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言往后揮了揮手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秦笙握著那瓶橙汁愣在原地,怔怔望著他修長身影越走越遠,片刻后,她才收回有些飄忽的視線,不可思議地扭頭去看身側宛如石化中的趙靜,輕聲開口:“剛才那人真的是沈初言沒錯吧?”
“…我也想知道。”
倆人你看我我看你,直到有文2的學生經過喊她們的名字,秦笙才倉促恢復理智,簡單打過招呼就同趙靜一塊兒回了教室。
晚自習鈴聲響起的時候,秦笙擰開瓶蓋喝了一大口,很甜。
她從小就喜歡吃橙子,當然也喜歡喝橙汁。
周五上午課間休息時間,各班走廊里依舊是人擠人,欄桿上或趴或靠著一排,多數都不計較形象沒骨頭似的癱在那兒,一邊跟旁邊人說話一邊還不忘往嘴里塞吃的。
“咦,那身影怎么看著有點眼熟?”夏柯抓了一把瓜子在嗑,視線朝遠處溜了一圈,看到有個人往教學樓這邊走了過來,右手似乎還拎著個公文包,邊走邊四處張望。
盯著那身影多看了幾眼越看越不對勁兒,倏然,只見夏柯渾身一顫臉色唰地變了,撐起上半身睜大眼睛繼續盯著那人。
許朝辭嚇一跳,以為他要跳樓,急忙扯住他胳膊:“干啥這是?鬼上身啊?”
夏柯手指顫抖地指向那道身影,急得都開始結巴了:“那邊、就那人,那特么是我爸…他怎么突然來學校了?”
幾雙眼睛都默契地看向夏柯手指的方向,沉默了幾秒,沈初言輕聲說:“可能是被彬彬姐請過來喝茶的。”
夏柯:“…”
“我現在是去廁所躲起來,還是跑去辦公室偷偷打聽一下情況啊?”
許朝辭問:“你爸平時打你?”
夏柯:“平時不打,不過這種情況就不敢保證了。”
許朝辭:“…”
郝帥一聽就說:“那你還是去廁所躲起來吧,安全重要。”
夏柯都要哭了。
“我覺得你爸就是再惱火應該也不會在學校里就動手,也沒嚴重到要躲進廁所,”沈初言說,“離上課還有五分鐘,你要是跑得快可以去趟辦公室。”
夏柯霎時看到了希望,眼睛一亮:“我爸真不會動手?”
“猜的。”
“…”
沈初言指了指手表,夏柯不敢再磨蹭下去,把手里沒吃完的瓜子倒進許朝辭拿著的袋子里,拔腿沖去樓道。
許朝辭憤怒地大吼:“靠,誰要吃你的口水了?惡不惡心。”
沈初言背靠著欄桿垂眸盯著腳下,聽著那一連串著急忙慌的腳步聲,眼神多了一絲復雜。
他并不了解夏柯的父親,之所以認為他不會在學校當著那么多人面就動手,純粹是源于對沈孟輝的印象…男人都好面子,而他沈孟輝尤其。
他從來沒見過哪個男人把自己的面子,看得比家庭甚至于他自己的性命更重。
沈孟輝是個文化人,寫一手漂亮的行楷,會寫詩會寫文章,在他的臥室里還能翻出幾本他過去刊登過的文章,文筆和用詞都非常犀利,沈初言挺喜歡他大氣幽默的文風。讀小學那會兒,沈孟輝還經常指導他寫作文。
從小沈孟輝就教育他,要做一個堂堂正正的人,要有自己的獨立思想,學會思考、勤于思考,不要盲目地被人牽著鼻子走。
這些話沈初言一直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