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黑狼牙
從十一歲開始，川流時就幫助父親炭十郎劈柴，也堅持背著小小的竹樓跟著炭十郎一起去賣炭。
后來炭十郎早逝，不想讓弟弟妹妹們受累，形象店到他們長身體，川流時更是一個人承擔起了所有的重活。
他還經常一個人出入森林，去給家人們找一些新鮮可口的無毒野果來吃。
而這個過程中，川流時也遇到過不少的猛獸。
有野豬，有山貓，也有過狼群…
但是川流時憑借著鍛煉得來的敏捷矯健身手，以及天生就擁有的不錯戰斗意識，他就從來沒有怕過這些野獸。
也只有那名為鬼的另類野獸，才讓他毫無反抗之力的被打倒在地。
“就讓我來看看，這鬼的身體，究竟能有多強。”
握了握拳頭，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響。
雖然川流時很饑餓，很缺乏能量，但還是能清晰的感受到這身體蘊含的強大力量。
鬼的力量，再加上身為人時就已經擁有的戰斗意識。
川流時覺得，一般的鬼，他應該可以應付。
可是現在他還不知道，他一會要面對的并不是一般的鬼。
…………
尋著氣味一路追找，在十幾分鐘后，川流時停在了一個山邊洞穴的前面。
這洞穴外表很隱蔽，還有一些人高的灌木雜草遮擋著，若是平常，川流時還真不一定能發現。
但是從中傳出的甜美的濃郁鮮血味，像是黑暗中的明亮燭光，早就讓川流時血紅了眼睛，差點就安耐不住直接沖進去。
好在川流時在經歷了初生時修羅場的折磨后，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和抗性，這才能勉強壓下沖動的想法。
“看著洞穴周圍的爪痕，應該是熊洞。”
“這只鬼，看來是搶了人家用來過冬的家，真是惡劣。”
在森林中，曾經的川流時最不愿意遇到的就是熊了。
熊的鼻子很靈，能追蹤到方圓幾公里的氣味，而且爆發速度也很快，還會爬樹…
沒有人會愿意面對這樣的獵食者。
之前，川流時也跟熊打過幾次交道，對熊的力量一直敬畏無比，每次都是遠遠的避開。
不過，面對鬼這種不該存在的可怕生物，身為森林霸主的熊也只能淪落為受害者。
月光明亮，但是完全照不進這洞穴。
川流時眼前的熊洞像是想來血盆大口的兇猛野獸，擇人欲噬。
不過鬼的眼睛具有夜視能力，這有點像貓科動物。
只要有一點點的光線，就能看清周圍。
在川流時眼中，對人類來說黑漆漆的洞**，卻是纖絡畢露，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鬼，若不是會扭曲心性，必須食人血肉，也不能接觸陽光，那還真稱得上是一種完美的生物。”
川流時盡力將呼吸節奏放緩，毫不猶豫的踏入了洞穴之中。
這洞穴外面看著只有一人能通過的洞口，但是進入之后，隨著往里面深入，卻是越發的寬敞起來。
怪不得有鬼會跟熊來搶洞穴，這地方里面夠寬敞，而且也洞口也比較隱蔽，白天可以呆在這里躲避陽光，是個很適合當居住點的洞穴。
川流時不由得產生了將其占據的想法……
這洞穴相對來說也比較深，在向里走了十米多之后，在鮮血味濃郁到巔峰之地，川流時停了下來。
他清晰的看到了，一個猙獰的身影，正背對著他，撕扯著一具殘破的尸體。
流出的鮮血還冒著熱氣，估計是剛死不久。
這尸體橫放著，鬼對著尸體的中間，不停地貪婪啃食。
從這個角度，川流時能看到那尸體的臉。
這是一個年輕的孩子，也許只有十二三歲大，小臉上滿是凝聚僵硬的痛苦絕望之色。
他死前，也不知經歷了何等的絕望恐懼。
“不請自來的家伙，不知道不能擅闖別人的狩獵場嗎？”
聽到背后粗重的呼吸聲后，黑狼牙停止了進食。
他將手中新鮮的心臟拿起，然后用兇狠的語氣對著身后的川流時說道。
就像是野獸一般，鬼的領域意識很強，被其他的鬼闖入自己家中，讓黑狼牙非常的不爽。
而川流時的呼吸更重了，眼睛似乎是進了膠水，被粘到了那鮮美的尸體上面。
這近在咫尺的刺激，讓饑餓已久的他很難承受。
川流時需要一點時間來抵御適應這鮮血的誘惑，以免自己再次失去理智被身體本能支配。
而黑狼牙轉過身，觀察了川流時一番后，詫異道：“你這是，在忍耐嗎？”
黑狼牙，有著不魁梧但是非常矯健的身體，他赤裸著上半身，露出布滿青色血管的精悍肌肉。
他的臉上左右各有三道猙獰爪痕，腰間也只用獸皮簡單的圍了起來。
這個模樣充滿了野性的力量感。
在黑狼牙的手中，還握著一顆微微顫動的心臟，讓川流時的呼吸更加粗重了。
而川流時的反應讓黑狼牙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這個樣子…”
“原來是個有人類記憶的初生之鬼啊。”
“看來那位大人在附近出現過，真希望能再見他一面啊，可惜自己實力不夠，不能追隨其身旁…”
黑狼牙將手中的心臟往前遞了遞：“小鬼，你很想吃吧，來，走過來，只要你來拿，我就把這顆心臟給你。”
本來，鬼是十分護食的，但此刻的黑狼牙生出了不小的玩心。
初生之鬼，難得遇到一次啊。
明明很想要吃，但是又被人類記憶給約束限制，猶豫著不肯吃人的樣子很是可笑。
初生之鬼陷入思想掙扎時，還真是有趣呢。
不過黑狼牙的想法有一點是錯的，川流時并不是陷入了思想的掙扎，而是被身體的本能與人類理性的斗爭所干擾。
這兩者之間，有著很大的區別。
“小鬼，你能堅持多久呢？”
初生之鬼，如果擁有人類記憶的話，一般來說都會掙扎一會，但很快的，扭曲了的心靈就會驅使著他們對血肉大快朵頤。
黑狼牙對此深信不疑，因為他當初也是這樣過來的，不過他只猶豫了不到三十秒，就放開了自己的本性，愉快的吞食了人肉。
當一只鬼選擇徹底釋放自己的惡意，讓世界感受痛楚，而后壞事做盡的時候，他會發現，原來做惡這種事情…簡直嗨到不行！
所以黑狼牙很想看看，面前這個鬼能掙扎多久。
讓黑狼牙有些高興的是，不到三十秒，川流時的腳步就動了。
他盯著黑狼牙手中的心臟，慢慢的，紅著眼朝黑狼牙一步步走了過去。
黑狼牙大笑了起來：“這才對嘛，身為鬼，吃人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哪里要猶豫婆媽？”
“來，親手拿到這心臟，敞開自己的心靈，然后吃了它吧。”
雖然美味的心臟給別人會有點可惜。
但黑狼牙更想要親眼見證一個鬼的蛻變。
就像是在看當初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