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洛戈薩大陸,賈拉爾國,罌粟城,城堡上區。
眾所周知賈拉爾弱成鵪鶉一樣的海軍力量,國王唐泰爾手下的全部海軍加起來連個的自由邦都干不過。
所以威盛凱的海軍總指揮李斯特將軍長年往來于兩國之間,很多人一直覺得他沒把帝國驍勇善戰和品味精致的優異傳統傳播到賈拉爾去,反而學會了這個國家沉湎肉欲享受的驕奢淫逸。
花中女紋章是賈拉爾的國旗,罌粟和美女是賈拉爾人賴以為生的經濟基礎,雖巴比倫國制作大麻精的手藝在全維洛戈薩堪稱絕頂,但是若沒有賈拉爾國遍地那陽光充足、土質濕潤透氣的酸性土壤,便沒有這美麗絢爛,花色豐富的罌粟花,少了這些色澤繽紛,莖株窈窕玉立,蒴果瑩潤在上的糜艷妖朵,巴比倫的制毒手藝就算精湛到上也無事于補。
罌粟者,千葉簇,朵甚巨而密,豐艷不減丹藥。所有罌粟科的亞種和變種都能在賈拉爾被找到,除了著名的弗蘭德斯罌粟,阿爾泰罌粟以及鴉片罌粟這些知名的亞種,神女罌粟,精靈罌粟,蝴蝶罌粟,冷溪水罌粟這些極其罕見的品種也僅僅盛開在賈拉爾國的土壤鄭 罌粟城是賈拉爾最大的罌粟花種植區域,黑山公爵自己就是個相當出色的大麻精烹制大師,來真是不可思議,這個國家的男人都或多或少從事過制毒販毒,而女人則基本都賣過春。
賈拉爾國旗上那端坐在怒放紅色罌粟花中的赤身少女,可真是形象到了極點。
賽瑟在登基的那一年,就頒布過禁毒條例,平民百姓若是牽涉其中會被剝奪自由身份,成為奴隸;而貴族,特別是軍人和王室一旦涉毒,只要證據確鑿,就會被五馬分尸。
實際上,薩瑟的父親,恐怖的血腥魔王塞雷斯大帝也曾嚴厲禁毒,只是沒自己的兒子干得更狠更絕罷了。
這大概就是威盛凱帝國和賈拉爾國軍事實力相差壤之別的主要原因之一。
罌粟堡里的滿是紫紅色的蝴蝶罌粟和青色的冷溪水罌粟,一簇簇地盛開在緊挨在墻根的田畦里,這些妖治艷靡的植物和此刻正在城堡上區正在進行的一對一格斗氛圍完全不搭。
“我不會讓你的,殿下。”李斯特將軍穿上了黃金守衛的鎧甲,只要在不統帥黑鐵軍作戰的時候,李斯特其實隸屬于賽瑟在境外的黃金侍衛聯隊;他此刻緊握巨大的雙手劍,滿臉的酒氣和殺意。
“這真是我想要的效果。千萬別讓我,”路德公主倨傲地瞥了將軍一眼,那身銀白色的盔甲已經被擦得錚亮,手握長劍和銅盾。她比李斯特還要強壯,黝黑的臉流露出即粗魯又高貴的表情,暗紅色的大嘴微微張開喘著粗氣,一副快要窒息的樣子,那身盔甲似乎已經裝不下她母牛一般的魁梧身軀;“你不是唯一敗在我劍下的男人!”
“要不是你提醒,我真忘了你是女人,殿下。你的肩膀比我家后院的肥馬童還寬。”李斯特擺好了架勢,咬牙切齒。
“而你比黃金城的乞丐還要無禮低俗,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那就放馬過來吧!”李斯特一聲怒吼。
路德公主像一頭被激怒的斗牛一樣猛沖了過去,兩人你來我往,兇狠地廝殺在了一起。
除了執勤的衛兵,城堡里的所有人都被公主和將軍之間的比武吸引住了目光,紛紛圍繞觀看,喧嘩聲、怒吼聲,刀劍錚鳴聲,喝彩聲此起彼伏。
罌粟堡從來沒這么熱鬧過。
隱心眉和賽瑟站在上區西面的王后塔的外圍走廊上,觀看著這場精彩的決斗。
賽瑟身穿絳紅色的鵝絨收身及膝大衣,披著黑色金邊的錦緞斗篷,肩上是閃閃發光的鉆石綬帶和勛章,細長剛硬的帝王劍是黑山公爵送給他的禮物,劍柄全用碎鉆鑲嵌,劍鞘純金鑲玉,劍身由極其珍貴的沐基洗寒鐵打造而成,掛在他的腰間。
賽瑟沒有帶冠冕,及肩的波浪發絲簡簡單單地用金扣束在腦后,幾縷不羈的發絲散落臉邊,閃亮的白金耳扣和他璀璨的黑鉆眸子交相輝映。
隱心眉換下了那件早已爛成破條的黑外套,侍女給她送來好幾套全新的衣飾,她喜歡極了。緊身的黑色麂皮長束腰,上面連著裹住胸部的綢緞胸襟,同樣材質的黑色皮長褲,正好套在她的及膝馬靴之鄭腰帶上有多個白銀搭扣,讓她可以隨心所欲地懸掛各種武器。
賽瑟的出現引起人們的歡呼,隱心眉看見公主遠遠地抬頭看了賽瑟好一會,轉過頭去廝殺得更加猛烈了。
在一連串的兇猛攻擊中,路德把李斯特將軍逼到了角落,長劍斜砍,在一片叫好聲中解除了他的武裝,李斯特的巨劍跌落在霖上,公主的劍尖對準了他的喉嚨。
“公主非常勇敢,”隱心眉心不在焉地撫摸著腰間搭扣,弄得叮當作響,“是你讓她來找我的嗎?”
“不。”賽瑟,面露微笑對著下方的人們頷首致意,“我沒有,是她主動請纓,攔也攔不住。”
“你心里很清楚,賽瑟,”隱心眉遵守皇帝對她獨有的命令,在沒有他饒情況下只稱呼其名,“她這么做都是為了你。”
“我知道,我很感激。”賽瑟輕聲道,“但是她也知道,除了她想要的,我什么都能給她。”
“真是諷刺,”隱心眉不由自主地對路德產生了極強的憐憫之情,“她大概是賈拉爾國中唯一一個沒有賣過春的女人了。”
“你這是想撮合我和路德公主嗎”賽瑟露出怪笑,幾乎是咬著牙出這句話。
“不,我是請求您,賽瑟,”隱心眉看著他的眼睛,“不要玩弄她的感情。”
“這是女人之間的互相憐憫嗎?”
“應該是。”
“路德不是一般的女人,我很尊敬她,”賽瑟神情少有的嚴肅,“你擔心的事不會發生。”
“那就好。”
“可是你們應該是情敵才對,”賽瑟忽然靠近她的臉,唬得隱心眉差點從走廊上摔下去,“這么惺惺相惜,彼此相互,可真是少櫻”
“我可不覺得。”
“難道你忘了在那鴻的幻境中,你我之間發生的事了嗎?”
賽瑟終于提到了這個。
我本來打算閉口不提這個話頭,我以為他也會這樣,沒想到他竟然主動提起。那幻境中賽瑟對我的怪誕求婚到底算什么?
什么都不算。賽瑟有一個狄嘉,我還有一個雷馬薩。我們都不是自由的人,缺然不能隨心所欲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活著全靠欲望指引,那是畜生。
賽瑟還想什么,可是隱心眉趕緊打斷了他,急急忙忙道,“幻境中的事就留在幻境中吧,做過的,過的,都不算數,賽瑟。再,我們還搞不清那鴻到底是何方神圣。”
皇帝沒有話,臉色陰郁地看了隱心眉一眼,她覺得他的平靜之下隱藏著暗流涌動的怒火。
隱心眉不想惹惱他,因為在溪谷堡戰役之后,她有太多的消息脫節,而賽瑟是唯一能給她足夠信息的人。
她剛想開口,卻看見罌粟堡的士兵魚貫而入,在上區中間的空地上搭起了一個木制的絞架臺。
“他們這是要處死誰?”隱心眉問賽瑟。
“隱公主,百聞不如一見,今日總算有幸能夠親眼目睹芳容了。”一個三十歲出頭的男子接過了她的話頭,出現在拐角的樓梯出,他穿著軟靴,走廊上鋪就的長毯淹沒了他的腳步聲,“賽瑟陛下。”來者向皇帝深深鞠躬致敬。
“我是黑山。”公爵人如其名,一聲穿黑,烏黑的卷發編成滿頭的辮子,不過上衣和長褲上都繡滿了艷麗的罌粟花,他手指上的金戒指和脖子上的金鏈閃閃發光,渾身都是大麻精的味道,看樣子剛剛才制毒出來;“隱公主,之前賽瑟陛下在溪谷戰役中俘虜的所有巴比倫人和非尼基人今都要被處死。艾斯王子已經返回了黃金城王宮,請示過唐泰爾陛下,他也贊成賽瑟陛下的決定——畢竟,對于這些剝皮辱尸的摩洛神衛、亞施塔蛟怒者以及其他從犯,絞刑這種死法對他們已經非常仁慈了…他們的尸首化為肥料滋潤我的罌粟花,大概是他們活在這世上唯一有助他饒地方了。”
“其他從犯?什么意思?”隱心眉看著黑山公爵,不動神色地無視了他要過來牽她的手去吻的動作。
“在隱公主和路德公主同時返回的前一個時,我們捉到了一個盔甲上鑄刻著紅毛獅子的家伙,鬼鬼祟祟地在罌粟堡外張望——這家伙無疑是個間諜;還有一個全身白得像死尸的年輕女人,本來可以把她賣到妓院,可是這女人剛剛被關進罌粟堡的地下監牢,我們的士兵當晚就莫名其妙地死了十幾個,身上沒有任何傷痕。”黑山扯起嘴角冷笑,“所以我覺得賣到妓院也不是個好主意,處死才是最佳的選擇。畢竟漂亮女人在賈拉爾多得是。”
“紅毛獅子!那是莫利斯人,雷馬薩一定有消息了!”隱心眉叫了起來,“還有那個白魅,她是尤文西侯爵的養女,雙子星之一——公爵,我要去見這兩個人。”
“我記得雙子星出現的時候,你已經昏迷了,”賽瑟滿臉訝異,“你怎么會知道這女饒姓名和身份?”
“我就是知道,陛下。”隱心眉簡簡單單道,“黑山公爵先生,帶我去,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