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流時抬頭望了望天,但是他什么也看不清。
風雪勢大,攪亂了云彩,讓天空變得捉摸不定。
再加上之前他的意識混沌模糊,也不知道自己奔跑了有多久,現在他根本分辨不出來現在具體是幾點鐘。
月光灑落在雪地上,晶瑩的雪反復折射著月光,讓現在雖還是夜晚,周圍的一切卻都是亮堂堂的。
“聽老人們說,鬼不死不滅,只懼怕陽光。”
“太陽升起,陽光普照之時,再強的鬼也會化為灰燼消散在世界上。”
“若是這風雪突然停了下來,時間又正好是白天…那陽光照過來,我豈不是就死定了。”
本想弄清楚自己在哪,現在是幾點,但是腹中的饑餓再次爆發,打斷了川流時的思緒。
不得已,川流時彎腰抓了一把雪放在口中,冰涼的雪花在他溫熱的口腔中化為冰水,然后順喉而下。
川流時只感覺一陣涼意從喉嚨直入腹中,讓腹中火燒般的饑餓感弱了一分。
但是下一秒,一股惡心反胃的感覺傳來,腹中也翻滾著,不接受到來的雪水。
于是,剛吃下雪水沒多久,川流時就又將其吐了出來…
這饑餓感沒有減弱,反而更加強烈了。
“鬼,不能吃除了人以外的任何東西嗎?”
“不吃人又沒有力氣,而能量是守恒的,哪怕是不死不滅,鬼應該也會因耗盡體力而進入休眠狀態吧。”
“沒力氣,我怎么找兇手報仇,怎么殺鬼…難道說我只能選擇吃人了。”
只要不是自己的家人,為了獲得力量,為了找到兇手為家人報仇。
川流時,并不介意吃人。
“不,不能隨意吃人,要吃,也必須尋找惡人來吃,或者只吃遭遇其他鬼的襲擊已死之人。”
“否則,有朝一日再遇到了炭治郎,我該怎么才能面對他?”
哪怕是吃惡人,也實在是逼不得已,如果有別的選擇,川流時一定不會選擇吃人。
不要說只是性格乖戾了,再窮兇極惡之人也不會選擇吃食同類。
那不叫惡人,而叫變態。
只是…如果,如果能噬鬼就好了。
川流時的潛意識里,翻涌著想要噬鬼的想法,強烈的想法讓他一度忘卻了饑餓。
來時,踩在雪面上留下的腳印,已經被天空飄下的新的雪花填補而上。
川流時環顧四周,發現這片雪之世界沒有任何方向可言。
還在下著的不小的風雪也讓他失去了辨別方向的能力。
“不能浪費時間,已經能感覺到身體越來越虛弱,很快將會失控。”
重傷加上極速的長途跋涉,而且川流時變成鬼以來只舔食了一些葵枝的血液,現在的他虛弱至極。
雖然有身為鬼的體魄,身體表面完好無損,甚至遠比之前要強健有利。
但實際上,川流時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尖叫著渴求能量滋養,否則它們便只能停止遠轉,直到某天被血肉重新喚醒。
感覺到自身情況不容樂觀的川流時,已經不能再呆呆的站在原地思考和懊悔自責了。
“現在需要尋找能果腹的〔食物〕,以及可以躲避陽光照耀的暫住地了。”
沒法辨別方向,川流時只好隨機選擇了一個方向,一邊思索著自己以后該怎么做,一邊快走著。
不過說是快走,他的速度卻相當于正常人小跑一般。
哪怕是初生之鬼,哪怕沒有進食而虛弱,其體魄也遠勝于普通人類。
畢竟,鬼是將人類作為食物的獵食者啊。
趕路時,川流時在心中還默默地記著數,在這樣快走了大約半個小時之后,他停了下來。
抽動了下鼻子,川流時的眼睛中,瞬間便有大量的血絲密密麻麻的蔓延而出。
他只好深吸了一口氣,讓冰涼的氣體入肺后,才讓狂暴的頭腦冷靜了下來。
這熟悉的感覺讓他好不容易才壓下了心中的欲念。
“呼。”
“這味道…是血腥味…”
“還有一股兇殘,暴虐,混沌的氣味…是鬼吧。”
同是一家人,天賦上大致也是相同的。
炭治郎的嗅覺已經達到了能聞出人心情的地步,雖然遠遠不如炭治郎,但川流時的嗅覺也一直比正常人好的多。
如今變成了鬼,在身體的機能全部增強的情況下,川流時本就不錯的嗅覺,變得更加靈敏了。
雖然依舊比不得如今的炭治郎,但已經隱隱有了炭治郎小時候的嗅覺程度…
“鬼!”
川流時猛的握拳,鋒利的指甲深深的刺入了皮肉中,但此刻的他,卻全然無視了這刺痛。
在鬼舞辻出現前,川流時的頭顱就受到了黑發鬼的重創。
當時,重傷的他并沒有看到鬼舞辻的正臉,只是模糊的感覺到了鬼舞辻的存在。
“那人能將我變成鬼,但是我能感覺到,自己沒有將其他人變鬼的能力。”
“這是不是意味著,只有那人才能制造鬼,或者說只有特定的一群鬼,才能制造其他的鬼。”
“但是不管怎樣,能制造鬼的家伙一定很稀有…”
“就先順著這個思路做出行動吧。”
川流時的猜測已經八九不離十,只有鬼舞辻,才擁有著制造鬼的能力。
“等著我,總有一天,我會找到你。”
這時候,川流時下了個決定,他要去找附近的那只鬼。
不僅僅是被血腥味刺激到,更是因為,他要找到鬼舞辻的痕跡…
而在川流時的想法中,鬼舞辻跟鬼,一定是有著聯系的,只要不停地尋找鬼的痕跡,那他一定有機會了解到鬼舞辻的相關信息。
鬼的血液,有著一些知識的傳承。
這也是川流時明白自己無法制造鬼的原因。
而這鬼的傳承,也讓他在變成鬼的那一瞬間,就已經明白了鬼的本質。
那是對人類血肉的無盡貪婪,對殺戮的無窮渴望。
無論身為人的時候,那人有多么的善良無害,只要變成了鬼,就會扭曲掉身為人的所有良善…
兇殘暴虐才是鬼的本性。
而川流時,與其他的鬼不一樣,他覺得自己似乎有點特殊。
雖然對血肉的渴望也存在著,但是人類的理性與記憶卻沒有褪去。
在一定程度上,他可以抗拒自己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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