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一諾:“…”
她輕笑一聲:“想不到你長得不怎么樣,想得倒是挺美。——想要我的長鞭,你有那命嗎?”
溫一諾看上去云淡風輕,不把司徒秋放在眼里,其實她心里挺著急的。
黑騎軟鞭真的被那長戩纏住了,她一時竟然收不回來。
司徒秋咯咯笑了起來,“我讓你看看我有沒有那命!”
她笑著笑著,一陣陣紫氣從她身體里蔓延出來,將纏繞在長戩上的黑騎軟鞭包裹。
黑騎軟鞭能發出圣光,一向是黑魔法的克星,但是這時司徒秋散發出來的紫氣,中正浩大,一定邪氣都沒有。
那是她用王府花園的大陣為陣法,從帝都的皇城吸收來的帝王之氣。
怎么可能是邪祟呢?
所以黑騎軟鞭一點反應都沒有。
司徒秋笑得更厲害了,她的眼神貪婪而熱切,看著那黑騎軟鞭,大聲說:“看吧,我說它是我的了。等我把你的印記全部抹去,它就成了無主之物,不是我的,還是誰的?!”
溫一諾也漸漸感知到她對黑騎軟鞭的控制確實在松動。
那些紫氣的能量太強大了,溫一諾嘗試著想跟自己的黑騎軟鞭建立聯系,可是被那層紫氣纏繞著,她竟然穿透不進去。
溫一諾大急。
她是輕敵了嗎?
司徒秋這人簡直太邪門了,她到底是什么玩意兒?
溫一諾再一次凝神看著自己的黑騎軟鞭,繼續摩挲著能量流動的方向,想將自己的意識送入到黑騎軟鞭中,跟它再次建立聯系。
她很清楚,她的這個陣法結界,是臨時依靠黑騎軟鞭的能量構造的。
如果黑騎軟鞭真的被司徒秋抹去她的印記,那這個結界都不屬于她了,到時候…
溫一諾猛地回過神,她怎么沒想到呢?!
既然這個結界是屬于她的,她是可以在里面為時已晚的啊!
哎嘛,真是蠢哭了。
她第一次施放陣法結界,還是完全學的司徒秋的手法,難免對結界的認知有錯漏。
現在自己想清楚了,頓時精神一振。
她不再企圖跟黑騎軟鞭建立聯系,而是直接飛身而起,抬腿朝司徒秋踹了過去。
司徒秋正在釋放自己這么多年吸收的紫氣能量包裹黑騎軟鞭,她對這件法器實在太垂涎了。
這里有道門至寶時間之砂,她那次看第二輪比賽的時候就發現了。
這種好東西,怎么能跟溫一諾那種人在一起?
實在是暴殄天物。
司徒秋的功力其實不是溫一諾能比的,如果她早一點把這么多年吸收的紫氣放出來,溫一諾根本不可能壓制她建立自己的陣法結界。
可是她看中了溫一諾的黑騎軟鞭,在溫一諾咄咄逼人的時候,她選擇保存實力,進入她的陣法結界,就是為了等待這個機會,把她的黑騎軟鞭弄到手。
溫一諾再是天縱奇才,也才二十一歲,怎么比得過她?
司徒秋眼看自己的紫氣真的在一點點抹去那黑騎軟鞭上的印記,心里樂開了花。
結果她太關注那黑騎軟鞭,沒有提防溫一諾,她一腿踹過來,正好踹在司徒秋的右臉。
她身形一窒,紫氣能量眼看就要倒流護主。
溫一諾就趁著司徒秋的紫氣能量進退兩難的時候,再次跟黑騎軟鞭建立聯系。
她回想著之前她的陣法結界“穹頂”吸收紫氣能量的波動痕跡,催動了黑騎軟鞭。
果然,印記還沒完全抹去,黑騎軟鞭還是認她的。
而且黑騎軟鞭接受溫一諾傳輸過來的能量波動痕跡,張開另一個通道,開始將那些盤旋在它身邊的紫氣能量進行自行吸收。
剛才紫氣能量就像是一群暴徒,要沖進別人的家門搶占地盤。
但是這一下,是別人家有了準備,開始敞開大門,甕中捉鱉。
紫氣能量是自然界的所有能量中,算是上上等的。
凡是能夠吸收紫氣能量的器物,都不會放過它。
黑騎軟鞭剛才已經吸收過一些從“穹頂”傳來的紫氣能量,這時發現這兩者的能量同源,吸收的力度就更大了。
司徒秋被溫一諾一腳踹得摔倒在地上,她捂著右臉,正要反擊,突然發現自己的紫氣開始不受控制了。
它們不僅沒有倒流護主,反而如同大壩泄洪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
就連她煉化的一點點紫氣本源力量,也要被黑騎軟鞭反吸過去了。
司徒秋的臉色頓時蒼白無比。
她當機立斷,長戩憑空消失,掐斷了紫氣跟那黑騎軟鞭的聯系,才保留了最后一絲紫氣本源的能量。
溫一諾見她氣喘吁吁倒在地上,才不會和圣母傻叉一樣等她恢復過來再對付她。
她就是要趁她病,取她命!
溫一諾接過黑騎軟鞭的主導權,再次將黑騎軟鞭收回來,朝司徒秋身上沒頭沒腦地抽打。
沒有了紫氣護身,司徒秋根本扛不住黑騎軟鞭的能量。
打在她身上的每一鞭,都會冒出一絲黑氣,司徒秋的臉上也會增添一絲血痕。
漸漸的,她的全身好像都在出血,發出淡淡紅光。
紅光深處,還能看見一絲隱隱的朱紫之色。
溫一諾這時明白了,敢情司徒秋這么厲害,完全是因為那紫氣能量。
而這紫氣能量對司徒秋來說,卻沒有能占為己有,只能藏在身體里,有需要的時候才釋放出來保命。
剛才她的黑騎軟鞭幾乎把司徒秋身上的紫氣能量吸收光了,但還是有一點點剩下來。
司徒秋這時也被徹底激怒了。
想得到的黑騎軟鞭沒有得到不說,還偷雞不成蝕把米,連自己這么多年搜集的護身紫氣都被溫一諾卷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最關鍵的一絲紫氣本源,也岌岌可危。
她不可能讓溫一諾把所有的紫氣能量都卷走,不僅不能,而且她還要把被她卷走的紫氣能量再吸回來!
司徒秋想著,突然把脖子上的黑曜石錦鯉吊墜扯下來,扔到半空中。
又朝不遠處愣在那里的諸葛先生招了招手,大聲說:“把你的羅盤借我用一下!”
諸葛先生是不想的,可他完全抗拒不了司徒秋的召喚。
雙手如同有自我意識,將自己重新做的羅盤掏出來扔了過去。
溫一諾還想從中截胡,結果手一伸,那黑曜石錦鯉突然光芒大盛,黑色氣霧翻滾,將司徒秋和那羅盤同時罩了進去。
溫一諾氣壞了,心想就你有錦鯉吊墜,我也有!
她感知著司徒秋操縱黑曜石錦鯉的方法和手勢,將自己脖子上的田黃石錦鯉吊墜項鏈也拽了下來,跟著往半空中一扔。
在同樣方法的驅使下,那田黃石錦鯉吊墜果然也發出暖黃色的光芒,如同溫暖的陽光,一下子驅散了黑曜石錦鯉的黑色氣霧。
司徒秋趁勢接過諸葛先生扔過來的羅盤,朝著半空中的黑曜石錦鯉吊墜飛快地轉了起來。
她見過葛大天師驅使這個羅盤對付大妖,而且知道這個羅盤跟那黑曜石錦鯉吊墜配合使用,更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可是她催動了半天,半空中的黑曜石錦鯉吊墜不僅沒有擴大它的守護范圍,反而被溫一諾的田黃石錦鯉吊墜發出的暖黃色光芒驅趕得節節敗退。
連她驅使出來的黑色氣霧都快被褪干凈了。
司徒秋臉色一變,朝諸葛先生吼道:“你這什么羅盤啊?!是你師父傳給你的那個羅盤嗎?!”
她再仔細看去,發現諸葛先生扔給她的這個羅盤,明顯是新做的,不是葛大天師用過很多年的那個古物!
諸葛先生苦著臉說:“…那個…那個…我師父那個羅盤壞掉了…”
“什么叫壞掉了?!那是幾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古物,怎么可能壞掉!你把那個給我!”司徒秋將諸葛先生這個新羅盤扔出去,命令他把那個舊羅盤扔過來。
溫一諾冷眼旁觀,沒有繼續插手,只是驅使著自己的田黃石錦鯉吊墜發出的暖黃色光芒,繼續對抗那黑曜石錦鯉吊墜。
諸葛先生把自己那個壞掉的古物羅盤扔給了司徒秋。
司徒秋接過來謹慎查看了一遍,確認這一次是那個古物羅盤,才松了口氣,將那東西轉成一片殘影。
溫一諾開始還有些緊張,直到司徒秋手上的羅盤轉了半天,一點用都沒有,溫一諾才松了一口氣。
她雙手再次結印,加大了能量輸入,甚至驅使著黑騎軟鞭里的圣光能量,加入了田黃石錦鯉吊墜的暖黃色光芒中。
她的田黃石錦鯉吊墜頓時光芒大盛,不再像是深秋的暖陽,而是盛夏驕陽,金光燦燦,光芒萬丈。
那黑曜石錦鯉吊墜散發的黑色霧氣一瞬間如同被蒸發一樣煙消云散。
溫一諾這邊的金色光芒頓時將司徒秋整個人籠罩起來。
司徒秋捂著雙眼,發出刺耳的叫喊,全是扭動著,似乎疼得厲害,恨不得在地上打滾。
沈齊煊怔怔地看著這一幕,張了張嘴,然后又頹然地閉上了。
他看著溫一諾,眼神似悲似喜,卻動彈不得。
司徒秋像是在極力抗拒什么,她的叫喊再次變為啾鳴,甚至開始催動那個陰陽魚的陣法。
溫燕歸和沈如寶開始旋轉起來,她們中間那顆蛋也開始發紅,玉質蛋殼薄如細瓷。
溫一諾看見一股紅色能量線從那陰陽魚陣法里沖天而起,然后朝司徒秋這邊灌頂而下。
司徒秋借著這股紅光從地上站起來,仰頭看著穹頂的夜空,伸開雙臂,發出一聲清越的鳳鳴。
然后整個人的身影漸漸虛化,緊接著,一只鳳凰鳥出現在大家在面前。
溫一諾瞳仁猛地一縮。
她見過這只鳳凰鳥。
就在國外何之初家的庭院里。
她記得那長長的尾羽往下飄蕩,幾乎泛出綠光。
她也記得何之初閃電般掏出能量槍,朝那鳳凰鳥的幻影連開三槍…
溫一諾睜大眼睛,失聲叫道:“…原來你就是那只鳳凰鳥!”
不過這一次,不再是幻影,而是如有實質。
一只真正的,只有在神話傳說中才見過的鳳凰,站在大家面前。
諸葛先生萬萬沒想到,司徒秋竟然是一只鳳凰!
他心跳如擂鼓,幾乎一瞬間,他打算跟司徒秋合作。
鳳凰可是神鳥,誰會跟神鳥過不去?
諸葛先生拿著自己那個新做的羅盤,暗暗對準了溫一諾的后心。
已經變成鳳凰鳥的司徒秋察覺到諸葛先生的動作,哈哈笑了起來。
她口吐人言,閃動著翅膀,對溫一諾哈哈笑道:“溫一諾,跟鳳凰作對,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我只要吐出鳳凰神火,你們所有人都會灰飛煙滅!”
溫一諾心里也很害怕,她從沒有對付過這種妖怪,更別說什么“鳳凰”。
在道門里,鳳凰確實是神鳥,可那是在遠古傳說里的存在,是不是真的有這種東西,誰都不知道。
那只鳳凰鳥突然沖天而起,朝著穹頂噴出一道火焰。
“啊——!”溫一諾頓時覺得身上一陣灼熱,好像被人扔到烈火里焚燒。
這是她的陣法結界,那只鳳凰鳥對這結界的任何攻擊,都會反噬到她身上。
那只鳳凰鳥又噴出第二道火焰。
這一次,溫一諾直接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她的身周似乎都泛起一道紅霧。
諸葛先生看傻了眼。
他雖然想跟鳳凰站在一起,可也沒想過要殺人…
特別是殺溫一諾。
這可是在她的結界里,那只鳳凰是不是瘋了?!
如果溫一諾真的有生命危險,她破釜沉舟的話,他們所有人都得跟她陪葬。
諸葛先生悄悄住了手,往院子邊緣靠過去。
那只鳳凰連噴了好幾口火,都快耗盡精元能量,可溫一諾還在死撐。
她痛的滿地打滾,臉上起了大顆大顆紅色燎泡,就像是被火灼傷一樣,可是她依然不放棄,就是不肯把陣法結界打開。
那只鳳凰氣瘋了,從空中俯沖而下,朝著溫一諾本人直接噴了一口火焰。
溫一諾只來得及用手護住自己的腦袋,但是雙手和胳膊都被火焰燎傷,皮膚幾乎變成焦炭。
那只鳳凰展翅飛回半空中,威嚴地說:“我再問你一次!是不是還要跟鳳凰神鳥作對!”
溫一諾依然趴在地上,用手捂著自己的腦袋。
之前她感受到的痛苦,是從陣法結界傳過來的,是間接的,她只感到疼,感受不到那只鳳凰是怎樣實現能量轉換的。
不過這一次那只鳳凰直接用火焰攻擊她本人,雖然把她燒的遍體鱗傷,但是卻讓她直觀感受到了那鳳凰是怎么實現能量轉換噴出火焰的。
溫一諾超強的學習能力再次發揮作用。
她慢慢從地上站起來,感受著空氣中能量的流動,手中長鞭一抖,繞著半空中有些黯淡的田黃石錦鯉吊墜畫了個圈兒,然后猛地后撤。
長鞭發出噼啪聲響,后退的樣子像極了一條蟄伏的黑龍。
半空中那只鳳凰見溫一諾居然還能站起來驅使她的軟鞭,頓時大怒,呼嘯著再次俯沖而下,朝著她的頭頂飛來,再次朝她噴出一口烈焰。
溫一諾看準時機,以一模一樣的能量轉換路線驅使著黑騎軟鞭,黑騎軟鞭倏然直射而去,好似黑龍,迎著半空中突然大放異彩的田黃石錦鯉吊墜,投射出一束黃澄澄的金光,和鳳凰噴出的烈焰迎頭相撞。
溫一諾雙手推舉,用盡全身力氣,將能量轉換的路線剎那間驅使了無數個來回。
鳳凰的烈焰遇到黑騎軟鞭送出的金光,頓時發出嗤地一聲響,仿佛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冒出一陣陣黑煙,然后掉轉頭,朝那鳳凰猛地燒了過去。
那只鳳凰大驚,瘋狂鳴叫著,扇動翅膀,往那陰陽魚陣法的方向急退。
溫一諾這時才看見那只玉質蛋里面的紅光中間,甚至有紫氣縈繞。
“這就是它的能量本源…”溫一諾腦海里突然閃過這個認知。
她手中長鞭急速回落,同時飛身向前,整個人斜飛往上,一手拽住那長長的鳳凰尾羽,一手抖動長鞭,往那顆蛋狠狠抽了過去。
咣當一聲巨響。
那蛋殼沒有破碎,居然發出一聲如同暮鼓晨鐘般的響聲,有著奇特的力量。
一個人似乎承受不住這樣的聲響,不能再隱藏自己的身形,從穹頂墜落,掉在溫一諾和那只鳳凰中間的地方。
溫一諾定睛一看,那人居然是涂善思!
他從地上站起來,迎著溫一諾這邊金燦燦的光芒,他身后慢慢展現出虛影,看起來像是一只巨大的狐貍。
九條巨大的狐尾迎風招展,幸虧是虛影。
如果和鳳凰一樣如有實質,那她這個結界就要被撐爆了。
溫一諾看了他一眼,已經淡定了。
司徒秋都能變成鳳凰,涂善思是狐貍也沒什么奇怪的。
涂善思努力維持著自己的人形,大聲說:“砸破她的蛋!”
溫一諾回過神,知道自己的方向猜對了。
她舉起黑騎軟鞭,力透鞭梢,甚至驅使黑騎軟鞭里的圣光之力,朝著那顆蛋再次砸了下去。
這一次,圣光和金光同時作用,那蛋不勝重負,咔嚓一聲,破成兩半。
里面的紅光忽地一下全數飛出,往那只鳳凰那邊疾飛而去。
溫一諾眼疾手快,舞動黑騎軟鞭,截住最后一絲紫氣能量,吸入黑騎軟鞭里面。
那只鳳凰看著最關鍵的紫氣本源被奪,痛徹心肺,發出驚天動地一聲慘叫,全身冒出火焰,像是要把它自己燒死。
溫一諾瞠目結舌:“…它不是要涅槃吧?”
涂善思這時恢復了力氣,從地上站起來,身后的狐影也消失了。
他背著手,冷笑說:“涅個屁的槃!你看看它到底是什么玩意兒!”
溫一諾再次抖起長鞭,朝那燃著火焰的鳳凰處抽了過去。
那火焰現在很怕她的長鞭。
長鞭所過之處,火焰噗嗤噗嗤紛紛汽化,最后只剩下火焰中心的鳳凰。
不,那已經不是鳳凰了。
那是一只灰不溜秋的鳥,被燒得略斑禿,也沒有鳳凰那樣彩色的尾羽,更沒有鳳凰那么高大,只有半人高左右。
它也不會說話了,只會咕咕咕咕的叫,明顯退化了很多。
只是頭上有幾根揚起的頭羽,看著有點鳳凰的影子。
溫一諾再次無語,“…這是什么鳥兒啊?怎么就變成人了?”
“它是鳩鳥,你不知道什么叫‘鳩占鵲巢’嗎?說得就是這種鳥。”路近的聲音突然傳過來。
溫一諾赫然回頭,看見路近拿著一個鳥籠一樣的東西大搖大擺走進來。
溫一諾:“???”
說好的結界是她的領地呢?
她抬頭看了看天空,沒錯,還是她的穹頂,結界還在。
路近笑著說:“陣法結界其實是一種特殊的能量圈,我破解了你能量圈的波動頻率,就能進來了。”
然后回頭招了招手,“龍組的人都進來吧。”
這是第一更,今天盡量兩更。
第二更晚上七點半或者八點。_。
今天是周一,親們的