于其他幾個生命禁區，仙陵里倒是掀起了滔天波瀾。
仙陵不同于其他禁地，除卻葬天島外，就屬它存在的時間最為久遠，傳言為諸仙的陵園，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曾經它是無主之物，只不過后來長生天尊入主其中，成了一個可怕的禁地。
神話時期的禁地九成九都消亡了，甚至還有更為久遠的禁地也成了歷史，但仙陵還是那個仙陵，仿佛它真的是諸仙的陵園，代仙看盡后世歷史。
仙陵中，皇者數量不多，畢竟不管怎么說這里真的是個陵園，雖然有仙靈寶地之勢，但說到底還是個陵園，沒多少帝與皇愿意在這里蟄伏。
“是你，你果然還活著！”長生天尊眸光望向荒古禁地時，一眼就看到了靈寶，同屬于神話時代的天尊他如何不認識。
“是他！”猛然間一塊仙源炸開，一位老嫗從中出世，而后迅速將自己推向年輕狀態。
“你瘋了嗎？”長生天尊盤坐在長生劍上，堵在仙陵的出口處說道，“用修補道果的命元來恢復青春，你難道不知道這要做的后果是什么嗎！？”
長生天尊深知，要想恢復到昔日最年輕的時候，那將付出多么大的代價。
一旦這樣做，就很難自封了，且無法繼續依靠吞噬萬靈命元而填補自身。
而此刻，老嫗這樣做，長生天尊極其不解。
因為他們這樣的至尊，除非是真的因為蟄伏不下去了，需要吞噬萬靈命元而讓自己活下去，才會出世。
但老嫗顯然不是這一列的至尊，她為了活下去，將自己的狀態保持在年邁的時候，用以減緩命元的消耗。
這樣的至尊，如何會這般激烈行事，竟然不等仙路了，直接出世，而非驅動身外化身。
“值得，當然值得！你已經遺忘了過去，但我還沒有，我知道我所等待的是什么，成仙對我而言不過是次要的。”此刻的老嫗，已經將自己的狀態調整完畢，展現出了她昔日絕艷天下時的姿態。
長生天尊默然不語，看著即將走出仙陵的麗影，他說了最后一句話：“出了仙陵，我們，便是敵人。”
麗影因這句話停頓了一下，不過最后還是邁出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